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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七章

  9
  过了很长时间。吉敷忘记喝摆在桌上的咖啡,已经变得很凉。觉得自己在哪儿搞错了。但是问题出现在哪里呢?百思不得其解。
  吉敷逐渐冷静下来,根本问题是自己在什么地方没有分析清楚。是啊,想起来了。案发人,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本线的铁轨上。接着,《那智》从上面轧过去。这时候,鬼岛政子在列车的卧铺车厢里,询问车长发射事故的缘由。
  是的。米本和子的尸体被轧断的时候,鬼岛政子正在车厢里。这个移动的过程至少是其他人干的。
  第一,尸体移动到铁轨上之后,《那智》马上就奔驰而来所剩时间无几。针对鬼岛政子来说是不可能的做到的。至少要考虑到有同案犯。吉敷又将问题重新考虑。但是重新考虑后,整个思路像走进了迷宫。鬼岛政子的同案犯究竟是谁呢。鬼岛政子的母亲和她的弟弟夫妇在同一房间休息。必须暂时将她除外。那其他人会是谁呢——?想不出其他的人。不存在其他的人。除了鬼岛政子,和她母亲鬼岛衣江以外,迫切希望杀死鬼岛德次郎和他的爱人的人,什么地方都不存在。
  吉敷从咖啡吧里走了出来。由南口走到车站前面。一边眺望着右手边的站前宾馆的玄关,一边向北口走去。在那里走向地下通道。在这附近八重洲口侧面有个地下通道,好像要碰到对面走过来的人肩膀似的狭窄通道,吉敷还在思考着。
  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好像是考虑的环节哪里有漏洞,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另一设想鬼岛政子为主犯,作案之后立即回到《那智》,同案犯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南下的铁轨上。
  根据作案动机,这个人只有一个,就是鬼岛政子的母亲鬼岛德次郎的妻子。根据案件调查记录中鬼岛正子母亲本人的说法,案发当时她和弟弟夫妇一起。
  那包括她的弟弟也是这个案件的同案人。鬼岛衣江的弟弟饭田,在背后和他的姐姐说好,骗吉敷说鬼岛德次郎是脑溢血死的。很可能是在吉敷走访鬼岛衣江以后,通的电话让他的弟弟迎合她的说法。姐弟之间,可以充分考虑到有这个可能。
  但是,问题是饭田的妻子,饭田的妻子会一起掩盖丈夫的亲戚杀人事实吗。
  起初用散弹枪杀人的作案人,为什么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的铁路上呢。用平常的心理分析,只能够得出是对米本和子的怨恨。另外为什么不将鬼岛德次郎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铁轨上,而是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铁轨上呢。确切的理由不是别的,这么做除了对米本和子的怨恨,再没有其他的理由。抱有这个怨恨念头的只有,鬼岛政子和他的母亲鬼岛衣江。
  也许,有另外的理由。那就是鬼岛德次郎的身体要比米本和子的重。若是身体的重量轻的话,容易拖到铁轨上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作案人应该考虑到是个女的。鬼岛政子是作案人的话,这件事情必须要考虑进去。
  是的,除了鬼岛政子没有其他人可以收到嫌疑。吉敷又考虑到以前的鬼岛政子。二十四年前,鬼岛政子在此案件上得到了很大的收获。险些这些财产让使母亲受到痛苦折磨的米本和子,父亲的情人掠夺。父亲的死,得以巨额资金留在家里,自己得到可以自由使用的权力。手里的资金,成为一个资本家。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鬼岛政子在爱知县的乡舍里,肯定是在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一个不太富裕家庭的主妇,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出乎意料的可能会很幸福。
  作案人确定是鬼岛政子。开始想到这儿,关于案件有了新的思路。如果是这样的话,鬼岛政子必须要从《那智》卧铺车里,在品川站下车。不然的话,赶不到作案现场。
  等等,会不会在这里方法就错了——?吉敷整理着思绪。由《那智》在品川下车,考虑的是返回了东京站,乘坐《小玉201号》,不是那样,正确的是乘坐停在静冈的末班新干线。在静冈乘坐特快,然后在丰桥换乘。啊,不对。由东京站发车的《小玉203号》是二十一点三十分发车。比《小玉201号》晚发车一个小时。在东京站浪费一个小时,更不可能早到幸田。果然乘坐的《201号》,在品川下,乘坐《201号》车。
  吉敷不知不觉,从八重洲口的侧面走了出来。拐向右面,向中央口走去。健步踏上台阶,很快来到银铃的下面。坐在银铃的长椅上。但,马上站起来通过检票口。直接奔向1号站台。走上楼梯,乘坐上正在等待发车的橙色电车。接着倚在门边等待发车。
  门终于关上,车由中央线驶出。吉敷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
  于是在四谷下了车。秋高气爽的天气,慢慢的走在红砖铺地的靖国街道上。在第三个十字路口向右拐稍走一段路,那里是草间宏司的公寓住所。又想起了鬼岛政子。品川,品川像念经文一样。绝对没错,鬼岛政子肯定是在品川下的车。
  吉敷走进公寓,乘上电梯到了四楼。按响了草间房间的门铃。可是等了很久没有回音。旋转了一下门把手,门锁着。吉敷乘电梯下了楼,走在街上。对面看到一间很优雅的小餐馆。吉敷跨过路中间的栏杆,等汽车过去,过了马路。走进小餐馆。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店了很忙。吉敷在店内转了一圈,哪一张桌子都坐满了食客。好像不等的话,是找不到位置的。正要出门,吉敷往后面一看,在最里面的桌子那里,看到正在一个人吃饭的草间的背影。
  吉敷走进餐桌,冷不防拍了一下草间的肩膀。草间条件反射的回了头,看到了吉敷,表情很吃惊。
  「可以坐在这儿吗?」吉敷用手指指着对面的座位。草间没说什么,吉敷坐了下来。
  「这个店什么最好吃?」吉敷询问道。
  「来吃饭的吗?」草间问。
  「当然了」
  「最好吃的,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认为好吃的并不见得其他人也认为好吃」
  「和你做的事情是相同的。你个人认为是正义的复仇,可是在他人看来是杀人事件。」
  草间默不作声。
  「我问的是你认为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啊。吃了相同的东西,有可能就理解你为什么觉得好吃了。那是什么?」
  「这是鱼。用葡萄酒蒸的大马哈鱼。」
  「好。相同的。还有米饭」吉敷对女服务员说。
  「刑警先生,你真是个纠缠不休得人啊。」
  草间边用叉子插着大马哈鱼送达嘴边说。和他优雅的外貌有点儿不符,举止倒有点儿粗俗。草间的举止不由得让吉敷想起了他成长的环境。
  「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一次次追究我?」
  「你的事情,我做了很多调查。你的母亲叫米本和子,在昭和三十九年,爱知县的幸田,被卷入散弹抢强盗杀人事件死亡。」
  草间噶然停止正在用的刀叉。瞬间,眼睛里出现了残暴的凶光。可是马上恢复了吃饭的表情。没有任何回答,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
  「你的父亲叫藤山慎二,你的双亲很早就离了婚。后来接走你的是你外婆家的舅舅和舅母,也就是你母亲的哥哥,夫妇,被他们抚养。住所是名古屋的昭和区広濑街。但是,由于家里很窄,你又被寄养到你的舅母的亲戚家。几经周转。你的出生成长经历很不幸。在这种环境里,稍有不良行为,谁都不能指责你。」
  沉默着吃饭的草间,对吉敷说。
  「调查的很清楚啊,刑警先生。但是那么做是为了什么?那又能够判断出什么?」
  「太能够判断了。你的母亲米本和子女士,是在叫鬼岛德次郎的家里。看似像被侵入的强盗,在杀鬼岛德次郎的时候,顺便将你的母亲也一起杀害。但是事实是谋杀。有计划的犯罪行为。」
  草间一动不动的盯着吉敷的脸。
  「嗬」吉敷没说完,草间就催促着问了一句
  「你觉得是谁预谋杀人」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这个案件。」
  「鬼岛政子,鬼岛德次郎亲生的女儿,你以前工作过的鬼岛集团的董事长。」
  「胡扯」
  草间抽出的脸,说。
  「鬼岛董事当时在,车厢里。怎么会杀死人呢」
  草间冷笑着,又将一块大马哈鱼送到嘴里。低下头,看着餐碟。


