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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十九节-----第二十节

【十九】

第二天,王顾成来到一分公司。拜见曲经理。

进门之后,老朋友似的寒暄,又轻松地谈了一些家常。二人谁都没有提及上次工程延期和压缩份额的事情,就像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上次工程完工后调整了份额。王顾成离开盛深前到一分公司告辞,在办公楼前见到正要去开会的曲经理。王顾成喊了一声;“曲经理”,就快步来到正要上车的曲经理面前。

曲经理停下来,回头看着王顾成,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什么也没说。

王顾成带着笑意。“曲经理,我今天回去了。来告辞。另外,对城致给你们带来麻烦道个歉!没别的事。”

曲经理原以为王顾成会说一些份额的事情,自己也准备用“我马上开会,以后再说吧!”的话搪塞过去。没想到,王顾成只是来道歉、告辞,曲经理的微笑极微妙地定了一下,随后深深地笑道;“一路平安!”,上车走了。

和曲经理聊了一会天,王顾成把话题引到了根雕上。从根雕又自然地过渡到了自己在庙会遇到的事情上。

“说到根雕,我前一段还真碰到一件和根雕相关的事,啧!哎呀!……”王顾成没有说具体时间,这样就会让人产生事情发展的连续感。说到这句话,面带自责,语气也很压抑。这不是装出来的,这些年,王顾成的确心理藏着愧疚。

外表有点木讷的王顾成,少有的动容的确引起了曲经理的兴趣,但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微笑着看着王顾成。

王顾成又把昨晚和汪道全讲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曲经理听完,也感慨地出了一口气。眼睛看着前方,脑袋里设想着事情显而易见、又有些令人不甘的原因。

王顾成打开包,拿出用普通木盒子装着的根雕。

“我还拿来一件,我不懂根雕,你帮看看。”

曲经理微微一犹豫,还是用右手拿起了根雕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头不自主地摆动了2下,似乎有种疑惑的表情。

王顾成知道他下一个动作就应该是微曲着手,放在嘴前,半张着嘴,欲言又止了。

果然,曲经理就像是按照王顾成算出来的样子做出一连套动作。

不是王顾成会算命,因为刚看到这个根雕时,自己就是同样的姿态。欲言又止只是因为实在出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语言来形容眼前这个根雕。

根雕是树丛或是树干侧枝端头的一堆树叶,树叶七零八落,有些模糊、有些清晰,甚至有一些说是树叶都有些牵强。但根雕的中部稍下位置却是一个精致的半身大象,身子也很模糊,但整个头部却清晰细腻,象脸微带一点偏角的向外,象鼻曲折前伸,露出一个立体的鼻端口。眼睛也是恰到好处的利用了木头上2个自然黑点,乌黑发亮。象嘴似微笑的微张着,露出一只比根雕暗地颜色微亮一些的象牙,嘴边的皮肤褶皱也细腻可见。恰是栩栩如生的活物。

曲经理和王顾成一样,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自己的感觉。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移向王顾成,带着问号。

王顾成知道他的疑问。说道;“真是从庙会买的,你看那做工!”

曲经理又仔细看了一下根雕周边,确实粗糙,甚至有些低劣。

“我最初看到是也觉得平淡无奇,细看,就佩服雕刻的人心思细腻,直击要害的功力了。”

曲经理赞同地点点头,眼睛还看着放在桌上的根雕。

王顾成在曲经理意犹未的时候,引入正题。

“领导,我这次来,有件事。”

曲经理收回目光,正正身子,平静地听着。

王顾成又把昨晚和汪道全介绍的新产品和新技术情况较为详细地说了一遍。不过重点放在了解决盛深生产线上的头疼小麻烦的目的上。3个产品里,特殊加大大学研制开发的那项技术的讲述篇幅,并强调是学校根据国内同类生产企业的同类问题有针对性的研制的。最后对份额的问题表了态,这三项技术只是想进行到小、中试验,成为成城致公司和盛深公司的技术储备,如果技术成型,后续是否扩大使用完全听盛深公司安排。

曲经在工程讲述期间,只是静静地听,没有任何言语和表示。等王顾成最后谈到和份额相关的后续使用时,显得有点漠不关心。

等王顾成全部讲述完,曲经理笑着指着王顾成说;“大学开发的那个技术没有申报专利?”

