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去找房子。
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北村。其实是在北京北五环外的一个地方,这次我没有选择楼房,当然也不是村子。这一片的名字叫北村。
我不在家吃饭,所以就选择了一个独居的小平房。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厨房,因为我不需要。
平房是一个院子里的一角。院子里一共有几户我不知道。一个个小窗户紧紧的爱着,仿佛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这个新来的人。北京夏季的雨还是一直执着的下着。晚上,我雇了一辆小面包把我的东西全部运了过来。东西往家一放,面包车的司机拿了钱就走了。家里水有电有厕所。我很满意。
黄昏和白天一样都是阴沉沉的,一天没有阳光。
房东是个老太太,站在对面的屋子里透过大雨望着我搬家的一举一动。
我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的窗户,隔着半透明的白纱窗帘,清楚的看到对面的房东老太太在望着我:一张白兮兮的脸上,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白眼球上仿佛用墨汁点上去一样的黑珍珠般的瞳孔显得那么清晰。
从我这个角度,她是不知道我也在望着她的。
交房费的时候,我们对话过,她告诉我这个院子里的人没有养狗的,让我放心。
我现在望着她突然觉得很后悔告诉她我怕狗,这不就是我的最大的弱点么?轻易的让别人知道了我的弱点,我突然觉得一下没有安全感。
天渐渐的黑了,传来邻居们做饭的声音,接着就是炒菜的味道。我咽了口吐沫,我饿了。
出了院子的门,是一条长长南北向的胡同。往北去是前街,反之是去后街。后街几乎没有什么人,是一片荒地。前街倒是热闹很多,很多吃饭的饭馆。走到了胡同的尽头,望着热闹的街头,虽然下雨,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打着伞出来买东西。而身后的院子是那么的孤独,感觉只有我和那个老太太两个人,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饭店里那个电视上播出,政府正在全力监督宠物狗的传染病防治工作……
电视很破旧了,饭馆的服务员不时的就要过去调试一下,但是还是很不清楚。
饱餐后我在街上走着。
雨渐渐的小了,四处的灯火渐渐的多了起来与整个小街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住的那个院子真是太沉默了,沉默的可怕,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死气废墟,但是我还住在那。
我打算回到家里看电视,然后收拾好了就睡觉了。
进胡同口的时候,从院子口出来一个女人,中等身材,大概有一米六五到一米六七之间。
胡同很窄,只能走一个人一次。我退了回来,站在胡同口望着这个人,示意让这个女人先走。她在那头也顿了一下,可能她也想让我先过。
僵持了零点一秒。还是她先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的模样渐渐清晰,看样子和我年龄差不多,这样我不用去琢磨她的年龄。她穿着一件黄色的T恤,蓝色的短裙,裙子很短,她的腿很长很直,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她不黑也不白,和我一样。
我看了她的装束突然觉得很冷,和这里的环境很不搭调。
她很漂亮,在这个边荒的郊区地方还会有这样的美女?容不得我多想,这个女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她对我点了点头,微笑走了过去,应该是对我表示感谢。
这个漂亮的女人是我进到这个院子碰见的第二个人。
下着雨,这个女人没有打伞?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她,她的右手拿这一把黑色伞,湿漉漉的,像是从墨缸里浸了很久刚拿出来。我进身走进了胡同。进了院门,没有一家的灯是亮着的,我不得不拿出手机,依靠手机勉强的灯光向前走着。
晚上,我躺在床上,隐隐约约的听见隔壁的屋子里传来了老人咳嗽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很急促,感觉心和肺都要一起咳出来。这个房子的隔音确实不怎么样,不过让我感到安慰的是不漏雨。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女人,自嘲觉得院子里有个美女也不错。
伴着沉沉的细雨和隔壁老人的咳嗽声,我渐渐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