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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保安?”我抬头一看,果然两名满脸疑惑、边走边目不转睛看着我们的保安正在朝我们这边移动,“喂,不会是发现我们俩是混进来的吧?这个时候被赶出去可不行,魏杨正等着呢。”

我急忙搭着姜城远的肩膀:“抱着我,假装跳舞。”

他于是很配合地把我朝他面前一扶,我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尴尬地抬头冲他笑了笑:“别真跳,我不会呢。”

然后我才发现,岂止我不会跳舞,姜城远也不会。我们俩手忙脚乱地在人群里乱钻,还都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哪个地方离保安远,我们就往哪里钻。可是钻来钻去渐渐地也没有退路了,已经被逼进了一个死角里面。

旁边倒是有一扇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门,可是魏杨显然也发现那道门了,于是也缓缓地朝这边过来了。他跟保安一左一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突然,那道门开了。

我一看,开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刘靖初。他在停车场跟丢了我,现在终于找上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救星来了!”

姜城远不明白:“救星?”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要说搅局,谁能有他在行?一会儿你看准时机,趁乱开溜,我跟刘靖初会拖着魏杨的。”

姜城远皱眉头:“行不行啊?”

我揉了揉鼻子,说:“行是行,呃,那个……不过你得自求多福,不要吃了刘靖初的拳头啊。”

我说完,搂着姜城远的脖子,脚一踮,嘴巴一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亲的时间有点长,噘着嘴巴一直贴着他的脸,眼睛偷偷地朝刘靖初那边瞟,确定他看见我了,我才松开姜城远。松开姜城远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他的脸简直红得跟火烧似的,两眼发直地瞪着我。我忍不住想开他的玩笑,凑到他耳边说:“喂,别告诉我你没被女生这样亲过?”

姜城远还没出声,刘靖初果然如我所料怒气冲冲地过来了:“阿瑄,你们?”

我说:“我们怎么?我们怎么,和你有关系吗?”

“我……”

“我什么?哼,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烦不烦?”

“我担心你!”

“谁需要你担心了?我的事从来都没求着你管,也不需要你管!别忘了你当初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我就是故意要用冷漠的态度和难听的话去刺激刘靖初,我知道我要是真激怒了他,我们俩就能好好地在这里演一出闹剧了。果然刘靖初又急又气:“阿瑄,非得要揪着那件事不放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不觉得你一直这样钻在牛角尖里,也是在折磨你自己吗?”

姜城远听不懂我们的对话,狐疑地皱了皱眉头,看着我。

我见刘靖初果真开始顺着我的计划走了,这时,保安过来了,魏杨过来了,舞会上很多人也都围过来了,我说得更大声了:“别扮伟大了,别装得好像你很关心我似的,你就是不服气,你花了那么多心思,结果还被我拒绝了,你输不起,所以才缠着我不放。哼,也不看看你自己,冲动、没脑子、臭脾气,有什么值得我喜欢?”我眼睛一瞟,“哼,跟人家有得比吗?”

刘靖初看我瞟的是姜城远,嫉妒心似乎越烧越旺了。姜城远也开窍了,立刻很配合地向刘靖初投了个挑衅的眼神。那眼神一过去,刘靖初就扑过来了:“小子,看什么看,嚣张什么?”

他一吼,两名保安也跟着过来拉他。“这里是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吗?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姜城远灵机一动,趁着保安也卷进来了,他立刻向后一退,撞翻了一排花篮,还有旁边那个充气的落地装饰。那些东西一倒,周围的人自然就开始退散,一时间你踩我我挤你,他便趁乱从刘靖初进来的那道小门溜走了。

魏杨觉察到不对劲,本来是想追的,但是被我伸腿一绊,往前一扑,扑到了两个高跟鞋女郎身上。三个人一起摔倒,引起现场一片哗然。两个高跟鞋女郎揪着魏杨骂,等他摆脱她们的时候,已经追不上姜城远了。

魏杨知道大势已去,干脆也不追了,理了理衣服,拨开人群慢慢地走到我面前:“我会记住你的!”

刘靖初看来者不善,立刻就将枪口对外了,往我面前一站,说:“怎么着?你敢把她怎么样?啊?先得问问我!”

