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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十三章1

    尼科尔在点好菜,侍者走开后,心里思索着怎么对付坐在桌对面的马里安诺•鲁比奥。她今天必须设法传递两条信息,而且得确保传递得巧妙,不让信息获得人生疑。
    鲁比奥挑选了这家餐馆,这是家典雅的法国小餐馆,侍者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细长光亮的胡椒罐和长形的草织面包篮,篮子里是硬皮新鲜面包,他们不时在店堂里来回走动。鲁比奥并不喜欢这里的菜肴,只是他认识餐馆经理,能让他在安静的角落里预留一张隐蔽些的桌子。他常常带女人上这儿来。
    “今晚你比平时沉静了许多,”他说道,一边从桌子那边伸过手来握住尼科尔的手。尼科尔感到浑身一震。她内心忿忿然,恨他竟然还会对她拥有这般魔力。她把自己的手抽脱开。“你没事吧?”他问道。
    “一整天忙得够呛的,”她说道。
    “啊,”他叹着气说道,“与无赖打交道,这代价也真不小。”鲁比奥并不看重尼科尔的律师行。“你怎么能忍受与他们磨嘴皮子?为什么你不能让我来照顾你?”
    尼科尔心里暗忖,真不知有多少女人禁不住他的花言巧语,抛弃了自己的职业成为他的玩偶。
    “可不要诱惑我,”她调情般说道。
    这话让鲁比奥有些吃惊,他一直认为尼科尔对自己的工作很热忱,这话真是他巴望不得的。“让我来照顾你吧,”他又说了一遍。“再说,你又能与多少公司打官司?”
    一个侍者走来打开一瓶白色的酒,把瓶塞让鲁比奥嗅,又在一只很雅致的水晶酒杯里倒了少许酒。鲁比奥尝了尝,点点头,然后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尼科尔身上。
    “我倒是想就此不干律师这一行了,但还有些义务性质的案子没办完,这总得有始有终。”她呷了一口酒。“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银行这事。”
    鲁比奥眯起了眼睛。“啊,”他说道,“家里有银行经营,真是很幸运的事。”
    “是的,”尼科尔点头说道,“但不幸的是,我父亲不相信女人也能管好一份事业。我只得在一旁干着急,眼睁睁看着我那不成器的堂弟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她抬起头望着他,又说道,“顺便说一句,阿斯特认为你在设法搞倒他。”
    鲁比奥装着感到有趣的模样。“是吗?我又怎样搞得倒他?”


    “噢,我也不知道,”尼科尔说道,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你知道,他只是个靠出售通心粉为生的家伙,满脑子都是面粉的事。他说你们想要用银行洗钱,鬼知道还有什么勾当。他甚至想说服我你会试图绑架我。”尼科尔知道说到这事得格外谨慎。“但我根本不信。我想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阿斯特在背后捣鬼。他知道我两个哥哥和我想控制银行,所以就反复对我讲这种鬼话,想让我们信以为真。我们都听腻了。”
    鲁比奥端详着尼科尔脸上的表情。他很自信能够识辨真伪。在他当外交官的这些年里,他经历过世界上一些最受人尊敬的国家领导人对他撒谎的事。现在,他紧紧盯着尼科尔的眼睛观察着。最终,他确信她讲的是真话。
    “你们是怎么感到听腻的?”他问道。
    “我们都没法过日子了,”尼科尔说道。
    一些侍者走到桌边,忙乎了一阵子,为他们上主菜。等侍者走后,尼科尔向前凑近他,悄声说道,“我堂弟晚上一般都在他那面粉仓库里工作得很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鲁比奥问道。

