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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嗨,感情这玩意是慢慢培养的嘛。我告诉你,你可得伺候好了,俺家师兄可是个正经人。”这小子一嘴的烟气熏的我头晕。

“咋培养?这才第一次见面。”25号又嗑起了瓜子。

“你这话说的。一回生,二回熟嘛,这得要磨合……”那小子嬉皮笑脸的说着,一脸的淫贱样。

我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说:“五子,我喝的有点头疼,不舒服,先回去了。”

晏五正搂着丽丽说着什么,见我要走,他赶紧站了起来:“师兄,这都几点了,你们宿舍都关门了。还是等结束了去我那睡吧。”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楼下看宿舍的大爷叫一声就给开。”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哥几个,都喝好唱好啊,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刚出了包间的门,晏五又追了过来:“师兄,你今天是不是不太高兴?”

“没,挺好的。”我转过身去抱住了他,在他后背轻轻拍着:“五子,生日快乐。”

“师兄……”晏五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出了娱乐城的大门。马路上静悄悄的,走在黑夜中路灯下的光芒里,酒精的作用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飘忽的鬼。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的几个兄弟都已经睡熟了,发出了均匀深沉的鼾声。我洗了把脸,喝了半缸子凉水,喘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正要爬上床睡觉,宿舍电话铃声忽然大作,就像一把利剑瞬间劈开了这寂静,让人的心都跟着抖了起来。

“喂……”我立刻扑了上去拿起话筒,压低了嗓门说道。这么晚了,谁还他妈的打电话过来。

“回到宿舍了吗?”让人有些意外,从听筒里传来的竟然是一个女声。

“你找谁?你是谁?”我接连问道。

“就找你。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对方笑着说。

“真听不出来。”我压低了声音。熟睡的哥几个翻了翻身,用“吱吱呀呀”的声音表达着不满。

“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还跟我一起喝酒聊天来着,这一会儿就把我给忘了?”对方好像在提示我。

我思索了一会儿,脱口而出:“25号?”

“嘿嘿……”那边笑了起来,“总算猜出来了。”

我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有我宿舍电话的?”

“跟你那个师弟要的。别担心,我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到了宿舍没有,关心一下。”

“谢谢,我正要睡觉呢。”为了表示我确实很困,还故意打了个不小的哈欠。

“真有那么困?好,你睡吧,睡吧。”25号迟疑了一下,又问:“哎,那个,你不会真的还是处男吧。”

“我……”我理屈词穷的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收入咋样,做了几个快台?”

“别提了,今天生意不好,本来指望你开张的。”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为自己迅速转移了话题而略微得意。

“呵呵,没事,你休息吧。我凌晨才能休息呢,晚上的客人能多点。以后没事了可要常来照顾我生意哦,你要真是处男,第一次给你免费,第二次打五折。”她又甜甜的说了一声“拜拜”,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摸黑爬回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25号用手摸我下面的场景总是不听话的闪现在脑子里,让我浑身燥热……我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告诉自己想多了。再不睡着,过会就他妈天亮了。宿舍楼后面家属院里养的有些性急的鸡,已经零零星星的叫了起来。

一连几天,我总是有点魂不守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老曾给我看面相,眯着眼睛憋了半天说:“你小子要发春了。”

“滚你的吧,真是卖什么吆喝什么,你以为我是你?”

“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看把你给冰清玉洁的吧。食色性也,懂不懂?你有本事别找女人别吃饭!”

我心里有点痒痒的,老曾的话还真触碰到了我心里的那点小秘密。25号风情万种勾引我的那一幕时刻在脑海里回现,让人莫名其妙的荡漾在了脸上。中午宿舍没人的时候,我翻了翻来电记录,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我忽然间紧张的又想一下扣死。

“喂。”在我还没决定扣死的时候电话通了,25号的声音传了过来,略显憔悴。

“是我啊。”我停了一下说道。

“知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平淡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那天晚上你不是给我打了个嘛,我这属于回访。没耽误你休息吧?”

“没有,我在看电视呢。”

“你白天不休息,晚上怎么上班啊?”我没话找话的说。

“昨天晚上我就没接活。这两天来好事了。”

“哦,这样啊……怎么你的声音听着不太舒服?”

