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 第2章中卷 - 怨气连天

第11节死里逃生

    直升机下降到了离海面约五米的半空，山上拉开门，探出身子向下望去。一艘救生艇上，芥川正站在中央，吆喝着手下划船。看见飞机来了，芥川赶忙张开双臂，撕声叫喊着。山上放下悬梯，示意他可以上来。芥川推开伸手去抢梯子的人，爬了上去，又用脚踢掉下面向要爬上来的人。芥川的腿脚很灵活，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梯子上面。山上伸出手，将他拉了上来。
    芥川跪在机门前，不住地喘着气。山上回身示意小栗再下降点，去救一些人。突然，芥川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抽出刀从后面抵住了山上的喉咙！
    “不许下降，直接向南飞！”芥川对小栗大喝。
    “混蛋！”小栗拔出抢，对准了芥川。
    “你开抢，会打死他的！”芥川在后面用胳膊勒住山上的脖子，刀依然紧紧地抵在他的喉咙上。
    小栗的枪法很准，但是芥川很狡猾，将头藏在了山上的头后面。
    “你再不放下枪，他就没命！”芥川已经不耐烦了，撕叫着。
    “芥川！”山上微微回过头，将后脑抵在他的头上，“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闭上你的嘴……什么事？”芥川叫道。
    “我一定会抓到你！”山上说完，身体用力向后一顶，使得自己和芥川从敞开的机门口掉了下去！
    两人从高空中一起坠下，摔进了海里。山上牢牢抓住了芥川拿着刀的手，用力一拧，将他的刀夺了下来。鲨鱼正在围攻着救生艇上的人，还无暇顾及这两位刚刚掉下来的人。山上抓起被鲨鱼吓瘫了的芥川，用力向“海丸号”游去。“海丸号”已经沉没下一多半了，山上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芥川押上了船顶。
    “你被捕了，芥川先生！”山上喘着粗气，望着芥川。
    “从不，山上警官！”芥川死死地盯着山上，双手将自己的裤带抽了出来。
    芥川的裤带很特别，由一段段的小刃片连接而成。他扭了一下带扣的顶端，那些小刃片瞬间咬合，使裤带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该去死的是你，”芥川双手握着剑，恶狠狠地望着山上，“先结果了你，再去夺直升机！”
    山上向旁边吐了口痰，握紧拳头，准备赤手与芥川来一场大站。突然间，山上瞪大了眼睛，后退了几步，转身跳进了海里！芥川奇怪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缓缓回过头。
    三层楼高的巨大尾巴，瞬间拍了过来！
    “海丸号”顶部的整整一层楼，都被拍扁了！
    小栗正驾驶着直升机盘旋在这里，直升机的油箱盖被救生艇上一位有枪的埃及人打掉了，油正向外断断续续地流着。小栗发现了海中的山上，降低了高度飞了过去。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公海国际救援队的船正在远处驶向这里。
    “小栗，向救援队发信息！”山上在海中大喊，“让他们不要过来！巨鳗会弄翻他们的船！”
    “还是先拉您上来吧！”小栗将直升机定住，亲自跑到门口向下又放了一截悬梯。
    突然间，一声惊雷在天上炸响！一股巨大的强风瞬间在西方吹了过来！热带风暴终于来临了！
    小栗正在放着悬梯，直升机突然被强风吹得猛烈地摇晃了一下，竟将小栗甩出了直升机！小栗大喊着向海面落去，他的枪在半空中滑出皮带，掉了出来。山上一伸手，抓住了那只枪。与此同时，小栗摔在了他身旁的海水里。直升机在巨大的强风中显得那样的脆弱，仿佛纸糊的一样被风肆意吹来吹去。救援队的船马上就要开过来了，已经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告之他们这里有多危险。突然，就在两人前方约二十米处，一阵巨浪拍起，巨大的嘴又一次张出了海面！
    就在这时，直升机再也抵御不住强风，歪头向巨鳗出没的方向坠去。机门下挂着的悬梯末端，在山上与小栗的头顶掠过。山上又回头看了看即将临近的救生队，突然伸手抓住了直升机的悬梯！
    “长官，您要做什么？”小栗大喊着。
    “游到救援队那里去！”山上紧紧抓着悬梯，回头喊道。
    突然一股强烈的上升气流袭来，失控的直升机顿时上升了几米。山上抓住悬梯的末端，也被带到半空中。山上被无人驾驶的直升机拖着，向巨鳗飞去。随着海面下一声沉闷的低吼，海水突然像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样，露出了巨鳗张开的嘴！
    “长官，危险！”小栗匪夷所思地瞪着眼睛，大叫道。
    直升机拖着长长的悬梯，仿佛无翅的蜻蜓一样，向那张有着三排利牙的巨嘴飞去。山上抓在悬梯上，注视着那个深不可测的大洞，拔出了枪。瞬间，随着大片海水的沸腾，巨鳗腾出了海面，一口将直升机与山上吞进了嘴里！那些足有两米高的巨牙瞬间咬合时，发出的响声足以让任何人胆寒！巨鳗在跃出海面后落下，溅起了几层楼高的浪花。巨大的黑影迅速潜入海下，向不远处的救援队靠去。突然，巨鳗发出了尖锐的吼声，将头伸出了海面，来回甩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将它嘴里靠近咽骨的地方割开了！发疯的巨鳗不断吼叫着，随后红着眼睛，向救援对的船只猛冲过去！

