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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被O神挟持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蓝欣悦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重振雄风,以另外一种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想这不算什么事儿吧,绿素说,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丑对一个好强的女孩儿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有那么严重吗?我在英雄面前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洋相了,我见他更在乎我了,小心护着,生怕我左一个不小心又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差错。

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人,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绿素听了不以为然,她说上层社会就是这样,什么都追求完美,容不得半点瑕疵,蓝欣悦恰恰就是这种人,她把面子看得高于一切,所以才不肯露面。

这有什么,错了改过不就行了,犯个错就逃离,那世界上早就没人了,搞不懂真搞不懂。

绿素往机变王子那跑的越来越勤了,爱情能使女人变得精神焕发,自从那次被机变王子解救之后,我就只能看见她忙碌的身影。

绿素太投入了,这令我有点担心,我总觉得这静谧的背后隐藏着某些不安的因素。

佑智和风变王子成了连体人,不分昼夜的腻在一起,大有相见恨晚的气势,一个十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岁的顽童能产生出什么样的感情来我拭目以待,我总觉得佑智带有某种目的去接近风变王子,究竟是什么目的我却又猜不出来,还有他那天怎么样激怒蓝欣悦的我一直不知道,没人愿意告诉我,好在确确实实帮到了绿素,我也就不予追究了。最让我伤脑筋的是,绿素说有人匿名替我还了债务,这个匿名人她也不清楚,只是听她母亲说有人替我还清了债而已,我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可没人承认这事是他们干的,这两个月来的薪水我分文未动,一直攒在嬷嬷的钱匣子里,一旦查出这个匿名人是谁,我定要如数归还。

这天,绿素欢天喜地的跑来告诉我说,机变王子的腿好了,国王将在三天后举办盛宴来庆祝王子的康复。

“嗯,好。”我应道。

“到了那天我就穿上你做的晚礼服,一直都没有机会穿,呵呵,到时候我一定会成为宴会上最亮的一点。”绿素讲的眉飞色舞,我听的浑浑噩噩。

这次的宴会不是一般的盛大,光请柬就发出去三百多张,宫厨里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准备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有酒水点心等等,但我觉得最辛苦的人还是我,因为所有披萨都归我一个人弄,工作量很大上百种口味,还好绿素恳求机变王子给我调来俩手下供我使唤,不然我哭天抢地的心都有了。

宴会当天下午,我们全体仆人把该布置该准备的全都都收拾停当了,大厅每个角落都派上了用场,我东跑西颠,爬高上低,好不忙活。

大厅中央摆了一张巨大的长发形水晶餐桌,四个角分别放着四排巨大的高脚蜡烛,各种裎亮的酒杯摆满了桌子,一团团盆景姹紫嫣红布满了走廊。

天阴的厉害。

寒风刺骨,盛大宴会顿时成了女人们比武的绝佳时机,瞧瞧,各种裘皮大衣闪亮登场,上半身名贵奢华,下半身清一色裙子。

她们冷不冷啊,我躲在楼上向下张望,尽管今天烧了十只壁炉,我仍感到冷,穿了三条裤子裤子外加长棉褂,全是嬷嬷做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美感可言,像只粗粗的水桶。

准时七点,宾客入席,呵,人真不少,黑压压一片,宾客们个个神采奕奕妩媚无比,漂亮的年轻的女佣人全部统一着装,整整齐齐排在入口处,随时等候差遣。

虽然宴会上所有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厨房也已经停止了忙活,但我们仍不能离开厨房,以便随时补货,累了几天,大家都在厨房里呼呼大睡,唯独我,还有心劲儿跑到这儿来看热闹,按规矩,宴会开始后,除了指定的佣人们,其他下人是不允许进入宫殿的,我花两个金币贿赂了一个小侍卫才混进来藏到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我想看看绿素。她本来缠着机变王子要求让我也参加宴会的,机变王子本来也答应了,可是我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可以穿,便  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绿素当然不知道我拒绝她的原因,因此老大不高兴。

找到绿素一点儿都不难,因为今晚她实在是太美了,她穿了件毛茸茸的熊皮大衣,敞口,露出里面的黑色晚礼服,发髻挽的高高的,化着淡淡的妆,显得既高贵又典雅,场内气氛开始活跃以后,她勇敢的脱下大衣,只穿着晚礼服穿梭于人群中,同各种面孔的人碰杯,于是人群中的口哨声尖叫声不绝于耳,那些攀比富贵爱慕虚荣的女人们都恨怎么没想到这点,这时候反而恨起那名贵的大衣衬托不出她们的性感来了。

今天总算有机会一睹王后的风采了,神秘的艾切儿王后一直没有露过面。

看到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就是她?究竟是机变王子的母后还是姐姐啊?太年轻了,我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脸蛋,因为不涂油的缘故,被西北风摧残的像核桃皮,跟人家比起来,比人家老多了。

我不由的伤心起来,花季般的年纪,我提前享受到生活的折磨,比同龄人的母亲还老,能不伤心吗我?

王后光彩照人,两个王子亦是英姿勃发,尤其是机变王子,从他一出现在厅内便受到众人的瞩目,年轻女孩儿们的眼睛牢牢被他吸引住,其他男宾一律不存在了似的。

我看,绿素挺危险的,她偶尔会在我耳边念叨机变王子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神思游离,宁可看其他女人也不看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男人遇到美女的时候有几个眼睛不发直的?关键在于机变王子永远都是个王子,他不找女人,女人都会自动送上门来投怀送抱,她总不能看他一辈子吧?守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永远不会幸福。

不经意间我看到蓝欣悦了,她也来了,并没有刻意打扮,但懒散中仍不失她高贵的气质,她每一个动作表情都恰到好处,大家闺秀哦,只是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坐在一边静静泯酒。

末布女巫也到场了,她来的比较晚,穿得一身皮毛更加像只狗熊了,一扭一扭的就来了,没多少人注意她,她便和几个为数不多的熟人搭讪,尽管与她已不再是债主关系了,但我仍忍不住摸摸胸口是否还有跳动的东西。

宴会正式开始前,国王首先喜气洋洋的讲了几句话,王后接着介绍了一位重要客人,这位客人到来的方式几乎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从天而降一个男子,浓眉大眼,威风凛凛。

王后介绍说他是射手星座里的O神。 

O神?众人惊叹!

气氛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了。

这张脸好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我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停了几分钟,我忽然想起自己在射手国途中被一个骑飞马的男人救过,好像就是他救的我,没错儿,就是他,原来他是星座里的O神耶,了不起。

O神神采飞扬的融进人群里,所到之处欢呼雀跃,喝酒跳舞,O神是来祝福机变王子健康长寿的,他同机变王子痛快对饮,然后开怀大笑,每个人都很开心,除了我。

晚餐一定多放了醋,要不我肚子里怎么会酸溜溜的呢?