    尼科尔举起餐刀切割主菜,那是道沙司鸭子,盆子四周是用深色水果薄片搭拼的花纹装饰,盆里中央是橘黄色的沙司,鸭子像是在湖中游动。“我没什么意思,”她说道。“但一家国际性大银行的控股股东却把主要精力放在面粉仓库里又怎么说?要是由我控股,我会经常去银行看看,让我的合伙人放心他们能对自己的投资获得更好的回报。”说到这里,尼科尔把鸭块塞进嘴里嚼动着。她对鲁比奥微笑着说道,“味道真鲜美。”
    乔吉特•西尔克除了她那些优良品质外,还是个很有工作计划性的女人。每个星期二下午她都自愿在反对死刑运动的全国总部做两个小时的义务性工作,主要是接听电话,审阅死刑犯律师提出的申辩。这样,尼科尔知道今天该到哪里去传递她那第二条重要信息。
    乔吉特看见尼科尔走进办公室时,高兴得脸上绽开了笑容。她站起身拥抱着她的朋友。“谢天谢地,”她说道,“今天的事真是烦人。真高兴你来这里,我有了道义上的支持。”
    “我不知道能帮你些什么忙,”尼科尔说道。“我有些麻烦事,得与你谈谈。”
    在她们共事的这些年里,尽管两人在工作上关系很好,尼科尔却从未向乔吉特推心置腹讲过自己的私事。乔吉特也从来不与任何人谈她丈夫工作上的事。尼科尔又从来不和已婚女人谈她自己情人的事,认为这是毫无意义的事,因为已婚女人总是认为应该劝说单身女人得怎样设法拉住男人去教堂的圣坛,而尼科尔对此根本没兴趣。尼科尔喜欢谈论单纯的两性问题,但她发现这一问题会使大多数已婚女人不自在。可能是,尼科尔心里想道,她们是不喜欢听别人谈论那些她们巴望得到的东西罢了。
    乔吉特问尼科尔她是否希望换个地方就她俩私下谈。尼科尔点点头,她俩在走道的顶端找了一间空着的小房间。
    “我从没与其他人谈过这事,”尼科尔说道。“但你肯定知道我父亲雷蒙多•阿普里尔,那个人0]称为唐•阿普里尔的人。你听说过他吗?”
    乔吉特站起身来,说道,“我想我不应该和你谈这事——”
    “请坐下,”尼科尔打断她的话。“你得听我说完。”
    乔吉特一脸不自在的神情,但她按尼科尔说的做了。事实上,她一直对尼科尔的家庭很好奇,但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别人的家事。像许多人一样,乔吉特认为尼科尔是想通过她的义务性工作来弥补她父亲的罪孽。尼科尔的童年一定十分可怕,生活在一群群罪犯中间。又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乔吉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儿,女儿与父母中无论是谁在一起时,都会显得十分尴尬。她心里想,尼科尔这些年里是怎样熬过来的。


    尼科尔知道乔吉特无论如何都不会做有损自己丈夫的事,但她又知道乔吉特是个充满同情心,思想开朗的女人。想想她会为被定罪的杀人犯花费宝贵的时间,无偿替他们呼吁。这时,尼科尔双眼凝视着她说道,“杀害我父亲的人与你丈夫的关系很密切。我哥哥和我有证据说明你丈夫从这些凶手那接受了贿赂。”
    乔吉特的第一反应是惊骇,然后是不相信。她什么也没说。很快,她感到涌上心头的愤怒。“你竟敢,”她低声说道。她正视着尼科尔。“我丈夫宁可去死也不会触犯法律的。”
    尼科尔对乔吉特的强烈反应十分震惊。她看得出乔吉特是真心相信自己的丈夫。尼科尔继续说道,“你丈夫并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个人。我知道你此刻的内心感受。我刚读过联邦调查局对我父亲整理的档案材料,尽管我爱我父亲,但我知道他有秘密瞒着我。库尔特也是这么对你的。”
    然后,尼科尔对乔吉特说了布塔拉存人西尔克银行账户上的上百万美元的事,还有布塔拉与毒贩头目和杀手之间的种种交易,而他们只有得到她丈夫的默许才能这么胡作非为。“我并不指望你相信我的话,”尼科尔说道。“我只是希望你去问问你丈夫我讲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他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不会撒谎的。”


