第四章 - 第4章开元时代 - 从神童到理财圣手：刘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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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四章

　　
　　唐朝也诞生了许多著名的书法家，“唐人正书无能出其右者”，黄山谷是这样称赞大唐书法家张旭的笔法（颜真卿的故事后面还会提到）。
　　
　　张旭，字伯高，一字季明，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初仕为常熟尉，后官至金吾长史，人称“张长史”。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为人卓尔不群，豁达大度，洒脱不羁，与李白、贺知章、崔宗之、李进、李适之、苏晋、焦遂称为饮中八仙。杜甫在《八仙歌》中写道：“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张旭是一位极有个性的草书大家，常于酒酣之后，乘兴而书，一边挥毫一边大叫，有时竟以头发蘸墨纵情大书，时人称之“张癫”。后怀素继承和发展了其笔法，也以草书得名。二人并称“癫张醉素”。后人论及唐人书法，对欧、虞、褚、颜、柳、素等均有褒贬，唯对张旭无不赞叹不已。这是艺术史上绝无仅有的。
　　
　　但张旭书法得以长进的根本原因却是因为看了公孙大娘的剑舞。张旭曾对学生说，当初看到公主与一位挑夫在路上相遇争道，悟出了笔法上的争让之理；后来又见到公孙大娘舞剑，这让他彻底领悟到草书的神韵。杜甫《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行》序中说：“昔有吴人张旭，善草书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据说怀素也是得益于观看公孙大娘剑器舞。若真是如此，唐朝“草书二圣“都可算得上是公孙大娘的弟子了。

　　
　　八月初五是唐玄宗李隆基的生日，自开元十七年（729年）起，八月初五被定为法定节日“千秋节”，全国都要大肆庆祝。“千秋节”的时候，玄宗在勤政务本楼下举办宴会，同时还在楼前的大型广场上举办歌舞表演，以助雅兴。
　　
　　念奴是唐时知名度很高的艺人，歌技出色。元稹称赞其“飞上九天歌一曲，二十五郎吹管逐”。据传某年千秋节每当念奴出场时，便是万众喝彩，道路为之拥塞，声势相当浩大。千秋节一般是三天欢庆，念奴的表演结束后，还会有很多人聚集在广场，要求继续听念奴唱歌，导致事先安排好的其他演出无法正常进行。曾有诗道：“古人唱歌兼唱情，今人唱歌惟唱声。”可以看做是香山居士对盛唐歌者的盛誉。
　　
　　念奴所唱的曲调后来演变成词调，这就是著名的《念奴娇》。宋朝苏东坡有《念奴娇•赤壁怀古》，名垂千古。当着后人乐道于“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的阳刚之气时，是否曾想到，这个词调其实出自天宝年间的一个出色的女歌伎？
　　
　　唐诗和宋词并称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两大奇峰，唐诗的成就自不必说，词的起步和发展其实都是源自唐朝。从许多宋词词牌名便可以看出，宋词牌名实际上都是唐朝的乐曲名。《苏幕遮》在后来也发展成为著名的词牌名。唐朝民间有著名乐舞《泼寒胡舞》，因舞者头戴苏幕遮帽，唱词中也有“苏幕遮”之语，故又称《苏幕遮》。
　　
　　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由唐玄宗亲自创作的《霓裳羽衣舞》，为唐代最出色的大型乐舞和著名的法曲。舞蹈是此曲的组成部分，舞者必须装扮得极其典雅美丽，宛如仙女。乐曲主体为道调法曲。演出服饰必须遵照特殊规定，上身著“羽衣”，象征孔雀翠羽；下身着艳如彩霞般的彩裙，即“霓裳”。该舞运用刚柔、强弱、急缓、动静等的变化对比，通过乐曲、歌唱、舞蹈的依次展现或同时齐发，编导手法十分高妙，创造了一个独特的艺术形式。
　　
　　而盛世的标志不但表现在文治方面，更重要的是表现在武功方面。自唐高宗以后，西南吐蕃强大，对唐中央政权造成一定的威胁。从漠北崛起的突厥造成唐朝北方形势的紧张。许多在贞观﹑永徽年间归属唐朝的地区重又脱离控制。
　　
　　唐玄宗采纳张说之提议，实行募兵制，以取代日渐废弛的兴起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府兵制。在开元十年（722年），唐玄宗亲自挑选府兵及壮丁共十二万人作为京师的宿卫。在东北到西北和南方的平卢﹑范阳﹑河东、朔方﹑陇右﹑河西﹑安西四镇﹑伊西北庭﹑剑南和岭南五府的边疆地带，设置九个节度使和一个岭南经略使，以统一指挥战守军事，作为统治异族与巩固边防的措施。

