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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米小何房间的窗户果然没有关严,她也没有把曹小沃带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客厅里说话。两个老师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两个小鬼若有任何不轨的举动,立刻冲出去,将其正法。但现在一切都很正常,隔着卧室的门板,可以听到外面客厅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电视剧《薰衣草》,以及两个孩子对话的内容—

米小何:“别抵赖了,那件事,就是你干的吧?”

曹小沃:“真的不是我……”

米小何:“粉笔灰这种馊主意,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得出来?难道是我?”

曹小沃:“不是不是,真不是!”

米小何(笑):“你以为我是在怪你吗?呵呵。”

曹小沃:“……”

米小何:“我其实是想要谢谢你,破坏了里美那天跟她表哥去夜店见世面的打算。”

门后的米几何听到这里就瞬间顿悟了。米小何一定是把粉笔灰恶作剧的主谋当成曹小沃了,并且误以为他的目的是帮米小何保护丁里美。

完了,曹小沃莫名其妙当了一回英雄,而且还是米小何心目中的真英雄:有创意(粉笔灰)、有胆识(叫警察)、有谋略(破坏里美的约会),最关键的是,想她之所想,急她之所急。

米小何:“这件事就继续保密吧,但以后再有这种计划,先跟我说一声,OK?”

曹小沃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好像米小何对他的“作为”很满意,于是他就坡下驴,说:“OK,OK。”

米小何点点头问:“你和山鸡是不是有个炸学校的计划?”

曹小沃说:“其实不是真的炸学校啦,只是这么叫比较有气势。”

米小何:“说来听听吧,我也想加入。”

曹小沃比她更好奇:“其实我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跟学校过不去呢?毕竟是你爸爸……”

啪!

米几何的窃听忽然被肩膀上的重重一掌给打断,害她差点叫出声来。扭头一看,“苏老师”曹沃正一脸铁青地盯着自己,五官纠结得好像米几何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米几何刚要回瞪他一眼,传达“你有病啊,吓我干什么”的信息,却看到曹沃手里拿着的一本杂志,让她的呼吸一冷,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是米小何向侯汐借的英语杂志。

杂志里有绝对不能让曹沃看到的东西。

刚才进房间时,就应该先扫一眼,看看有什么破绽的。米小何的闺房和大部分金玉其外的女孩一样,乱得像刚被洗劫过(曹小沃来做客,她懒得收拾,便关上房门)。那本杂志一定是胡乱扔在床上,被曹沃看到,产生好奇—初中二年级就看这么深奥的英语杂志?米小何那时候的外语水平明明没这么高的。

有那么一秒钟左右,米几何甚至觉得产生了错觉,她似乎看到曹沃的眼眶湿漉漉的。

你……这是打算流泪吗?

客厅里的动静打破了僵局。

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怎么了你?!”

“没什么,早上起来就有点肚子疼,现在一下子加重了……”

米小何边说话边倒吸着气,好像疼得不轻。她挣扎着站起来,大概是要去拿扫帚,却忽然定住了身子。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在下半身区域。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撕心裂肺。

紧接着传来曹小沃的一声尖叫,叫得卧室里的两个成年人心惊肉跳。

“你的裤子……”

米小何扭头一看,随即也“啊”了一声,叫得门背后的米几何头皮发麻,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米家现在有五个人了:米小何、曹小沃、米几何、曹沃,还有……大姨妈。

她记忆中自己的第一次例假来得偏晚,的确就是在丁里美十四岁生日之后的那两天里。

白裤子上被染红了一小片,浓墨重彩,色泽分明。

曹小沃的脸也跟着红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姨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太血腥了,和坊间传说的不太一样啊……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卧室里,猫在米几何身后的曹沃不明就里,悄声问:“怎么了?”米几何捂住他的嘴,继续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静观其变。

客厅里的曹小沃和米小何忙成一团,好像空气中隐藏着一个无形的连环杀人魔。两个小孩当然知道这血代表了什么,但都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更不用说如何应对了。曹小沃身为血腥命运的局外人,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大脑空白了半天之后,只能出了一个毫无创意的主意:“你赶紧躺下吧。”

米小何也知道在这方面曹小沃是爱莫能助的,只好捂着肚子说:“你先走吧,我去找楼上的邻居阿姨帮忙。”

曹小沃脑残了一下:“你去房里躺着我去帮你叫。”女人来月事时血液的额外输出会导致智商下降,这话一点也不假。米小何也不想想这会造成多坏的影响,居然就答应了。

米几何听到曹小沃去开房门的声音,心里大叫不妙,赶紧转身抓住曹沃就把他往窗口推。

曹沃吓坏了:“你干吗?这可是二楼!”