“唉,别提了。”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给我说说。”

“今天真是触了霉头。有个姐妹要回家,我上午去火车站送她。回来之后一摸兜,钱包没了。”

“在哪丢的?没回去找找?”

“找什么啊,肯定是在公交车上被偷的,我记得上车之前还掏钱来着。就那么几站路的功夫,说没影就没影了。”

这种遭遇立刻激起了我的同情,“唉,你要是当时发现就好了,兴许还能找回来。”

“当时发现不了啊。我给你说,这小偷的手段可真厉害。我一直觉得兜里的钱包在呢,也就没多想别的。回去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两片硬纸壳子!”

“那你丢了多少钱?”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立刻有了点谱。

“钱没多少,一百多块钱吧,还有银行卡什么的,还得去挂失,麻烦的很。主要是钱包里还有条项链,那是我妈留给我的,现在也没了。”

“没事,回头我帮你找找,兴许能找着呢。”我安慰道。

“这能去哪找去?火车站那每天来往的那么多人。算了吧,就当自己倒霉了。”

挂了电话,我想了一会儿,直接去找了大顺。问他是不是上午在火车站那片摸兜来着。

“你怎么知道?操,你是不是跟踪我了?”大顺开玩笑的说。

“说正事呢,你到底有没有在火车站那片转悠?”

“嗯,转了转。那片可是我的根据地啊。不过今天收获不大。哎,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有个朋友被偷了。她回去一摸裤兜,钱包被换成了两片硬纸壳子。你不是给我说过吗,我一寻思这事就是你干的。”

大顺正色道:“区哥,这事不是我干的。今儿个我还没玩这手呢。”

我惊愕道:“不是你干的?”

“真的不是,我发誓。”

“我操,那能是谁?”

“你别急,让我想想。”大顺眨巴着小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有可能是烂仔,市区里能玩硬纸壳子换钱包这手的,除了我也只有他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四.

大顺又领着我去找了烂仔,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他正叼着根烟卷,两手插进兜里在利群商厦一片转悠,眼睛像X光线似的扫描每个经过身边的行人。

烂仔见了大顺,一咧嘴笑了起来,满口黄牙:“操,你怎么跑这来了?抢我地盘是吧?”

“瞅你那点出息吧,我能抢你的屎盆子?”大顺笑骂了一句,“我问你点事。你今天上午有没有在火车站那片公交车上摸人钱包,还给换成硬纸壳子了。”

“哎,大顺兄弟,你真是狗鼻子灵到家了。我可不是诚心过去抢你的地盘,就是今天路过的时候顺手这么一下,练练手……嘿嘿……”烂仔一脸贱笑的解释着,拿出一根烟给大顺递了过去。

我趁机问道:“是不是个女人的钱包,里面还有一条项链?”

烂仔一下愣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顺:“咋着?有人报案了?”

“操,看你这德行,把你给吓得吧。”大顺点上烟指指我,“这是我哥们,你今天摸的那个女的,我哥们认识。你跑到我地盘上练手,你真行啊你。这样,请客赔罪就免了,钱包给我。”

烂仔一脸无辜的说:“兄弟,你来晚了,钱包我中午刚给死人强交过去。这不快到月底了嘛,我看那钱包里又没多少,就直接给他了。”

“那完了。”大顺咂巴了一下嘴,回头对我说,“已经给死人强交上去了,你朋友这钱包拿不回来了。”

我问:“死人强到底是干啥的?”

大顺说:“死人强是我们老板。他叫冷强,死人强是他的外号。”

“你们还有老板?”

“那当然得有。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没个主事的人在上面看着,下面不全乱套了。都是你争我抢的,怎么做生意。我们每个月都得给死人强上交一定的油水,你那钱包就被烂仔交上去了。”

我说:“这事好办。他不就是要钱吗?里面是多少钱我给他,他把钱包还我行了。”

“哎,区哥,你是不明白我们的规矩啊。”大顺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的说,“摸出来的包再送回去,我们这行当的最忌讳这个。咱都是哥们,不用讲究这些。但是死人强不行,你要给他说这个,非给你翻脸不可。”

我说:“可我都答应人家了。”

大顺皱着眉头瞅着我:“啥朋友啊,让你这么上心?”

我没应声。大顺指着我说:“女的,肯定是女朋友,对吧?”

