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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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花你就红来,
杏花花你就白。
爬山越岭我寻你来呀,
啊格呀呀呆。
榆树来你就开花,
圪枝来你就多,
你的心眼比俺多呀,
啊格呀呀呆。
锅儿来你就开花,
下不上你就米,
不想旁人光想你呀,
啊格呀呀呆。
桃花来你就红来,
杏花来你就白,
爬山越岭寻你来呀,
啊格呀呀呆。
金针针你就开花,
六瓣瓣你就黄,
盼望和妹妹结成双呀,
啊格呀呀呆。
莲花山又迎来了桃红柳绿的春天。
细腻柔和的山风荡漾在脸上,就像毛娃娃的嫩手手摩挲着你,让人感到一种特有的绵柔、惬意。红喷喷的太阳以崭新的姿态挂在蔚蓝色的天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洒在春日里每一个人身上,暖洋洋的,有一种毛毛虫爬上皮肤的感觉。人们不约而同地脱下笨重的冬装,换上轻快的衣服,走进这个盼望一冬才跚跚而来的季节。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久违的笑容,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一夜之间年轻起来;整个身心也像负重的老黄牛卸下了沉重的犁头一样轻盈欢愉。
经过一个漫长的严冬,莲花山还没有完全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阴坡残留着一块块未来得及化掉的冬雪,衬着漫山的旧黄新绿,使得整座山就像一只抱头而睡的花斑大山猫。那些桃树杏树已经挡不住早春的诱惑,绽开了一团团一簇簇迷人的花朵,如火如荼,烂漫似锦,好似给莲花山披了一件亮丽的薄质丝绸睡衣。耐不住蛰伏的蜂儿挥撒自如地振着细嫩的薄翼敏捷地飞来飞去,出入于此红彼绿中,那忙碌的身影分明在催促山民赶快从慵懒的冬日走出来,及早动手安排农事。轻舞的蝴蝶也迫不及待地破蛹而出,示美之心凌空而现。
时光飞逝,眨眼就是农历三月十五的时光了。本已暖扑扑的莲花山忽而迎来一场多年少有的大春雪。那天的天气出奇得冷,西北风简直抵得上数九寒天的硬度。如米似沙的雪粒随风作舞,啦啦啦作响,漫天而降,敲打在刚吐新芽的嫩枝上,敲打在每家每户还未新鲜罢的窗纸上,敲打在正在享受迷人春光的山民的心坎上。莲花村的人都迷惑了:这下得是哪辈子的雪啊!都说正月十五雪打灯是上好的年景,这三月的雪是啥兆头。就连年数最大的三没牙老汉都瘪着腮帮子不敢妄下结论,他说他都七十大几的人了,别说自个儿没见过这场面,就连他的老爷爷加上曾祖父都不曾提起过这样的情景。
三月十六,大放晴天,没有风,却冷得人疯抓。莲花村那些最爱窜门子耍舌弄唇的主儿都龟缩在热炕上不敢出门。狂风聚雪后的大街上有了别有一番景致:路面洁净如扫,就跟牛舌舔过的槽面一般平滑;墙角旮旯里的积雪厚达盈尺,渐次向边缘漫射,有沟有壑,有峰有谷,纵横交错,简直就是莲花山的微缩模型。
都说小孩儿屁股三把火,真是不假。你看,那些个不要命的顽童正乘着兴致在街头玩个痛快。他们时而将雪球扔向对方,为击中“敌人”而开怀大笑;时而因不堪寒苦,将通红的小手筒在袖口取暖;时而又抓起雪块放在嘴里,咂巴着发青的嘴唇品味老天爷赏赐的珍品……
阳婆婆缓缓地投下柔柔的光芒,清亮却不温暖。
干冷的天,春日里干冷的天。
中午时分,雪开始不情愿地化开了。房檐头下悬着亮晶晶的冰挂,在融融的阳光中熠熠生辉。雪水顺着冰挂滑下来,就像淘气的小孩玩滑梯一样,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房檐石。这种诱人的天籁之音让人心情骚动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让刚刚享受初春暖阳的人们不得不再穿起才刚脱下的毛衣毛裤,重新回味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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