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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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军司令部,厅堂里墙上挂着一面太阳旗,旗子上的墙上有“武运长久”四个大字。
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他是55师师长横田隆治大佐,是一个白了头的60岁的老军人,身躯佝偻,但是仍具有日本老将军的威严。他危襟正坐,新调来的岛田义雄参谋长向他报到。
岛田:“报告司令官阁下,岛田义雄参谋长从缅泰集团军司令部调到,协助你的军务。”
岛田参谋长40开外年纪,身材魁梧,大大的圆脸上长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浓密漆黑的眉毛,脑袋和脸都是油光光的。
岛田参谋长喜欢骑高头大马,身体健壮得像一头公牛,年纪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是还是沉溺于色情淫欲之中。他曾在沪沟桥,南京大屠杀等战场立过赫赫战功。在中国神洲大地上,从北到南,到处留下他的军靴践踏的斑斑血迹。他生性嗜好,除了杀人,就是用残暴手段强奸妇女。”
有一天,“棕榈山庄”门前草坪,岛田正想进屋子里去,美代小姐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一见到美代小姐,就被她的美色迷住,定定地看呆了。美代小姐抿嘴微微一笑,转到一边去整理自己的和服。岛田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美代。
美代看见他中佐军衔,只好挤出一丝笑容,浅浅向他弯了一下腰,微微屈膝鞠了一躬。
岛田这时的两道目光,像是两道光束,定定地罩在这美丽的少女脸上,他终于在这么近的距离饱餐秀色。
他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回礼,色淫淫地看着美代。
美代小姐穿著木屐,迈着碎步,娉娉婷婷轻盈地走过他的面前,岛田参谋长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这个美色的少女,直到这美色的少女扭动着婀娜的腰肢,消失在大门里,他才将贪婪的目光收回来。
自从初次遇见美代小姐,岛田参谋长简直是魂牵梦萦,只要一闭上眼眼,美代的倩影就浮现在他脑海里,在专门玩弄女性的岛田参谋长,那天见了美代小姐一面,只感到她可不是轻易能弄得到手的,是跟自己距离很不近的一个女人。
岛田参谋长见到美代小时的感受,跟以往遇见美貌的妇女完全一样,那就是必须要千方百计将其弄到手。
在那以后的五六天,再度访问岛田参谋长,说是为了表示谢意,带来了用套盒盛的点心。在她前去的时候,遇见了岛田。
刚巧岛田参谋长从司令部骑马回旅馆“ 长州屋”来。兵拉住马缰,在参谋长刚跳下马站稳脚跟的当儿,他前面出现了美代小姐
美代小姐微带笑容,浅浅地弯下了腰。岛田的面孔原来就象少年般红润,这一下,不由得越发红了起来。
渡边少佐正在搂上,手挟栏杆,望着这边,他是在目送小姐回去。于是渡边明白这女人是来访问岛田的。不知怎地,岛田觉得自己今天似乎被渡边居高临下地藐视了,感到怫然不悦。那天晚上,当女仆给渡边做事时,她多嘴地说: “今天,岛田参谋长大人刚才刨根问底地打听,住小姐这里的人是谁。”
“是吗?” 渡边点点头说, “ 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渡边少佐大人阁呗。”
渡边一边剔掉嘴里的鱼骨头,一边思索着岛田参谋长对美代感兴趣的事。
渡边低声骂道:“八格!这家伙却是个象青年般迷恋女人的人。”
“嗯!”他皱皱鼻头,不觉冷笑了一声,画外音:岛田算得了什么。
翌日,吃完晚饭后,勤务兵报告:“阁下,今早,棕榈山庄美代小姐给你送来礼物!”
