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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话音未落,何莜真用手指挑了一坨稀屎。月红恶心得差点儿吐出来,说:“你可真缺男人调教。”

何莜真神情严肃地说:“粪便极为腥臭而且没有黏性分泌液,应该不是炎症或消化不良引起,而是吓出来的,说明泥鳅是看到了大家进山的……”说完,她摘了片树叶擦净手指,接着分析“看这个鞋印,鞋头朝西,但从鞋后跟入土的深度来看,是使劲踩出来的,泥鳅显然是想误导我们向西寻找,而事实上,他是往东逃遁的。”

月红皱着脸问:“粪便……什么温度?”

何莜真说:“此人离开这里不足十五分钟。”

“往东是条死路,当他发现到这点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下山……”月红分析着泥鳅的动向,面色不由一紧,说,“他溜进镇了?”

何莜真说:“通知出去,将把守山脚的人员增至七名,其余的回镇搜捕!”月红随即单手掩于嘴边,向远处模拟出布谷鸟的叫声……

翻译官走投无路,果然溜进了镇里。他摸进了肖岳的酒坊,借着满场的酒缸躲藏,很快被朱铁四和酒坊伙计发现了。可是等到肖岳、常虎等人把门窗锁住,进行搜索的时候,翻译官又消失不见了。还是何莜真细心,发现一个酒缸被移动过。月红移开重重的酒缸,露出底下的地道口,不由骂起来:“Fuck!泥鳅躲进地道里了……清理行动痕迹的过程中,有人用过这处地道,估计正好被他发现了。”

何莜真点头说:“对,他是在那个时段做的转移……这下麻烦了,地底下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而且还分了两层,没个一整天时间怎么搜得出来?”

月红、肖岳、常虎围在地道口,面色凝重,大家心里都清楚,山田少佐正在追查齐原分队失踪的事儿,如果这个泥鳅偏巧在山田回来的时候冒出头,那就糟了,到时,鬼子会把这里变成一座死镇。

常虎皱着眉头,露出狠绝之色。

月红对常虎说:“你甭琢磨发生了状况能连山田一块儿做掉,两拨人都在经过霸下镇之后出事,猪都不会相信这是偶然!”

常虎说:“我不是在想这个……月红,我觉着最快的方法,是让温大夫调制大量强刺激性的药水,然后从各个地道口灌进去。”

肖岳眼睛一亮,说:“把他熏出来?对!留出一个地道口守株待兔,其他的封上。”

常虎说:“封上之后,刺激气味也不会蔓延出来。如果山田回来后,泥鳅依然没有现迹,就把唯一开启的地道口也封上,干脆把他熏死在里头!”

温大夫的药水带着散发的气体,后浪推着前浪地一路漫到下行口,不断地流入地道。翻译官就像是老鼠一样在地道里乱窜,刚从下行口爬出,往没有水流的方向踉跄而行,没走多久,又有水流从对面涌来,不由大惊,捂着鼻子团团乱转。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手忙脚乱脱掉大衣,解开裤带抽出衬衫下摆、撕扯下一片布条,然后屏住呼吸,往那片布条上撒尿,然后将尿湿的布条蒙住了口鼻……

温大夫灌完药水,让众人把地道口封住。肖岳到龙家大院,帮着龙父把一张断腿桌子倒扣在水井井口。龙九赶回来报信说,李从文暂时带山田往鱼塘去了。肖岳心说这下好了,又争取了一些时间。就在这时忽然“砰”的一声响,断腿桌子被掀翻,尿布条蒙面的翻译官从井口窜出,边咳嗽着边往廊檐跑!肖岳等人大惊,当即向翻译官扑去,已奔至廊檐下的翻译官抄起靠在墙上的自行车狂奔而出。肖岳骂了句“我干他个囊”,与龙九狂追而去。龙伯立即说:“通知南区的人帮助围堵,切记不要喧哗!”

龙父当即单手掩面,发出布谷鸟叫声……

翻译官骑着自行车狂奔,见南区的何莜真等人从两面堵来!不由大惊,慌不择路地往小树林骑,却被一块石头硌翻了车,滚落在小树林边的沟里。他顾不上自行车,连滚带爬地窜进了小树林。

众人都已追到自行车边。月红大骂:“Fuck!林子那头就是鱼塘啊!”话音未落,肖岳便奔进了小树林,孙大疤几人想跟去,却被何莜真拦住,说:“我们不能追了,山田他们在鱼塘!”

