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节 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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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志华听了有些不耐烦,叹了一口气:“老高,你别说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了这个单位,没啥说的了。这些岗位交流的事我们懂,咱也没想着岗位交流,在口岸上班也挺好,一个月有八天假,上完一个月可以休息一周,比回到A县城好多了。那里每天都有人管,更烦人!还是这里自由点。”
“就是!我也是这样看,这里舒服自在。高哥,接着再讲你去Y国的那些事啊。”陆丰强激动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
我接着对他俩说,有一天中午,我悄悄地跟着辉仔进到Y国去。辉仔是P镇的当地人,在储蓄所工作。懂得说一口流利的Y国语言,熟悉那里的风俗习惯。其实,进到Y国里面也非常简单,只要有熟人带进去,两边都不用办理护照,直接过了界碑向前走就行了。如果没有熟客带路,怕是要被对方国家的公安抓起来的。我见闭志华和陆丰强俩人津津有味地听我讲过去的故事,我更加来劲了。我接着说,进Y国时,要穿便服,不能穿拖鞋,更不能穿着背心或特别艳的服饰,否则被视为藐视他国。那一天我们轻装上阵,制服一换,为了防不测,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跟着辉仔进去。进去之后,就发现Y国一个省跟我们国家一个县一样大,一个县跟我们镇一样大。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P镇国土面积跟Y国的县城面积是相当的,但是从外交级别来讲,两国必须是在同级别的情况下才能会晤。说白了,就是P镇的镇长不能跟Y国的县长外交会晤,两者的级别不相当。
听到这里,陆丰强饶有兴致地打断我的话题,他说:“那里好玩吗?有什么好的东西吗?”
我说,那里面一点不好玩。中国已是发展中国家了,Y国比中国还要落后几十年,相当中国六七十年的经济状况。说好的话也至多相当中国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那样子吧!里面的很多商品都是中国制造的,如一些日用品和工业品,清一色全是中国货。
闭志华听了张大嘴羡慕地笑道:“什么时候,高大哥也带我们俩进去一趟,我们也想出国玩玩。”
“是啊!是啊!”陆丰强兴奋地附和着闭志华的话。
我们离开卫生院的大门,边走边聊,我突然又莫明其妙地想到抬进卫生院的Y国伤病员了。从担架上的伤者来看,像是头部受了伤,见头上扎着白色的绷带,上面大半被鲜血染红了。让人看起来有些后怕,我的心在卟通卟通跳,会不会闭志华在山顶上放的那一枪呢?一颗小小的汽枪铅弹也能打出这样的伤来?不会吧?再说了,从山顶到Y的检查站的直线距离有一百米以上吧?子弹射在那里也没有力量了。
“闭志华,你的那枪最大射程是多少?”我转身问走在后面的闭志华。
闭志华似乎是没注意听还是没有反应回来,他“啊?”一声,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前面的陆丰强,嘴里嗫动一下,没说话。
我又说:“在一百米之外,你枪里子弹能射到吗?”
“一百米之外,一百米多有远?我没试过。”闭志华说。
“一百米啊,就像从我们这里到前面那家小饭店的距离吧?”陆丰强指了指前方百米之外的一家小饭店的招牌说:“看见没有,悦云饭庄那么大的字,看不清楚?”
“好像可以吧?我在二十米距离,可以把椰子汁的易拉饮料罐射穿。北京牌高压气枪的威力比上海工字牌的要大,射击精度没有工字牌的好,但瞄准星和缺口好用,基本不用调整。”闭志华兴致勃勃地说起那支枪的优缺点来,他讲得头头是道,却让我听得直拧眉头。我可没兴趣去关心这些。我最想知道的是枪弹最远能不能达到一百米以上。我心里担心那人是不是真的被子弹射中的。
陆丰强反应快,他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说:“闭志华,你这下麻烦大了!刚才抬进去的那个Y国人是被子弹打的。闭志华,你枪法是百发百中啊,人家找上门来了。”
闭志华脸迅速由红变白,额头上马上渗出一排冷汗,闭志华有些语无伦次地悄悄地靠近我:“高……高哥,你说那个Y人会是被子弹打的吗?”
我看了闭志华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子弹打在脑子上了,还能活着抬过来?”
“哪为什么Y国的人抬到我们国家医院来抢救呢?”陆丰强说。
“不知道,可能是吧?我见我们这边有一个检查站的也跟着过来,还有Y国的公安也过来,应该是跟我们这边有关系吧?”我说完这话,心里更没有谱。如果真是闭志华的枪打的,我和闭志华都逃不了责任。虽然枪是闭志华的,也是他开的枪,可是谁提出来上山的?又是谁主动带这两个年青小伙子上山的?上头多次强调,不要随意在边境线上走。这下好了,真的出大事了。上头一查下来,甭管张三李四王五的,一律纪律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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