    黑暗中，山上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里。由于手中紧紧抓着悬梯，他并没有随滑进食道。巨鳗咽骨处的大块的血肉正像被绞肉机加工一样，不断四处地飞溅着。通过喷射在身上的血，他知道那个方向一定是螺旋桨的方向。
    “只要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可以……”山上左手抓着悬梯，右手拿着枪。
    巨鳗已经冲到了救援队的船前，向下潜伏了一下后，猛地游上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在这一刻，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闪电的光，随着巨鳗张开的嘴，映亮了里面卡在咽骨处的直升机。
    “再见，婊子！”闪电的光射进来的一瞬间，山上举起枪，对准了油箱。
    剧烈的爆炸声传进了小栗的耳朵。他惊恐地停止了前游，愣愣地向爆炸的方向看去。炽热的火焰从巨鳗的嘴中窜出，使它看上去像只喷火的龙！
    “山上警官！”小栗绝望地撕叫了一声。
    他缓缓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任自己向海面下沉去……
    版明县的警署大楼，是当地采光最好的建筑。当温暖的光透过半合的窗户照进办公室时，小栗将双手从脸上拿开，从回忆中苏醒了过来。他看了下表，起身抓过西服，拉开门走了出去。他下午约了神稚惠，地点就在他与山上常去的那家冷饮店。

    神稚惠一口也没有碰自己面前的草莓蛋塔，而是拿着银匙，全神贯注地一点点将它捣碎。小栗知道她已经听清了自己的话，便从包里取出一个纸袋。
    “这是在‘海丸号’上找到的，山上警官留下的东西。” 小栗将手伸进纸袋，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枪，“已经不能用了，留下吧！”
    神稚惠没有看那只枪，而是继续用力捣着蛋塔。
    小栗站起身，鞠了一恭：“请您务必保重！”
    冷饮店的玻璃门，随着小栗的离去而一开一合。
    神稚惠停下了手，眼神呆滞地愣了一会儿，又开始捣起蛋塔来。只是，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葬礼上，一套山上的警服被装进了棺材中，代表着山上。小栗戴着墨镜，站在署长后面，注视着棺盖被缓缓合上。
    “他是一个疯狂而尽责的警察……是一个好警察。本来，他会成为我的接班人的。”署长走上前，弯下腰，将一支花放在棺盖上。
    “他让任何凶残的罪犯无处可逃，让所有的真相都离我们那么近。”小栗也走上前，放下了花。

    远处，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神稚惠走了下来。小栗走过去，无声地将她引向这边。忽然，久奈子的小手拍在了车窗上。
    “您将她留在车里？”小栗回过头，望着车窗内久奈子天真的脸。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她。”神稚惠面无表情地说。
    “神稚小姐，请恕我无礼！”小栗停下了脚步，“我认为山上久奈子有权利参加她父亲的葬礼……虽然您与山上警官离婚了！”
    神稚惠停住了，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继续向前走去。小栗跑回到本田车前，打开车门，抱出了久奈子。
    “小栗叔叔！”久奈子高兴地叫道。
    “恩。”小栗轻轻笑了一下，抱着她向人群走去。
    久奈子嘴中的棒糖忽然掉了下来，插进了她小小的衣领里。小栗伸出手打开她的衣领，用手指夹出棒糖。
    突然间，小栗看见，在久奈子胸前靠近心脏的上方，有三颗红色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