忧,占据了我的整个身体。

好困哟,上下眼皮光打架,我想自己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于是想按原路返回去,可是没走几步就头晕目眩,软在地上没了力气,疲倦至极,浑身乏力,我像喝醉了酒似的索性瘫在地上,但我脑子里很清楚,周围一切细小的声音我都听的一清二楚,就是没有一丁点力气。

过了一小会儿,我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停在我身边,我想看看是谁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使劲儿睁也睁不开,我感到这个人拽住我一只胳膊一点儿一点儿的拖动我,我可以感到他呼出的气息直击我的面颊,这个人的力气仿佛很小,每拖动一次大概只能拖动那么几英尺,一点儿一点儿的,最后我都听见他吭哧吭哧的吃力声。

像个小孩儿,该不会是哪位宾格带来的小客人吧?我用仅仅能活动的大脑思考他想干嘛,我不能反抗只能任其摆布。

拖了好久,总算不拖了,我身上越发的没劲儿了,忧伤遍布我全身的每个细胞。

蹬蹬蹬,跑来一个人。

“准备好了吗?他具体位置在哪儿?”

“定桑盘顺定另盘欢单冲介宽。(第三排数第六盆花当中这块)”

“好,搞定,准备好了就给我打个手势。”

蹬蹬蹬,又跑走一个人。

这是我听到的他们的对话,尽管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我还是听出来其中一个声音来自佑智的破嗓子。

啊?我要哭,我要闹,我不要活了!

熙熙攘攘的音乐中,我被推下走廊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我想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落到底的那一刹那,我并没觉得疼,相反我觉得好舒服,好像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接住了似的,我一使劲,眼睛便睁开了。

我看见许多只脑袋,他们不约而同的围在我四周,争先恐后的看我,“她是谁?”

“就是呀,她是从哪儿掉下来的?”

“看她耶,她身上冒蓝气呢。”

人群一阵骚动。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机变王子。

我一个激灵跳下来,羞的满脸通红,几乎所有人都围上来对我指指点点,我懵了,一时不知所措。

O神挤到我身边,仔细打量了我好半天,说:“原来是你?”

“你认出我来了?”我小声说。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掉到别人怀里了?”他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嗫嚅。

“你们认识?”机变王子不可思议的问。

“是的,我们认识。”O神用手抚摸飘荡在空中的蓝色颗粒,奇怪了,不是蓝雾吗?怎么变成一粒一粒的了?

我们三个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个严严实实,众人唏嘘不已,纷纷说这趟来的可真值,看到这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O神看我的目光好温柔,他甚至唐突的抚摸我的脸,我条件反射的倒退几步差点摔倒,他却像疯了般大叫:“别跑,别跑,姑娘,我终于找到我宿命中的伴侣了,就是你。”

这个叫什么神的肯定是个疯子,我肯定。

他见我前前后后总共不到五分钟,就表白说我是他宿命里的伴侣,这不是胡扯吗?况且他是个神,我怎么可能跟他扯上关系,他怎么也得找个女神作伴侣不是?

“真的,请你相信我,我要向你求婚,就现在。”他急切的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O神的失态引起了更大反响,唰的一声,掀起一阵热潮。

 艾切儿王后从人群外好不容易挤进来,她说:“神,别这样,你看这么多人,我们先继续宴会好不好?”

绿素也奋力挤进来,靠在我身边。

“尊敬的艾切儿王后,请原谅我的鲁莽,但今天,我必须做一件对我生命中意义的事情,请美丽的王后作证,我在此郑重向这位姑娘求婚,我要带她回去做我的妻子。”说完,O神深深朝王后鞠了一躬。

一语既出,鸡飞狗跳又一阵。

我此刻像只惊恐无助的小鸡,只想四下里躲躲,我不敢看这个叫做O神的男子,头发长长的、皮肤黑黑的,项链亮亮的、个头高高的,他整整高出我一个脑袋来,他太大了,手也好大,握住我的手就像握住了只小笼包子,怎么感觉都像要一口把给我吞了。

他拽抓住的手就是不肯松开,我逃不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场面我不是没见过,无论在多少人面前,我都没像今天这样恐惧,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置身于其中稀里糊涂的。

所有人都捕捉荡漾在身边宛如泡泡的蓝雪花,甚至有人把它吃进嘴里,一个人带头这样做了,其余人一窝蜂也跟上了,蓝雪花越飘越多,大厅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无论多么气派的达官显贵、千金名媛都不顾形象的抢着吃,仿佛谁吃的多谁就沾光似的,没人再注意我们。

蓝欣悦被人来人往的人潮给撞倒,又被好几个人踩来踩去,只好痛苦的躲到一张桌子下面暂时避避,末布女巫稳稳当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个观众,不管谁过来没头没脑的碰她一下,她都先一脸媚笑,露出一口参参不齐的碎牙,然后再用力给顶回去,那人立刻被甩出几米远,满地找牙,她就嘿嘿傻笑。

温度骤然降低。

艾切儿王后一看到这场面,没辙了,她仔细打量着我,那眼神看得我更不自在了,我的鞋子被脚趾头顶破了一个洞,嬷嬷还没来得及给我补呢,被她一览无遗了。

丢人!

国王小老头凑上来,脸儿红彤彤的,看样子喝了不少酒,他嘻笑道:“好事儿呀,多好的事儿呀,呵呵,咯。”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接着说:“这事儿我做主,给你们定啦。”

艾切儿王后也表示赞同,她惋惜得看看乱糟糟的大厅,自言自语道:“好好一个宴会糟踏成这样。”

绿素拽拽失神的我,问:“你愿意吗?”

“愿你个头哇,”一直沉默的的机变王子突然发火。

“你……”绿素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噙在眼眶里蠢蠢欲动。

“她是干什么的?“艾切儿王后指着我问绿素。

“厨娘,我的好朋友。”绿素委屈的说。

“哦!原来你就是新来的厨娘啊,”艾切儿王后始终不温不火,我看不出来她的喜或怒,“恭喜你,傍上如此威风的夫君。”

很明显,她对于我这样一个平民百姓获此殊荣深感不解,宴会上的漂亮女孩不计其数,高贵无比的O神经然看上一个不受欢迎的下人,且是无意中的不速之客,她都不知该做何说法了,可不管怎样,她对我没有恶意,于是我十分礼貌的回答她:“尊敬的艾切儿王后,我对此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因此请别先恭喜我。”

O神是我的客人,他从天上来,是至高无上的,难道你还要考虑不成?”王后的意思是我吹毛求疵。

这话一下子就把我给激怒了,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就要考虑怎么着?难道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他至高无尚是他的,跟我没关系,我再穷再丑也是我自个儿的,跟你们也没关系。”

我看到机变王子的眼睛又亮起来了,一闪一闪的真好看。

“我的女神请息怒,”神吻吻我的手背,我简直快背过气去了。

“请你别这样。”我迅速一抽,手被他的大戒指划了一下,拉了老长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就涌了出来,血流的还挺多,但仅仅一下功夫,伤口便开始一点一点合上,一分钟过去了,我的手完好无损,只剩快干的一些血浆粘在手背上。

围住我的一圈人,国王、王后、大小两个王子和绿素都惊讶得合不拢嘴,O神看到这些,更加坚定了要娶我的决心,他扑通一声,单腿跪到地上,用极其真诚的口吻说:“我的女神,我绝不能错过你,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新娘,请原谅我的急切,接受我的爱吧。”

老天爷,非要让我翻白眼才成吗?

“对不起,我真不能答应你。”我倒退几步,同情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我仅仅由于身体比别人多项功能就被你认定是女神?你仅仅因为我是女神几分钟的时间便爱上我?”