但“侯老师”的身体年轻力壮,曹沃硬生生地被对方从窗口推了出去,留下一声“啊—”划破空气。

曹沃前脚刚被米几何推下去,米小何后脚就打开了卧室门,愕然地看着班主任“侯老师”站在自己闺房的窗台边上,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

万籁俱静。

场面尴尬。

“侯老师你……”

米小何本来就因为失血、惊吓而脸色发白,现在再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逆火攻心,估计体内的血液都能回流了。

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米几何已然把心一横,纵身从窗口飞跃而出。

你跳,我也跳。

3.

曹沃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米几何的卧室窗户往下跳了。

高二那年的某个傍晚,抠抠校长去参加应酬,要很晚才会回来。米几何就把曹沃叫到自己家来修电脑。曹沃兴冲冲地去了,那感觉就像凡间人类有幸进入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殿。

两人正在她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抠抠忽然提早回来了。米副校长本来就反对两人交朋友,何况曹沃居然还送上门来了,被抓住肯定没好果子吃。情急之下,曹沃脱逃无门,只能跳窗。

从二楼直接跳下去比较危险,米几何要半个身子探出窗户,拉着曹沃的手慢慢地往下放,这样他才能准确地踩到一楼院子的围墙边缘上,安全逃离。

可当时情况紧急,两人又都很紧张,米抠抠的脚步声越发逼近,曹沃的脚却怎么也够不到那道该死的围墙上。

曹沃被逼急了,决心铤而走险,说道:“你放手吧,不会有事的!”

米几何坚定地说:“不行,不能放开,太危险了。啊—”

于是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好在楼下的老先生在院子里放了很多杂物,都是些旧报纸、塑料泡沫,还有一小块废弃的花圃,比坚硬的水泥地要好太多了。米几何因为上半身探出窗外太多,曹沃的体重又拉着她往下沉,导致重心不稳掉了出来,但砸在曹沃身上,除了膝盖破了点皮外,并无大碍。垫底的曹沃就比较倒霉了,右脚崴到了,左手臂也受伤了不能碰,送到医院一查,小臂骨轻度骨裂。

医院里,曹沃第一次目睹了米几何和她老爸吵架的场面,尽管知道她是在为了自己的个人自由而战,但当时的激烈程度……

后来曹沃经常拿这件事教育那个在大学里才第一次谈恋爱的上铺兄弟,说旁观女友(或者未来女友)吵架是一个很重要的科学考察项目,今天她和别人吵是这样,以后分手时没准儿就轮到你亲自体验了。当然,假如女友从不和人吵架,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这意味着以后你们分手时,你可能连和她吵架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甩到九霄云外了。

无论如何,医院那次,米几何似乎终于战胜了她爸爸。因为在那之后,曹沃再也没有听她说过米抠抠反对他们俩交朋友的细节,好像副校长已经默认了,或者说,彻底放弃了干涉。

米几何在窗口拉住他的手说“不行,不能放开”的场景,也多次出现在曹沃的梦境里。那种感觉就像重温《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台词:“你跳,我也跳。”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年轻,真是单纯,真是幼稚。

“以后你要我从二楼逃走,起码先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和肢体缓冲吧,不要像搞谋杀一样直接把我推下楼,OK?”

曹沃边说边揉着自己的脚踝,他居然又崴到了,不过这次是左脚,伤的是苏易老师的肉体,疼的却还是自己:“还好我落地之后有不祥的预感,马上往边上一滚,不然你这浑蛋又要栽到我身上了。”

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七十公斤的“侯老师”要真是压到他身上,的确够他受的。

米几何跳下来时居然没有受一点伤。坠落过程中她下意识地曲着膝盖,落地后又出于习惯地往边上滚了两圈,缓冲做得很好。多亏了“侯老师”平时经常锻炼,运动神经很发达,关键时刻身体做出了条件反射。

安全着陆之后,她赶紧拉起一瘸一拐的“苏老师”,打开院子的铁门逃了出去。一楼的老先生本来在自己房间里听黄梅戏的广播,看到他们从天而降的那一幕,张大嘴巴目瞪口呆—那神情几乎就和当年一样,不过还好,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跑出院子时,米几何回头望了一眼,米小何就站在二楼窗台旁,表情复杂地盯着两位老师远去的背影。

不过,两人应该没有被曹小沃看到。

4.

两人没来得及拿走的鞋子,便宜了某个收破烂的。

只穿着袜子仓皇逃出两条小马路后,他们才停下来休息。曹沃附体的“苏老师”身体素质比较差,跑了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他一屁股坐在马路边,也不嫌弄脏裤子,一边用力揉着脚踝,一边喘着气说:“米几何,你能……给我解释解释,杂志里的……红圈圈吗?”

米几何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对前男友温柔示好:“打车送你去医院吧?”

又是医院。曹沃的太阳穴微微跳动:“你不觉得今天历史重复得够多了吗?虽然历史上你没把我从楼上推下来—不,我就要知道真相,只有一个的真相!”