    乔吉特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内心的激烈不安之情。“你对我说这些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尼科尔说道,“你丈夫对我家怀着强烈的敌意。他要他的帮凶谋杀我的堂弟阿斯特,然后接管我家的那些银行。他们准备明天晚上在我堂弟的面粉仓库里对他下手。”
    听到尼科尔说起意大利面粉,乔吉特哈哈笑了起来。她说道,“我可不相信你的话。”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小房间。“对不起,尼科尔,”她说道,“我知道你情绪很不好,但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可谈的了。”
    那天晚上,在他们新搬入的家里,西尔克经历了如同恶梦般的一个夜晚。他们的新家在一个大牧场里,屋子经过了装修,各种设施俱全,卧室很宽敞,甚至显得有些空空荡荡。西尔克和妻子吃过了晚饭,都坐在椅子里读着什么书。突然,乔吉特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我想与你谈谈关于阿普里尔的事。”
    在他俩共同生活的日子里,乔吉特从未要求过与自己的丈夫谈论他工作上的事。她并不希望承担保守政府机密的责任,也知道这是西尔克生活中需要由他独自一人面对的部分。有时候,在夜深时依偎着他躺在床上,她也会想着他究竟是怎样工作的——他为获得情报而采取的手段,他得向嫌疑人施加的压力。可在她的脑海里,他的印象总是个一般的政府官员,穿着整洁的服装,裤子的后插袋里总是塞着那本翻烂了的宪法。她是个聪明人,心里也知道这只是种一厢情愿而已。她丈夫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会千方百计打败对手。可这是个她从来不愿察看明白的现实。
    西尔克正在读一本侦探小说,那是一套系列丛书中的第三本,讲的是一个系列凶杀案的杀人犯是怎样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个牧师。听见乔吉特的话后,他马上合上书。“我听你讲呢,”他说道。
    “尼科尔今天跟我讲了些事——是关于你和你正在进行的侦讯工作,”乔吉特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谈论你的工作,但尼科尔说了些很刺耳的话。”
    西尔克感到心中正在升起一团怒火,渐渐地简直是怒不可遏。他们先是杀死了他的狗,然后是毁了他的家。现在他们又来破坏他那最为纯真的家庭关系。慢慢地,在他压制住怒火平静下来后,他用力所能及的镇静口吻要乔吉特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吉特重复着她与尼科尔的谈话,同时仔细观察着她丈夫在听到这些话时的表情变化。他的脸上没露出吃惊或愤怒的神情。她说完后,西尔克说道,“谢谢你,亲爱的。我想,让你对我说这些话真是件十分困难的事。真对不起使你为难了。”他说完站起身,向房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乔吉特问道。
    “我去透透空气,”西尔克说道。“我要思考一下。”
    “库尔特,怎么了?”乔吉特的语气里带着询问;她需要丈夫给予她信心。
    西尔克曾许诺过永远不对自己妻子撒谎。要是她坚持要知道真相,他只能如实相告,而不管这后果会怎样。他希望她会理解这一点,愿意相信这些秘密并不存在。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问道。
    他摇摇头。“没有,”他说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你知道的吧,是吗?”
    “是的。但我要知道真情。为了我们,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
    西尔克明白这次是没退路了。他知道,要是自己对她讲了真情,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待自己了。在那一时刻,他真想砸碎阿斯特•维奥拉的头颅。他心里盘算着自己或许可以对妻子这样说:我接受贿赂只是出于联邦调查局的要求而已?我们对小打小闹的犯罪睁一眼闭一眼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知道这种话只能使她感到愤怒,而他深深爱着她,尊重她,不会这么搪塞的。
    西尔克一言不发走出了房门。他回来时,他妻子装着已经睡着了。他这时下了决心。明天晚上他要与阿斯特•维奥拉摊牌,他要按自己的方式行使公道。
    阿斯皮内拉•华盛顿并不憎恨所有的男人,但她多次惊奇地发现会有这么多男人令她感到失望。他们真是……太无用了。
    她干掉赫斯柯后,接受了机场警卫部门两名官员的简单盘问,这两位官员要么是太蠢,也可能是太胆小,对她叙述的事情经过也不提出什么置疑。他们发现赫斯柯身上有十万美元现钞,推断他肯定有图谋不轨的动机,也乐得顺手捞上一些,作为在救护车到达之前他们忙着收拾她造成的这副烂摊子的些许酬报。他们也给了阿斯皮内拉一卷还沾有血的钞票,阿斯皮内拉当然不客气地拿了,另外她口袋里早装进了赫斯柯先前给她的三万美元。
    对于钱,她只有两个用途。她留出三千美元,其余的都锁进了保险箱。她对母亲交待说,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保险箱里的钱——大约一共有三十万出头一点——全部存放进她为女儿准备的一个基金里。她带着那留出的三千美元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第五大街和五十三街拐角处纽约市里的一家最时髦高级的皮装店。她进店后乘电梯上到三楼一家私人店铺。
    一个戴着时尚眼镜穿着细横条套装的女子收下了她的付款,带她来到一间浴室。阿斯皮内拉躺在浴缸里,浸泡在从国外进口的香油洗浴液里,二十多分钟里她欣赏着一盘格里格的赞美诗唱片。她是在等一个叫鲁道尔夫的有执业许可证的性按摩治疗师。


