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李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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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的悄悄到来,彻底改变了瓦岗的局势。李密字玄邃,一字法主,祖先系辽东襄平人,父亲是北周、隋朝名将,蒲山公李宽。李密十多岁时,靠父亲爵位,荫为左亲卫府大都督、东宫千牛备身,即东宫太子的亲兵。可是隋炀帝很不喜欢他,说他有点奸猾,不能做侍卫。
李密挨了当头一棒,开始发愤读书,时常骑着牛到安静的郊外,牛角上挂着《汉书》。有天李密读得正入神,被司徒杨素碰上了。杨素从此关注上了李密,并让儿子杨玄感倾心接纳李密。这不能不说是杨素这个做父亲的太明白儿子的优点与缺点了。他明白自己的儿子杨玄感,武勇有余,智略不足。找个会读书、有才略的人辅佐,这样自己儿子将来才可以在朝堂上立得住,站得稳。而情形也朝杨素希望的方向发展,李密和杨玄感关系越来越好,是为刎颈之交。不过有意思的是杨玄感曾这样问过李密:“炀帝多猜忌,隋朝恐怕不能长久,一旦天下大乱,你和我谁更能成事?”颇有小霸王孙策临终对孙权说的话,李密的回答也和孙策的话同出一辙,简略点就是:“打仗我不行,招揽人才你不行”。
杨玄感谋反前夕,曾找李密,问如何行事,李密说:
“愚有三计,惟公所择。今天子出征,远在辽外,地去幽州,悬隔千里。南有巨海之限,北有胡戎之患,中间一道,理极艰危。今公拥兵,出其不意,长驱入蓟,直扼其喉。前有高丽,退无归路,不过旬月,赍粮必尽。举麾一召,其众自降,不战而擒,此计之上也。又关中四塞,天府之国,有卫文升,不足为意。今宜率众,经城勿攻,轻赍鼓行,务早西入。天子虽还,失其襟带,据险临之,故当必克,万全之势,此计之中也。若随近逐便,先向东都,唐祎告之,理当固守。引兵攻战,必延岁月,胜负殊未可知,此计之下也。”
李密已将天下大势了然于胸,且颇有远见和军事谋略。可惜杨玄感没有采纳其上策和中策,而是将李密的下策作为自己的上策。现在看起来,杨玄感应该是觉得,路途遥远,消息通讯不便。自己的军队完全可以在这个时间差里,拿下东都,进而再北上攻取山海关。事实证明,杨玄感反叛的消息通知到炀帝已在一个月后,但杨玄感的军队却没能如期攻下东都。结果炀帝立即班师将杨玄感包围在洛阳城下,杨玄感兵败身亡,李密藏匿民间;一度被捕,后又逃走,大业十二年(616年)辗转到山东。
不过,后世说书先生就在一节替李密是多有掩护,英雄命蹇之时总有贵人相助,秦琼落魄卖马之时,有单雄信相助,发配之后又罗成相助。李密惶惶如丧家犬,被人介绍上了瓦岗山。那时,上山入盟都要缴纳投名状,即杀一个人,背人命官司,断绝从良的后路。书生李密却上缴了一份书面的投名状,这份投名状使他迅速成长为瓦岗二号人物。
李密向翟让进言道:“今主昏于上,人怨于下,锐兵尽之辽海,和亲绝于突厥,南巡流连,空弃关辅,此实刘、项挺兴之会。足下资豪桀,士马精勇,指罪诛暴,为天下先,杨氏不足亡也。”这席话主要分三个层面,逐步递进,翟让这群本来没多大志向的草寇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李密首先举出刘邦、项羽造反成功案例,说明造反很有前途;再分析炀帝穷兵黩武,喜好奢华,民怨沸腾,造反条件已和当年刘、项一样,进一步坚定翟让等人造反的信念;最后提出应迅速出兵,席卷二京。
翟让等人立时对李密佩服有加。李勣也对李密的才能越来越钦佩。瓦岗军进步一步的发展壮大后,李密又提出了自己新的建议,因为瓦岗军的数量越来越多,再靠劫掠官船已经不能更好地供给部队,而且,瓦岗寨附近地域狭小,不利于进一步扩充实力。所以,李密建议瓦岗军进军荥阳:“今禀无见粮,难以持久,卒遇敌,其亡无时。不如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逸马肥,乃可与人争利。”“馆谷”语出《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谷,及癸酉而还。”是说晋军打败了楚军,在楚营休息、食宿了三天,这里指的就是借食荥阳。(荥阳治下有十一个县,物产丰盈,可以养军。)攻取荥阳有了稳定根据地,军心才可真正稳定下来。再者,要冲出东郡,走向中原,荥阳也是不可不取之地。
李密这番言论,迅速得到瓦岗上下的支持;出兵荥阳,已经是瓦岗头领们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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