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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林悦尔回过头,看到严晓君气势汹汹地直奔她而来。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顾忘川却忽地横在林悦尔身前,渐渐冰冷的视线一点点抬起,凝落在严晓君的身上。

严晓君倏地止住脚步,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忘川,你怎么能把这个女人带来?万一她做出伤害麟儿的事怎么办?!”

顾忘川眯紧的眸似乎已压抑许多情绪,他上前一步,直视她:“谁能伤害麟儿,她都不会那么做!”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笃定。

在他眼中,林悦尔永远都是那个安安静静坐在花园里读书的女孩子,在她身上总会有不公,她却一直用一颗善良和包容的心来对待。只可惜,他毁了这一切,也遗失了她纯洁羞涩的笑容。

林悦尔抬起目光,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眉头悄然拧了起来。

“她不会?”严晓君嗤笑一声,恨意彰显的眼神越过他,锁住他身后的林悦尔,“林悦尔,你能骗得了忘川你却骗不了我!你心里在做什么肮脏的打算,我很清楚!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打我儿子的主意!除非我死!现在,滚出去!”越说到最后,她越是歇斯底里,伸出手就要去抓林悦尔。

顾忘川一把就将她抓住了,扼制住她的手腕:“晓君!够了!”

严晓君的叫喊声吸引了走廊里很多视线。因为是ICU病房,这里要求绝对的安静,她的叫声也惊醒了麟儿,听到母亲在外面的哭闹,他也吓得哭了起来。

保姆马上过去哄着,不安地朝玻璃窗外张望。

听到孩子哭了,林悦尔神情一滞,目光对上那张哭得通红的小脸,她咬了咬唇,倏地转身:“顾忘川,你的家事别再牵扯到我!”视线一点点调向严晓君,“真的很让人恶心!”

她不再多说,越过两人就大步往外走,步伐有点急促,很想立即离开这里。

同样是受到生命威胁的孩子,她无法直视,无法面对。心底的伤也是一再地扩散,她以为她已变得无坚不摧,可以硬下心肠为女儿报仇,可就在看到麟儿时,她开始怀疑了。

顾忘川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一把将严晓君按在了墙上,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跟小悦说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不要去招惹她,听明白没有?”

“我才没有!”严晓君大声说,“一直都是她来挑衅,说要对我和儿子不利,我才会恨她的!忘川,你不能被她骗到!”

“是吗?”顾忘川神情冷峻几分,“那要跟她再生一个孩子的事呢?口口声声我是利用她的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严晓君面无愧色,直视他说,“你还不明白吗?林悦尔是想要挑拨我们!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居然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明明都已经什么都有了,干吗还要再来陷害我?”

“什么都有?”顾忘川咬了咬牙,眸中闪烁着的光泽倏尔变得慑人,“她失去了薄荷,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所以,你是在心疼她吗?”严晓君颤抖着的声音里,有种绝望。

“是,心疼她,愧对她,怜惜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顾忘川已无所顾忌,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的想法。说他冷酷也好,绝情也罢,他没办法再看到林悦尔伤心的模样!

“顾忘川,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欠我的,你知道吗?!”严晓君已接近失控的边缘,痛苦的泪混着深深的恨。

顾忘川凝视着她,却是摇了摇头:“我不再欠你,我欠你父亲的恩情,我早已还清。代价……是我又欠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听到他的话,严晓君突如其来的一阵恐慌。她一下子抓住他,眼眸红得骇人:“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她现在只想要留住这个男人,哪怕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她都不在乎。

顾忘川慢慢掰开她的双手:“命是你自己的,你要负责珍惜,如果连你都要抛弃的话,别人又何必要替你珍惜?”

严晓君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绝情的话会出自他之口!她愤怒地来到病房前,指着里面的麟儿:“那我就抱着儿子一起死!”