  「唉,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不是说小时候的案件,一点儿不知道吗?」
  吉敷嘲讽草间。草间默不作声。继续吃着饭。
  讽刺中带着奚落,吉敷用尽全部的解数做出的攻击。吉敷知道,草间无话可答。吉敷的攻击只能是这些。因为调查和分析也就是如此。
  「怎么了刑警先生,那么炫耀自己的威力的话,肯定是调查出鬼岛董事长一边在夜行列车里,一边作案的方法啦?」
  吉敷很不痛快的沉默着。虽然预感到见到草间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怎么也忍不住还是来见他。
  「刑警先生。怎么都认为我是作案人。鬼岛董事是杀人案件,觉得我就是那个杀人犯。这只能说,有病。只是自己编造的故事而已。无非是将调查的事实和自己的所谓推测组合起来。二十四年前,二十岁的鬼岛董事,一个大胆的女子将我的母亲杀害。为了给母亲复仇,将鬼岛董事长杀死。成为鬼岛董事的秘书也是为了复仇的行动计划之一。可是,刑警先生,那是不可能的。首先从物理学方面分析,鬼岛董事是不可能杀死我母亲的。这是一点。
  另外一点,假如鬼岛董事长就是杀死了我的母亲。那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呢?况且我没有得到母亲的爱,就是母亲的面孔都不记得。为了那样一个和我没有任何感情得人,可能会去冒判处死刑那么大的险,去杀人吗?

  还有一点,就是我想杀死鬼岛董事长,可是从物理学分析我不可能杀死她。从那个角度看,刑警先生说的都毫无道理。不值得谈啦。」
  吉敷没有办法回应,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
  饭菜端到吉敷的面前。虽然肚子空空的,可是暂时没有吃的欲望。
  「如此说来刑警先生真的非常努力啊。一个人这么坚持,是不是被谁夸奖了?」
  禀性难改啊,吉敷滑到嘴边,咽了回去。拿起了餐刀和餐叉。
  「现在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拿到了钱,闲呆着呢?」
  「可能吗。现在正要去世田谷的真砂街。在那里建一座公寓,和建筑师谈了几天了」
  「有梦想的工作好啊」
  「为了建筑面积率的事情,很苦恼。现在的资金远远不足正着急呢。终于明白了鬼岛董事长当时的操劳。
  即使那样刑警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得来我这里。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啊?没有其他的事情干啦?」
  草间和主任用相同的口气说。吉敷自我嘲笑的笑了。
  「饭也吃完了刑警先生我先失礼了,如果想拿我当犯人的话,先证明给我看鬼岛董事长是在二十四年前杀了我的母亲。不然的话,免谈。」
  草间用边用餐巾纸擦着棱角分明的嘴唇,边窥视者吉敷的表情说。吉敷看着草间,他歪着嘴冷笑着。
  「台阶必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哦」
  草间将餐巾纸揉成一个团,放在餐桌上,往后推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拿起付款单,说了一声先失礼了,走向付款台。付款之后,回头看了吉敷一眼,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吉敷没有一句回话。
  吉敷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饭。看到饭后咖啡,想起草间这小子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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