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4节 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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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丁兴伟拉水泥回家,看见泥工师傅准备用水泥浆打地坝边。丁兴伟说:“用砖砌边就可以了,怎么还用水泥浆,这样要用好几包水泥。”泥工师傅无奈的说:“这是你爸爸的主意,我也没有办法。”丁兴伟说:“你不要管爸爸,就用砖给我砌。”丁致远从后面走过来说:“我做的事情,你总是看不顺眼,到底这修房谁说了算。”丁兴伟说:“这房子是我修的,当然我说了算。”
丁致远生气的说:“这房子,我出了三万多元钱,也有我一份,怎么就你说了算。老子这三万多元钱,就是在外面租房也够了,也不用受你们的冤枉气。”丁兴伟说:“如果不是你闹着要修楼房,我也不至于欠这样多的债。我修房还不是为了你们住。”丁致远说:“你说得好听,如果你有孝心,那你就把房子修好,直接让我们住,为什么还要我的三万多元钱。”丁兴伟说:“为这房子,我已经受够了,你不是给我三万多元吗?我退四万给你,只图你不要给我闹了。”丁致远说:“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既然你是汉子说话,那一定要办到,你今天下午把四万元钱,给我送回来,我明天就搬出去,再也不去看你的房子一眼。”丁致远一边说,眼泪一边流了出来,抓起地下的砖头就向丁兴伟冲去说:“我打死你这不孝的人。”丁兴伟吓得往车子上跑,丁致远冲上前去,准备砸丁兴伟的车,被人拦了下来。丁兴伟开车就跑,丁致远拿着砖头在后面说:“如果你今天下午不把四万元钱给我拿回来,我决不饶你。”
丁兴伟开着车,心乱如麻,他打电话给汪馨说:“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准备好四万元钱。”汪馨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丁兴伟说:“我在开车,不和你多说,这钱是退给爸爸的,如果我不给他钱,他饶不了我。”汪馨说:“你在开车,千万别急,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丁兴伟说:“我受不了,我快疯了,你快去给我准备钱。”汪馨说:“为了修房,该借的人家,都已经借了,我去什么地方给你找这四万元钱。”丁兴伟说:“我就是去抢,也要把这四万元钱给爸爸拿回去,如果我不把这钱拿回去,我这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说完挂断电话。
汪馨担心丁兴伟开车,因为心情不好出事情,赶快找到丁兴瑶说:“妹妹,你快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冷静,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他把钱借到给你爸爸,那爸爸真的离开家,那一切就无法挽回了。如果你大哥借不到钱,心情就会糟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丁兴瑶赶快拨通了丁兴伟的电话说:“大哥,你要冷静,爸爸脾气虽然不好,可他的心眼好,是对我们最好的人。”丁兴伟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妹妹,你不要多说,你不知道爸爸今天有多凶,他拿砖头砸我,如果我不把钱给他拿回去,他有可能要杀了我。妹妹,你不知道为了让爸爸妈妈有地方住,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可他们还是不理解我。”丁兴瑶说:“大哥,你不要急,你在开车,安全为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理解你的。”
丁兴瑶马上给丁致远打电话,丁致远就是不接。丁兴瑶马上给丁兴兰打电话,让他去做丁致远的思想工作。丁兴瑶继续给丁致远打电话,终于打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唐清香,丁兴瑶刚说了几句,丁致远抢过电话说:“兴瑶,你不要多说,如果你大哥今天不把钱拿回来,我绝不饶他,看见他就往死里打。”说完挂断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丁兴瑶不放心,准备回去看看,何青峰说:“你家里真麻烦,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早就说过,不管爸爸和谁一起修房,肯定会闹的天翻地覆。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深深的伤害。”
