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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官场财经 > 隐忍的老虎 司马懿:“冢虎”教你当老虎 > 第 2 章 大变局时代,一手好牌随时会变成臭牌
第6节 司马朗的决断:赌注越大,赢面越广

当袁绍,袁术,曹操,孙坚们忙着积蓄力量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在这场大崩溃中,司马家族还在为生存而拼搏。

此时的司马防担任治书御史,在京师洛阳上班,司马懿的大哥司马朗一肩挑起了整个家族的管理。

虽然司马朗只有十九岁,但是把家族交给他,司马防放心。因为司马朗从小就显露出了不同寻常的聪明才智,九岁的时候就干了一件被载入史册的事儿。

当时有位年轻的客人拜访司马防。这位客人可能是个自来熟,对司马防有点热情过了头,一口一个“防兄”喊得不亦乐乎。司马防的名讳岂是你这种小年轻随便叫的?司马防本来就是有名的扑克脸,这下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是当场又不太好发作。

当时司马朗也在场,看那位客人越说越不像话,简直要跟自己的扑克脸老爹勾肩搭背了,司马朗“腾”地一下站起来,施了个礼,用稚嫩的声音高声说:“这位先生看来不像个孝敬长辈的人。”

在以孝治国的东汉王朝,这句话的恶毒程度不是我们现代人能想象的,要不是看司马防的面子,客人说不定当场就翻脸了,连司马防都觉得司马朗有点过了:有事儿说事儿,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欣赏了一阵客人的脸色,司马朗才接着把下半句说完:“我听说,对别人的长辈不尊敬的人,一定不会尊敬自己的长辈,今天你对我的父亲丝毫没有尊敬,所以我猜想,你大概也不会太尊敬自己的尊长。”

客人听明白了,司马朗这是在跟自己提意见呢,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犯了错,错在不该跟著名的扑克脸一家这么自来熟,于是立刻像司马防到了歉,然后恭恭敬敬地辞别。(当然,客人心里肯定还是窝火的,换了谁被一个九岁大的孩子训斥一顿都会窝火。)

客人离去后,司马防的扑克脸上隐约闪过一丝欣许: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就知道替自己的老爹出头,知道使用“由此及彼”的类比逻辑进行推理,长大了肯定不得了。

而长大后司马朗也没有辜负父亲的厚望,父亲离开温县的日子里,司马朗以一人之力在大崩溃时代的夹缝中艰难维持着整个家族。

公元190年,关东群雄起兵讨伐董卓,战火危及到了司马懿的故乡。秀才遇上兵,像司马家族这种儒学世族在太平盛世无限风光,可在乱世中却和平头百姓一样脆弱。

隔壁野王县的世族李邵先沉不住气了,巴巴地跑来找司马朗,希望能够举家迁徙到温县,跟司马家族抱团儿过冬。

一群羊加上一群羊等于几群羊?答案是:还是一群羊。李氏家族和司马家族抱成一团,关东诸侯来了还不是照样一顿腿?于是,司马朗苦口婆心劝李邵:“李老伯啊,野王和温县应该唇齿相依,互为犄角才对,你们老李家是野王县的主心骨,你们走了,野王县就乱了,野王完蛋了,我们温县也跟着完蛋,你跑我们温县来,还不是晚死一两天的事儿?”

这个道理曾担任冀州刺史的李邵怎么会不懂,但是他已经被张牙舞爪的关东大军吓怕了,恐惧之下,早把理智丢到南蛮去了,现在只想着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哪怕只是把头埋进沙子里,也好过独自面对恐惧。

理性地思考问题并不难,难的是用理性战胜恐惧,这才是智者和愚者真正的区别。

李邵没有听司马朗的话,还是举家迁徙到温县来了。果然,没有了李氏家族镇场子,野王县立刻打乱,很快,动乱波及到了温县。

越来越严峻的局势已经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所能承受,司马朗带着家族主要成员奔赴京城,打算先到父亲司马防哪儿躲一阵子。

司马朗不知道,他这一去洛阳,差点儿就倒了血霉。

洛阳。董卓非常郁闷。

都是来三大门派废墟上抢钱抢粮抢地盘的,凭什么关东群贼就能抢得那么理直气壮?惹不起是吧?咱躲得起。退回长安去,有本事你们倒是跟过来咬我啊!

