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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谜团初现

    宋先荣分不清那晚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如果真实发生为什么在床上没有血迹,如果是梦境,又为什么又来得这么真实,他到现在还能真切地触摸到那种场景,那种恐慌。
    上午的阳光依然温和,阿伯绻起裤腿,赶着老迈的耕牛,犁耙在农田翻起一行有一行的泥土,放眼望去,一片田水在阳光映衬下,泛着莹莹星光。宋先荣负责茅屋的设计、装订、建造。阿伯家屋后还有堆放着一些干透的方块土泥,可以充当房屋的墙壁,大胖负责搬运。而小斌负责砍些木头,借些稻草,小芙主要弄好室内摆设和些杂活。
    忙乎到下午二点,一座崭新的土泥屋诞生了!屋子简单地分了两房一厅,也许宋先荣经历过昨天那档子事,有点后怕,有了大胖小斌在旁边,夜里睡个安稳觉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下午大家汇报前一天的调查访问报道,“汇总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宋先荣开始总结下午讨论结果,“一、关于村民状况方面,村里面现在有阿伯,琴嫂、海生夫妻两,桂叔、二娃爷孙两,金兰和她7月大的儿子,总共7人,在我们来前一年死亡人数为6人,占总村口人数大约50%。二、关于出现鬼村说法缘由猜想方面有:土质问题,土质污染、辐射。水质问题,水源调查很重要。地理位置问题,也就是风水,这边处于整个四川盆地正中央处,是个冷暖空气堆集的地方。其实我想,在我们前面前来侦查的队伍也一定想到这几方面,大家也听说了,在我们之前来过两支考察队,他们调查的结果也随着他们的死亡一齐埋入这块土地,这地方真的很邪恶,不过我想既来之则安之,大家从接受使命开始,就要准备好打一场硬战的心态。三、我们的工作安排,明天,小斌、小芙、大胖你们三人在琴嫂的引带下,进行水源安全指数分析,我呢,去阿婆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四、记住我们的使命,不管是生是死,我们是个队伍,撇去之前的个人心态,一切集体主义为上。我们这一辈子是浑噩还是光环,我想我们能够将鬼村的事实公之于众便不枉此生了!”

    其实,鬼村的风景、气氛全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荒败,如果不是有那些令人生寒的怪事发生,这一定是个适宜居住、旅行的绝妙之处。早晨的空气完全净化了身上每一个疲惫的细胞,而是让人焕然一新,精神百倍!
   宋先荣很有兴致地吞吐着新绽红花的芬香,聆听家鸡和牛儿的鸣叫声,不觉中也来到了琴嫂家,琴嫂真的很不易,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外表看起来坚强,似乎永不言输,内心却是无比细腻,善解人意的人。
   他又一次敲响了这座年华久远的大门,良久,琴嫂满带欢笑迎接,她还是热情地倒上了茶,宋先荣注意到屋内正上方摆放着一副装有人物肖像的画架,应该是琴嫂逝去的公公吧,宋先荣想着。宋先荣突然注意到琴嫂家的菜是用两根弯成勾的钢筋挂在房顶上,不知道这是何由,又不是没有橱柜,就指着问道: “琴嫂,你们家的饭菜怎么是挂在房顶上?这不容易上灰吗?”
  “哪啊,我们这都这么挂着呢,你仔细看看呢,这钢筋弯的那块不是有个半球形的东西,这是专门防老鼠的,现在夏天,挺闷热地,放在橱柜怕馊了。”
宋先荣真的是佩服乡下人的智慧,不过反着想,他们没有冰箱,或许人类只有到什么没的时候,才舍得发动脑袋的引擎去消除存在的问题,而有了冰箱,他们根本不会有雅兴去思考这些问题。


宋先荣蹀躞地走到海生的房间,轻微地推开门,海生向他憔悴地笑了笑,宋先荣刚要踏进去,却被琴嫂拉回了,“别进,会被染上恶病哩。这病传染了就不得了了。”宋先荣一个踉跄差点摔出来了,心想,这妇人力道还真是大!
   宋先荣本想让她带领大胖他们去找水源,可这一天下来,海生也没得人照顾,他犯着这些病,其他人也不好照料。阿伯要耕种田地,金兰带着孩子不方便,于是就拜托桂叔了,桂叔很勉强的答应,他还说了句:“没什么调查的,根本就是鬼在作祟!”
