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的撇嘴不屑，过道里的窃窃私语，洗手间里的声声冷笑，电梯里的摇舌鼓噪，以及那些平时和程威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莫测深浅的一笑弥漫在研究所里。

　　另外，这个专爱打听个人小道儿消息的李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了程威的媳妇突然离家出走了，于是议论的内容又加了新意，怀疑和污言秽语在下边悄悄地传播着。

　　程威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流言蜚语。

　　白天忙了一天，程威累了，所以就回屋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程威听见了一阵啜泣声，他的心一紧，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向厅里走去，才听见这声音是从思远的屋里发出来的。

　　程威赶紧走进思远的屋，他没有开灯，就那样站在儿子的床前听儿子的抽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程威在床边坐下，用手给思远掖掖被子，然后去摸儿子的脸，思远脸上的泪弄湿了他的手。

　　黑暗中，思远一下子就抓住了程威的手，紧紧地抓住：“爸爸，是妈妈讨厌我了吗？所以才离家出走？”

　　程威一愣，他知道姥姥没守住对自己的承诺，把林叶的事情跟思远说了，但他没想到思远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把责任都揽到他自己的头上？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讨厌自己的乖儿子，她爱你还爱不过来呢。”

　　思远扑楞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如果妈妈不讨厌我，那就是讨厌你，是你把妈妈气走的！”

　　还没等程威反应过来，思远又咚一下躺在了床上，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恶狠狠地说：“哼，我知道你讨厌妈妈，现在你终于把妈妈除掉了！”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程威为思远的反复无常哭笑不得。

　　“你还撒谎说妈妈出差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