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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初恋的吻

相信每一个晋川师范大学的学生都喜欢那个老图书馆,四层的小楼,绿不绿黄不黄的墙体。自从新的图书馆大楼崛起后,老图书馆就变成了学校的大型“网吧”,专供学生上跟电脑相关的课程以及其他时间上网用。网分两种,一种是内网,也就是学校认为可以上的一些网,占所有机房的70%以上,不收费用;一种是外网机房,只有十数个房间百十来台电脑,由于可以任意上各种外网,所以很受欢迎,费用很低廉,每小时只要五毛钱,但同样网速也慢得可以。

喜欢老图书馆,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可以上网,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图书馆前那棵巨大的梧桐树,梧桐树的高度远远超过了老图书馆总共四层楼的高度,枝繁叶茂,树干粗壮惊人。刚来到晋川师范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六个人,曾手拉手想把这棵梧桐树围一圈,但不管我们怎么伸长手臂,还是失败了。

围绕梧桐树的是种种花池,花池围墙的外侧和内侧,都用水泥板砌成了供人坐的凳状平面。花池里并没有种花,而是种了密实的冬青和矮松针树,但这个矮绝对超过两米以上。花池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以这棵巨大梧桐为中心,星罗棋布,形成了几十个不同的空间,每个空间和空间之间都不能完全看到,隐隐约约,成为很多学生看书学习的乐境,当然,也成了大学生们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我和萧雨现在就占据着梧桐树下这样的一角。我们本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却相顾两无言。时间就一秒一秒地在我们的静坐中流走,一片青青的梧桐叶不失时机轻轻飘落了下来,飘过我身边,然后再飘过萧雨身边。就在萧雨看梧桐叶的时候,我突然吻了她一下。萧雨的唇凉凉软软的,虽然我是一触即分,但还是感觉一股兴奋迅速在身体里流转了一圈。

思想里其实是等着萧雨冲我扇一巴掌过来的,可闭着眼等了几秒,却静静地没有了任何下文。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萧雨满脸的泪。我一激动,就把萧雨拥在了怀里。

“你喜欢我吗?”萧雨柔柔地问。

“喜欢,特别特别喜欢。”我用更紧的拥抱来回答萧雨。

爱,很多时候,只是缺少一个吻和一次真正的拥抱。

后来,萧雨跟我说,当玉琴把我介绍给她的时候,虽然她那时候并没有心思真正来一场恋爱,却对我毫无恶感。而这个毫无恶感,被玉琴说成了印象挺好。而萧雨的没有心思,直接导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一幕,也直接导致了萧雨一直以抗拒的态度来对待我。甚至还即兴设了一个话题圈套,让我傻傻地说:“其实我挺喜欢玉琴的。”

这对我的自信心是一个有力打击,因为我确实一直觉得自己挺帅的,并且周围的男男女女也很同意,虽然高帅富谈不上,但高帅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这种高帅,萧雨表示,只是毫无恶感而已。

可当萧雨暖暖的身子靠在我怀里,她的长发被风轻轻拂过我的脸时,我释然了,我现在是萧雨的男友,萧雨是我的女友,我们彼此相爱,这才是最主要的。我心里,也隐隐地有些同情李伟,同样深刻的爱,却仅仅因为时机问题,上帝的天平倾向了我。难道,时间是比相爱更加可怕、更加强大的武器?

那天,我心底里一直有个问题,却没敢问萧雨。那个问题是:如果有一天,李伟回来了,他衣锦还乡,来到他深爱的母校,他依然深深爱着萧雨,再次向萧雨表白。这个时候,一方面是我沈伟,一方面是李伟,两个伟,萧雨会选哪一个?

我害怕,哪怕萧雨有一丝丝的犹豫不决,都会深深地刺伤我,甚至是我们的爱情。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自卑,虽然我在形象上要比文星元和李伟好得多,但他们无论是哪一方面的成就,都远远超过了我。而他们的长相,也是能够进入一般帅哥行列的。

文星元是晋川师范大学的教师新星,评职称、读博,未来成为教授和知名学者几乎毫无悬念;李伟,全国一家最知名青春读物的编辑,小有名气的80后作家;而我,籍籍无名,除了长得帅一点,个子高一点,相对会来事一点,无论从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普普通通,根本谈不上任何亮点。

我把这个问题,深深地藏在了心底,一直没有拿出来,更不敢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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