    鲁道尔夫两个小时的按摩治疗收取三千美元,对此他总是喜欢对他那些接受按摩后心满意足的顾客强调说,他的收费要比最著名的律师每小时收取的费用还贵。“差别就在于,”他会狡黠一笑,用带有巴伐利亚的口音说道,“他们让你心里舒服,我是让你浑身舒服。”
    阿斯皮内拉是在一次对纽约市内高级旅馆暗中进行的违法调查中听说鲁道尔夫这个人的。一个看门人担心会被要求出庭作证,他以不被传唤到庭为条件,向阿斯皮内拉透露了鲁道尔夫的事。阿斯皮内拉考虑要逮捕鲁道尔夫,但在见了鲁道尔夫,接受体验了他的按摩后,感到要是她让女人不能享受到他那出色的按摩技术,那自己可能是犯了更大的罪孽了。
    几分钟后,他敲了敲浴室的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一进来吧,我正等着呢,”她说道。
    他走进浴室,俯身看着她。“你这眼罩真好。”
    在第一次接受他按摩时,阿斯皮内拉看到鲁道尔夫走进屋里时竟是光着身子的,她为此十分吃惊,但他说道,“既然最终要脱掉的,又有什么必要去穿衣服呢?”他身躯十分健美强壮,个子很高,肌肉结实,右臂二头肌上刺着一只老虎,胸前长着金黄色柔软的毛发。她特别喜欢他胸前的毛发,这也是他不同于杂志上的那些男模特儿之处,他们全都精心修剪过毛发,还涂上油,简直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近来好吗?”他问道。
    “你又不是真心要知道我好不好的,”阿斯皮内拉说道。“你只要知道我需要一点性按摩治疗就行了。”
    鲁道尔夫从她的背部开始按摩。他用手紧紧按着她的背,又用手掌碾磨她的每一个关节。他轻轻揉捏着她的颈部,稍后把她翻过身来,轻柔地按摩她的乳房和腹部。他开始抚摸她大腿内侧时,她已是十分湿润,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其他男人为什么就对我做不到这一点呢?”阿斯皮内拉欣喜地叹着气说道。
    鲁道尔夫正要开始按摩的最紧要招数,他那舌头按摩,他对此运用得十分娴熟,十分有耐力。这时,他被她的提问打断了,这种问题他也多次听到其他顾客问过。在他看来,这世界上真是充斥着性饥饿的女人。
    “这我可不知道了,为什么其他男人做不到呢,”他说道。“你是怎么看的?”
    她不愿意被人打断她自己的性幻想,但她知道鲁道尔夫在开始那按摩高潮前也需要这种枕边般的谈话。“男人都软弱无力,”她说道,“重要的决定都是我们女人作出的。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我们能控制男人,让他们对所做的事情负起责任来。”

    鲁道尔夫客气地笑了笑。“可这和性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斯皮内拉想让他继续替她开始按摩。“我也不知道,”她说道,“那只是理论上说说而已。”
    鲁道尔夫又开始替她按摩了。他缓慢平稳地用力,又很有节奏。他仿佛不会感到疲倦似的。每次她被他按摩带到兴奋高点时,她都在想象着她在明天晚上将会把阿斯特•维奥拉和他那帮喽啰推倒跌入进的痛苦深渊。
    维奥拉面制品公司位于曼哈顿东区的一幢很大的砖结构仓库里。公司里有一百多人干活,把粗麻布大包装的进口意大利面制品装上皮带输送带,进行自动分拣和装箱。
    一年前,阿斯特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一篇关于小企业如何改进经营的文章,受此启发,他雇用了一位刚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年轻人作顾问,让他出主意如何改进公司的经营。那个年轻人告诉阿斯特把货物价格翻一番,把面制品的牌子改为维托大叔面制品,裁减一半雇员,空出的位子以半薪聘用临时工。阿斯特接受了他的建议,顺便把那个顾问也解雇了。
    阿斯特的办公室在主层楼面上,主层楼面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两边都是闪闪发亮的不锈钢机器。仓库的后门通往一个装货码头。出入口和工厂里都安装了摄像监视镜头,阿斯特从办公室里即能看到来访者和监视厂里的生产情况。在通常情况下,仓库在傍晚六点关闭,但在今天晚上阿斯特留下了五个最信任的职工和阿尔多•蒙扎。他在等待着。
    前天晚上,阿斯特在尼科尔家里对她讲了自己的计划,遭到了尼科尔的坚决反对。她摇着头,口气坚定地说道,“首先,这办法行不通。再说,我也不愿在谋杀事件中充当帮凶。”
    “他们杀了你的保镖,想绑架你,”阿斯特平静地说道,“我们都处在危险之中,我们只能采取自卫行动。”尼科尔想起了海伦娜,又想起了自己多次在吃饭时与父亲的争论。要是父亲在的话,他肯定会选择报仇的。父亲会说,她欠她那朋友这份情,还会告诫她,为了保护家族,采取这种预防措施完全是理智和必要的。
    “为什么不去报告当局呢?”她问道。
    阿斯特的回答十分简洁。“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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