   宋先荣走进一座淡桔黄色的土泥屋,推开门,一股酸霉味扑鼻而来,桌子、凳子、门窗都充斥着蜘蛛网,还有几只飞蛾在垂死挣扎着,墙壁已被蛀虫侵蚀成破烂不堪,桌上还有只为燃尽的蜡烛,流出的红泪凝结成块小丘谷。这就是阿婆的家,没有所谓的厨房,几块土砖合着块平锅便成了烧菜工具,锅内还剩下一些未吃完的饭菜,如今人已散,物成非。膝下却无半个儿女,死后也没个人烧烧纸钱,拜拜柱香,何等凄惨,而在这鬼村里头,谁的命运又不凄惨呢?
   宋先荣取出一白袋子,用镊子夹取少许饭菜作为检验的样本。宋先荣柴堆旁发现了一张黑白照片,是张合家照,那时的阿婆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阿婆的丈夫也还在世,三个儿女站在前排摆弄着可爱酷酷的姿势,黄昏懒懒的余晖散落在大榕树上,照着榕树半边青绿,半边金黄,五人灿烂的笑容定格在这美妙的精致中,那是一段多么令人流连忘返的回忆,日子总是在平淡无奇中,不知不觉地猛然发现世界已经变成了另一张脸,这张脸是多么的诡异沧桑,枯燥无色。而前排中间那小女孩的笑容,在宋先荣的记忆中显得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宋先荣的思想停留在那些失去的年华中,鬼村,真的是恶鬼把这一切化为 乌烟,还是人自己的匡骗残害着这切?宋先荣不由地握紧了手。暗自发誓一定找出缘由!
    宋先荣正要收起相片时,无意中看到相片背面画有“X”形状的标志,宋先荣仔细正反对照了下,“X”字唛头分别对应相片中的一个人,而只有阿婆的反面没有“X”,宋先荣觉得应该是阿婆自己画上去的吧,画了“X”,则表示家里这个人已经去世了。
    响晴时分,宋先荣回到新建的小土屋,端着脸研究起这张照片,照片中间那小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她反面“X”形唛头与其他相比,更显得轻淡了些。突然,宋先荣注意到阿婆的反面……一个“X”形模样逐渐生成了,难道这相片自己画的?这怎么可能!宋先荣心里感到很震惊,使了下力气用 手打在自己的脸上,是真的啊,为什么相片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个“X”,这是为什么?
宋先荣翻过正面确认下“X”形是否正对着阿婆,恰时,阿婆的脸变成前晚所见的那种模样,从照片中“啊”的一声朝向他的眼睛,宋先荣惊乱地 将相片丢掉,脸色铁青,眼睛怔怔地恍惚着,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阿伯进屋了,呼着:“宋队长,吃午饭了。”
    宋先荣想抓到救命稻草死的,指着丢在一旁的相片说:“阿伯,你看看……这张照片……”
    阿伯迟疑地捡起照片,看见那是阿婆一直保留的全家福,那是在70年代,村里来了支考察队,顺便为每家每户照的相片,观察了一遍,用着他如同夜猫低鸣的声音说:“宋队长,就是背面有几个“X”字……吃饭吧,他们都在等呢。”
  “你看清楚,没别的了?数数几个‘X’”
   阿伯又仔细地看了遍:“一、二……就四个啊。”
   宋先荣猛地接过相片,是四个啊,也没别的什么异样,难道刚刚的又是幻觉,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在作祟,刚出生的婴儿还在襁褓中无缘无故地断气了 ,是孩子母亲产生的幻觉,阿婆犯了癫痫而产生幻觉,琴嫂说经常看到她婆婆在屋内游荡,也是幻觉,而前天、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也是幻觉。
可不对啊,宋先荣转眼一想,如果这个地方有能够产生幻觉的物体,为什么不曾听大胖说过他们也产生过幻觉,而根据调查,出于因病死亡的人数也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说一些不正常的死亡归结于幻觉做鬼,那还有一大部分因病死亡是怎么回事,水质?土质?地理问题?而这些年村里所发生的事端并不是简单能用幻觉解释清楚的。而村里那道神秘的古墓,又能告诉我们什么呢?