说干就干,董卓立刻下令,西凉军主力西撤。当然,董卓不会忘记把洛阳的东汉君臣全部绑票到长安——董卓虽然不懂怎么“令诸侯”,但“挟天子”还是玩得门儿清。

身为治书御史的司马防自然也在“肉票”之列,同时被绑架的还有刚到洛阳没多久的司马朗和其他家族成员。

你说你没事儿瞎跑个什么劲儿了!连司马防的扑克脸都完全不能淡定了,全家跟着董卓走,和自己一个人跟着董卓性质完全不同,司马家族几代人的经营,说不定就彻底砸在自己手里了。

跑!必须跑!司马防立刻跟司马朗商议:“我目标大,我留下,你找机会带着家人立刻回温县。咱们的根基在温县,回了家,你们安全了,家族保住了,我在长安也就有所依靠了。”

司马朗点点头。以他的年龄和性格,想法比司马防单纯些:“我是堂堂儒学世族,怎么能跟着你个西凉大老粗一起走!”当夜,司马朗就着手准备生死大逃亡。

可是,洛阳不是你想走,想走就能走。在逃亡这方面,司马朗太不专业了,还没启程,就被人告密,抓了个现形。

听说司马朗要逃跑,董卓气地七窍冒火。前不久,袁绍刚刚溜出洛阳城,一回冀州就起兵造反,没过几天曹操又溜出了洛阳城,一回陈留就起兵造反。现在你司马朗又想溜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里当公用厕所了吗!

董卓决定亲自审问司马朗,然后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杀鸡给猴看。

司马朗摊上大事儿了。

可是,一见到司马朗,董卓就感到内心深处有一种记忆被勾了起来。

“如果我的儿子还活着,他应该像你这么大了。”董卓小声对司马朗说,的话中带着淡淡的凄凉。

司马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董卓声音又提高八度,声嘶力竭地怒吼:“可是你个小王八蛋为什么要背叛我!”

朝堂上的群臣吓得纷纷缩起了脖子,同情地看着司马朗。“董贼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你小子全家的命估计是保不住了。”群臣心想。

司马朗也有点蒙了,“跟你的死儿子一般大,我就不能背叛你?这是个什么道理?”一道闪电劈过脑海,司马朗突然明白了董卓暴怒的逻辑。

这是一种移情作用,看到司马朗的一瞬间,让董卓回到了父亲的角色,可是很快,董卓就认识到自己真正的角色是权臣,权臣的心是不能柔软的,于是他立刻用加倍的暴怒来掩饰自己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温存。

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董魔头心中也有一块柔软的区域。

司马朗决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一个人只要还有感情,就会被打动,哪怕是杀人魔王董卓也不例外。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司马朗突然变得极为温顺,破天荒地拍起来马屁:“明公!”司马朗用夸张的姿势深深一拜,“明公真是天下的大救星,自从您来到洛阳,铲除了阉贼,又推举了那么多贤能的人才,为了大汉的中兴事业,您真是殚精竭虑啊!”(明公以高世之德,遭阳九之会,清除群秽,广举贤士,此诚虚心垂虑,将兴至治也。)

司马朗说这些的时候非但眼皮都不带眨的,而且收起了家族祖传的扑克脸,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连司马朗自己都差点信了,越说越动情,“可是现在关东有一帮小丑跟你过不去,关东贼兵打到哪儿,哪儿就民不聊生,流民四起,乱得不得了,俺们老家也遭了兵灾,日子不好过啊明公!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回家啊明公!”(威德以隆,功业以著,而兵难日起,州郡鼎沸,郊境之内,民不安业,捐弃居产,流亡藏窜,虽四关设禁,重加刑戮,犹不绝息,此朗之所以于邑也。)

这高帽戴的本身不算太巧妙,在人才辈出的东汉马屁界也就算是中等偏下,但是,司马朗的乖巧再一次唤起了董卓心中的温存,这种温存就像星星之火,一旦点燃,董卓就再也下不了杀心。“算了,这次不杀你,下不为例。”董卓挥挥手,回宫了;司马朗挥挥汗,退下了。

“幸亏我是演技派”司马朗心有余悸。当然,很多年以后司马朗会明白,司马家族真正的影帝是他的二弟司马懿。

董卓说不杀司马朗,不代表要放司马朗走,西迁的准备工作依然如火如荼地展开着。

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洛阳城,司马朗决定豪赌一场——他要拿出家族所有的财产,贿赂董卓身边的人,给自己买一条路。

这可是司马家族几代人的积蓄啊!就这么,毫不心疼地送给董卓的走狗吗?司马防被司马朗的大手笔震撼了,震撼的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欣慰:这就是年轻人才有的魄力,未来,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

司马朗压上了家族全部的财产作为赌注,他知道洛阳的繁华已经把西凉饿狼喂地足够饱了,为了打动他们,他必须下更大的本钱。他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率,他只知道,下的赌注越大,赢面就越广,而只要能够活着离开洛阳,失去这些财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世家,真正的财富是家学渊源,是司马这个姓氏,是司马防,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这些家族成员。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一切都没了。

几代人无数年的积累,数以万计的金银,珍宝,土地,房产,就这样被司马朗流水一样打典出去,流向洛阳新贵们的钱袋。西凉来的大老粗们何曾见过如此大的手笔?当司马家族的家底即将被彻底掏空的时候,洛阳终于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司马朗带着家人离开洛阳,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颠簸的马车上,小司马懿回望漆黑的城墙,记住了发生在洛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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