这时候,重新恢复了秩序的大厅里又多了两名保安,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把我跟刘靖初围住了。

我已经达到目的了,便摸了摸鼻子道歉说:“呵呵,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了,我们这就走。”

我说着,还很得意地冲魏杨笑了笑。

我跟刘靖初几乎是被保安们架着,像两袋垃圾似的被扔出酒店大门的。

刘靖初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灰,走到我面前来问我:“不打算跟我说声谢谢?”

我疑惑:“谢谢?”

他噘了噘嘴:“虽然是个疑问句,不过我也当你在谢我了,省得后面连个疑问句都没有了。”他又说,“要不是我配合你们,姜城远能顺利脱身?”我吃了一惊:“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他拍了拍脑门说:“你是把我看得有多蠢了?我会连你说真话说假话都分不清楚?”他又认真地似有期待地看着我,“而且,我的阿瑄就算再恨我,再不能原谅我,她也不会不明白,我对她关心在意从来都不是假的。她知道我喜欢她喜欢得有多真!”

我故意躲开他的目光:“好了,刘靖初,今天的事是得谢谢你。那我就郑重地对你说一声,谢谢!”

“那陪我过生日吧?吃顿饭,就当感谢我了。”

“不好意思,我跟沈航约了,我要去他家里,时间差不多了。”我说。

刘靖初扁了扁嘴,说:“OK,我接受。”

“你接受什么?”

“接受你这种跟我说话的态度,至少你没有凶巴巴的了。去吧,那我回学校了。”他指了指一辆正缓缓驶过来的公交车。我上了车,他忽然又喊我:“阿瑄,能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我们隔着半开的车窗,我想了想:“嗯,生日快乐。”

刘靖初顿时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笑容灿烂地对我挥了挥手:“谢谢你。”

大三下期,刘靖初万般无奈还是去了他最不想去的哈尔滨实习,临走之前他每天都倒计时给我发短信:阿瑄,还有三天我就去哈尔滨了,十点五十的班机,你来送我吗?阿瑄,还有两天我就要走了,想在机场见到你。阿瑄,明天我就要去哈尔滨了,会有两个半月都见不到你,来送送我吧?

还有:阿瑄,我走了,等我回来吧,我会好好求得你的原谅的,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完了。

所有的短信,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直到他从哈尔滨回来,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我面前,我望着他的时候,眼神依旧是冷漠空洞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原谅他。

可是,我说到了却没有做到,我们的决裂始终也不够彻底。这一年来,他曾经因为得罪人,被追堵不敢回家,来找我收留他,我又抓又踢地把他撵出门去,但后来还是重新为他开了门。他也曾经在深夜的紫滨路上跟人斗摩托车,连人带车摔得头破血流,躺在马路中间给我打电话,说苗以瑄你来不来看我是怎么死的?我就在最冷的寒冬只穿了最单薄的睡衣冲出了门去。

太平盛世里,我可以对他冷嘲热讽、怨恨打骂,可是,硝烟一起,明知他在枪林弹雨里挣扎,我的心就软了。

父母不在了,哥哥离开了,我越发孤单,也就越发在乎这个世界上的那些还能给予我关怀和依靠的人,沈航一家算是,刘靖初也算是。我再是责怪他那年的所作所为,但我也还是清楚地知道,如他所言,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如果换了是我无家可归,他一定会收留我;如果是我受伤有危险,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帮我保护我。他这个人,虽然在别人眼里行事乖张、冲动暴躁、很难相处,但是,他却偏偏给了我他最诚实、最温柔的一面。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很珍惜这个人在我生命里的出现了,珍惜到,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不敢轻易回答他。

我不是不喜欢他。但是,友达以上,恋人却未满。

我的犹豫,在于我如果拒绝他,我也许就会失去他;可我如果答应他,我们之间是跃入悲喜与共的亲密,以喜剧结尾,还是如那些不幸的情侣那样,熬不过分手的命运,以悲剧收场?

人就是这样,越在意,反倒越为难,越谨慎纠结,越不敢轻举妄动。关心则乱。

这天,其实我没有约沈航,我也没有去沈家,我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回学校了。

我刚回到寝室楼下,忽然看见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他背靠着灯柱,低着头,手里还提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或许是因为站久了的缘故,腿有点发酸,他抖了抖腿,走两步,然后换了个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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