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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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自杀的当天晚上,潜龙镇似乎比以往热闹了好多,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总有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起,纷纷猜测林芳这么个绝世美人为什么会跳江自杀。
这天晚上,不仅是镇上的大人们对林芳的自杀感兴趣,有不少孩子也对林芳的自杀感兴趣,比如金生水和李艳。他俩在一起聊天聊到林芳时,起先还有笑声,但后来想到林芳的好,他俩的笑声哑了,开始对林芳有了深深的留恋。
不可否认,镇上对林芳留恋的人还有很多,尤其是在潜龙镇渡口负责摆渡的张亮。
这天晚上,张亮站在小型铁壳渡轮的甲板上,望着溜圆溜圆的月亮胡思乱想。突然,张亮想起他十八岁那年,做了一件蠢事,同时做了一件好事。
那年端午节,中午,张亮路过一片坟地,发现人们正像剃头匠剃头一样,以铁锹、锄头、镰刀为工具,将一座座荒坟清理得干干净净。
望着插在坟墓上的一串串纸钱随风飘舞,插在墓碑前的一束束香火飘飘袅袅,张亮顿时感到那片坟地笼罩在似云似雾、朦朦胧胧的神秘之中。
坟地异常热闹,到处都弥漫着鞭炮爆炸后浓烈的硫黄味。张亮正想转身离开,却发现一群出殡的人悲悲戚戚地将一副棺材抬到那片坟地里,其中有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女子很特别,别人都是一脸痛苦的样子,她却喜形于色。
她走过张亮身边时,张亮忍不住扯了她的衣角一下,问她是谁在这天离开了人世。
这女子见张亮的面孔陌生,就将张亮拉到一边去说:“死人叫陈思思,只有二十四岁,头天晚上吃饭时,被一块骨头卡住了喉咙,一口气出不来,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永远哑掉了。”
张亮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一块骨头就要了陈思思的命?
正想着,那女子反而扯了张亮的衣角一下,幸灾乐祸地小声说:“陈思思死了活该!”
张亮睁大眼睛问她这是何故。她说陈思思是她的情敌,抢了她心爱的男人,所以陈思思死了活该。张亮觉得眼前的年轻女子也不可思议。
年轻女子见张亮对她目不转睛,以为张亮对她有那种意思,于是凑近张亮耳语:“小兄弟,你想不想发死人财?”
张亮愣了愣问:“死人财?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么,陈思思的尸体上有玉镯和金耳环呢。如果你想发财,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张亮恍然大悟,同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很大胆。
想了想,张亮问:“姐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年轻女子悄悄回答:“因为陈思思抢了我的男人,我想惩罚她,让她死后不能投胎重新做人。小兄弟,只要你愿意,我们约个时间,最好是今天晚上。等到我们盗得她身上的财物后,全部归你。”
张亮犹豫不决。年轻女子趁机伸手在他大腿根部轻轻捏了一下:“小兄弟,我一个柔弱女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发财的机会来了,难道你愿意让它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么?别犹豫了。”
“姐姐,我答应你。你说吧,什么时候动手?”张亮本来对这种盗墓的下流勾当很痛恨的,但想到自己穷得连内裤都穿不起了,又有种想发财的冲动,终于答应了年轻女子的要求。
年轻女子在张亮耳边嘀咕几句后,匆匆离去。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那片坟地死寂一片。夜风不时发出呜呜声,一个劲儿地摇动着枝叶浓密的树木,将那些树影摇曳得有如鬼影幢幢。山野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兽的怪叫,更使人听得毛骨悚然。
张亮和那位年轻女子在坟地见面后,年轻女子带着张亮走到埋葬陈思思的新坟附近。突然,年轻女子的双脚踩在一块朽坏的棺材板上,“叭”的一声,吓得她全身一哆嗦,颤抖着靠紧了张亮。
张亮伸出手臂将年轻女子揽到身侧,年轻女子就势紧紧地抱着张亮的腰,任凭被风吹拂的满头长发不停地撩拨张亮的脖子和脸。张亮脸红心跳,年轻女子的气味和体温,很快就唤醒和诱发了他的欲望。
鬼使神差中,张亮停下脚步,将年轻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低下头去在她脸上、唇间疯狂地吻着。年轻女子不知是害怕张亮会丢下她跑掉还是久旱逢甘霖,她在慌乱中接受着张亮这场暴雨的滋润。
他们似乎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倒在两三尺高的草丛里,互相爱抚对方。
就在他们打算尽情作乐时,由于耳朵接触地面,他们隐隐约约地听到来自地下奇怪可怕的响声。
年轻女子一激灵,禁不住脱口而出:“鬼,鬼!鬼从地下钻出来了!”