 

    宋先荣经历这几天碰鬼事件,精神受到很大的消磨,僝僽地望着煞白的天际,没有半片云翳,疲塌地躺在山腰上,阿伯苦愣愣地看着牛吃草,打着盹, 却又不敢真睡着。宋先荣轻推了下阿伯:“阿伯,你跟我讲讲这些年来鬼村发生的事儿啊。”
   阿伯晃动下脑袋“嗯”的一声,从半昏中醒来,惊叫道:“什么,牛儿跑了!”
  “没呢,不还在那老实的吃草,阿伯,在这村里头,得数你最有辈分见识了。”
阿伯苦笑着点点头,宋先荣继续说道:“阿伯,我问你,你相信这鬼村真的有鬼?”
   “不是鬼,是瘟!”阿伯有点激动地说,“自从七八十年代那些人打开窀穸,瘟就跑出来了!”   
   “瘟?”宋先荣有点好奇,“你说不是鬼,那阿伯你真没见过鬼?”
    阿伯摇摇头,“我只见过比鬼魂更厉害的东西,那就是瘟。”,阿伯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村里人生活得多么自在,我还是十三四岁,吃完饭了,和大家玩耍,看牛,村里边大人做完农活了,打打牌,聊聊家常,扯扯里短。就是那会,几个贼把那坟炸开了,惊醒了瘟神,接着就是灾的灾,死的死,你看看现在村里边就剩多少人啊!哎呀……那会,我们家还在齁着鼻儿,瘟神就带着火儿,把爹、娘也带走了……哎……”

  “十四岁,到现在……你也就是说现在你就、就四十多……岁”,宋先荣有点不敢相信。
   “哼……”阿伯点上把烟斗上的残渣掉落,点上。叹着气,“哼,那场火可真是毁了我一生啊。现在的样子别说你们看得吓人,我自个儿也不敢对着水啊,你说这眼睛、眉毛、脸、鼻子……哪块像个人样……”
   白云在自然地漂浮在寂静又神秘之地的上空,它哪知道,因为它的到来,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温暖。
   阿伯舒畅地吐出一条长长的烟雾儿,“宋队长啊,你们真不该来,这地方邪,来了的人啊,也没见着活生生地出去过。也调查不出个什么结果,结果倒是自己被结果了。呵呵。”
     两人笑了起来,是啊,谁知道结果啊,这就好像是场稳输的赌局,唯一知道的结果就是自己被结果了,可身在局里的人,宁可压上自己唯一可怜单单的那条命去博弈,去换取脑海中单纯的冲动和幻想。
    “阿伯,跟我讲讲村里的故事。”,这也算是现在宋先荣跟着阿伯来看牛的真实阴谋。
    “要说故事啊,那可就多了啊,一天是讲了,第二天也讲了……就是剩下这么七八天也讲不完啦!”
    “那你就先说说琴嫂她家的事儿,我听着。”
    阿伯“咝”的一声,把烟掐灭了,“那可是有够讲的,你也看见她家屋了,哎,就咱国家把日本鬼子赶走那块儿,海生的爷爷是那个……那个……”
   “嗯?”宋先荣有点不解。
   “唉,就那个汉奸!赚了一大把钱,逃到这村里,就在这扎根了,就盖上那砖房,当时特气派,村里人就好像见到神仙了,对他们家毕恭毕敬,也不知道怎么后来流传个说法,说他家是堆汉奸……也挺不容易了,说实话,是不是汉奸儿,谁也说不明白,怪可惜的了,后来爷爷死了,就成现在那样了。”阿伯有点为这家由兴旺到衰败的历史感到可惜,可这也是命,人为了一口气和谁都可以捋顺、哪怕是得罪闹翻也得争这口气,可是跟命运争那口气,只会让你越来越气,等气数尽了,这命也就没了,阿伯觉得这命运也不能怨着谁,认这着命吧,也许哪天老天爷看你顺眼了点,让你生活安稳点,生命长久点,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这阿琴也怪可怜了,当时嫁到这想着有座大房子,图着能睡个安稳觉,可你看看,公公婆婆死的早,家里还落下个海生需要人看着,这拉屎撒尿,睡觉吃饭,哪个不需要费着心思啊。你说说,这病还传染着呢,能服侍到现在,不容易啊,不容易。”阿伯在心里,就敬佩这有情有义的妇人。
