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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五章

9

他想起了曾经的萧冉。那时候,他们离成人的世界还很遥远。萧冉还没有成为商场上出了名的腹黑男,他只是个家境显赫的小孩,有着所有孩子都有的纯真与快乐。他很会照顾人,仗义以及讲信用。

这是许旻生记忆里未曾模糊的萧冉。

许旻生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住,他的父亲是国际航班的飞行员,母亲是空姐,即便见上一回也是来去匆匆。因为长期的营养不均衡,他看起来又瘦又小。

初中时,他还不是现在的耐打王,常常会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被冷不丁跳出来的坏学生吓得屁滚尿流。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捉弄得起劲。有一次,他们甚至撕掉了他刚刚领回来的模拟考卷。他不知所措,只会坐在地上焦急地哭。

萧冉便是在此时出现,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考卷塞给了许旻生,并且,以寡敌众狠狠地修理了那几个浑蛋。他拉起地上抹眼泪的许旻生,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娘!想要不被人欺负,就要像男子汉一样活着。”

从此之后,许旻生就跟在萧冉后面,渐渐地活得像个爷们儿。萧冉知道他家里没人,还经常带他一起回家吃饭,在他被父亲接去澳大利亚留学之前,萧冉对待他更像是亲弟弟一般。反倒是萧泉,其实是很久之后才结识的。

所以,无论萧冉后来变得如何乖戾霸道,许旻生都可以容忍。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萧冉。

可是,如今,他却做了一件忤逆他的事情,尽管他没有答应萧泉的请求,可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做了撮合他们的行为。

这一切也不过为了拯救姚浅璃的心。

初见她时,她不过是个呆萌的小丫头,不经人事,懵懵懂懂,整天死缠烂打地要跟在他们几人的身后。

她的父亲是C城称得上名号的房产商,她简直是世间所有女孩都会羡慕的对象,可是,越富贵意味着越孤独。母亲帮着父亲料理生意,便也常常顾不上家。甚至在后来,父亲的事业发展到全国各地,常年驻守外地,她便只能托付给萧冉的父亲代为照顾。

大抵是感同身受吧,许旻生不忍见她变成现在这副扭曲邪恶的模样。

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他与萧冉从澳大利亚回来的机场。她变美了,却也冷漠了。她奔上前,直截了当地质问萧冉:“这样不辞而别,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萧冉却无动于衷地回了一句再残忍不过的话:“你的感受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过是我报复萧泉的一颗棋子。我输了,你也就该牺牲了。”

姚浅璃哪里料到她的萧冉哥哥会说这样的话,她太愤怒、太绝望,以至于再也没有办法去面对,于是只是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便难过地跑掉。

她说:“我永远不想看见你。”

萧冉的脸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他看似面无表情,内心却是一片晦涩。许旻生只能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却说不出一句询问的话。

他至今,不知道在他先一步去澳大利亚的日子里,他们三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10

阴郁的心情像是雾霾天气,闷得人喘不过起来。许旻生下了节目,决定将车留在单位,走去坐轻轨。

从电台到轻轨,是要经过那条很长很长的夜市。许旻生走着走着,便想起那日拉着秦栾树飞奔的情景,他此刻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的心情。

越是烦闷,便越是想见到喜欢的人。

他刚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却突然看见不远处那个熟悉的忙碌的身影,他一阵窃喜,几乎是一路小跑了过去,站在她的摊位前。

果真是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许旻生顿时展露了开心的笑容。秦栾树倒是吃惊:“这是怎么了?像是捡了个大元宝。”

他摇摇头,问:“都快要去4S报到了,怎么还在这儿摆摊呢?”

秦栾树朝地上的货努努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这些总要销出去才对得起自己的成果。”

许旻生便蹲下来,仔细地挑选了一下,喃喃地说:“那我来看看,有什么适合我的?”

秦栾树便笑了:“都是女人的东西,除非你有女朋友了才能用得着喔!”

说罢,她冷不丁地从包里掏出一样包装好的盒子:“不过,这个可以送给你。”

许旻生受宠若惊:“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对啊,本来打算什么时候一起吃饭拿给你的,既然偶遇了,那就收着吧!”

许旻生打开一看,是一串用红绳编织的转运珠,不算耀眼,却是大气。许旻生往手上一套,竟刚好是他的尺寸,不禁欣喜若狂。

秦栾树见他喜欢,也乐了:“还不错吧?这可是会带来好运的!我一直想着能送你件什么礼物聊表谢意,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因为萧泉而带来的坏心情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许旻生想,秦栾树这样将他放在心上,想必对他也是颇有好感。几乎是忍不住地,想要表露心迹。

他轻声地喊了一声:“秦栾树……”

她的脸侧过来,目光清澈如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你。”内心有一瞬间的仓皇,却在脱口而出之后突然轻如飞燕。只是,恰逢零点,不远处的天空毫无预兆地传来了烟花剧烈的爆破声,湮没了这一句轻细却珍贵的告白。

秦栾树抬头去看绚烂的烟花,便一直没有将头回过来。直至全世界又恢复了寂静,她终于缓缓地朝着许旻生笑起来。

许旻生的心快要跳出来,像是等待裁决的人一样等待秦栾树的答案。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栾树说的,却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听清楚,还是借此之名回绝他,但是,他已丧失再次告白的勇气,他含糊地回道:“秦栾树,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胆怯地喜欢一个人。轻拿,轻放,生怕弄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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