岛田打开了美代小姐送来的套盒。里面摆着十个糯米饼。饼在那时是珍贵的,这一带是滇西出米的地方、滇西人在黑市出售这种饼。
岛田咬了一口,紧皱眉头:“八格,这是什么饼?只有咸味,又没有有豆馅。”他把吃进的饼吐了出来。自语说:“ 啊,地方上没有白糖呀。要说白糖,跟管伙食的军需官的中士说一声就成。”
岛田走出司令部的时候,在名片背后写上这仵事,叫值班兵士送到厨房去。
一个勤务兵拿着两个饭盒走进来:“阁下,这是你要的白糖!”
岛田揭开盒盖,盒里装满白糖,淡黄色的小粒冰糖。好似一粒粒的琥珀,闪闪发亮,足足四斤。他赏了一口:“不错!甜甜的!”
傍晚,岛田中佐把马头拨向去美代小姐寓所方向。方才散过了步,心情舒展。那是多会儿的事呢?那夜晚,他还记得那条道。
这幢日本式房屋。晚秋,围墙下的大波斯菊已经凋谢,目标就是这围墙。
岛田从马上跳下,女仆看见了,赶忙向里面跑:“小姐,参谋长来了!”
美代小姐立刻迎出来,惊慌地说:“啊呀!您来了。”
“是。”岛田腼腆地说:“ 到这边来遛遛马。”
美代莞尔一笑,请参谋长进入家中。岛田不当一回事地把饭盒拿了出来:“这个不成敬意,请小姐用吧。好象您这里甜的东西不敷家用。”
美代双手接过来,佯作不懂地望着参谋长。岛田脸上露出愉快的柚情,等待美代小姐知道这盒中内容时的反应。美代挤出一丝笑容,浅浅向他弯了一下腰,微微屈膝鞠了一躬:“谢谢!”
翌日,棕榈山庄西厢,美代的寓所厢房门前。岛田手提着礼品袋,匆匆而来,他一见美代眼睛陡然间亮了起来,脸色越来越红润。
渡边少佐正在阁楼的走廊眺望,他站在游廊上,手扶着栏杆,他是在那里等美代上楼来,他看见岛田的眼色,他心里明白岛田来访的用意了,他怫然不悦。
晚上,当女仆给渡边端茶时,她多嘴说了:“今天岛田参谋长来访,小姐不在,他刨根问底,打听现在美代小姐屋里的男主人是谁?”
“是吗?“渡边点点头问:“后来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只好照直说是你呗!”
“他来干什么?”
“来给小姐送礼,小姐不在,我只好代她收下!”
渡边一面喝茶,一面思索。岛田对美代感兴趣使渡边非常恼火,他早就知道岛田是个采花能手,他去到那里采到那里,对稍有姿色的女人,从不放过,而且对别人妒忌很深,总想独占花魁,他就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之徒。”
“哼!”渡边皱皱鼻子,不觉冷笑一声:“一介武夫,仗的是老子是内阁成员,他算得了什么东西?”
饭后,渡边打开岛田送给美代的礼品盒,里面是一对翡翠绿玉手镯,手镯晶莹润泽,甚是珍贵,他愤怒地把玉镯用力一扭,断成两段,忿忿地骂道:“八格!用心良苦哇!”
女仆有礼貌地站在一边,注视着渡国。看到渡边不安地、步履蹒跚地来回踱步,她感到茫然。她听到渡边的呼吸声变得趄来越吃力、越来越沉重。他凝视着渡边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睛。
自从这个岛田参谋长来到司令部,渡边少佐知道了岛田参谋长常到美代小姐家去。一天,他来到棕榈山庄,他早安排女仆报告棕榈山庄来客情况。这当然是很容易的事。
女仆:“报告阁下,参谋长的访问每周大约两次,似乎还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渡边少佐仍不安心。岛田参谋长每每访问那位有着沉鱼落雁之美的小姐,让他总坐立不安。用句老话说,是坐立不安。
渡边不能让岛田得意下去。他知道岛田曾经送给美代白糖和糖果。他心里也起了鼓起劲来竞争一番的念头。他要独占花魁。他内心木住鼓励自己。
在司令部的饭厅里,师长同部下的军官一起进餐。师长嘴里叼着根牙签,没完没了地闲谈着。师长要不起身,谁也不能离开。
渡边心烦意乱。他的正对面,岛田一边吮着肉汤,一边和师长应酬着,显出一副献媚的样子。好容易吃完午饭。
“嗨!战地后勤服务部吗?我找贞子所长!请他马上来。” 岛田摇电话喊道。
已经显出老态声音的贞子接电话:“我就是贞子!”
