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炽汐的召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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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你看什么呢?”冰汐手中抱着一沓文件走进学生会的办公室,看着正悠哉地将手臂搭在窗台上,笑盈盈地向外望的逸问道。
“没什么。C班正在进行召唤器的考试呢,我觉得挺有趣儿。”逸随口答道。
“难道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自己的召唤器吗?”
“哪会有那么早!C班的那些毛头能力者实力还不够。”逸笑着,目光却一直没有从炽汐的身上移开。
“这是所有通过升班测试者的表格,你看过之后,我再送到导师那边去。”冰汐说着,将带来的厚厚一摞资料放在桌子上。
“哎,怎么又要工作了?这个学院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逸从窗边起身,颇感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声音中略带着一丝嗲气,冲着冰汐耍起小孩子般的无赖。
“是你自己要做学生会长的。快点工作,不要总想着偷懒!”冰汐早已习惯了逸这种偶尔幼稚的言行,啪的一掌,用力地拍在了那沓资料上,督促他。
“冰汐,总这么严苛很容易长皱纹的。要是以后没人要了怎么办?我可不想你留在我身边变成一个老姑娘!”逸说着,随手拿起一份资料开始认真地看,却也不忘打趣着冰汐。
“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冰汐低吼一声,然后扭过头不去看他。
这次参加升班考试的人虽然要比以往多出许多,可顺利升班的人数却连半数都没有达到。逸一份份地看着,同时也记好这些升班学员在这其间力量都长进了多少。
忽然逸定住了身体,看着手中拿着的那份资料,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召唤器考试上,C班的绝大多数学员已顺利召唤完毕,并获得了属于自己又伴其终身的召唤器。但一直安静地站于人群中的炽汐却迟迟不肯踏出脚步,去召唤属于自己的召唤器。
眼前的同学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召唤器,因为还不知道它们的功用分别是什么,所以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有所嫌弃。
“还有哪个同学没有召唤吗?不想拖堂的就赶紧过来,下午我们还有其他课要上!”
小百合向学员们聚集的地方四下望着,清点着人数。因为C班的人数与F班比,简直是翻了倍地增长。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要测评的学员,她难免有些记不清楚,只觉得眼花缭乱。
“怎么,你还不打算去吗?”
临枫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双臂枕于后脑,望着树叶中投下的细碎阳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享受着。与此同时,他那只微微睁开的眼睛轻轻地瞥向身旁站着的炽汐。
“反……反正我本来就没想过这么早就拥有召唤器,况且万一是个配不上我司徒家力量的渣武器,那我岂不是很丢脸……”炽汐的话说得支支吾吾。
她虽然故作无所谓,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每次她只要口不对心地说话,便会这样支支吾吾。
即便她口中这样逞强,临枫也发现她紧抓着桃瑞丝的手掌心,已经明显出现了汗水的痕迹。桃瑞丝原本干爽柔顺的毛看上去也微微泛潮。
“拿到召唤器必须有导师在一旁,除非是本身力量之源非比常人的能力者。没有导师从旁引导,万一召唤出了沉睡中的召唤器,以你体内力量之源的力量,恐怕你自己都会被它吞噬掉,从而成为那件召唤器的养料。”
临枫见炽汐一直犹豫不决,便索性趁着还有其他人没有进行过召唤的时间,把该告诉她的事情都说完。否则以炽汐的性格,她搞不好真的会在这场考试结束后,擅自跑到什么没人的地方去召唤,从而遭遇危险。
打从他和这个力量不高、脾气倔强、性格又不好的“笨熊”签订了主仆契约,她就没少给自己找麻烦。即便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也会轻而易举地将自己送入危险之中。只要临枫一个不小心,大麻烦小麻烦便会统统找上门。
“我司徒炽汐有记忆以来,就只有我吃东西,没有东西能吃我。或许别人会遇到你说的那种事情,可我绝不会被什么召唤器吞噬掉的!”
炽汐目光坚定地看着临枫,只觉得这只猫自始至终都在小瞧自己。她心想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看到我会变得多强。
“最好如此。我也不想在不久的将来听到外界纷纷传言,说司徒家最后一任继承者是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召唤器给吃掉的。”说着,临枫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我一定会召唤出最美丽、厉害、高贵的召唤器,然后让你佩服得说不出话。”
“那我拭目以待。”临枫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看着他这副故意找茬的样子,炽汐完全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争执。总之只要她能够召唤出厉害的召唤器,便胜过千百句口舌之争。
她这样想着,赌气地将头扭向别处。空地上还没有进行召唤的人正越来越少,小百合也开始最后的人数清点。她心中窃喜着,今天或许真的能够逃过这一劫,等自己有了绝对的把握,再一举召唤出厉害的召唤器。
“炽汐,你听我说,其实你召唤出的召唤器虽然不可抛弃,另换新的,但若真的自己不满意,或是力量微弱,还是可以靠吞噬、吸取其他人的力量之源来加以填充的。而且只要使用者的力量之源足够强,那他所能够拥有的召唤器就远不止一件……”
“……吞噬?”炽汐对这个词有些反感,对眼前这只猫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这个以后你会慢慢了解。或许你做不到,但是在这个人、能力者还有使者共同生活的世界上,人你碰不得,使者你惹不起,不去吞噬其他弱小的能力者来增强自己,就只有被人吞的份儿。如果你不能狠下心去做,那我会替你去做……”
临枫说着悄然起身,将身体微微向前倾着,朝炽汐靠过去。最后那句话更是被他故意压得很低,声音小到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够轻易地将其掩盖过去。
他猫眼中的瞳线变得纤细而又锐利,那是只有在生存的天平上摸爬滚打了千百年后存活下来的人才会具有的凛冽无情的目光。
“不过像你这样乳臭未干的能力者,说多了你也不会明白。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守护使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那些肮脏的东西,我绝不会让它有机会碰你一下……”临枫见炽汐愣了下神,随即又露出一副有些迷茫的样子,语气便骤然一转,将手臂轻轻靠向树干,摇着身后的尾巴说。
炽汐则愣愣地看着他,觉得在这只猫仆身上有着太多太多自己还不知道不了解的东西。
这时一片树叶从他头顶上飘落。有所察觉的临枫缓慢地伸出手,在那片叶子还没有落在他的发丝之际,便用两根手指将它轻轻夹住,并在指尖旋转把玩了几下,忽然将那片嫩绿的叶子插在了炽汐的鬓角。
“你干什么……”炽汐伸手摸了摸自己鬓角的头发,一脸茫然。
“算是给你一个护身符,但愿你能召唤出一个不太奇怪的东西。”
临枫轻笑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在炽汐背后轻轻一推,大声喊道:“小百合,这里还有一只笨熊没有召唤!”