这时,艾切儿王后冷冷的拉起神,对他说:“你的威风哪儿去了?你哪里像个神?快结束这一切吧。”

就是,当初见他的时候他有多风度,骑着一匹会飞的马,微风拂过,他的长发随风飘动,帅气极了。并且,赶我走得时候跟赶鸡似的特不留情。

哼哼,你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就懂得委曲求全?

“不,不,我一刻也不能等,我不允许自己放弃。”O神像着了魔般盯住我,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

一个胖子经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碰了风变王子一下,风变王子一个趄趔,险些趴倒,于是露出他身后站着的一个小人儿来,这个小人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优智。

啊,为什么他每次整我都能掀起轩然大波呢?

我气短。

“夹夹,偶奔系棍印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他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

“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把我从二楼推下来的叫我出丑,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N次前他在我心目中就已经被定到十恶不赦那个档次了,N次后,我还没想出来比十恶不赦四个字更凶狠的形容词,这个有待于进一步的学习琢磨。

机变王子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想笑但没笑出来,他充满敌意的盯住他母亲请来的高无上的贵宾,不知在想什么。

“今天,就由贵国的国王与王后为我们作证,嫁给我吧,美丽的姑娘。”神再度伸出他的大爪子。

一看到他的大爪子,我狠狠打了个寒噤,连忙往后退,单凭这点他想娶我就没门,单凭这点我跟他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更不可能,于是我也不给他留下什么幻想了,生硬的说:“我最后告诉你明确告诉你,就是国王和王后肯作证,我不会嫁给你,永远也不会,请自重。”

我想离开这鬼地方了。

不料,O神一把拖住欲走的我,一弯腰就把我横抱到他的胸前,不等我开口呼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出了王宫。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雪花很大,鹅毛般洋洋洒洒的。 

我在风雪中飞了很久很久。

反应过来自己的的确确被抱着我的O神绑架之后,并且以自己的能耐即便再变出两个自己也绝不及O神的一双爪子厉害之后,我反倒坦然了,绑架就绑架吧,反正也没被绑架过,权当体验生活了。

飞了好久好久还在飞。

我都在他怀里睡了一觉醒来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发现他用他的披风把我裹起来了,难怪没觉得冷呢,“你的马呢?长翅膀的那只。”我回他。

“哦,它在家呆着。”

“家?他有家?”我可笑的问。

“废话,谁没有家啊,我的家就是是它的家,它的家就是我的家。”

“那你们的家在天上吗?”我天真的问。

“不,在冰山上。”

“冰山?听起来很冷哦。”

“对,马上就到了。”

我扭头朝下面望了一眼,但随即又往他怀里使劲钻了钻,太高了,好吓人,他觉察到了,哈哈大笑。令我惊奇不已的是他的身体,冰冷的不像话,没有一点儿温度。

老远就瞧见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连成一片被浓雾笼罩着的冰山只露出一个可爱的小山头。

“就是这儿吧?”我问。

嗯,他应了一声,抱着我一直飞到了半山腰,他落地的时候很稳,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落地之后他仍没有放下我的意思,接着抱我往山顶走,我又踢又打的闹腾了半天才重获自由,下地之后才发现路十分难走,积雪很厚,每走一步都挺费劲,不过他的脚丫子很大,我顺着他的脚印踩上去,就感觉舒服多啦。我不由得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感到高兴,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

“你倒挺高兴的呀,跟我在一起很美吧?”他有些得意的说。

美?美才怪,不过也不能怪他,被他绑架了之后我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并且还很听话,他说上哪儿我就跟着上哪儿,他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的。

因此我不跟他计较,拉下脸不再说话。

爬到山顶我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不停地说着好听的难听的话来刺激我想让我开口说话,但我都充耳不闻。

山顶上矗立着一座雄伟高大的白色城堡,尖尖的堡顶,圆圆的天台,好漂亮啊,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宫殿耶,我最喜爱的白色。

尽管山顶上的风极大,呼呼直击我的面颊,但我已经完全忘却了寒冷,绕着漂亮的城堡欢呼雀跃,仿佛这城堡是我自己的似的。

“喜欢的话,就永远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O神不失时机的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气乎乎的推了他一把,想把他一骨碌推到山底下去,无奈他定力比较深,纹丝未动,虽然早已想到这点,但我仍忍不住发出一番感慨,这人绝对不适合我,将来打他的话不痛不痒根本达不到惩罚的效果耶,爪大蹄大力气大,他的毛病可真不少哇。

城堡里面比外面更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冷,我欣喜的抚摸柱子,却发现柱子冷得像块冰,“哇赛,太冰了。”我连忙缩回手。

“这是冰城,冰城不冰哪儿冰呢?”他用手一指壁炉,壁炉里面的火苗噌得就窜上来了,奇怪的是,壁炉里燃烧的不是木炭,而是雪,是真的我没有看错,里面的确燃烧着一堆雪花。我指着壁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宝贝儿,先别急着好奇,先休息一会儿,你余下的时光都将在这里度过,以后有的是时间适应。”他不由分说把我按到一张座椅上。

椅子也冰冷,

我弹起来,啊啊,狠狠发泄了一声。

余生?我宁可死!

机变王子,你在哪儿?

“嗯?机变王子?”O神突然怒气冲冲的瞪我。

他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海俊秀,你在哪儿?刚才我只是念错了名字而已。”我在心里默念。

“海俊秀是谁?男的女的?”他咄咄逼人。

这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么的?

“男的,是我未婚夫。”我得意洋洋的说。

“未婚夫?”他咬着这三个字眼,来回踱步,恶狠狠的说:“未婚夫又怎么样?我会成为你的已婚夫,丈夫,一生的伴侣。”这家伙真有点疯狂。

“你要强迫我?”

“没错。”他扬声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唰唰唰,必须智取,先从精神上打倒他,等我组织好语言还没有开口,他就阴阳怪气的替我说话了:“神,你贵为神是多么的宏伟壮大,多么的威严高尚,而我一个普通弱女子,你怎么可以以强凌弱,做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呢?世人将如何评论你?这样容易引起众星座神对你的指责,众星神都将因你而受辱。”话都被他说完了,我无话可说了。

“这些我早已经考虑好了不用你操心,你也别先急着拒绝我,我会让你死心蹋地的爱上我的。”他又说。

壁炉里的火烧得更旺了,外面雪下得越大了,不一会儿就盖住了我们来时的两串脚印。冰城美丽的不像话。

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我疑是用冰做的,可是我的体温又能把酒杯暖热,冰城里是很冷,但可以忍受,我偎在壁炉边,甚至会热出汗,O神从不靠近壁炉,他说他怕热,我发现他特别怕火,他喜欢冰,白色冰块给他以最舒服的感觉,那天被他抱着我就感觉他身上冰冷冰冷的没温度,要不是被他真真实实抱着,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个死人。

O神怕火怕到的程度就跟我怕杀猪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我围在壁炉边,他绝对只是远远看着,这样一来,我抓住他的弱点就好办多了,我嫌一个壁炉太少不够用,又哄着骗着让他把两面墙壁凿出了十几个壁炉,冰山上终日白雪屹屹积雪不化,有着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天然资源,冰城几乎都成暖城了,十几只壁炉昼夜不停地烧着,温暖如春。