“请你马上来我这里一下!”
“遵命!”
不一会儿,后勤服务站站长贞子站在岛田参谋长面前。岛田参谋长问道:“贞子所长,后勤服务部现在还有多少位工作人员?”
“20多个吧。” 贞子略为思考一下回答。
“有没有国防妇女慰问会?” 岛田又问。
“没有,大战一触即发,所以没有必要了。”
“那不行”。
参谋长就象嗅到了什么好味道,一蛮带劲儿地说:“ 这个时期,大战即将打响,制空战空前残酷,必须加强对空军人员的慰劳。到危急时刻, 战争胜负全靠空军呢,请立刻组织妇女前线慰问会。”
“知道了。”所长贞子为自已的疏忽表示歉意后,赶忙奔了回去。
四五天后……
岛田打电话督促贞子所长:“妇女前线慰问会组织得怎样了?”
“是,正在进行。”
“让你受累了。不过,会长决定了吗?”岛田问道
“还没有。军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岛田到底不愧是个参谋长,当他一听对方问到军方意见,便毫不犹豫地说: “请委派美代真子。她是后勤服务协会会长,她带队前去慰劳空军,身份该是合格的。”
所长贞子自无异议。这样不到几天,金洪地区妇女前线慰问会及其会长便产生了。岛田参谋长挺得意地向师长作了报告。白头师长“嗯嗯”地在点头,没表示什么兴趣。
“可是在慰劳协会成立的日子,我们必须派人致贺词。” 岛田建议着。
“那就命你前去。”师长阅读着军部司令官的绝密文件,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 参谋长为自己计划的成功感到高兴。
没过几天……小学校的校园里,拉着一由横额“热烈庆祝滇西妇女慰问协会成立”
仪式上。校园周围象参加运动会似的,聚集了许多人。有一半是来看热闹的当地人,他们露出带嘲笑的目光。
岛田参谋长从白帐篷下的来宾席上,满足地望着美代小姐穿着灯笼裤的幽雅姿态。他终于兴奋地等到了他在她面前致贺词的时刻。
从此,岛田便可以自由地接近了。也就是和渡边少佐一样,用夸张点来说,有了能够进出入于美代的“客厅”的身份了。
再说棕榈山庄,这幢别致的欧式豪华小别墅,原是滇军阀的房产,日本人占领后,经过刻意的装修,现在室同完全东洋气派。身穿白衬衣、黑领带、吊带裤的岛田参谋长大背头铮亮,端着一杯白兰地酒,向坐在他膝上的美代小姐小嘴灌去……
身穿和服的美代,端庄大方又不失秀丽甜美,她含笑用高耸的胸脯抵住酒杯,撒娇地扭着身子。
“不嘛——”
岛田眼睛一亮,色迷迷地欲将酒杯向美代小姐和服低敞的领口倾去——
自此,岛田参谋长和渡边少佐都是“皇城别墅”的座上宾。说也奇怪,从此他们好似有默契一样,两人从没有同时在这别墅出现过,渡边来时,只要一看见参谋长的高头大马拴在别墅前的树荫底下,他就掉头回去,反之,若岛田来时,看见别墅门前停着那辆本田牌的小汽车,他也默然引退,调转马头回去。但是,他们心里的仇恨之火在燃烧着。他们这样并非礼让,只不过是互相避免激烈的冲突,怕事情搅大了,引起火并,现在还末到摊牌的时候。”
美代小姐在岛田跟前,俏丽的脸永远是凄绝的浅笑和令人动容的哀愁。
渡边少佐对岛田参谋长仗势同他分亨美代的秀色始终是耿耿于怀,他考虑到自己的军阶较低而不敢发作,他必须重新认识那个家伙,他毕竟是个不可轻视的角色。他忍着,等待时机的到来。
参谋长呢?岛田他虽然决心要夺美,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尽管渡边的军衔较低,但慑于渡边是情治官员,势力不是一般,在他背后有权势显赫的“梅机关”做后台,这是不能等闲散视之的,他也忍着,但他时刻作独占花魁的打算。
那天,渡边来到美代的西厢住宿,一阵暴风雨式激动的兽欲发泄之后,他和颜悦色对美代说:“美代,近来你看似消瘦多了,你那里不舒服?”
