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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如今,四大门派齐聚青川山巅,还以四象阵设置封印,这架势怎么看也称不上是“善意”二字。而那渡罪谷的一名武士,更是跨前一步,手中长戟往地上重重一掼,荡起尘土飞扬,只听他厉声道:“称你一声‘圣君’,是看得起你,说穿了不就是只山野走兽,机缘巧合修成地圣罢了。墨白,只要你交出云生镜,我们绝不为难你,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

那武者话音未落,忽见墨白抬手打了个响指,登时,一道冰锥在日光之下闪烁耀眼光芒,竟直指向那武者面门击去。武者神色一变,立刻挥舞银色长戟,想要劈斩那如锥冰晶。可他动作虽快,冰锥速度更快,眼看那银白利锥就要插入对方眉心,忽然,就在距离武者额前不足半寸的地方,那冰锥轰然碎裂,碎成片片冰晶,如同凡间的星辰一般散落,正将那武者的嘴巴封了个严严实实,让他半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见墨白出手,渡罪谷的其余六名武者皆亮出兵器,将青年包围。更有一名劲装女子手持三叉戟,冲墨白怒道:“你身为地圣,竟对人类出手,以大欺小,太卑鄙!”

“论起卑鄙,我还比不上你们这些饱读诗书之人,懂得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墨白轻轻一笑,反唇相讥,“再说了,他说得没错,我是山野走兽,哪里懂得什么尊卑大小,只知犯我亲者,虽远必诛!”

平日总是懒懒散散、似乎怎么都睡不饱的青年,此时一双眼却亮如晨星,凌厉地扫视在场众人。

见他动怒,慕子真走上前来,拦住了渡罪谷一行,转而望向墨白,沉声道:“圣君,荆兄性子耿直,方才多有得罪,是我们冒失。只是事态紧急,他才口不择言。不瞒你说,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向圣君求取一样宝物……”

“求取?”墨白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既是求人办事,就拿出有求于人的态度。封我山林,闯我住地,还大呼小叫颐指气使,你们便是这般‘求取’的?”

听他这句,渡罪谷众人面面相觑,先前那武者擦去嘴上冰晶,刚想说话,却被自家师姐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就在这时,赤云楼一派的为首之人,一名身穿红衫、手持玄铁云纹笔的青年,缓步走到墨白的身前,向他深深一躬:“晚辈毕飞,今日拜见前辈,实不相瞒,确有要事相求。”

这毕飞眉目清秀,身形清癯,竟有种不染尘凡的脱俗之感。可惜他一表人才、风姿俊朗,左腿却有些许不妥,微微拖在地上,方才只不过短短数步,却已显露微跛之态。只见他躬身行礼之后,挺直了脊背,朗声陈述道:“十五年前,上古神魔应龙、相柳大战东海,江海翻腾山崩地裂,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当年之惨况,想必前辈也有所耳闻。”

不同于众人的兵刃相对,毕飞却将他的铁笔收进了袖管里。见对方言语谦和、礼数周到,墨白面色稍缓,他将右手负在身后,淡然道:“不错。”

“那想必前辈也知晓,当年是天玄、赤云、渡罪、十方四派掌门,共同定下了‘诛邪令’,屠杀人间精怪异兽。当时,神州罹难,血流成河,不仅寻常百姓颠沛流离,精怪更是无处藏身……”

说到这里,毕飞长叹一声,他面露悲戚之色,向墨白继续道:“可是,想必前辈并不知晓的是,四大门派合力诛邪,却是另有原因。当年,应龙与相柳之战,足足延续百日,不但未分胜负,并且还愈演愈烈,大有进入神州内陆再战的趋势。战事始终不得安定,而天下苍生却深受其害,上天神祇不曾理会,西天佛祖亦不曾搭救,唯有人族自寻法门以求生路。那时,四大派掌门经过合计商议,想出了封印应龙相柳的唯一办法,那就是聚集天下精怪的内丹,以灵力为屏障,才将应龙与相柳禁锢在东海之滨。”

听毕飞这一说,慕子真低垂双眼,望向手中长剑。而那手持三叉戟的女子,则是将枪柄竖在地面上,高声道:“我也知道,墨白圣君你是走兽之身修行得道,自然看不惯我们屠杀精怪,还将我们视作罪大恶极的嗜杀者。可当时景况,又岂容我们迟疑?若非诛灭精怪,提取精怪内丹,届时神州沦陷,大家谁也活不了!”

女子的说辞,让四派门人纷纷点头。墨白闻言,却是在唇边勾勒出讥诮的弧度,冷笑反问:“既然十年之前,应龙与相柳已被封印在东海之滨,那为何这十年来,‘诛邪令’却一直不曾撤回,诛杀之举仍在继续?”

那名渡罪谷的女子昂首回答:“如若撤回诛邪令,那无异于放虎归山。妖异本就为祸人间,此次遭受重创,必将伺机反扑。未免精怪横行、为祸百姓,为了守护天下黎民,我们只有将精怪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好个义正言辞地做派。”墨白冷眼瞥向那女子,道,“斩尽杀绝还说得如此光明正大,什么‘守护天下黎民’,说穿了,不过是怕被你们杀伤的精怪,会打击报复罢了。”

“你!休得胡言乱语!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渡罪谷心存正义,岂容你污蔑?”

女子的争辩之声,传入了竹屋之中,也传进了月小竹的耳朵里。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诛邪令”别有内情的说法,她不由想起十年前,曾经遇见的那个小蛇哥哥。被人重伤的他,本是满眼愤恨,的确也曾想杀尽世人,还打算扼断她的脖子,可也正是那个小蛇哥哥,坚定不移地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下了慕子真的长剑。

正当小竹忆起前尘旧事的时候,屋外情势却又有转变。听了毕飞的说法,墨白已将众人的意图,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听他冷然道:“东海之滨的封印必是有所疏漏,你们才将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不过你们这如意算盘打偏了,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劳什子的云生镜。”

“胡说。”那女子厉声指责,“我师尊曾说,云生镜有药死人医白骨之奇效,凡人得了它,只要修炼得法,不用数十载,便能得道飞升。你墨白原是山野走兽,能有几许阳寿?若不是有云生镜在手,你能轻易修成地圣?别当我们是三岁娃娃,任你蒙骗!”

“陆姑娘,请少安毋躁。”毕飞出言制止陆灵,他转而望向墨白,低声请求道:“前辈,若非情势危急,我们也不会前来打扰。正如您所说,东海之滨的封印,已是岌岌可危,应龙与相柳不久便将破封而出,此事一旦发生,十年前的惨事将重演。前辈身为圣君,难道就能不闻不问,在您的山头过您的日子,而眼看成千上万的人身陷无边炼狱之中?”

毕飞之言,让墨白沉吟片刻,缓缓道:“天道伦常,自有定数。并非我袖手旁观,而是我确实没有你们所求之物。”

慕子真与毕飞面面相觑,良久无言。而那渡罪谷一行却躁动起来,先前那汉子嚷道:“别听他瞎扯!师尊判断从未有错,云生镜定在这家伙的手上!兄弟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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