被推出去的炽汐先是愣了几秒钟,等她大脑猛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逃不过今天召唤出自己召唤器的命运。
她凶巴巴地回过头,看着依旧悠哉地靠在树干上的临枫,口中轻声呢喃着:“……你这只可恶的猫!”
临枫看着炽汐,慵懒地睁开一只眼睛,黑色的瞳线不似刚刚那般纤细、锐利,反而呈一枚橄榄状,圆润地占据在眼眸之中,看上去既清透可爱,又不失猫儿那般傲慢与不屑。
他那对随风微动的耳朵,左摇右摆的尾巴,还有那唇角迎着阳光所浮出的一抹暖融融的笑,瞬间让聚集在一旁的女生们再次怦然心动。
“都已经是几千岁的老猫了,还卖什么萌……”炽汐白了他一眼,如赶鸭子上架一般极其不情愿地朝着眼前的召唤阵缓缓走去。
“差点儿忘了你!”小百合一见炽汐,脸上的表情骤然沉了下来。
“嗯。”
“你快点进行召唤吧!不过这次你最好把力量得控制好一点,我可不想每次组织完考试,都要给学院长写检讨。”
小百合说着,朝后面的同学摆了摆手,叫他们统统往后退,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炽汐会不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哪怕是百分百稳妥的简单招式,只要炽汐一出手,便会将它的危险系数骤然提升几个等级。
“她就是F班的那只‘笨熊能力者’,早在刚入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她!”
“没想到她居然会升到C班来,真是不可思议!”
“不要太小瞧她!我听说她可是司徒一族的继承人,万一真的召唤出什么沉睡千百年的召唤器,那我们都要开眼了……”
八卦是人的第四大本能,更别说是这群除了家族以外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能力者们。
对未知力量的迷惑,以及只了解自己家族力量背景知识,都让他们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看炽汐这个司徒家的继承人,究竟能够召唤出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东西。
临枫安静地靠在树上,看着前方依旧略显紧张的炽汐,竟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传说中的沉睡着的召唤器都是远古一族尚未灭亡,或是刚刚灭亡不久留下的东西。
无论召唤器原来是否强大,它都会因为长年累月地留在使用者的身边,力量之源早已与主人共享,甚至会由于吞噬其他人的力量之源,变得比使用者本身还要强。再加上召唤器的主人去世,又没有后代子孙传承下去,一直沉睡着的召唤器便会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积累、沉淀自己的力量。
时间越久,累积下来的力量便会越大。
召唤器一般飘浮在与这个世界不同次元的另一扇大门背后。它们会在召唤者的感召下,与召唤者产生共鸣,从而以召唤阵为媒介来到能力者的手中。
召唤阵中间所画的六种召唤器,是远古时期最具代表性也是最强的武器。它们长期沉睡,没有人能够将它们唤醒,因此本体便开始不断分裂,衍生出一些崭新的带有本体的一点力量特征的新武器。可即便是这些衍生出来的仿制品,也比那些漂泊在次元之门内的普通召唤器强上许多。
当初两人在虹之岛屿与缔洛交手时,缔洛身后突然显现出的那枚巨大的龟甲之盾,便是那召唤阵内的六种兵器中的盾分裂衍生出来的。
从召唤器的传承上便可以看出,当年乌龟一族是何等雄壮,但如今能成气候的却也寥寥无几。
炽汐穿好斗篷,来到召唤阵前。小百合已经填充了召唤阵因刚刚被召唤走了召唤器而缺失了的一角。
“那我开始了?”炽汐看了看小百合说道。
小百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炽汐缓缓地闭上眼睛,对着召唤阵举起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沉睡于次元门内之物,吾以火之源为契约,以能力操控者之名起誓,请遵从我的召唤,冲破次元之门,回应我!”
炽汐清澈响亮的吟唱之声传出。但几分钟过后,召唤阵内依旧是一片死寂,不仅没有像别人那样喷涌出与召唤者体内力量属性相符合的东西,甚至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小百合以及身后围着的同学纷纷伸长了脖子,朝召唤阵中望去,但依旧没有出声。
炽汐见许久没有动静,自己体内的力量之源也异常安定,便猛地睁开眼睛。她见自己面前的召唤阵毫无变化,便急躁地对着地面上的召唤阵再次吟唱。可依旧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身后同学们的质疑声以及碎碎念开始传入炽汐的耳中,她一时着急,只觉得脸上有一片灼热感涌上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开始不断地对着召唤阵吟唱,且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这时地面忽然轻微地晃动了几下,围观的人纷纷睁大了眼睛,朝小百合望去。可他们立刻发现引起这阵晃动的并不是小百合,而是炽汐。
召唤阵内忽然蹿起一道圆柱形的火墙,还不等其他人惊叹和兴奋,便只听“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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