“是的!我的胃痛又发作了。”美代侧过身来用手揉着胸口说:“我觉得没有一点力气。”
渡边又问:“集团军那个军医不是来给你治病吗?他的医术怎么样?”
“他的医术不错,入伍前是早稻田大学医科高材生,只是没有药他也没办法。”
“这军医叫什么名字?”
“他叫高森雄治。”
“是谁派他来给你治病的?”
“岛田参谋长!”
渡边冷笑道:“我知道准是他!”
翌日晚上,渡边不在,岛田又到棕榈山庄西厢住宿,这时,他一派风雅,穿着和服,木屐、一边喝茶,一边与美代小姐调戏,脑子里编排着玩弄美代小姐的程序。说着,他腮帮子颤动着,喉结滚动,嘴巴频频咽着唾液,两眼射出疯狂野兽般的光芒。一轮暴风骤雨的兽行之后,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照得房里成了玖瑰色。
美代小姐浑身疲惫,她脸色苍白,心迷意乱,她张大了眼睛,却像死人般茫然凝住不动。
但是岛田意犹末尽,他把美代抱过来,美代颓然将上半身倒在他的怀里,岛田灼热的呼吸,喷到美代的脸上,美代嘤嘤地哭了起来。
岛田怫然不悦地问:“你怎么啦?”
“听说你要调回曼德勒,是吗?”
“嗯!你问这个干啥?”
“你走后,我活不成了。”美代低声哭泣着。
“为什么?我以后还是回来的!”
美代认真地说:“今天你为我打了渡边君的人,他会迁怒于我的,你是了解渡边的为人的,他会狠狠地报复的,可能,你再来时就看不见我了!”
岛田皱着眉头,吸着香烟,在室内踱着,他思考着说:“是的,这家伙确是心胸狭隘之人,也罢!现在师部接到集团军的密令,从我们这里抽调10名慰安妇,到曼德勒去慰劳“神风号”空军特攻敢死队飞行员,师长叫我负责挑选,我走时,把你一起带到曼德勒去!怎么样?这回你该高兴了吧!”
美代破涕而笑:“你真好!”
一天午饭会餐的时候,一般的情况下,午饭多在司令部里,师长以下的将官一向进餐,岛田参谋长忽然心血来潮。人在吃饭的当儿,会想起许多事情。
师长嘴里叼着根牙签,没完没了地闲谈着。师长要不起身,当然谁也不能离开。岛田心烦意乱。他的正对面,渡国一边吮着肉汤,一边和师长应酬着,显出一副可恶的样子。
好容易吃完午饭,岛田回到用小学教室隔成两间的参谋长室,给战地后勤署长贞子处长打了个电话,请他马上来。
已经显出老态的战地后勤工作署署长贞,不到三十分钟就来了。
“署长,这里有多少战地服务的女人?”岛田参谋长问。
“三百人吧。”后勤工作署长贞子回答。
“有没有慰劳会妇女会?”