说着,曹沃拉开上衣拉链,从怀中拿出一本杂志,扔到她脚边。

他岂能轻易放过罪证。

坐着的人脸色铁青,站着的人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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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寄语——致过去的自己》

感谢你的不够聪颖;感谢你的不够美丽;感谢你无论遭逢多少次挫折也始终咬紧牙关没有放弃;感谢你守住了极度的暗淡与寂静,并最终从恒久的黑暗中掘出了光明。你我处在时间的平行线永不相遇,但我仍然想说:“万分感谢,曾经那个拼命努力的你。”

—柏茗

谢谢你是一个几近变态的固执姑娘,在大多数的否定面前垂下眼睑,默默地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事。你还没有成功,又或许一生都不会成功,甚至连成功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一定会为当初坚持梦想而庆幸。因为人唯有做自己想做的,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继续走下去吧,我亲爱的姑娘,带着你越来越让他们移不开眼的婀娜身姿与美丽面容。

—另维

致不知天高地厚的十三岁少女:你喜欢挑灯夜读,在数学课上偷偷写小说,暗恋的人坐在你的斜后方,屡屡成为你故事的主角。你以为自己会成为舞蹈老师,会成为花店老板,会成为任何一个普通人,却偏偏没想过,你会真的变成一个讲故事的人,将你的喜怒哀乐,倾注到另一个世界。此番预告,正像是写出了一个故事的精彩部分,挑逗你将人生之书认真读完。在接下来的十年,你浮躁、努力一分却要这世界拿一万分的热情来回报,你必然要顺着下坡路翻滚,用青春痘泛滥又消失的过程,标注几段幼稚的爱情。别对这段话不屑一顾,更别埋怨我的腐朽说教。这是你必须用双脚走完的路,曾深陷于泥潭,才会懂得脚踏实地的可贵。

—宋倩文

Hi!十年前的我,你现在十四岁吧,上初二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唉—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来告诉你下期双色球头奖号码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会花很多时间去打篮球、打“魔兽”,并以此和人竞技,在赢的时候只是微笑,输的时候却要痛哭。你会爱上一两个姑娘然后满脑子都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半年后你就会发现所有的爱都泼给了铁板,你太入戏而她们却只是群众演员。你会逐渐怀抱文艺的理想并将之当成你人生的灯塔,你奋力向前却最终投入黑暗。你曾希望为这个世界创造一点价值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后来你才发现世界其实不需要你创造的价值甚至不需要你,因为你根本没有价值。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姑娘嫁给别人。

好了我说完了,你还对你日后的十年抱有希望吗?

算了,你去吧,因为你老爱念叨一句话,明天的自己总会觉得今天的自己幼稚,可惜今天的自己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幼稚下去。你连明天的自己的话都不听,更别说十年后的自己了,对吧?

—魏天一

我有一大堆话可以讲,比如一定要选理科之类的。但首先我得千方百计地阻止他号啕大哭并摇着我的肩膀说“你怎么混成了这样”,那样的话我恐怕会接不下去,情景也就变成“如果你和十年后的自己坐在一起,你会教育他什么”,好在穿越这件事在现实里根本不会发生。现实生活中只有我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张十年前的照片,面对那时学历还不足初中的我,凝视他那双2D的眼睛,千言万语汇聚在喉咙里,最终落回翻滚的胃部,化为一股逆气冲口而出,变成一声长长的“嗯”。

—魏烨

十年前,我好像正准备参加第二次高考,复读的压力让我的每一天几乎都深陷焦虑的状态之中,缓解焦虑的唯一方式,大概就是给在外地读大学的女朋友写信。那还是手机没有普及的年代,全班只有一个人有小灵通,而打长途电话又有点奢侈,所以只好把所有情感都寄托在小小的邮票上。如果问我和十年前的自己坐在一起,我会说点什么。我想了又想,却想不出我能够说什么。总之,我收到了一封又一封女朋友从远方寄来的信,展开后每张信纸都很美。我和十年前的自己并肩而坐,决定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羡慕他的一腔诗情和浪漫。

—铁头

小小鱼啊,继续做个绿色健康无污染的小萝莉吧。

珍爱生命,远离二次元;保住节操,远离二点五次元;守住下限,远离三次元。没错,四次元才是神经病的家。

其实对于五年级的小学生来说,好好学习其实没那么重要,难道最重要的不是组建后宫和到哪儿哪儿死人吗?坚持每天读报纸和看狗血言情剧也许有点必要,你知道我都是因为你所以现在才没女人味的吗!永远对世间保持善意……我很喜欢笨笨傻傻的小小鱼。

缠着妈妈一定要给自己买一套豪华版芭比娃娃,带小房间和小衣柜的那种。

我觉得吃亏是件好事。

小小鱼啊,十年后的你,不要有遗憾,因为每一个好的或坏的选择,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余启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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