丁兴瑶说:“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相残吗?”何青峰说:“你能说服爸爸吗?”丁兴瑶说:“不能。”何青峰说:“那你回家也没有用,还是让爸爸冷静一下,你就不要回去添乱了。”丁兴瑶虽然急得团团转,可也无可奈何,只希望父亲能想通。
下午,丁兴伟拉石头回来,对丁兴瑶说:“妹妹,你和我一起回去,免得以后说我欺负爸爸,把他赶出家门。”何青峰拉了丁兴瑶一把说:“大哥,我们还有事,不回去了。”丁兴伟没有说话,准备开车离开。何青峰想想不对,万一他们打起来了,自己也可以劝架。马上叫住丁兴伟说:“大哥,等一下,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去。”
路上,何青峰说:“大哥,你最好不要把钱给爸爸,如果给了钱,很多事情就无法挽回了。”丁兴伟说:“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给爸爸钱,我也不想他离开家,可他的脾气你们知道,是说一不二的。”汪馨说:“都怪我多嘴,我当初看见兴鹏不同意爸爸妈妈和他们住一起,看他们两个老人很可怜,我想我们年轻,借点钱把房子修好,他们有地方住。我们逢年过节回家,也有住的地方,没有想到事情闹到这地步。都怪兴伟脾气不好,知道爸爸的脾气不好,还要顶嘴。”丁兴伟说:“我容易吗?我天不亮就去拉货挣钱,可你看爸爸指挥修的猪圈,你看他开的门,每次说为我节约钱,可每次都让我花更多的钱。今天我也是一下没有控制住自己,话就冒出来了。”何青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已经没有用。我们今天回去,什么也不要说,如果爸爸不提钱的事情,我们就悄悄的离开。”大家都点头同意。
回家以后,大家都没有看见丁致远,心里松了一口气。丁兴瑶和何青峰去看了猪圈,也明白丁兴伟为什么这样生气了,这猪圈必须推倒返工。
丁兴瑶害怕丁致远回家,催丁兴伟快走,可泥工师傅叫丁兴伟去拉水泥。就在这时候,丁兴伟看见丁致远向这里走来,他拉着汪馨就往丁兴鹏家跑去。丁兴瑶和何青峰站在路的中央,想挡住丁致远的视线,希望他不要看见丁兴伟。
丁致远大步走近丁兴瑶说:“你大哥呢?”丁兴瑶说:“不知道。”丁致远说:“我刚才看见他在这里,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丁兴瑶说:“爸爸,你不要生气,大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丁致远生气的说:“已经迟了,如果他不把四万元钱给我,我绝不饶他。他的车子在这里,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他不出来,我就砸烂他的车。”丁兴瑶说:“爸爸,你不要生气,大哥也不容易。”丁致远怒声道:“你给我滚开,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唐清香从后面跟来说:“致远,兴伟既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天快黑了,你还没有吃中午饭,兴瑶去帮我做饭,你来帮我们烧锅。”丁致远说:“你给我滚开,你拿龙肉我也吃不下去,我一定要把这个不孝的儿子找到。”唐清香看说服不了丁致远,悄悄的把丁兴瑶拉到旁边说:“你去叫你大哥藏好,千万不要出来,你爸爸正在气头上。”丁兴瑶说:“我知道。”
丁兴瑶刚到丁兴鹏的门口,看见丁兴伟和汪馨用三轮车推了几包水泥出来,丁兴瑶着急的说:“大哥,你不要出去,爸爸还守在你的车子旁边。”丁兴伟说:“我必须出去,爸爸才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如果我不出去,就砸了我的车。如果我逃到街上,他就到街上去打我。我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不能让他去街上丢我的人。就是他今天打死我,我也要出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丁兴瑶眼巴巴的望着汪馨说:“大嫂,你就劝劝大哥吧!你知道爸爸的脾气,我怕大哥挨打。”汪馨叹了一口气说:“事情闹到今天这地步,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今天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爸爸天天到街上去给兴伟闹,那他怎么有好的心情开车,怎么去挣钱还欠下的债。”丁兴瑶听了无话可说,只好默默的帮他们推三轮车。