“没有,这里太危险,所以没有必要了。”
“那不行”。参谋长就象嗅到了什么好味道,一蛮带劲儿地说, “ 这个时期,中国远征军随时可能开来。必须加强组织。到危急时刻, 滇西人靠哪一边难说。请立刻组织只有当地妇女的特别支前慰劳会。”
“知道了。”署长为自已的疏忽表示歉意后,赶忙奔了回去。
四五天后,岛田打电话督促署长:“妇人慰劳会组织得怎样了?”
“是,正在进行。”
“让你受累了。不过,会长决定了吗?”
“还没有。军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岛田到底不愧是个参谋长,当他一听对方问到军方意见,便毫不犹豫地说: “请委派美代小姐为会长。她是身份该是合格的。” 署长自无异议。
这样不到一天,滇西地区妇女慰劳会长便产生了。岛田参谋长挺得意地向师长作了报告。白头师长“嗯嗯”地在点头,没表示什么兴趣。
“可是在成立的日子,我们必须派人致贺词。”岛田参谋长建议道。
“那就命你前去。”师长阅读着军部司令官的绝密文件,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 参谋长为自己计划的成功感到高兴。
过了没几天,小学校的校园里,举行滇西地区妇女慰劳会成立仪式。校园周围象参加运动会似的,聚集了许多人。有一半是来看热闹的滇西人,他们露出带嘲笑的目光。
岛田参谋长从白帐篷下的来宾席上,满足地望着美代小姐穿着灯笼裤的幽雅姿态。他终于兴奋地等到了他在她面前致贺词的时刻。
从此,岛田便可以自由地接近美代小姐了。也就是和高森军医一样,用夸张点的西欧方式来说,有了能够进出于她的“客厅”的身份了。
渡边知道这消息后,第二天,渡边去司令部找见酒井大佐司令官,献着媚笑:“阁下,听说这次从我师调10个慰安妇到曼德勒慰劳空军人员,参谋长也把美代放在入选名单,美代是司令部的女人,应该将美代留下来!”
酒井冷冷地回答:“此事我已向上峰说过了,选最好的姑娘去,到底谁去谁不去?此事由岛田参谋长决定,你想留下美代你去找他!”酒井指坐在屋角里的岛田参谋长。
渡边硬着头皮去找岛田参谋长:“参谋长!让美代入选调到曼德勒,她是司令部的人,知道情况太多,这是不合适的!”
岛田参谋长嘴角上掠过一丝嘲弄的微笑,他打着官腔:“少佐先生,大战在即,鼓舞士气,压倒一切,你这建议,不像是你这个特高课长的一贯作风吧!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影响我们和空军的团结。”
渡边语塞,懊丧地走出司令部,一拳狠狠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恨恨骂道:“八格!仗着集团军司令部有后台,就这样欺负人,我看谁笑到最后!”
三天后,韩记国术诊治所韩方洲接待一个朋友,他叫田中隆吉是个矮小肥胖的军医少校。出身职业医生,体格孱弱,四十八岁。原在南方战线服务,受命转回日本国,可算运道很好。
室内窗明几净。一个标致的婢女上前给田中隆吉献茶。
华伦穿着日本军装在屏风后转出来。田中一怔:“这位是……”
韩方洲平静地介绍道:“太君,听说你因身体健康的原因,要回国去,我这里有一个朋友,也想到日本去,但苦于没办法弄到到曼谷的通行证,听刘所长说,你可以带一医生同往,请问能不能帮敝人朋友一把,不胜感谢!”
田中隆吉一怔,两字猜疑的眼睛直盯着华伦的脸问道:“你这个朋友是……”
韩方洲镇定地回答:“实不相瞒,他原是五洲军团一个军医,后被中国俘虏,现在逃脱出来,不敢回部队,怕部队怀疑参加反战同盟,现在想回国去,他非常害怕,准备找门路回到日本。”
岛田隆吉感到实在为难,他解释地说:“方洲君,你这事我确是难办,我俩是朋友,我这里倒好办,只是恐怕难过渡边少佐那一关,他是情报机关的大红人呀。现在又正忙于搜捕上司要搜捕的要犯,正在浪尖风口上,这事恐怕不成啊!”