可怜了O神,他花两天时间给自己新凿了一座冰房子,很小,刚能容他钻进去,离我的冰城大概有50米远,偶尔他会趴窗户外凝神望我。

我呆在冰城里坐着不动都哗哗流汗,而他,我能清楚看见他睫毛上粘的冰花。

我有些于心不忍了,可,我们本来就是生活习性不同的两种人,如果我迁就他就等于虐待我自己,我不能对一个绑架自己的人心慈手软。

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承受不住良心的遗责,跟他进行谈判,谈判之前,我灭掉了所有的火炉。

我对他说:“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这样生活,你怕热我怕冷,我们是两个极端,就跟水火不相容一样。”

他什么都没说,重新把一个个火炉点着,然后选了块离它们最远的地方坐下,说:“过来”。

我乖乖走过去。

他把我拉到身边坐下,握紧我的手,可怜兮兮的说:“嫁给我好吗?我一定为你举行一个惊世骇俗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我在乎的不是这个,”我也握紧他的手,说:“我真的不爱你。”

“可我爱你,这就够了。”他咆哮。

“你别说你几分钟就可以随随便便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啊,那你喜欢过的女孩子一定多得不计其数,让我算算,你今年多大?”我问他。

“二十一岁”他回答说。

“好,按五分钟喜欢一个算的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总共是一千四百四十分钟,一天划两百多个,一年下来……”

“够了,”他打断我,咆哮:“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只对你只对你这样,你明白吗?”

“你不知道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吗?就算你困我一辈子我的心也不属于你。”我也咆哮。

“那好,我把你当摆设看。”他咬咬牙,说。

他是真火了,刹那间,门窗封上了,壁炉灭掉了,然后我不会动弹也不会说话了。 

我惊恐极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拦腰把我抱起来,放到那张柔软冰冷的大床上。

“永远躺在这里。”他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我的眼泪无声的涌出,很快就冻住了。

渐渐地,我进入了昏迷状态,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出现了机变王子的脸。

下了好大雪,蓝颜色的雪。

我在山里迷路了。

风也好大,蓝风呼呼的刮过来,从四面八方,我好冷。

机变王了骑着马来了,他看见我,跳下来,斜着眼睛问我冰城怎么走,我说这儿就是冰城,我又问他要找谁,他昂起头,不无骄傲的说他是来接蓝欣悦回家的。

蓝欣悦她也在这儿?我问,

她来采蓝莲花。他跳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莲花就开在这冰天雪地里吗?

我听见心结冰的声音。

眼睛也冻住了,流不出泪来。

我继续朝冰山深处走去,深处的尽头是悬崖,O神正站在那里等我。

过来,过来。他像个死神般向我招手。

我不想过去,我知道过去就是死,可是腿却不听使唤,他像吸铁石一样吸引我的身体过去,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大叫却又发不出声音,我好怕,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痛苦。

有人摸我的脸。

他的手好暖和,像股热流通遍了我的全身,奇怪,我的身体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苏醒,脸,脖子,胳膊,腿,最后是眼睛。

熟悉的一张脸,是机变王子,是他,他怎么会出现?

我想起来,身体仍动弹不得,僵硬的像冰块,看到我醒来,他迅速抽回了手,“小厨娘。”他叫着我,“好点了吗?”

问候冷冰冰的。 

我张着一张大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发现自己仍是躺在冰城的大床上,还发现自己的衣服皱皱巴巴雍肿肥大与这洁白舒适的大床极不相称。

O神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

我望了O神一眼,然后冲机变王子努努嘴。

“没事,有我在呢,等你好点了我就带你回去。”他偏过头不再看我。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从地狱升到天堂的感觉可真好,看见他比吃了蜂蜜还甜,我真实的认识到,自己获救了,尽管我连做梦都不敢想,救我的人会是他,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他为什么要来救我?O神同意他带走我了吗等等许多问题我都急于知道。

“你能动了吗?”他问。

我试着动了动,感觉腰特疼。

看到我呲牙咧嘴痛苦的样子,他脱下披风,整个儿把我包里头,只给我露出俩眼睛,我想我这个样子一定很可爱,像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已经是第二次和他如此近距离接触,上次我救他,这次他救我,挺公平的,谁也不欠谁了,想到这,我的心突的就凉了。

他看到我又忧着一张脸,紧张地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在想,我们扯平了,”我直直望着他,咦,我突然轻易的就说出话来了。

“扯平?扯什么平?”他纳闷。

“上次我救你,这次你救了我,”我酸酸的说。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说:“就是,咱俩谁也不欠谁了,我就是专程来还你人情的。”

我刚要溶化的心又冻住了,看来是解不了了。

我不再看他,也不说话。

“狗男女。”我听见O神低低的骂了一句。

什么叫狗男女?我体内愤怒的火苗嗖的就窜起老高,刚准备反击,机变王子连忙冲我使眼色,示意我闭嘴,这不像他的性格,我记得他总是高高仰起头走路都不带低头看路的,呵斥别人就像喝凉水一样痛快,受不得半点委屈,他现在这是怎么了?不过他能像现在这样冷静,我由衷的替他高兴,我猜肯定是那天摔房顶把他给摔坏了,据我观察,他就是从那天开始像变了个人似的,仁义了也不蛮横了,估计神经系统出了点问题,幸好出的是地方,也就不必追究了。

由于体内有火苗不断滋生,致使我身体温度急剧上涨,导致僵硬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具体表现为:我的肚子开始饥哩咕噜引哼高歌。

“饿啦?”机变王子问。

我脸红了。

“好,知道饿就好啦,走,我们回去。”他看着我下床,一点儿也没有帮我的意思。

O神一动不动的站着,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他这样最好,我只想赶快溜掉,还从没见过这么救人的,双方都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仿佛我只是到主人家做客了做客现在要回去了而已,真是太好了,你好我好他也好,最好是大家。

机变王子礼貌的同主人告别:“O神,那我们回去了,有空常去看我们,我母后一直以你为荣。”

刚熟悉了环境就得走,我有些惋惜,还没怎么受苦受难呢,被坏人劫持一般都得经受骇人听闻的拷打及生不如死的折磨……,而我,平平淡淡风平浪静跟没事儿人似的,简直枉费我辛辛苦苦不远万里的被劫持来嘛。

真是的,不知为什么,我希望自己的境况凄惨些再凄惨些。

“哼,”O神还是望着窗外,口气很硬。

“谢谢,”机变王子点点头,拔腿就走。

我跟在后面小跑。

门外立着一匹白马。

机变王子小心翼翼把我弄上去,然后也往上跳,但在跳的时候意外的滑倒了,这时我才发现他袖口处破了几道口子,血,正殷殷的往出渗。

“王子,”我失声喊起来,也掉了下来,“你胳膊受伤了。”

“这个我知道,快,赶快上马。”他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扶我上马。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都是因为我。

他把我放前面,自己坐后面,胳膊从我腰际经过抓着缰绳,我小心的抚摸他的伤口,心如刀割。

“驾——”马儿撒开四蹄极速向山下冲去,他紧紧环住我的腰,我什么都不怕。

不知道他和O神经过怎么样的激烈较量才救回我,我问他他只字不提,只是说没什么没什么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动手了,否则机变王子的手腕也不会受伤,想不到我一介平民,竟也有神呀王呀的为我大打出手,多轰烈的事情啊。

