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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杨三田结婚的那一年,杨大田说他要盖新房,让三田快申请宅基地。三田就以自己的名义给村上申请了新的宅基地。

又一年春节到了,杨大田回家说他必须盖新房了,比他小10岁的人都盖了,眼看儿子也上初中了。杨三田听得明白,大哥要他借的3万元哩。杨二田也给三田说:“大哥要盖房,把我借给你的一万元还我,我要给大哥还钱。”

这时候,杨三田手头连结婚欠的债也没有还清,没有一分钱。杨三田对父亲央求说:“爸,大哥、二哥逼我还钱,我可实在没钱啊。”

杨拉锁说:“你向五叔借些钱,他现在情况好一些。”

“五叔能借我吗?你给五叔说说罢。”

“我可以说,你得打条子还钱。”

“行。我一定还。”

杨拉锁打电话让远在山东的杨拉贤回家一趟,为三田借5万元。杨拉贤给大哥带了礼品,亲自把钱带了回来,杨拉锁让三田亲手打了借条。

杨大田盖房的事如期进行。一年后,杨大田搬进了崭新的白瓷砖砌面的两层楼内居住。杨拉锁老两口仍旧住在旧屋里。一遇到下雨天,房里不少地方漏水,接了不少盆盆罐罐。杨拉锁睡在炕上,听着屋里下雨的声音,他怎么也睡不着觉。难道他不想盖新房吗?他回想自己一生,为了弟弟们、儿子们操碎了心,把自己的积蓄全部给了四个弟弟、三个儿子,自己哪有钱呢?算了吧,奈何一年是一年。

村里不少老年人就骂开了:“现在的青年人是啥东西做的?儿子住楼房,老子住旧房;儿子成天吃肉,老子吃糠咽菜,孝心让狗吃了。”这话传到杨大田耳朵里,杨大田以前为爸爸不让他盖房的事生气,如今自己已经盖了楼房,听了特别刺耳。又一年春节来到了,杨大田就把四位大叔和两个弟弟叫到爸爸的旧屋里,大田为每人斟上自己带回来的西凤酒,说:“爸爸妈妈一生辛辛苦苦,为叔叔的事、儿子的事操劳了一生,现在年龄大了,还住在五、六十年代的旧房里,看了让人心忧,也不安全,村里人骂咱哩,我想各位叔叔、各位弟弟都拿出一些钱来,给爸爸妈妈盖一个平房。”

“侄儿,没问题,你说得多少钱?”拉祥说。

“我看大叔每人各拿一万,儿子各拿两万。”

“好,开春就拆旧屋,盖新房,过了夏,秋季就能住进去。”

不到一周时间,四个叔叔都各自拿来一万元, 大田、二田各拿来两万。可三田说他外欠5万元债务,实在拿不出,先欠着,他再想办法。

工期如期进行,三个儿子把两位老人接到大田家,垫了宅基,叫来了建筑队,开始盖平房。

一个多月后,新式的平房盖成了,还用水泥硬化了院子,四周栽上树。兄弟三人细细算了帐,总共花了8.5万元。于是大田建议退自己和二田各5000元,要三田缴1.5万元。三田吞吞吐吐地说:“我盘算了好久,只凑了5000元,剩下的一万元先欠着,明年就还。”

不久,杨拉锁老两口住进了平房。赵菁每天照管三田的儿子,给孙子做饭,接孙子上幼儿园,换洗衣服鞋袜。杨拉锁继续带着三个儿媳妇作务辣椒和苹果园。

又一年春季的一天晚上,赵菁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喘气,给拉锁说她感觉胸闷、气短,有时拉不上气来。杨拉锁立即叫三田开车把妈妈送到县医院。医生说是哮喘病,就住了院,三个儿子轮流照管。一个月后,赵菁出了院。从此,杨拉锁不再作务果园了,专心伺候老伴,成天为老伴熬药、泡脚、按摩,给她做好吃的,和她一起晒太阳、练太极拳。练太极拳是一位著名的医生教的,说练太极拳有效果,杨拉锁就买了太极拳的磁带,每天上午和下午,在村上的活动广场里练习,惹得有些老人也跟着一起练。三年以后,老伴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杨拉锁十分高兴。

杨拉锁精心伺候老伴五年。一天晚上,赵菁犯了心脏病,送到医院不久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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