韩方洲继续相求道:“这事我也知道非常难办,不是难办,我敢烦劳阁下吗?但是我想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要田中君说身体原因,回曼谷准备回国,要医生护送,只要司令官允许,渡边也不敢不看令尊脸面……“
“这个嘛!让我试试看……”田中终于答应下来。
韩方洲把手一招,华伦捧着一个红包上,将红包放在桌子上,竖手等待立。
韩方洲:“现在他是五洲兵团的军医高森君,他想回日本,望参谋长提携。这是五十两黄金,望田中君笑纳!”
田中隆吉一脸的冷笑:“方洲君,你耍弄什么把戏啊,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位朋友,不是日本人,尽管他的日语说得不错,但每个民族都有自己民族的风格和习惯,他的站法一看就知他不是什么日本人,我只能带他到曼德勒,其他事我不管,你我从来也不认识,知道吗?”
韩方洲喜不自禁:“知道!知道,我俩从未认识。”
“不过,我还得带这位先生回到我的寓所,让我教他一些日本的风俗人情,地方位置,方能通过渡边少佐那一关。”田中补充说。
“好!这样更好!我等着!送客!”韩方洲喜出望外。
华伦拿起桌上的金条,塞入田中隆吉的公事包里,田中隆吉站起来:“方洲君,告辞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和岛田正面交锋的日期屈指可数,他在想方设法避免这次会见。或许,他可以佯装生病。
翌日,在棕榈山庄美代的住所,华伦在厅堂里下正为美代打针,门开处,岛田兴冲冲走进来,看见有一个军医在给美代看病,一怔,这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岛田两眼盯着高森(华伦)军医。
岛田问:“这位是——”
美代解释地介绍:“这位是五洲兵团军医处田中隆吉派来的军医高森君,我请他来给我看病。”
在远东情报处办公室里,渡边正站在地图前察看地图。田中隆吉和带着华伦身穿兴冲冲走进来,渡边一怔,这人他显然从来没有见过,两眼盯着军医。
渡边问:“这位是——”
“这位是五洲兵团的军医高森君,他一直给我看病,我现在想回曼德勒,最近中国的抗日地下组织活动猖獗,路上很不安全,请特派员阁下派员护送我们到曼德勒去。”田中隆吉回答说。
“好啊!我这里正抓到逃兵嫌疑犯,正准备向集中营押审讯,你来得正好,可以顺便一起前去!”
“好呀,这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在路上病了有个人照管了。”
渡边盯着华伦的脸,小眼睛里流露出猜疑的神色,问:“高森君!你怎么认识这位先生的,你是在什么医院?”
华伦:“啊!就读于早稻田医学院,后来在下北泽我自己开的一所小小的医院。田中君是我的芳邻近”他坦然地回答。
渡边:“在什么地方?”
华伦:“在东京下北泽。”
田中隆吉:“是吗?我家正好也在下北泽,因此我们早就认识。”
华伦:“是吗?真是太凑巧了,你是那年离开家乡的?”
“说来也凑巧,我当年也是在日本东京早稻田医学院留学,昭和12年,也就是1937年也住在下北泽。”渡边附和说。
华伦:“那时还末战争,我家住在离车站走不到10分钟的地方!”
渡边:“在车站的南面出口?”
华伦:“不!你记错了,南面没有出口,只有北面有出口,穿过那条通道不远就是我的家。”
渡边:“哦!那里有一家戏院,是吧?”
华伦:“不!你又记错了,不是戏院,是电影院,离车站不远就是佐佐木电影院,电影院门右侧约莫四五家的地方就是我家。”
华伦答对如流,而且是说得准确无误。渐渐解除了岛田的怀疑,对他渐渐放松了警戒。
渡边感叹地:“啊!离开母校这么久了,真是让人怀念啊!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这个校友。好吧!我派一卫队长,护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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