我们迷路了。

马儿驮着我们在山里兜了无数个圈子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天很快黑了,星星爬满了天空。

“会不会是O神搞的鬼?”我担心的问。

语音刚落,一阵暴风雪就袭来,漫天大雪中,飓风把我从马背上卷起,我睁不开眼睛,没方向的随风卷,我听得机变王子在喊我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只是听起来十分遥远。

风把我卷到山顶,一直卷到了O神的脚边。

“哈哈……”O神笑得我毛骨束然,知道土匪强盗怎么笑吗?就他这么笑。

“你真卑鄙,下流、无耻。”我从地上爬起来,冲他好一顿拳打脚踢,他不躲,就那么威风凛凛的站着,好像我只是给他挠了挠痒痒而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机变王子呢他在哪儿?”我拼尽全身力气吼。

“他呀,大概正躲在哪个山洞里发抖吧。”他邪气的撇撇嘴。

叭,我不假思索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我从不打女人。”他阴阴得说。

跟他这种人说话根本是在浪费时间,我得尽快去找机变王子。

回来,一阵飓风又扑面而来把我卷到他脚边,“休想再离开我半步。” “他怎么样了?你把他怎么样了?啊?”我对准他的鼻子又是一拳。

一股蓝色液体从他鼻孔流了出来。

是血,我确定是血,蓝色的血,绝对不可能是鼻涕,鼻涕没有血浆。

“放心,我不会杀他的,顶多把他弄成个残废,他母亲有恩于我,我会手下留情的。” 他不紧不慢的样子着实能把人气疯。

“去你妈的,你把他还给我。”我揪住他衣领奋力摇憾。,

他一把推开我,冷冷地说:“你是这个世界上与我最般配的人,我是星座神,我比你更清楚姻缘,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这是没法改变的,你和他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既使我放你们回去也改变不了这个宿命,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根本不信你这套,我跟他之间没什么。”

“信不信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他依然冷冷的。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无力的摊进雪地里,失声痛哭,还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眼泪都是蓝色的,一滴一滴跌落到雪地里,像星星。

“我放过你就是带给你痛苦。”他表情庄重的像在宣布重要事件。

“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放过我,就是带给你自己痛苦。”我恨恨的说。

手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我的心也好冷,我受不了了,呆在这鬼地方除了冷还是冷,除了冰就是雪,我讨厌死了,倘若当真一辈子都必须呆这里,我宁可死,死都比这舒坦。

别了,可怜的嬷嬷。

别了,可恶的佑智。

别了,可爱的绿素。

别了,我那熟悉的海俊秀。

别了,永别了,机变王子,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后……咦,我一想不对劲儿啊,既然生不能在一块儿,那死了就更不可能埋一块儿了,再说了,生前都不能在一块儿死了就算埋到一块儿又能怎么样呢?没知没觉的,于是我打消了轻生的念头,重新鼓足勇气与魔鬼做斗争,以前我的魔鬼是末布女巫和猪猡,现在它们对我已经够不成为威胁了,比它们更恐怖的大魔鬼把我和机变王子两条性命捏在手心里,为了两个人,我一要斗争到底,到底,到到底。

游戏层次提高了,这才有意思嘛,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斗争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就见分晓呢?怎么可以不经过血与泪的考验就安全逃离呢?历史告诉我,义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鬼比好人总是有更多的坏主意,坏思想,不然怎么会成为魔鬼呢?

其实佑智就可以当之无愧称为小魔鬼。

“进去吧。”冰城门吱呀开了,风把我卷到了壁炉边。

回头想想,这种类似情景也有好几次了,记得第一次是到末布女巫的城堡里送货,闯下祸被末布女巫五花大绑,最后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才得以脱身,第二次是被机变王子关到风姿林里面寻找珠子以便戴罪立功,结果珠子没找到还差点丢了性命,幸亏救援队及时赶到,否则还得搭上无辜的英雄海俊秀,第三次就是这次了,在舞会上被他劫走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他是神,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像前两次那样幸运,黑暗逝去重见光明。

火烧得很旺,我的脸被烤得通红,我聚精会神的思考下一步怎么走,机变王子生死未卜,我心急如焚,我切切实实感受到担心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

O神坐在不远处,发话了:“别瞎忙活了,你想说得我都知道,死了这条心吧,看在同一族人的份上,我必须这么做。”

“别把自己标榜的那么好听,同一族人?你别说我也是神是你亲威哦。”我充满嘲笑。

“我们确实是同族人,阿里克兰克族人,你母亲一定是阿里克兰克族人。”

哇噻,他怎么知道这些的?知道阿里克兰克族的人很少很少,阿里克兰克这个族的人也少之又少,母后是阿里克兰克族的公主,被父王打猎时发现从而相识相爱的。

“你也是阿里克兰克族人?”我问。

“只能算半个阿里克兰克族人,我父亲是星神,我父亲说阿里克兰克族人就是专为星座神而活的,因为只有阿里克兰克族人和我们星神流着同样的血液。”

“不可能,我的血是红色而你的血是蓝色。”我无法相信这件事情。

“这是因为你父亲不是阿里克兰克族人,你已经混血了,不过没关系,你的血统中仍遗传着阿里克兰克族的基因。”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你才非要娶我?”

“不,”他站起来,凝视着窗外,轻声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哈哈哈……”我肆无忌惮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你别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啊,我可不是不信,而是非常不信,大大的不信。”

我的不屑和讽刺令他恼羞成怒。

“闭嘴,你这个笨女人。”

“请注意你的用词,我还是未婚女子,你应该称我为女孩。”我故意气他。

“我叫你死老太婆。”他换了副笑眯眯的嘴脸,前一秒钟还凶得像头狮子,后一秒钟就嘤嘤的像只猫咪,一时还真接受不了这种时尚手法。

“我们会白头偕老的,你说是吗?”他坏坏一笑。

看到他这副嘴脸,我真想去厕所,去厕所里面呕吐,厕所里面有洗手池,我可以吐到洗手池里,然后用水冲掉污物,这个地方太干净,我不忍心污染它。

奇怪,机变王子这样笑过,英雄也这样笑过,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这种恶心的感觉呢?说来说去,还是看他不顺眼的缘故。

看到我一脸痛苦状,他继续坏笑:“做星神的妻子,你会活得滋滋润润。”

我胸闷。

“婚礼那天,我要请天父当我们的证婚人。”他接着说。

我胃疼。

“我要请所有的星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肝疼。

“度密月的时候我们去旅行,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我肺疼。

 

他撑握了整治我的方法,我身上每个部位都疼过以后,他的白日梦终于做完了,“就这么办吧。”他最后说。

这个男人话多的厉害。

我找出来一堆面包,一口气全干完了,肚子里太空,没东西可吐,只好这样恶补了。

门哐当一下被踢开了。

机变王子一身雪花立在门口,头发篷乱,脸色铁青,嘴角流血。

我扔掉面包,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泪如泉涌。

“回来啦?”O神面无表情的问。

机变王子不说话,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外面山路不好走吧?我都说了你一个人回去肯定好走,你偏不听。”O神说。