    宋先荣歪着脑袋,沉寂在阿伯的话语中,看来这村里啊,每家都有每家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是段心酸曲折的桥段。
    一声牛叫“哞”,穿云裂石,响遏云霄。牛儿挺着劲儿拉断绳子,唞唞地望山下冲。两人呼唤着牛儿,飞奔着追赶。


    一片林海曼妙的轻舞,映衬在湖水中,风儿在水面上划起了一道又一道涟洏,翩跹的花絮安静地躺在湖面上,映山红的花香飘渺弥漫。最欣喜的莫过于那拥有五彩斑斓的翅膀,美丽动人的姿态,悠哉自在的生活的蝴蝶了,星星点点散落着,就好像水墨画中点缀上了几颗晶莹闪亮的钻石。
   小芙几乎要幸福的躺下去了,对着山头喊“啊哈哈!终于找到水源了,可把老娘累死了。”心里边想着,风景美,心灵也跟着美,这人也就跟着美下去了。能够找到这般缤纷之地,再苦再累最多也就一小绊脚石,一踢就game over。


   大胖可是没这个雅兴赏花弄月的,找了个干净平坦的草丛,一个霸王硬上弓压过去,可怜的小草,就算是有春风吹又生,也经不起这番折腾了。
   小斌喘着气,汗涔涔地留,浸透了身上的白衬衫。拿着手机叫唤着:“来来来,给大家留个纪念!”大胖一听到照相就来劲了,从有着他的历史以来,他就活生生地认为,这个世界谁最可爱,就我,大胖!谁最有型,不用解释了,还是我,大胖!
   桂叔摆弄了半天,也没瞧出小斌手上拿着是什么“先进武器”,只是跟着大伙僵直地在旁胡摆姿势了。“咔嚓”,画面定格了。大伙都赶着瞧瞧自己光耀祖国的天使容貌。小芙带着满意的笑容躺在地上,大胖睥睨地看了一眼:“切,什么破像素!”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含着跟狗尾草,翘起二郎腿。
   “这、这个……太厉害、害了。这个不是我、我嘛?”桂叔抹起下巴的胡茬,看来我这胡茬有够年头了,心里想着。小斌那个沉寂的心高傲起来了,“桂叔,长见识了吧,这可不像某位,每次在办公室拿起山寨的高音喇叭放些秧歌呢,呵呵啊啊!”小芙“扑哧”一笑,看到眼里冒火的大胖,更是笑得呼哧呼哧地,桂叔一脸茫然,看来自己真的不与时代接轨好多年了,怎么个都听不出个所以然。
   “咣!”,湖里溅出一道水花。几个人慌忙地跑去看个究竟,“是头牛扎进去了。”桂叔大喊着。
   “是,是阿伯家的牛,咋回事,怎么落下水里去了。”小斌正要卷起裤脚跳水。被大胖一把推开:“这粗活,该是让我表现的精彩时刻!你又不懂水。”说完,一头扎进水里,一道华丽弧线,划起更大的一团水花。
   这会儿,阿伯和宋先荣也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了,阿伯也要跳进湖里去,被宋先荣拉住了。大胖适时来个鱼翔浅底,没入在湖中,以换取大伙些许担忧。
   “大胖,大胖,你怎么了,快出来啊。不要吓我们啊。”小芙很是担心。
   大胖听见小芙的叫喊,苦肉计成功,犹如个英勇战士从水面浮起,拽住牛,往岸上拉,小芙忍不住鼓起掌来。大胖心想,看来老夫蛊惑青春少女的魅力依然焕发。更有劲儿拽牛了。几个人在岸边把牛拽上岸,看来牛儿已经停止呼吸了,四肢僵直地挺着,眼珠子打了个转,翻白了。
   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为什么?牛怎么无缘无故地冲进湖里,难道有什么气味、声音或别的什么呼唤吸引?它为什么不跑到别的地方,单单揦入这水源呢?难道是水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也呆住了,寻思着原因。宋先荣先是吩咐着大伙取点湖水当做样本,然后征求阿伯牛儿处理方式,大胖见时说:“我提个建议呗,你们说,这牛儿是不是看我们吃素都快成植物人了,想帮我们补补餐,养养身子,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生顶礼膜拜。”,说完忙乎着向已故的牛儿鞠个不停。
