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 第2章第二章 - 洗血

第13节第十三节

许武不消半刻一碗泡面就这样给解决了，连一滴汤都不留下，吃完了不忘舔舔嘴唇．齐越峰灭了烟头，坐直了身子，问：＂饱了没有，还要不要吃了？＂
    ＂吃饱了．＂
    许文用手一抹，油油的嘴唇立刻没了，笑眯眯地说：＂这面条真好吃，比家里的麦面好吃多了，叔叔你不吃吗？＂
    ＂我不饿．＂齐越峰说，摊开笔记本，问许文，＂你今天多大了？＂
    ＂十五岁，正在读初中．＂
    ＂哦，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上次测试我考了第二名．＂许文毫无谦虚地说，脸上是自信的笑．事实如此嘛，考得好当然值得高兴，不是吗？
    ＂不错啊！＂齐越峰赞口说，心想真是看不出来，就他身高来说，比城里这个年级的孩子矮很多，也许营养不好吧．像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好，当然也就长不多一个好的身体．
    ＂好好读，将来考个好的大学，就不用像你哥一样替人打工了，等有了知识自己当老板，赚很多很多的钱．＂
    许文一直笑着，＂真的能赚很多钱吗？＂

    ＂当然，叔叔还会骗你吗？＂
    ＂不会，叔叔是好人．＂
    他的笑好纯朴，好纯朴．
    齐越峰合上笔记本，想没有必要记下这些了．他的心是那样纯真，没有一点心机，他是个一个没有受到污染的孩子，不该用对待社会人的那套用在他身上．
    ＂小文，你哥在以前家里怎么样？＂
    ＂啊？＂许文不解地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哥在家里跟你的邻居关系怎么样？＂
    ＂我大哥是个好人，邻居都说他人好，我爹妈很早就去世了，多亏了村人的救济，我跟我哥两个才能活到现在．＂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抹眼泪，不堪回首的过去，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愁苦，常人很难明白．
    ＂我们家一无所有，除了两间土坯房外，我和大哥没什么好报答他们的，只有在农忙的时候，忙完家里的活，然后去帮帮他们．两年前，大哥说他要出来打工，赚点钱能让我好好读书．＂
    齐越峰的眼睛红了，忍不住又点起了烟，走到窗前，看到街上是人来人往，其间又有多少辛酸苦辣啊！活着真的不容易．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只能为一些人讨回公平，还有那许许多多不公平的事，无能为力啊！怪只怪这个社会坏人太多，人性太恶．
    齐越峰看了看时间，小Ｂ也该回来了．回头看许文，他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可能是太疲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神情那样安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至今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他深爱的大哥已经离他而去，从此再见不到他了．齐越峰真不知道怎么将这个恶号告诉他，他还小，一下子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该怎么办？
    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无力地冒着烟，暗红的烟头正一点一点侵蚀那可怜的烟丝，就算是那吸嘴也阻挡不了它．
    这样睡着会感冒的，齐越峰叫醒许文．
    ＂什么事啊叔叔？＂许文揉揉惺松的眼睛．
    ＂不要再睡了，会感冒的，走上叔叔家去睡．＂
    ＂哦．＂
    许文站起来，拎着补丁的帆布袋，跟着齐越峰走了．
    齐越峰没有开那辆桑塔纳２０００，而是坐了公交车回家．那车是公家的，为了公事而用，如作私用，他可不想留下什么话柄．这年头，无是生非的事常有，稍有不甚就可能惹祸上身，做人真是不容易啊！

转了两道公交车，齐越峰带着许文回到家．那是一处老式住宅区，他住在五楼，二室一厅的房子，这还是父母留给他的．两年前父亲因肝癌去世了，原因就是喝酒太多，齐越峰劝他也不听．父亲走后不到两个月，母亲也安详离去．
这所房子显得空空荡荡，少了女人，房间很乱．齐越峰叫许文到他床上睡去．关上房门，来到阳台，安闲地坐在躺椅上，看着爱伦坡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