机变王子还是不说话。

太棒了,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刚毅,坚强,我替他拍去身上的雪花,不料这一举动激怒了O神。

“住手,”他喝了一声把拽我过去,手轻轻一甩,我就被扔到了墙角,瞌到头了,好疼。

“不是说你从不打女人吗?”机变王子平静地说,一会儿功夫不见,他憔悴了许多,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现在用“狼狈“这个词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他完全可以一个人一走了之的,全是因为我,我总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老是恍恍忽忽的,可活生生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她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O神霸道的说

“你不是人。”机变王子低沉的声音。

“对,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人,我是神。”

“你扣住她的人但扣不住她心。”

“这是我的私事。”

“我真后悔当初没跟你好好学剑,以致于现在无法降服你,任你胡作非为。”

“手下败将,你已经输了,还是赶快滚回去吧,我这儿可不招待无用之人。”O神说话已经不留口德了。

“我不会自己回去的,要么我和她一起走,要么我们一起留在这儿。”说到这儿,他向我投过来征徇的目光。

我用力朝他点点头。

“好啊,我这儿正缺一个男佣。”

此时的机变王子,说严重点,已经下定决心跟我生死与共了。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破绽之处,跟“人无完人”一个道理,在艰苦卓绝的环境里,我俩一起洗心革面,从头做人,并暗中研究O神的要害之处。

我俩每天就地休息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定,与同样正襟危坐的O神对视,我俩四只眼睛对付O神两只眼睛,依然忙不过来,我告诫自己在看O神的时候,心里一定要默念:大慈大悲的神,我们慕崇拜你,尊敬你。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下来,O神对我满意极了,而我呢,受每日心里所想耳濡目染,竟也颠三倒四的认为O神的确是个值得我瞻仰的神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机变王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焦灼,可我不能分心,我必须讨好O神,从而一步一步取得对我们有利的东西。

天天盯着某一处看,再怎么心怀鬼胎的人也会烦,我也一样,我认为O神既使名副其实的好,也不应该天天叫我看他呀,我刚产生这个想法,O神的笑意就僵到脸上了,我吓得连忙念经:“大慈大悲的神,我们仰慕你崇拜你尊敬你,大慈大悲的神……”

念经之余,我时不时仰起我纯真的小脸,绽放我天真的笑容,充满敬佩之意的问他:“O神,小时候你最怕什么东西?我小时候特别怕老鼠,黑乎乎一团,丑死了,你是神,自然生活习性与我不同的多吧?”

O神才不吃我这套哩,哼哼道:“和你一样。”

我继续念经,念着念着突然冒出一句:“O神,冰城这么冷,你好勇敢哦,一点都不怕冷,传授传授经验给我吧?”

“忍耐就是我的经验。”

“忍耐,什么忍耐?”我睁大眼睛。

“就是受着的意思。”

“哦。”等于没说。

我悻悻的继续念经。

O神,为什么我吃一次东西可以好几天不饿呢?”

“因为在冰城的缘故。”

“为什么在冰城就维持的时间长呢?冰城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吗?”

“因为在冰城的缘故。”

他一成不变的回答我,看来有所防备。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的十万个为什么仍然还是为什么,O神一个也没满足我,倒是天天罚机变王子擦地板说是机变王子在心里口出狂言对他不敬,机变王子只好不情愿的边擦地板边在心里面奉承O神,当然了,这是在我的淳淳教导下才改造成这样的,趁Q神离开的一会儿功夫,我问机变王子都在心里奉承O神什么啦我教的话他都记住了吗再给我重复一遍,机变王子说什么O神高大帅气心地善良,人面兽心笑里藏刀等等,他这是奉承还是宣战呢?我只好劝他回去吧,不用再多一个傀磊了。

他抬手就砸了一只酒杯,愤怒道:“不想跟我呆一起就明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就是不想跟他妥协怎么啦?看看你瞅O神的那股劲儿,可真是亲死了,日久生情了吧?”

哪儿跟哪儿呀,“你误会了。”我解释道。

“我没误会,你对他确实是热情似火,只要你承认,愿意跟他在一起那我也就不用白忙活了。”

“我那是为了套他话。”

“他能有什么好话,张口闭口要娶你,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我这不是在试吗?”

“试什么试,我看不用试了,我们跟他拼了。”

“怎么拼,你又打不过他。”

“废话,打得过还叫拼吗?”

“要不,你先回去,去找比他更厉害的人来救我?”

“不行,”机变王子回答的很坚决,“我一走,谁保证他不欺侮你?”

“你看这么多天不也平安无事吗?”

“那是因为我在。”

“我看未必。”

“你什么意思?”

“他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翻个跟头,人家要是真想欺侮我,你还能在这儿?”

天地良心,我说这话绝对是无心的,绝不是轻蔑他小看他,我只是想说明O神的确很厉害,他在不在都一个样儿,别两人都跟这儿耗着,总得有一个人出去想办法,O神不可能放我出去,那只能是他先出去了。

可他就是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他固执地认为我渺视他,我俩越吵越凶又越凶越吵,直到O神回来才罢休。

接下来我盼望着O神再次离开,O神再次离开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门外传来一阵马鸣,是O神那匹会飞的马不知从哪里回来了,O神好不开心,然后骑着马又不知去了哪里,我想这次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定得跟机变王子商量出个对策才行。

当时机变王子正坐在窗户前打盹儿,我摇醒他,开口说我的第一句话: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赶快想个办法逃吧。”

“好啊。”他打起精神说。

“你先逃出去,他肯定会放你出去的,有你母后摆着呢。”这是我说的第二句话。

对天起誓,我真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故意刺激他的,可他硬说我再次跟他过不去,再度取笑他。

我哪里取笑他了,本来就是嘛,我只是想告诉他O神会看在他母后的面子上放他出去而已,签于此种情况我急了,说了句非真心话,具体是这样说的:“敬爱的机变王子,在我心里您的形象是高大的,你的品德是高尚的,可是现在你像只看门狗似的一刻不离,你认为会对我有任何帮助吗?”

他更加生气了,叫道:“你以为我想呆这儿?你以为你貌如天仙啊?我就是喜欢这儿怎么啦?关你什么事儿啊?看我不顺眼你走啊?”

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和他丁零咣啷的又开始了一场大战,直到外面的马蹄声重新响起时我们才暂时休场。

第二次机会又以失败而告终。

O神的马又飞走了,为什么它不跟在O神身边呢?我问O神,O神说它回星座去了。

“你不在他回去做什么?”我问。

“不做什么。”

“那他回去干什么?”

“不做什么。”

机械一句话重复过来重复过去,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我烦燥极了,O神觉察到了,公布了一条令我震惊的消息,明天一早飞马会来接我和他回星座去,众星神已经得知他觅到心爱的女子,后天就为我俩举行星婚。

“星婚?”我不解。

“就是结婚的意思。”他解释。

“这么快?”我大惊。

“不快不快一点儿都不快。”他摆摆手。

“我刚和你认识,还没来得及了解你这太仓促了!”

