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空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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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3月17日上午10时,江苏省江宁县板桥镇岱山一带,乌云密布,大雨滂沱。天空像铅块一般黑沉沉的,雷声在低低的云层中隆隆轰响,闪电发出眩目的电光,撕破了漆黑的天幕。闪电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一个锅底,四周只有雷声和大雨的沙沙声。
突然,从西北方向的云层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声音由远至近,由弱变强,越响越大。一架C-47型的军用飞机,穿云破雾,越过密匝匝的雨帘,盲无目的地作着低空盘旋。
飞机的座舱里,坐着两个身穿国民党将校服的军官,为首一个,正当盛年,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仪表威武。此刻他危襟正坐,双眉紧锁,显得十分烦燥不安。他就是国民党军统局局长戴笠将军。另一个面皮白净,矮笃笃的个子,圆脸胖腮,细眼睛,淡眉毛,宽阔的前额,他显得很疲惫,将沉重的脑袋靠在座椅上。他就是戴将军的随从,军统局人事处长龚仙舫。
戴笠静坐在座椅上沉默不语,显得满腹的烦恼。他想起今天的倒楣事,非常恼火。今天一早,他就从天津起飞,要赶到青岛去会见美国海军上将耆宿柯克,商讨美国军援问题。谁知事有凑巧,当他风风火火赶到青岛时,柯克上将已经飞去上海,他只好马不停蹄从青岛急起直追赶到上海,好是当他到达上海时,柯克上将好似同他捉迷藏一样,已飞达南京,他只好尾随着又从上海飞南京。
今天早晨,熹微和晨光普照着高耸入云的上海滩的大厦群落,扬子江泛着粼粼的波光,黄浦港上汽笛长鸣,声音低沉、喑哑、凄凉、悲切。
戴笠在龙华机场的豪华候机室里迈着沉重的步子,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踱着,他不时走到落地长窗前,拉开绿色的天鹅绒窗幔,仰首朝天顾颁着,像是寻找天上的飞机,窗外,楼下宽敞的停机坪尽收眼底,一排飞机在昏沉沉的晨雾中显出点点的闪光。
他望了一下天空,无可奈何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沉重地埋坐在沙发里,并将脑袋靠在椅背上,才闭目养神。
“报告!”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人事处长龚仙舫,他胖胖的脸,平时见人总是笑眯眯的,像尊笑佛。而现在他却是挺着腰身站着,毕恭毕敬,略带湖南乡音的声调都有点颤栗了。
“报告局座!刚才我去指挥塔联系过了,今天的天气很糟,南京附近是雷雨区,现在正下着倾盆大雨,调度室请示,专机是否按时起飞?”
戴笠顿时显露出急躁不安的神色,他心情很不好,直到现在,他的耳畔始终萦绕着那次不愉快的电话斥责声。一个浙江口音、震怒得有点沙哑的斥责声:
“娘希匹!目前党国已弄成这个样子,你们还不抓紧工作,今天你务必赶去会见那个美国佬,你告诉他,我要的是飞机、大炮、美钞。我不要他的一张假惺惺的空文,要那个美国佬回去告诉他们的总统,我是有奶就是娘!”
咔!电话霍然中断,震怒声仍萦绕耳际。
戴笠回忆起这次不愉快的电话召训,心情十分沉重,他摆摆手,无可奈何地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轻轻叹口气说:“按原定时间起飞!”
天空愈来愈黑,一团团、一簇簇的乌云,像一团团浸透了墨汗的棉花,掠过飞机的舷窗,嵯峨怪状的云块,前呼后拥向飞机压来,似乎就要重叠在飞机的背脊上,要将飞机压低压扁。
机舱里响起飞行员谦恭的请示声音:“报告长官,现在飞机已经到了江苏省江宁县上空,南京方向阴霾密布,正下着倾盆大雨,是危险的雷雨区,能见度很低,飞机不宜降落,请示可否改变航线,避开雷雨区?”
“嗯!可改变航线找其他附近机场降落!”
“明白!”
前方的雷雨区雷鸣电闪,眩目的电光像把锋利的剪刀,撕碎了黑黝黝的天幕,飞机为了避开雷雨,只好越出航线,向东南方向飞行……
突然,行李舱里“嘭!”的一声闷响,声音好偏僻似爆米花般低沉,飞机陡然一震,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他袭来,他招抬头一看,我的老天,飞机的壁舱被崩掉一个一米见方的大窟窿。早春的寒流,夹着剌鼻的硝烟从机外涌入机舱,座舱里烟雾腾腾,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他的头一下子直撞在机舱顶上,他感到天旋地转,身子凌空在座舱上翻腾着,在滚翻之中,他死死抱住座椅,他看见龚仙舫浑身大火,翻滚着,从窟窿弹出舱外。
飞机又一声巨响,一阵灼热的烟火和气浪向他冲来,他干咳几声,感到身体在失重,烈火曼延他的全身,他一阵昏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就是震全国的“3•17”空难事件。
多年以来,世人皆云戴笠岱山的飞机失事是因为天气恶劣所致,可是也有人说,失事的原因是有人谋杀之说,且谋杀者就是他的部下。持谋杀说者还披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史实,于是,故事就从一柄神秘的龙泉剑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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