“正在做这个工作,需要一些时间。”王顾成微笑着。心里思量,“如果中试成功,应该马上买断专利。不!小试成功后,就应该着手办理。”

“应该啊!这是对自我的保护。你们原来那几个专利技术就不错嘛!技术领先,质量也很稳定。”曲经理微笑着说。

王顾成没想到曲经理会从这个角度来提及城致公司的产品问题。他也明白,曲经理是对上次份额最后稳定在50%的一个解释。暗自感叹,上次也真是的良好信誉和质量稳定救了城致公司啊!

从另一个方面,也表明了曲经理的态度,技术领先、质量稳定是首选项。

想到这一层,王顾成的心里安定了许多。从刚才曲经理听到份额相关事情时的无所谓态度和这几句特殊提及的技术领先、质量稳定的表态,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去做了。

“感谢领导能给我们这么高的评价。技术领先、质量稳定、良好信誉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唉!上次真是……抱歉!”曲经理听到这微微一笑。

王顾成接着说;“痛定思痛,我们再也丢不起信誉。所以这次新技术、新产品,我们也是经过了多方的探讨、研究,多次的内部试验,有了一些把握才敢拿出来,让领导们检验。争取做一个成一个,当然还是需要领导给我们机会。”微笑着稍微停顿一下。

“只要产品好,就会有机会。机会不是我们给滴!是你们自己创造的。”曲经理适时地表了态。王顾成的心放了下来,暗暗地大大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们的产品还不敢说马上就稳定,也需要一个过程。”说到这,带着心知肚明的那种微笑,低声说;“我们也知道,不能弄得满城风雨的。如果出现波动,影响不好,我们也丢信誉。”王顾成表态,尽量避免由于新产品、新技术的介入,给各方面造成反弹和影响。

曲经理会意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领导,我这样做行不行?正常申报,如果允许,我去和汪副经理和刘副总工碰一下具体的技术问题,如果可行,再和领导请示下一步动作。”

“好吧!”曲经理痛快地答应着。

“那领导,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王顾成笑呵呵地说着。

曲经理指着桌上的根雕,邹着眉,紧急喊道;“哎哎哎!”示意王顾成拿走。

“哎呦!领导!你不是骂我吗?就我这水平,糟蹋这好物件了。”轻轻地在马屁上拍一下。

曲经理拿起根雕看了一眼,的确不像是那种所谓的典藏精品。做工粗糙不很精细,但那大象的神韵勾引着自己的眼球。

把根雕放在桌子上,印堂肌肉挤在一起,微笑着用手点了一下王顾成。“你呀!”

王顾成微笑着,拉开房门,回身摆摆手离开了。

门被关上后,曲经理拿起根雕,晃着头,眼睛从不同角度看着大象的眼睛,大象的眼睛好像活物一般随着他的眼神转动。无声地笑了一下。把根雕摆放在办公桌的左前方,看看不是很满意。把右前方的电话向外移了移,把根雕放过去。光线的角度适中,整只大象就像有了生命力一样,带着吉祥的面容看着自己,曲经理满意地微点了一下头。

有时候,看看自己的案头、抽屉、甚至是厨房的储物柜里,总会有那样的一些小东西。拿起来,看一看,甚至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得到的。只是在那一刻,或者图案、或者环纹,也可能是形状就会勾起一些久违的快乐和欣慰。不知不觉中,那些小物件也就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虽然在他人眼中一文不值,可自己也会像心尖一样珍爱着。

一年后,当王顾成拜访已经调离的曲经理时,在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这个根雕。只是下面又恰到好处地配置了一个小小的底座。

中午,给翟庆会、刘纪伦打了电话,通知家中生产试验品。并进行厂内测试。

当天下午,王顾成带着刘爱海拜访了技术部、以及对应的车间。因为都比较熟悉,到技术部和车间时都是以礼节性拜访的形式坐了一会儿。因为车间和技术部的关系比较繁杂,所以没有详细说明新产品和新技术情况。闲谈时,了解了一下对应的生产情况,透露了一下有技术开发的想法。车间和技术部的相关人员或多或少的表示出了兴趣或支持。