李从文这时带着山田和副官沿着池塘边的土路,正好路过一面山坡,沿坡几米上去的坡腰处平地上有座土地庙。不远处就是甘家鱼塘。几人说着话,来到了甘家。镇长到来,甘家主人甘银财哪有不殷勤招待的?立即张罗着撒网捕鱼。甘银财的媳妇章怀钰和嫂子兰招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一看就是没有见识的村妇。甘银财将一根草绳穿过两条白鱼的腮部,将它们拴在一起,递给李从文,李从文随即给了他些伪币,接着带着山田往镇里走。返回镇上的路,也要路过土地庙,越走越近,李从文的眉头不停地跳起来,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

在土地庙另一侧的土路上,翻译官狂奔着,扭头看到身后肖岳越追越近,恐惧至极,向着土地庙拼命跑去。肖岳急追几步后纵身一跃,将翻译官扑倒在地。他就手就要拧翻译官的脖子,不料人到绝地力气极大,翻译官闷吼一声将他掀翻,随后就地一滚,翻身便跑。来不及起身的肖岳蹬地卧扑,抓他的脚,却没抓住。正在这时一根绳套飞来,正套住翻译官的脖子,猝不及防的翻译官本能地抓住脖子上收紧的绳套,却来不及挣扎被倒拽上土坡去。原来是常虎在土地庙边拖拽着绳子,龙九也随后赶到。肖岳当即奔过去,抱住翻译官的腿,跟龙九一同帮着常虎将奋力挣扎着的翻译官拖进了土地庙。

翻译官垂死挣扎,一声闷吼,把握着剔骨刀的常虎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墙上。

“按住他!”肖岳边低吼着边钳制住翻译官的胳膊;同时,龙九抱住翻译官的双腿,与肖岳合力将他弄倒在地。常虎再次扑来,一刀刺下。不料翻译官却拧着身子将肖岳顶到了刀下!常虎慌忙收刀,趁这空隙翻译官竟抓过绳索绕过肖岳的脖子,将他的头跟自己的脸抵到一起!肖岳被勒得青筋暴露,身子也被紧压在他身上,胳膊别在胸下难以出手。常虎见状,一刀从肖岳身下刺出,猛地捅进翻译官腰间。随后,常虎狠狠地搅了几下,抽出刀来,翻译官瞪着眼睛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常虎、龙九帮肖岳松开绳子,肖岳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嘟囔着:“这畜生谁训练的……劲这么大……”

“你先走,我俩清场……”龙九对常虎说,“先藏起来,等山田离开了再处理。”说完,和肖岳将尸体拽到神龛下,掀开盖着神龛的黄绸,往里塞。常虎收起刀,向庙门走去。

几乎同时,李从文等人已经到了土地庙前。副官身旁的山田边走边跟李从文聊着:“我欣赏李镇长的治镇方针,纵容鸡杂狗碎的琐事,以小乱消抵大乱。国事战局抽象难懂,而常虎跟肖岳的妻子通奸,却活生生地在眼皮子底下,正所谓一叶便可障目,更何况眼前有很多这样的叶子……”

李从文正要接话,抬眼看到常虎出了土地庙,顺着坡下到路上,边走边擦着手上的血迹,不由一惊:“常虎?”

山田随即看到常虎手上的血迹,问:“你在干什么?”

常虎也是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这时副官走近他,从他腰里抽出那把剔骨刀。

土地庙里,肖岳和龙九听到动静,趴窗看到常虎正撞上山田,不由大惊失色。肖岳吩咐龙九不要擦地上的血渍。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那把骟猪刀,在自己肚子上使劲划了一道!血,瞬间喷涌而出。肖岳捂住肚子压着声音对龙九说:“你,从后窗走。”

土地庙外,山田眼露凶光,走近常虎,问:“你用这刀子做了什么?嗯?”

常虎蠕动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李从文着急地说:“你……是不是跟肖掌柜动手了?”

山田一把从副官腰间抽出腰刀,架在李从文脖子上,大吼:“我要他说!”

千钧一发之时,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响,浑身是血的肖岳从坡上滚了下来,支撑起身子,握着骟猪刀指向常虎,大骂:“王八蛋,逃得过今天逃不过明天,我早晚得骟了你!”

李从文故作慌乱地骂:“你们非得给我闹出乱子是吧?”

山田将腰刀从李从文脖子上撤下,狐疑地看了一眼肖岳,把腰刀递还副官,二话不说上坡向土地庙走去。

土地庙里很乱,地上有一摊新鲜的血渍。李从文架着肖岳,痛心疾首地骂起来:“乡里乡亲的你们下死手啊?”山田审视着血渍,突然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目光锁定在了神龛上。

常虎顿时紧张起来,看着山田一步一步走到神龛前,心都快从嘴里冒出来了。

山田忽然一把掀开盖着神龛的黄绸!意外的是,此时的神龛里却是空无一物!

常虎看看肖岳,暗暗地松了一口长气。翻译官的尸体哪儿去了?自然是被龙九带走了。

山田没抓住把柄,在镇公署开堂审理这起山神庙血案。“砰”!坐在桌后的山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严厉地说:“你们这叫可耻!”

肖岳腹部已包扎好,和常虎低着脑袋站在堂下。

“同为乡里,什么纠纷不可商量解决,居然就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知不知道小怨足以引发大乱,大乱催生亡命之徒!维新政府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不思本分、流窜为祸的亡命之徒越来越多,想成为他们吗?嗯?”山田义愤填膺地训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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