张亮也愣住了。地下再次传来奇怪可怕的声音时,他听清了,声音隐隐约约地来自附近那座埋葬陈思思的新坟里。
张亮穷怕了,所以胆子很大。当年轻女子惊惶之中丢下他跌跌撞撞地离开坟地后,他朝着埋葬陈思思的坟墓走去,很快将陈思思从坟墓里刨出来。
发现陈思思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张亮遂明白陈思思还有气憋在胸口里,认为这是上帝特意安排他来救陈思思的。
张亮毫不犹豫地把陈思思从棺材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弄出卡在陈思思喉咙里的那块骨头。不一会儿,陈思思竟然奇迹般地活过来了……
想到这些,张亮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冲动。他悄悄走下渡轮,来到林芳的尸体前。银灰色的月光下,张亮盯着林芳的尸体,想到他十八岁那年端午节在坟地与那位年轻女子神魂颠倒的吻,最终忍不住用颤抖的手掀起蒙在林芳脸上的掩尸布。
发现林芳一副安然入睡的样子,完全没有死人的恐怖,张亮又想起那年他在坟地将陈思思从坟墓里刨出来救活的事,希望还会有奇迹发生。
张亮伸手在林芳嘴上试探,很冰凉,没有丝毫气息。
“小姑奶奶的,瞧你要多美有多美,你不能死啊。”张亮一边嘀咕,一边用双手按在林芳鼓鼓的肚皮上,一点一点地往下压,直压得林芳肚子里的水不断地往外流……
压了将近半个小时,林芳的肚皮终于恢复原样,变得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洁白如玉,嘴里也不再往外流黄水了,却还是没有活过来。
张亮不甘心地低下头去,将自己的嘴压在林芳的樱桃小嘴上拼命地吸,希望吸干林芳体内的所有黄水后,林芳能奇迹般地活过来。
就在张亮搂抱着林芳的头部将她体内的黄水一点一点吸出来的时候,林大麻子突然出现了。林大麻子见张亮搂抱着林芳“亲嘴”,气得两眼翻白。但,转念间,林大麻子又心生一计,问张亮是否愿意娶林芳为妻。
张亮不解地问:“林芳已经死了,我怎能娶她?”
林大麻子说:“按照咱潜龙镇的习俗,你和我女儿发生了这种事,只能说明你愿意娶她为妻。”
“我和林芳发生了哪种事?你是不是误解了?”
“误解?你都亲我女儿的嘴了,还说我误解?”林大麻子凶神恶煞地说,要不是他的两只胳膊突然间不听使唤了,说不定他会和张亮拼命的。
张亮想发火,又有种跳到黄河洗不清的感觉,只能哑口无言。
见状,林大麻子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张亮,大伙儿都说你敢作敢当,你可别毁了自己的名声,若是你不愿意,我就让你吃官司!”
张亮委屈得满脸紫红,暗想:我现在说不清了,真要惹上官司,谁会相信我呢?姑奶奶的,大不了娶了林芳后,负责找块地埋葬她罢了。
想到这,张亮站起来盯着林大麻子说:“你别大声嚷嚷,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林大麻子见目的已经达到,就说:“这才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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