拜访完技术部和车间,最后拜访了刘副总工。结合车间和技术部得到的具体生产信息,详细地说明了新产品和新技术的情况。刘副总工兴趣浓厚,提出了不少建议,并且叮嘱王顾成要和领导做好沟通。王顾成提出按程序上交申请报告一事,刘副总工想了想说;“你还是把报告同时交给技术部、汪副经理和我各一份。我尽快组织技术部拿出意见,报告给汪副经理。至于曲经理那里怎样上报,就听汪副经理的意见吧。”

当天晚上,王顾成和刘爱海在宾馆房间里用了2个小时完成了申请报告。王顾城打电话给翟庆会,让他把详细一些的技术资料发给刘爱海。叮嘱刘爱海,第二天把翟庆会发来的技术资料进行筛选,能说明问题即可的形成技术附件,同申请报告一并打印出来,送交技术部、刘副总工和汪道全。

第二天,王顾成到经营公司拜访了艾总和相关科室人员。虽然是入围的企业,可以省去很多前期手续,但原来产品已经停用了一段时间,加之还有新技术,一些必要的手续是需要处理的。王顾成所做的只是前期的铺垫,取得同意后,具体问题由刘爱海后续办理。经营公司相关人员原则性的同意,但需要上交申请报告,汇同分公司意见后,再做决定。

王顾成回宾馆后,根据向分公司提交的申请报告,进行适当的调整,又形成了上交经营公司的申请报告。发邮件给刘爱海。让他上交。

刘爱海忙了大半天,字斟句酌的把技术资料附件处理完毕。当天上交已经来不及。只好第二天再上交。

【二十】

晚上,王顾成和刘爱海以及给刘爱海配的业务员小贺一起吃了顿羊肉饺子。

看到小贺,王顾成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感。

小贺,大名叫贺华同。比刘爱海小3岁。重点工科院校毕业,一年前应聘到公司。

刘爱海介入盛深公司业务半年后,王顾成就又在物色后备人员。城致公司的人员招聘,王顾成一般是不过问的,但有几个位置的人员,必须经王顾成同意,才能确定。财务人员、办公室人员、供应部门主要人员,另外一个就是驻盛深公司的业务人员。

多次的筛选也没有确定下来驻盛深公司的后备人员。王顾成的选择条件甚至比选择刘爱海时还要苛刻。因为那时候,自己还有时间、精力来培养和监督。现在因为公司的业务急剧扩张,根本无暇再去做这些事情。

直到刘爱海升任区域经理,人员也没确定下来,但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把应聘资料和现有的业务人员翻了几十次,也没确定下来。后来人资部的鲁部长勉强的找出5个人,让王顾成暂时安排,贺华同就在其中。没想到,王顾成第一个就把贺华同剔了出来。鲁部长苦着脸说:“王总,这是最好的一个啦!”

王顾成看过他的简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贺华同自我介绍的言辞中透露着一股让王顾城感到不安的的自信。

王顾城也曾在鲁部长的强烈建议下,见过贺华同。帅气、多礼、思路清晰、言谈也非常得体。但见面后,王顾成打消了再深入观察的念头。贺华同的脸上缺少了一些刘爱海那样的丰润感,眉间、表情总有一些强势的感觉,特别是说话时,总愿意象领导一样坚定地挥舞着手臂。王顾成知道此人个性过于强烈,会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做事,在盛深公司这个极其重要的地方是容易出事的。

看到鲁部长的表情,又看了看其他的几个实在不满意的简历,无奈地说:“暂时就定贺华同吧”。

贺华同到盛深后,王顾成特地叮嘱刘爱海,要严密观察、严格约束,避免他特立独行、自作主张。

几乎隔一段时间,王顾成就要询问贺华同的情况。得到的反馈信息和自己的判断却是完全相反的。刘爱海说贺华同工作细致、认真肯干、头脑灵活,特别是事无巨细的都要汇报、请示。王顾成苦笑着自嘲:“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后来到盛深时也有意的测试过几次贺华同,的确是象刘爱海所说的那样。甚至贺华同的一些做法行为比刘爱海还要细致、服从。可越是这样,王顾成的不安感就愈加强烈。实在忍受不住内心不安感的王顾城又选出一个各方面条件较贺华同差一些,但服从意识很强的人替换贺华同。这次刘爱海也和鲁部长一样,无奈但坚决地坚持着。王顾成最后又像控制工程招标那样搁置了了自己的想法。

