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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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刚搞清楚大家都是几个逃兵,大家伙还没有松一口气,互相问个明白,就被十几支手电照住,抓了俘虏。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楚是谁,刘云海被这伙人用枪指着,举着手,低着头只顾走路。
刘云海心里害怕极了,早就听说抓住逃兵就枪毙,今天就是死期!他的泪已经流干了,从被抓壮丁那天起,那一天不流几回泪。
深秋的夜晚,冷风飕飕,像一口大铁锅倒扣过来,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几个逃兵,就像扣在鱼罩里的鱼,再扑腾也是案板上的肉。
从早上紧急集合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一碗热饭。背包里的干粮也吃完了,水壶里的水也见了底。
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吧,谁让自己命不好。就是不能见上父母一面,不知道可怜的弟弟玉海和妹妹现在如何,想到这里,刘云海不由的鼻子发酸。
还有,樊三疙瘩的翠翠,她说过......,唉,快死的人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刘云海不把头向后仰了一下,不让发酸鼻子把涕流下来,高举的双手也发麻发困,就要耷拉下来。
“报告连长,抓了八个国民党逃兵!” 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兵报告。
刘云海偷偷地打量了几眼,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中年老兵像个当官的。和其他解放军战士一样,破烂的衣服,脸被炮火熏得像黑脸包公,肩头上还露着棉花,可能是挂了彩,发黑的血迹格外醒目。
那个被称作连长的人看也没有看他们,就走过一个文书模样的战士,一一询问他们八个人的年龄姓名住址,并且登记造册。
刘云海一一作了回答,再也站不住了,只觉的天旋地转,身子像一滩泥,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下。
“卫生员!卫生员!”那个叫做连长的人急声大呼。
当刘云海醒过来后,是第二天早晨,他躺在一家老乡的炕上,卫生员立即叫来了连长。
这下子可把连长看清楚了,四十岁上下,宽眉大眼,黑黝黝的脸上,一副庄稼汉子的模样。一听口音,也是满嘴河套话。
老乡遇到老乡,二眼泪汪汪。
连长没有流,是笑着和刘云海说话。
刘云海也没有流,他经过这半年的经风雨见世面,再加上血与火的考验,成熟多了。
“小刘同志,既然我们相遇的一大大【一块】,我们就是弟兄,你不给刮民党卖命,自己求活命,这就是一大进步。家里是给地主放羊的,我们更是阶级兄弟,共产党优待俘虏,我们欢迎你参加解放军,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连长温和地问道。
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乡连长,和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再看看连队这些当兵的,一个个生龙活虎,虽然吃得是粗粮,穿得破破烂烂,说说笑笑就像一家人一样。可是,经过国民党的反动宣传,自己对人民解放军认识不足,低着头,红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嘴里说道:“我不想参加。”
“唉---”连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家乡的老百姓就是被国民党,地主老财坑害苦了,受他们的反动宣传的害太大了,也难怪,热土难离呀。”
连长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回老家,过几百里国民党的统治区,太危险了。这样吧,先跟这位老乡到他们家乡住几天,他们的家乡解放了,等河套解放了,再回去好吗?”
连长说完,用手指了指身边一个快要五十岁的中年人,他是萨拉旗人,也是被国民党的逃兵,和刘云海一起被俘虏的。
只见那个人笑眯眯的正在抽着一袋烟,一听说,连忙爽朗地说:“行了,没有问题。”
临走时,连长让财粮秘书发给每一个人路费,干粮。还给他们每一个人开了介绍信,路条。
连长又把自己的二件洗的干干净净的布衣,给了老乡刘云海,再三嘱咐,河套地区快要解放了,解放了再回去,千万不要再被国民党军队抓住,当了炮灰。
走到半道,刘云海突然拍着自己的脑门子。大声叫道:“哎呀我的妈,怎么没有问一问连长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不行,我要回去问问!”
那个带刘云海的中年人说:“算了吧,兄弟。人家的队伍说不定早已开拔了,再说我们已经走了二十多里路了。”
“你们河套娃娃就是老实像个榆木疙瘩,没有见过世面,公开场合连个话语也没有。”
是啊,人家都说咱们河套人瞭不见自己家的烟筒就要哭鼻子,真的不假,那还有那么多话。刘云海心里想着,不由的自己也觉得好笑。
“大---大叔,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云海却生生地问道。
“早没有问,晚了。这是个秘密,回去告诉你小子。”那个中年人幽默地说。
这正是:
一对对鲤鱼摇头摆尾顺水水流,不知道龙门闸闸在哪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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