　　
　　开元五年（717年），唐朝收复了辽西二十一州，重置营州都督府，在漠北重创突厥，新罗、回纥等重新归顺唐朝。在西北，重新打通了丝绸之路；挡住了大食的入侵，收复了西域的碎叶城。这一连串的辉煌胜利，使唐朝的声威远播世界各地。《唐六典》列举开元时期前来朝贡的蕃国高达七十余国，日本、新罗、暹罗、爪哇等东南亚诸国，都遣使来朝，甚至远在地中海沿岸国家也与唐帝国建立了联系。一时间，海内繁荣，商贾云集，各国留学生来华留学，络绎于途。
　　
　　许多来华的外国人见识了唐朝举世无双的繁荣，以致不想回国。当时西域少数民族普遍向往东方乐土，都城长安更是众望所归的圣地，所以这里云集着数量惊人的西域胡人，有时可达二十万之众。长安献艺的歌、舞、百戏、幻术（杂技）等高手，以及与他们相伴而来的是在长安开设饭铺酒肆、歌楼舞榭的胡商胡姬，他们很快就成为唐朝文化大视野中的一道新奇风景。
　　
　　唐朝对西域主权的恢复，使得通往西亚的道路由此重新被打开，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是联系东西方物质文明的纽带，中国的丝绸沿着丝绸之路到了西方，就成为罗马贵族们手里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奢侈品。这条商业通道在唐帝国时达到了空前的规模。波斯、大食商人纷至沓来。波斯人、日本人、暹罗人往来穿梭于繁华的大都市，给巍巍大唐带来了生机和希望，也足以见证盛世唐朝的辉煌和繁盛。

　　
　　唐朝商业经济的迅速发展，带动了许多新兴的商业城市的兴起。当时世界上有名的商业城市，有一半以上集中在中国。除了沿海的交州、广州、明州、福州外，还有内陆的洪州、扬州、益州和西北的沙州、凉州。首都长安和陪都洛阳则是世界性的大都会。当时西域少数民族普遍能以到长安定居为乐，在长安定居的西域商人僧人高达二十万之众。他们带来了歌舞、百戏、幻术等民间艺术，他们在长安开设饭铺酒肆、歌楼舞榭，为唐朝壮美的文化殿堂平添了一道新的景观，使大唐王朝文化艺术的洪流更加汪洋恣肆。
　　
　　唐朝经过了百年的发展与积累，至此已臻于鼎盛，进入了黄金时代。它的强盛是中国的任何一个王朝都无法比拟的。唐帝国的富庶和国际威望达到了顶峰，对外战争取得连绵的胜利，连续百余年保持连续不断的进攻态势，疆域空前辽阔，为东西方来往的商旅提供了安定的社会秩序和有效的地理保障。而随着唐代航海技术的提高和对于海洋潮汐理论的研究和认识达到的新的高度，另一条亘古未有的海上丝绸之路也开通了并兴旺繁荣起来，深受海外诸国青睐的品种繁多的中国商品在东西方世界往来传递，使陆路上和海上丝绸之路成了整个世界的黄金走廊。其对中国与世界的影响，至今还能寻到它的影子。

　　
　　在一个封建朝代，集中出现了如此多足以照耀千古的杰才俊士，是玄宗统治前期文治武功的最好写照。他的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但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帝，后来的帝王再也没人能够超越他。开元，确实开出了一个崭新的新纪元，开出了中国封建史上最鼎盛、最辉煌的丰碑。
　　
　　开元盛世，是一个充满着梦想，同时也能使梦想变为现实的时代，人生的种种理想都能被这个气势恢宏的时代所激荡。一个封建泱泱大国所有迷人的光彩，都在这半个世纪的岁月中闪耀：疆域辽阔，物产丰富，经济繁荣，文艺昌盛。整个开元年间，唐朝的君臣和百姓就在歌舞升平中度过。
　　
　　而本书的主人公刘晏，就生活在这么一个让人激荡回肠，壮心不已的魅力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