王顾成没有离开盛深,也没有进厂。把住的地方又搬到了那个2星宾馆里。不是想避开谁,也许是迷信的作用,他总觉得在这地方住的安心。让刘爱海把上次的书又拿回来几本,慢慢地看着。

在刘爱海递交报告的第五天,批示下来了。消息还是汪道全告诉他的。而且汪道全特地说了一句,曲经理对那个和大学研制的技术很感兴趣。叮嘱王顾成尽快办完手续,进行小试。

王顾成同刘爱海到经营公司又跑了3天,签署了免费试验协议。之后,王顾成回城致公司,盛深公司这边由刘爱海处理。

翟庆会和刘纪伦已经把第一批试验件生产了出来,并通过了厂内试验。和学校联系后,共同派人员到盛深公司做前期试验。

王顾成公司停留了5天,又出差拜访了一个客户。等回到城致的时候,小试结果已经出来了。结论报告是盛深公司同意进一步扩大规模试验。王顾成非常惊喜,原以为还要等上20天甚至一个月的小试,竟然进行得这么快。想一想,也就明了了。一是刘爱海把车间、技术部的关系处理得比较得当,而且盯得非常紧,这样就比较容易抓到恰当的试验机会。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曲经理和汪道全的重视,下面的部门车间也就积极地配合推动此事。

专利买断的事情早已谈妥。王顾成安排刘爱海马上着手签署中试协议,同时督促翟庆会和刘纪伦抓紧进行扩大规模的试验准备。一旦具备条件,马上进行中试。

王顾成暂时没了任务,正好刘爱海来电话说,于孝隆新厂那边有些业务要过去办理。这提醒了王顾成,应该去看看于孝隆了。

准备了一些茶叶,还左思右想的找出一件根雕,前往探望于孝隆。

安排完住宿后,带着茶叶和根雕赶往于孝隆办公室。

“当……当……当”。

只敲了三下门,就听里面喊着;“来吧,顾成!”

王顾成推门进屋,满脸疑惑。关上门,回身把脸贴在门的乌花玻璃上使劲往外看,乌突突的一片。

又把门拉开,身子站在屋里,把手伸出去,重新敲了几下门,皱着眉,疑惑着“没什么特殊啊!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关上门,见于孝隆两只手放在脑后和椅背之间,悠闲地笑着看着自己。

王顾成抬起左手,在侧前方晃着,瘪着嘴说;“肯定是刘爱海给你打电话,说我来了。”

于孝隆笑了起来;“你是大领导啊!刘爱海先通知我接待?!”

王顾成也觉得不可能,呵呵地乐着。又猜测了起来。手指还是那样晃着,只是嘴变成了乐呵呵的样子。“那一定是你以为还在盛深,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我了。”

于孝隆的笑容定了一下,然后又呵呵地乐起来。

王顾成敏感地看到于孝隆的表情细微变化,内心非常懊悔,怎么触碰到于孝隆内心这个隐痛的地方。马上装作无所知的继续说着;“我……敲门声真是那么特别啊?!”

于孝隆慢慢收敛了笑容,手放下来,搁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近似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也不知道!听敲门声,脑袋不用反应就知道是你。”

王顾成微笑着,装作没有听到于孝隆说话。把包放在客座沙发上。

王顾成不想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他知道于孝隆内心,从第一次见到于孝隆新办公室的布置,他就知道了于孝隆的心里感受。

于孝隆的新办公室要比原来盛深一分公司的大得多,但布置却是一模一样的。心有不甘的于孝隆只身一人来到新厂,家人并没有过来。于孝隆现在的位置以及自身的性格,使得周边人很难和他亲近。几个因素累加起来,这个硬朗的汉子必然被强烈的孤独感围绕着了。