顾忘川的眉头蹙起:“麟儿就是你为达目的的工具?”他一步步上前,神情越发阴鸷,已无法再容她随时都拿儿子来要挟,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你以后不要再管麟儿了,把儿子交给我,我会负责照顾他的!”

“不!”严晓君惊叫一声,一下子就挡在病房门口,使劲摇着头,脸色惨白地说,“不行,麟儿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顾忘川已铁了心,说着,他就掏出手机给花姨打了个电话,要她马上过来医院这边。

严晓君面露惊恐,她知道顾忘川说到做到,她几步过来,扯住他的衣襟:“忘川,我知道错了,我刚才……刚才就是因为太生气了!”

顾忘川望着她,一点点摇头:“这次我不想再赌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他沉着声音说,“至于公司那边,爷爷虽然执意开除你,不过,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保障,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不要那些,我就要你和麟儿!”严晓君哭得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地,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手抓紧胸口的衣服,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顾忘川立即接住她,目光沉了沉,叫住前面的护士,清楚地叮嘱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情绪激动时就会发作。”

护士一听,再看这症状,马上扶起她就去找医生。

“不……我哪儿都不去,我要……我留在这儿……”严晓君的挣扎显得力不从心,回过头,凄凄惨惨地望着顾忘川,朝他伸出手,“忘川……”

顾忘川只是望着她,眸光眯了起来,缓缓地转过了身。

待严晓君症状缓和些,不顾医生护士的阻拦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病房。

打给顾忘川,只听到他沉稳的声音:“我已经给麟儿办理了转院手续,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说完,电话直接挂断。

“不……不!”严晓君不停地拨过去,那边不论电话响了多久,都已无人再接。

“啊!!”她狠狠将手机摔到了地上。

林悦尔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思很乱,都被医院里那个小生命给扰乱了。

冷静下来,她才发现,这就是顾忘川带她去医院的目的吧。可恶!

天有点冷,不知走了多久,双脚都有点被冻僵了,她又伸出双手温暖下冰冷的脸颊,站在马路边上等待红绿灯。

就在这时,一条围巾突然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吓她一跳。林悦尔猛地回头,却看到顾夕岑就站在她身后,俊美的脸颊也冻得有些发红,目光沉静,毫无起伏,只是淡声说:“围着吧。”

林悦尔怔怔地望着他:“你……”她想问,他是不是一直都跟在她身后,却直到现在才出现?可是,话到嘴边,竟问不出口。

顾夕岑见她不动,主动把那条围巾给她缠好,这时,对面变成绿灯通行,行人陆续穿过了马路。他侧头一看,也抓住她的手:“走吧。”

林悦尔只是跟在他身后,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围巾上还有他的温度和味道,淡淡的,是她亲手制的香囊气息。

对于男人而言,这味道清雅有余,却不够内敛。但他却很喜欢似的,一直都带在身上,哪怕经常被伊藤嘲笑,他也完全不在乎。一年过去了,香囊的味道又淡了许多,如今似乎更衬他了。

过了马路,顾夕岑又将手松开,回头看她,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

他说:“麟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没有告诉你是因为……”

“我明白。”林悦尔骤然出声,抬起头,一双清眸凝住他,“如果之前还会怨你有所隐瞒的话,在见到那个孩子之后,我完全明白了。”

她侧过身,又漫无目标地前行:“我在痛恨那两个人害死薄荷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个孩子。当我再见他时,我真的开始怀疑了,我是恨也好,报复也罢,我能挽救回什么?还是说,我最终其实是要那个孩子一命偿一命?”

她喃喃自诉,此情此景,她唯一信任的听众、唯一可以不设心防的人,只有他。

顾夕岑跟在她身后,听着她的迷惘纠结,他淡然出声:“你不会这么做的。”

林悦尔顿住,歪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随即,自嘲地一笑,“连我都不清楚,我会不会变得像他们一样残忍了,你又凭什么相信我?也许,我正如严晓君说的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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