当丁致远看见丁兴伟推着三轮车出来,也不说话,铁青着脸,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丁兴瑶的心里吓得直打颤。丁兴伟也不说话,和何青峰一起把车上的水泥下完。丁致远大声说道:“你说给我的四万元钱,带回来没有?”汪馨说:“爸爸,你不要生气,有事情好商量。”丁致远说:“不关你的事,我只找兴伟。”何青峰说:“爸爸,你不要生气,我们去洗了手,到表叔家里商量。”丁致远跟在丁兴伟的身后,看着他洗完手说:“你把四万元钱给我,我马上离开这里,绝不踏进你家门半步。”何青峰说:“爸爸,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都需要冷静。这样吧,这件事情过今天再说,大家都多考虑考虑。”丁致远说:“这里没有你的发言权,我只要兴伟给我回答。”汪馨说:“爸爸,兴伟是你儿子,他做错了,你打他骂他,我绝不多言。可你都这么老了,还要离开家,那别人会嘲笑我们的,而你也没有面子。”丁致远说:“我不要什么面子里子,我只要这四万元钱。”丁兴瑶说:“爸爸,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丁致远生气的说:“不行,你们都不要多嘴,我要兴伟给我回答。”丁兴伟说:“我没有错。”丁致远说:“既然你没有错,那是我错了,老子养你一二十年还错了?老子打死你。”说完向丁兴伟冲去,丁兴瑶一把抱住他说:“爸爸,不要打大哥。”汪馨推了丁兴伟一把说:“兴伟,快向爸爸认错。”丁兴伟抬起头,委屈的说:“爸爸,我错了,你不要离开家。”丁致远说:“你就是认一万个错也没有用,我今天就要这四万元钱,如果你不给我,我就打死你。”说完甩脱丁兴瑶的手向丁兴伟冲去,何青峰赶快冲上去拉住他。丁致远怒道:“放开我,如果不放开我,我连你一起打。”何青峰只好松开手。丁兴伟说:“这四万元钱,我先要问问妈妈,因为这钱有她的一份,如果她说给,我就给。”丁致远说:“这钱都是老子挣的,连你妈妈都是我养活她的,她怎么可能有钱。”丁兴伟喊着唐清香说:“妈妈,你说一句话,这钱到底该不该给爸爸。”唐清香低着头不说话。丁致远说:“你不要问了,这钱是我的,你全部给我。”丁兴伟说:“这里有一万多元钱,是政府补贴的,你的户口在单位,这钱就是妈妈的,妈妈你说话,这钱给不给。”唐清香依然不说话。丁致远已经没有耐心,握着拳头向丁兴伟打去。丁兴伟向后退去,汪馨大声说:“不要闹了,这钱我给你。”丁致远的手停了下来。汪馨说:“本来我今天是回来劝和的,既然你执意要钱,那我给你。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是你自己要求离开,不是我们赶你出去的。”丁致远说:“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给我钱,我马上带着你妈妈离开,去城里买房子,绝不受你们的冤枉气。”丁兴伟从包里掏出四万元钱说:“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和妈妈离开。”丁致远掉着眼泪说:“你不要假腥腥的说好听的话,从此以后,你不要叫我爸爸,你也不是我儿子,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丁兴伟说:“你既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我无话可说,你把我当初写给你的收条给我,我就把钱给你。”丁致远一边擦眼泪,一边去掏收条。
丁兴伟接过收条,把钱递给丁致远。丁致远拉着唐清香就走,唐清香挣脱他的手,哭着说:“这是我的家,我都老了,我什么地方也不去。”丁致远生气的说:“你不要这样没有出息。”唐清香说:“我就是死在家里,也不和你一起四处流浪。”丁致远生气的说:“你不走,我自己走。”丁兴瑶拦住他说:“爸爸,天已经黑了,你不要走。”丁致远气得全身颤抖说:“我马上离开,绝不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我马上打电话叫车来,把所有的东西都拉走。”说完打了一个电话,可这开车的没有空。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冷得发颤。丁兴瑶轻声说:“爸爸,天气冷了,你去表叔家里烤火,等明天有车了再走。”丁致远点点头,去烤火了。
