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门雷公琴,是世传好琴出处。宫里皇家常用,民间却是不可多得。古琴有焦尾,相传春秋吴国亦有术士以良桐制得二琴,一名洗凡,一名()。古琴皆为世间稀物,有缘或可属遇,世人但凡多求无益……”
“桓驸……”
司徒桓停了声。循声看向唤他之人。
满座的皇子中,每人皆着了宽口刺绣朝装,唯独二皇子岽寰是散衣加身,衣着发束皆是平日不羁的傲驯。司徒桓看向他,眉宇稍顿,自有示他发言的意味。
“桓驸,古琴自是不可多得,我朝凡还能称出名号的古琴,也多在桓驸收藏之中了。但是,青衣琴呢?是真有的吗?”岽寰倒是不在意其他皇子脸上或首肯或不满的神色,只顾问了。
青衣琴!
满座一阵唏嘘。皇子们都接头交耳起来。每个人都想弄清,这把传说中的琴,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司徒桓未防的一阵心紧。面上依是不改色的坦然。
“此琴相传是一名为青衣的女子所制,呈蛇腹形,底部刻有‘青衣不改,山远水长’的字样。也说青衣琴配《天香曲》为世间琴音之绝。但迄今此琴仍未现于人世,大抵只归传说之流吧。”
“传说?……”岽寰的脸上显然挂了失望神色。其他皇子也显有憾意。连桓驸也如是说,那青衣琴是当真不存在了的吧?连同青衣,传说中美得无可复加的痴情女子,都不过是人们茶饭后无端的摆谈罢了。谁还当真为见过青衣袭身的女子?谁还当真在乎霜林是否醉染了寒雾,张惶整张弦,冷彻半边天?
“许是缘薄,我曾多方揽觅青衣琴,十年未果。也许它是当真不存在的。”司徒桓眼神稍稍有些迷离,思绪的弦被谁在夜里弹起了般,在满堂的喧哗里,心底的默念格外冷荡清寂。
未等众人叹息声平,钟楼的钟声已空远的传来。早学散了。尽管众人遗憾未散。
司徒桓收了卷册,顾自微笑着踱步而出了。
清早的日头红火如盘,映得宫花白里着了一抹嫣红。好似年少娇羞,未料流年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