自己进门前,满脑子还在想着试验的事情。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万万不应该。

放下包,回身拿起于孝隆办公桌上印有“先进生产者“的杯子,里边竟然是空的。都没用思考,就向盛深时于孝隆办公室放茶叶的方位走去。放好茶叶,又捏出一点,放在另一只手心里,走向饮水机。拿出纸杯,把手心里的茶叶放进去。纸杯放在一边。先把保温杯接好水,转身放在于孝隆面前,盖上盖子。又回身把纸杯接好水,2只手拿着,放在客座沙发前的茶几上,正要坐下来,猛然感觉到,于孝隆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做着这些程序化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渴望与喜悦。

心揪了一下。以往在盛深一分公司时,自己做这套动作,于孝隆不是在看文件,就是打电话,很少看着自己。而今天,这套机械化的动作带给于孝隆的,却是对以往的无限眷恋。强烈的孤独感让于孝隆对能勾起回忆的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放过。

心里酸酸的,身体微微前倾地坐在客座沙发上。打定了主意,不谈工作,谈一谈盛深那边的轻松的事。或许,等自己离开后,对面这个咬牙坚挺的汉子就会把这些从记忆里一点点地拿出来,慢慢地品味,驱赶还将要面对的孤独。

看了一眼,于孝隆脸上带着笑意,还在享受着这久违的感觉。

“前阶段,在盛深,又吃了2顿羊肉饺子!”抬眉、低眼地向着于孝隆挑了一下下巴。

王顾成明显感觉到于孝隆的眼中放出了光。

“我算是坐下病了,就从一号改造工程那次开始,隔一段不吃就想。那次,5分钟,消灭了2盘刚刚出锅的。”做出被烫的痛苦样。

“5分钟?2盘?吹牛!”

“你怎么不信呢?!……”接下来就把那天饿的模样,和等饺子、吃饺子时神态,以及服务员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夸张地学了一遍。

“我吃饺子的时候还想着,如果和刘来神比速度谁快呢!”

于孝隆满脸笑意地听着,期间还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这边也有一家饺子馆,味道不行,怎么也比不上家里的!”于孝隆感慨着。

忽然想起刘来神,压低身子,满脸神秘地笑问着;“现在怎么样?那个……刘!”

王顾成有意的先没说盛深公司的人和事,以免于孝隆的情绪直接就被带到了不愿面对的回忆里。

“你不知道?!哎呀!”

王顾成把从王道全那里听来的刘来神把领导堵在厕所里大谈管理的事绘声绘色的讲给于孝隆。

于孝隆情绪释放的大笑着,笑得直抹眼泪。

一边笑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扔给王顾成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很习惯地抽着。王顾成这才发现,于孝隆里手的烟灰缸里有着很多烟头。自己面前茶几的下层也放着一支烟灰缸。心理又酸了一下。

王顾成没有丝毫的诧异表示,点着了烟。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于孝隆笑着拿起来,只听了一句,就快速地说着;“你们开你们开!我这里有个重要接待!”放下电话。

“现在还是乌……慢慢散步?”

“没……有,听说有一次受到了表扬,第二天连电梯都不走了,从楼梯飞了几个来回。只要看到人就‘嗨,你好’”学着刘来神深沉的样子,用磁性的声音说着。

“哈哈哈哈……”

“最后、最后崴了脚脖子!”王顾成上气不接下气。

“脑袋撞了、撞了这么大的……包!”两只手比量着一个鸭蛋大小的圆。

“看到人,全都……这样!”手捂着额头,做出猴王瞭望的姿势,满脸深沉地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于孝隆趴在桌子上,笑得变了动静。

“不行,受不了了!”2人都笑的没了力气,捂着肚子。

于孝隆用2支手抹着眼泪,手在脸上捂了一会儿,长出了几口气。然后使劲搓了几把脸。放下手,恢复了以往精神矍铄的状态。

“走,出去转转!”站起身,声音洪亮地说着。

王顾成真心地露出笑意。猛然想起根雕。

打开包,拿出木盒子,放在办公桌上。又拿出茶叶,站起来直接走向放茶叶的地方。

边走边说;“根雕。就是以前我和你说过的,从庙会买的。”