   “还顶礼膜拜,我顶你个肺啊!”小斌就喜欢和大胖唱双簧,他是那个调,我就来那个调。
   “你们俩别胡闹了,阿伯,我看着牛跟你这么多年了,也有些感情,就立个木牌,埋了。”宋先荣也为阿伯感到惋惜,没想到唯一算作亲人的亲人也这莫名其妙死去了,真是只有感慨命运了。
   阿伯流起两行泪,或说血丝,由于大火烧伤了缘故,每次流泪,眼里就像挨着刀子,扣出血来,这些鳏寡孤陋年头,每天合着这牛早出晚归,朝夕相伴,现在牛儿死去了,就好像失去了个兄弟,一个亲人。以后又是一个人生活在这恐怖黢黑的村里,就好像行尸走肉般活着。“埋了吧。就埋在我家屋前榕树下。”
   大胖只剩下无奈的叹气,来表达心中对远去的牛肉香味的那丝怀想。
   “一、二、三,嘿哟!”五个人扛起牛打道回府。小芙跟在后面,无意之中注意到两点,一个是在牛儿跌水的那个点,起了块小漩涡。二个是,这面小水湖是三面环山,在左侧那座高山山中央偏上点有个小小的黑洞,被茅草包围着,流出一小道水渍印记。小芙也没在意太多,漩涡也许是湖底不结实,或者是由些碎石块组成的吧,而山腰上那小洞就更加不引人在意了,那也许只不过是湖水真正的水源而已。
   突然,小芙隐约看见,从山中央小黑洞里,缓缓地伸出一条带着血的手,好像在往外挣扎,挣扎。小芙可害怕等会儿又冒出个怪头什么的:“啊,有、有鬼啊!”跟风似地跑开了。
   “没见你跑这么快过啊,什么年头还有心思开这等玩笑,我智商直逼爱因斯坦,被你骗,简直是侮辱我们家的爱因斯坦哥哥。”大胖受贯了小芙开的那种下三滥无利于开发右脑神经系统的白痴玩笑。
   小芙抖动着脑袋,指着那座山,“这、这个真没骗你,你看看,你快去看啊,帮我确定下,快、快去啊……”
   大胖耸拉着头叫大伙放下肩上的牛:“还真是没办法。”走过去一瞧,一个后退步,“真的,这是真的!” 
   几个人炸开了眼睛,胆颤又控制不住好奇心跑去瞧瞧。大胖“扑哧”一笑,“哈哈,真是好骗啊,你们。”几个人又是带着几分欣喜又带几分失望回到原地。
   小芙不敢相信地跑去腚眼一瞧,心想,难道真的是看花眼了,这刚刚眼前明明冒出一只带血的手出来啊,是眼睛欺骗了自己,还是生活欺骗了自己,假如生活欺骗了我,我会很悲伤,也会和难过的啦。小芙心里自娱自乐瞎安慰自个儿。可心里还是堵得慌。


    傍晚,夕阳横挂在山顶上,无精打采地。阿伯清瘦的身子在残阳的映射下,倒影成一条更长更瘦小的竹竿子,呆呆地对着坟墓,哀思。为什么,为什么连牛儿都不放过,可恶又可怕的瘟神,就好像就像极强感染性的病毒,游离在空气中每处角落。 
   “阿叔,你这是看啥呢?”琴嫂的话打断了阿伯的思绪。
   阿伯收拾悲伤的情绪,痴痴地笑了下,默不作声。
   “阿伯,这是些芋头,煮着,粉多着呢,可好吃了。”琴嫂掂量着手上的芋头,“我就放在门槛儿那了,煮着让他们尝尝。”
   阿伯连忙阻止,“你看你,这上午来了还送点东西,现在又送啥的,别了,留给自己吃呢。”  
   “嗨……上午那是给你尝的,现在这些儿是给他们尝尝,让他们看看,我们这儿种的芋头都美味啊。我那不是不方便嘛,那海生这病……是吧,麻烦阿叔先煮着,这也是我们给的点心意,他们也不容易的。是嘛……”琴嫂甩掉手上的泥土,发现阿伯怎么突然对着坟墓了。走上前,对着木质墓碑念叨:“什么阿黄之、之……之,阿叔啊,阿黄不就是那头耕牛嘛,这咋回事呢?”
   “死了!”
   “死了?”琴嫂惊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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