“认识就已经足够了。”他不容分辩的说。

“不够不够我们需要了解的地方太多了,比方说我亲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别担心,星婚完毕我会请艾切儿王后再为我们去射手国举行一次婚礼的。”

“不行不行,没有亲人的同意我什么婚都不能结。”

“安静点,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这件事,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所以你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注定是我的人了。”

“放屁,我也告诉你我的决定,如果你强行逼迫我跟你结婚的话,那我一定会在婚礼上宣告所有人你究竟是怎么得到我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霸道多野蛮多无礼,我会让你丢尽颜面受尽嘲笑!”我咬牙切齿。

“哈哈..”他又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止也止不住,说:“我早就料到这点了,到时候我会施魔法使你对我俯首称臣的,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从明天开始,你将不再是你自己,将会以另外一种姿态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你的思想意志将统统被换掉,我将成功打造出我的美丽新娘。”

看到他几近疯狂的模样我呆住了。

太突然了,噩耗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要杀死现在的我,我将不复存在,像烟雾一样轻轻消失在空气里,甚至连烟雾都不曾有,就那么静静消失掉,不留下一丝痕迹。

O神,原来你是个小人,你是星神里的败类。”机变王子指着O神的鼻子大骂。

O神不愠不恼,反而和气的笑笑,说:“只有你这么认为,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是在拯救她。”

“拯救?难道你拯救的方式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我不是没有好言相劝过她,可她不听啊,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了。”

“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此言一出,不仅O神吃惊,连我也一样,我傻傻的望着昔日讨厌我讨厌到不能忍受的地步的高贵的机变王子,他现在是那样的倔强,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刚毅。

“我要的是她,又不是你。”O神阴森森的笑了。

“可她是我的,你要她就等于要我,这都不明白吗?”机变王子提高音量,这副样子,实在是气概到极点了,像一只被猫玩弄于股掌的老鼠,不仅仅不怕死反而向猫挑战,精神可嘉,精神可嘉啊。

“她是你的?”O神邪气的问。

“没错,就是我的。”机变王子回答的铿锵有力。

“很遗憾,她将很快成为我的。”O神笑了。

“是吗?那你问问她,看她想成为谁的?”机变王子似乎胜券在握的说。

“这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是我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O神双手横抱到胸前,漫不经心的说。

机变王子皱皱眉头,不言不语,猛的一记拳头就砸了过去,速度之快有如闪电,我都没看清楚他砸到O神的鼻子还是眼睛了。

O神的左耳朵霍的肿起来了,哦,原来砸这儿了,我恍然大悟。

O神恼羞成怒,吼了句自不量力就又一拳头回了过来,这拳比刚才机变王子砸的那拳凶狠多了,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带着一股劲风就来了,我似乎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仿佛刀刃般的东西。我吓的连忙捂住眼睛,心想如果这拳头打到脸上,不把半张脸打的陷进去也把颧骨打折了,毁灭性骨折,我罪孽深重,难逃责咎,我亲爱的机变王子,对不起,我的眼泪儿就滚出来了。

好久没声音,我颤颤抖抖的松开手,意外的看见机变王子完好无损的站在离O神不远处的地方。

太好了,机变王子躲过去了,他躲过去了,我高兴的跳起来,火上浇油:“机变王子好棒耶,干的好,再接再厉。”

O神气的鼻子歪了九十度,暗暗蓄足力气准备再次发起更猛烈的进攻,我见势不对连忙熄火;“O神也好厉害哦,武艺超群连机变王子都甘拜下风,实在是佩服佩服。”

机变王子听了哪里示弱,于是,O神再度出击,机变王子再度还击,两人斗的你死我活,我成了墙头草两边倒,左一句拍O神马屁右一句夸机变王子厉害,成了裁判好不辛苦,在我的帮助下,最终两人揪成一团撕打到一起,我在一边还纳闷着呢,怎么我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呢?他们怎么就不停止战争反而越打越上瘾了呢?

我想讨好O神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忠诚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也不想让机变王子误会我欺软怕硬瞧不起他,结果我忙着拉架正忙的不亦乐乎时,他俩不约而同的把矛头对准我,异口同声道:“闭嘴,给我闭嘴。”

太不懂得感恩戴德了。

闭嘴就闭嘴,又不是不会闭,哼,眼看着双方均拔出长剑单挑起来,O神还算君子,没有借助神力,凭自己的实力火拼,尽管这样,机变王子还是略显不抵,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机,乒乒乓乓丁丁当当溅起一片火花,红彤彤的火光中,O神愈战愈勇,愈勇愈战,机变王子一退再退,再退还退。终于,机变王子退到了墙角,那儿有一只壁炉,四溅的火花落到壁炉里,腾的窜起一股火苗来,O神不自觉的倒退几步不肯再向前进。

机变王子奇怪的望望O神再望望壁炉,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O神怕火,对呀,我也恍然大悟,怕火正是O神的致命弱点,我怎么给忘了呢,我使劲儿抠了一下自己的脸以做惩罚。

抓住要害事情就简单多了,机变王子守在壁炉边寸步不离,O神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他俩就这么静静对峙着,炉膛里面的雪已经不多了,O神在等,等火慢慢熄灭,我抖抖索索的脱下外衣,忍着刺骨寒风蹑手蹑脚的到外面去包了些积雪回来,本想壮胆站到O神身后出其不意的把这包积雪给机变王子扔过去,可O神毕竟是个神,我刚接近他就觉得身上湿乎乎的,抱着衣服的手全湿透了,再一看,水嘀嗒嘀嗒流到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雪全化成水啦。

“被盼我!”O神头也不回的说,手优雅的往后一甩,我就被巨大的劲风摔出去好远,一直摔到漂亮的窗户上。

啊,我的头,像针扎般疼痛,窗户上积下的冰茬划破了我的后脑勺,我一摸就摸了一手血,前两天还大呼小叫的感慨这晶莹剔透的冰茬充满了艺术气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TMD,不过伤口很快就合住了,但因伤口过多,流血也不少,我傻傻的哭了,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这么些血,得吃多少肉才能补回来啊。

哭声惊动了眉头紧锁的机变王子,他望望我,就一眼,又冷冷的撇开了,他总这样,表情严肃,其实说严肃也不准确,他只是保持不哭不笑没有任何表情的状态,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比起以前盛气凌人的气势强的多了去了,我该欣慰了。

O神仍一动不动。

火苗越来越小,就在火星将尽的一刹那,机变王子果断的扯下身上的披风点燃了一角,于是披风一点一点开始燃烧,机变王子就挥舞着这件着火的披风越过O神,拽住我就跑,没跑多远,披风就着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头看看,O神远远的跟在后面,天虽然已经黑透了,可是满天的星斗和耀眼的月光出奇的亮,下山的路很容易找到,可是,披风眼看就要燃尽了,火一旦灭了,O神铁定会扑上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这可怎么办?