丁致远进屋后,唐清香哭着说:“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以后该怎么过。”丁兴瑶哭着说:“妈妈,你不要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唐清香说:“都怪你,我让你拦住兴伟,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丁兴伟说:“妈妈,你不要怪妹妹,是爸爸打电话给我,我才硬着头皮上来的。”
唐清香说:“兴伟,你把你爸爸气成这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汪馨说:“妈妈,你不要哭,你和我们上街去住。谁叫爸爸的脾气这样倔强,事情闹到这地步,都是他逼的。”唐清香说:“我这一生受了不少苦,本指望老来有清静的生活,可被你们这一闹,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我什么也不管,明天就去兴兰家住几天。”汪馨说:“兴兰能养你一辈子?如果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丁兴伟说:“汪馨,你不要胡说,如果妈妈不去街上住,就住在这新房里,我能养妈妈一辈子。”唐清香说:“那你爸爸呢?就让他在外面流浪吗?”丁兴伟说:“我从来没有赶出去,是他说不进我的家门,如果他想通了,随时可以回家来住,这房子我本来就是修给你们住的。如果你们都不住了,那我这房子还有什么用。”何青峰说:“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明天早上还要卖水果。”丁兴瑶放心不下丁致远说:“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爸爸。”说完往表叔家跑去。
丁兴瑶推开门,丁致远一个人烧起了旺旺的大火,可全身还在发抖。丁兴瑶说:“爸爸,你不要生气。”丁致远冷笑着说:“我怎么会生气,想当处老子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如果一个孩子靠不住,我还有三个。如果两个孩子靠不住,那我还有两个。如果两个孩子靠不住,我还有一个。如果四个孩子都靠不住,我还有退休工资。”丁兴瑶说;“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你们自己修房,我和姐姐出点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丁致远说:“我绝对不在这里修房,我要进城去买房子,等我死后你妈妈可以把房子卖了养老,绝不留给任何子女。我看穿了,生儿养女,是给自己找冤家。想当处,你大哥一尺五寸长,我就把他养大,可他现在忘恩负义。”丁兴瑶看着丁致远因为生气,脸部扭曲,手脚直哆嗦,不敢说话,只是把火烧的更大。丁致远继续说:“你大哥修车的时候,我给他请了几个师傅,花了我不少钱。他去高原上,我担心他专门去看他。他说亲事,说了很多姑娘,花了我很多钱,为此和我吵了多少架,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只希望他幸福。可他现在翅膀硬了,把我赶出家门。”丁兴瑶说:“爸爸,你继续说,我一直都在听。”丁致远说了很多很多丁兴伟的不好,丁兴瑶附和着他的话,也说丁兴伟不好,只是为了安慰他的情绪,慢慢的丁致远的心情平和下来。
唐清香进屋生气的对丁致远说:“都是你,闹到今天这地步,我们以后可怎么过。”丁致远说:“你不要担心,我们现在有的是钱,明天进城买房子。”唐清香说:“我什么地方也不去。”丁致远发怒的站起来说:“你敢不跟我去,我打短你的腿。”丁兴瑶给唐清香递了一个眼神说:“妈妈肯定要跟你去的。”唐清香看着丁致远凶巴巴的眼神,无奈的说:“我都老了,不跟你去,跟谁去。”丁致远这才笑了起来说:“我是让你进城享福,也不用在这里割猪草喂猪,有空就和城里的老太太跳跳舞。”唐清香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嘴上只能答应着。
丁兴瑶看丁致远情绪稳定,准备回家,唐清香说:“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你不要回去,和我一起睡。”丁兴瑶说:“我明天特别早就要起床,我还是回家。”唐清香送到外面说:“我知道你怕黑,我送你回去。”丁兴瑶说:“妈妈,我什么也不怕,你快回去看着爸爸,他今天气得有点失常了,你要随时跟着他。”唐清香说:“我知道。”就在这时候,何青峰在外面小声的说:“妈妈,我们还没有走,你回去照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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