于孝隆打开盒子,拿出根雕,仔细看起来。

是一只正要正要起飞的鹰。和那些根雕一样,做工较为粗劣,但写意的突出了眼睛和头部。

于孝隆象曲经理一样的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王顾成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落寞的神情在于孝隆的脸上闪现了出来,王顾成心一沉,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这个根雕送错了。

“唉!不介意我送给我儿子吧?让他起飞吧!我飞不起来了!”于孝隆声音里充满了沧桑。

王顾成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压抑和苦闷。

于孝隆随即又恢复了兴奋的状态。“走!”

王顾成见他没受什么影响,心安了一些。

来到经理办公室,大声说着;“给我准备车!”停顿一下,看着王顾成:“车!你开?”

“好!”

在于孝隆的指引下,2人开车来到一个市区边上的山中。沿着一条仅仅能2台车并行的柏油小路前行,见到路旁一个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于孝隆让王顾成把车停下。

下了车,于孝隆看了看王顾成的鞋。说到;“还行!刚才忘记了,如果你要是穿皮鞋,走起来就难受了!”

王顾成笑了笑,眼睛看着周边的山色。刚才只是集中精力地看着路,并没有太注意旁边的景色。

这次,王顾成又变成了那种姿势。抬起左手微弯着放在嘴前,嘴微张着,随着吐气又闭上,慢慢地摇着头。

王顾成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描述眼前的景色。

已是深秋,山不在是莽莽的深绿,而是娇嫩的黄、温馨的橙、心动的紫红、深沉的暗绿搅拌在一起。一堆一簇,杂陈相伴,树叶、枝条在细风中微微地晃动,眼睛无论落在何处,都能让心抖动起来。目光向前延伸,仿佛眼前不是山峦树木,而是蠕动的颜色海洋。远处的天空也被眼前亮丽的色感夺去了光彩,淡淡的如轻烟一样笼罩着远处波动起伏的朦胧山峦。

王顾成木呆呆贪婪地看着,大自然再一次用“无极的美”震撼了他。

于孝隆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身边。顺着王顾成的目光远眺,追寻着每次动能让自己忘我的无际的暗蓝。

过了很久,于孝隆拉了一下王顾成。二人在铺满黄红落叶的林荫道上慢慢无言地走着。偶尔,王顾成停下来,换着角度,追寻着婆娑的树叶间和星星点点露出青黑本色的林荫路上的醉人意境。

走了约20分钟。于孝隆打破沉默“怎么样?美吧!”

王顾成无言地微笑着点点头。

“只要有时间,我就到这来走走。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没什么事。”

王顾成依然沉默着。一半是因为还沉浸在这颜色海洋中,另一半就是不知怎样去接于孝隆的话题。

于孝隆并没有在意他的沉默,幽幽的说着。

“我总在想,如果到老了,能住在这山里多好!以前我喜欢海,现在又迷上山了。”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王顾成心中升腾起来,自语一样地说;“我忽然感觉……争来争去没有意义。以前,我看到海,就感觉到自己渺小、无助,不知道人应该怎样才能对抗充满无穷力量的大自然,今天却忽然感到,我就是一片红的黄的树叶,就是它的一部分。”

于孝隆停下脚步,微微皱眉看着王顾成“你也是这种感觉?”

王顾成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只是……忽然的感觉而已。”

于孝隆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山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或许,人真应该无欲无求的把自己交还给自然,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王顾成从于孝隆的话中看到了苍老,也看到了超脱。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知天命”吧。

几年之后,自己会怎样呢?不知道!也许在自然规律面前,我还真的没有长大!

看了看时间,2人又沿着来路往回走。路上,王顾成简要地说了说新产品、新技术的事情。

于孝隆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最后上车时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都在扩建,如果产能都释放出来会怎样呢?求稳,别跟着跑,按照自然规律,是要反复回落的。”

王顾成汗津津地开着车,脑海里的景象,不是融入在红黄迷人的自然中,而是扑面而来的山崖和蠕动的大海在吞噬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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