“我脱件衣服吧,我穿了好几层呢。”我解开扣子,其实只剩下两层了,外面那层被O神用魔法弄湿了还扔在冰城里呢。

“别。”他看到我冻的嘴唇都紫了,牙一咬,准备脱他的,我按住他的手,说脱我的吧脱我的吧,他坚持说脱他的,我硬要脱我的,我俩争来争去的工夫,O神已经靠上来了,他奸诈的边笑边说:“谁都不用脱啦。”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玩完了,我绝望的闭住眼睛。

“快,快往山下跑。”我听见机变王子冲我咆哮。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毅然将手中几乎燃尽的披风引燃了自己,我懵懵憧憧的愣在原地,傻了。

“快去呀。”他用力踹了我一脚,哇塞,好痛,他会跆拳道的吗?痛死我啦哇哇哇,我瓷牙咧嘴的抱住脚,叽里咕噜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世界顿时眼花潦乱起来,越来越快,越快越乱,红的,黄的,绿的,五颜六色的好漂亮,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中,我看见机变王子浑身着火,但依然坚强的挡在O神前面阻止他往下追赶我。

我滚呀滚,像只肉丸子似的顺利的往下滚,身上多处碰到磕到,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一点儿也不恐惧,只有焦急,急的眼泪儿直往出淌,我记得我以前几乎不怎么哭的,几年都不带哭一次的,可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不知道是我变的脆弱了还是我太倒霉了。

已经是第二次面临这种状况。

记得上一次是和海俊秀,我被机变王子关进了风姿林里被恶毒的打人狂险些害死,就是海俊秀舍生忘死的拖住打人狂,忍受毒打换回我的逃脱。

这次又是机变王子,他同样以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他会死吗?我不敢想,我不能让他这么做,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他说,我得回去,我一定要回去,我要灭掉他身上的火,我不要他死,他不能死,我愿意跟O神走,只要他能活着。我奋力的捕捉身边每个能抓住的东西哪怕一块小石头,幸运的,我被一块大石头卡到了半山腰,我艰难的爬起来,然后手脚并用的往回爬,冷风呼呼的迎面撞过来,我几次差点被刮下去,我的手早已经失去了知觉,这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一双耙子,不停的向上攀啊攀,手心全磨破了皮,露出粉颜色的肉,肿的像馒头,风太大了,我根本站立不起来,就这么爬啊爬,手攀不动了就用脚蹬,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尽快爬回去,用最快速度,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我有丝毫的松懈。

好累啊,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我感觉自己像块冻僵的肥肉,就在我实在快爬不动的时候,我看见了O神,还有漫天扬起的雪花,O神正用功给机变王子灭火,很遗憾,火越烧越旺,O神赶紧落下雪花,然后站的远远的,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已经成为一个火球的机变王子爬去,我爬到他身上,边扑打他身上的火边冲O神歇斯底里的哭喊:“我跟你走,你快救救他,求求你快救救他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能救他。”

O神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说:“我也没办法。”

火太大了,我很快也着起了火,机变王子躺在地上打滚,他越滚火烧的越旺,火烧的越旺他越滚的厉害,冰山上的雪其实是魔鬼全都是魔鬼,机变王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吞光了,开始烧到了皮肤,他痛苦的惨叫声很低沉我知道他在极力忍着,可他仍忘不了骂我:“你这个傻瓜..傻瓜....回来.......什么..你还..走?”

我抱住他,哽咽着:“让火烧我吧烧我一个人好了。”

我的头发,衣服,发出了难闻的气味,我听见O神在远处声嘶力竭的喊声:“你这个笨女人,你给我出来,你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机变王子几乎被烧的面目全非了,他使劲儿推开我不让我靠近他,可现在的他,力气还没有我大,我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住他,任眼泪儿汹涌而出,要死,就死在一块儿吧!

奇迹出现了,有生以来我见过的奇迹不算少,流蓝色血的O神,会飞的白马,施了魔法的拐杖还有燃烧的雪花,但跟眼前这个奇迹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因为,

火一点儿一点儿开始熄灭了。

我的眼泪,是我的蓝色眼泪,伤心欲绝的眼泪,跌落到机变王子身上,落到哪儿,哪儿的火立刻就灭了,连逐渐变小的过程都不曾有,好比一只燃烧正旺的蜡烛突然被人一口气吹灭一样。

我精神大振,告诫自己一定要很哭很哭狠狠的哭只要火不灭绝不停止,可是,巨大的惊喜一下子就把我悲伤的眼泪儿冲散的无影无踪了,我迅速搜肠刮肚,搜集所有忧伤的能催人泪下的事情好激励自己哭,搜刮了半天竟然一件也没有,除了爱就是恨,看来我这个人实在是太极端了,余火继续燃烧着,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招挺管用,我给疼哭了,尤其当我看到指甲盖里残存的一块血丝丝的肉时,痛哭的更凶了。

大火很快就被我的眼泪儿浇灭了,真的,一点儿也不含糊,机变王子身上凡是触到我泪水的肌肤均开始褪皮,褪掉溃烂的皮生出了嫩嫩的新皮,速度快的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无法相信。

机变王子不叫了,像刺猬一样蜷缩着身体,久久缓不过气来,我拍掉自己身上的火,仔细察看他的伤势,看样子伤的不轻。

O神走过来,说:“我放过他,你跟我回去。”

我大笑,他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人不是他放的,他想放也放不了,他又不会灭火,这是我们自己化险为夷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现在跑过来说放过机变王子,可真有点自欺欺人,尽管这样我还是说:“好啊,跟你回去也行,前提是你必须把机变王子安全送回射手国。”我知道现在我和机变王子都伤的不轻,根本没有能力跟他抗衡,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他满口答应,冲天空打了个响亮的奇怪的口哨,半晌,他的飞马从天而降。

“去,把这个男人送到射手国的艾切儿王后手中。”O神亲昵的拍拍马头,指着瘫在地上的机变王子说,他这一举动猛的激怒了我,他还有闲情雅致跟他的马亲昵,可我们呢?我们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呢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全都是他,可他现在居然可以悠闲的跟一只动物亲昵。

那该死的马乖乖走到机变王子身边,呼扇着一双大翅膀把机变王子从地上托起,机变王子这会儿已经完全昏迷了,他横着耷拉在马背上,马稳稳的驮着他飞走了。

我望着他们的影子直到看不见了,我很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早就应该乞求O神放机变王子走的,不走也得走,如果我的自由必须以牺牲一个人为代价,我宁可不要这自由,更何况这个人是他,一个时刻都能牵动我神经的人。

“你对他真可谓情深意重啊。”O神走到我面前,抓起我两只手仔细看,我都感觉不到他在抓我的手,我根本感觉不到这双手的存在,这该是一种多么恐慌的感觉,可是,这时候,恐慌已经占据不了我的身心,我的心早已经随着机变王子的离去一点点死去,如果说当初我还有那么一点儿可能去接受O神的话,那么现在即使天崩地裂我都不会了,即使成为他的妻子,也是貌合神离心如死水。

忘不了机变王子离开时的样子,伤痕累累,耷拉在马背上不省人事,看到他立马会想到满目疮痍这个词。

O神说他不会和一个心不属于他的女人结婚,他要坚决的抽掉我的灵魂,我无力的哀求他,说既然灵魂都不是我了,他娶了又有什么意思,他很无奈的叹口气,说这样总比娶一个心里总在思念其他男人来的强。

“别,求求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不行,我已经够忍耐的了,别把我惹火了否则让你活的更痛苦。”

我掩面哭泣,泪珠儿一串儿一串儿落下来,深蓝深蓝的。

“你将重新开始生活,你的记忆里,只有我。”O神的话冷冷的飘来,带来一阵雪花,呵,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多奇妙,可以让人相爱也可以让人离别。

在冰城度过了难眠的一夜,一整夜都很安静,风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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