“不是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这样你看行不,你领着我去找找死人强,行就行,不行就拉倒。钱包里面的钱归他,我就要里面不值钱的东西。”

“哎区哥,我的亲哥,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大顺兄弟,你就帮帮忙嘛,我欠你个人情。”

大顺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那行,我带你去见见他。可有一样,到了地方你得听我的,少说话。事能成就成,不成咱就赶紧走,行吧?”

“行,我听你的。”我点点头说。

在一处偏僻破旧的居民楼里,大顺带着我见到了死人强。死人强坐在一个破沙发上,嘴里叼着烟头在跟五个人打保皇,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看电视。我们刚进门,死人强正伸手朝旁边一个人头上扇了一巴掌:“操!你个傻逼,都出这么多牌了还看不出来谁是保子?”

大顺有点尴尬,叫了一声“强哥”。

“大顺啊?”死人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有事?”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叫他“死人强”了。这家伙刀条脸,面容枯瘦,还泛出一股蜡黄色,看上去就跟死尸似的。一对吊三角眼里挤出的眼神像剃刀一样在我脸上刮来刮去。

大顺把事情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试探性的道:“强哥,你看烂仔给你的那个包……”

死人强弹弹烟灰,冷笑一声:“大顺,你要是真不懂规矩也就算了,我不怪你。”

大顺的声音一下小了:“强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问,行就行,不行就算……”

“算你妈逼啊算!这事你也跑过来问我?!”死人强一伸手把烟头弹在了大顺的脑门上,“还带生人进来,你以后不准备混了还是脑子里面进尿了!”

“强哥我错了。我这就走,这就走。”大顺嗫嚅着,拉着我就要出门。我站着没动,说:“强哥,那钱包归你,我什么都不要,就要里面的那根链子。”

“呦?”死人强歪着脑袋斜眼瞅我。

“算了,别说了,快走吧。”大顺拽着我的袖子往外拉,我甩开他的手看着死人强,“强哥,能不能把那根链子给我?”

屋子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气氛一下变得有些不对劲,死人强“嘿嘿”笑了起来:“你还真有种,行,我给你个机会。小膘,拿把剪刀给他。”

正在看电视的一个矮个子叫“小膘”的站起来,拿了一把剪刀递给我。死人强说:“你自己剪掉一根手指头,随便哪根随你选。剪掉了,我这就把链子给你。”

我瞅了瞅大顺,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我想了一下说:“那算了,我不要了。”

“不要,你说不要就不要?!”死人强猛的踢翻了牌桌,“霍”的站了起来指着我喊道:“把他的手指头给我剪喽!”

屋里所有人一下动了起来,离的最近的小膘率先伸出手过来夺我手里的剪刀,我直接一脚踹翻了他,他倒在了电视机上,碰到了天线,电视机里立刻发出了“刺啦啦”的噪声。又上来的两个人被我相继放倒,他们的战斗力并不高,何况我手里还握着剪刀,对方颇有忌惮。与此同时,有个人把大顺撕扯开,死死的锁上了防盗门,断绝了我们的退路。两三个人在里间“劈里啪啦”的翻东西,貌似是在抄家伙。我的心一下吊到了嗓子眼,这么大点的地方,万一真动起刀来跑都没地方跑去,非被他们给砍成血葫芦不可。

我一扭头盯上了死人强,攥紧了剪刀就朝他奔了过去。死人强倒是膂力不弱,一看我冲了过去,两只手抓起牌桌高高举起,兜头便砸了下来。我朝旁边一闪,木头牌桌砸在了地上,“咔嚓”一声碎成了两半,屋子里顿时烟尘弥漫,浮土四散。死人强是抓着什么打什么,从地上摸着烟灰缸跳起来就朝我头上砸,抡的“呼呼”生风。我抱着头生挨了一下子,这玩意砸在身上真他妈疼,比砖头还硬。在死人强又把烟灰缸抡起来的时候,我顺势转身,反臂弹抽,左拳像鞭子一样抽在了他的脸上。

死人强“哎呦”一声丢了烟灰缸,向后倒去。我一个上步从后面擒住了他的脖子,右手的剪刀已经顶在了他的下巴底下。说实话,挟持人质这一招还是从电影上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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