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节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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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我是带着耳痛仍然去“上班”。马副队长正站在办公室门前,一看见我,便不解地问:“你怎么上队部来了,不是要你搞采暖吗?”
“没有。”
“没有通知你?”
“叫小王去了。”小王上星期五探亲回来了。好象他们早合谋好的。
“他妈的,越来越不象话了!”马队长愤慨地骂道。“小王不能去,他还有变更没有干完呐。”我知道他是针对胡队长而发的,他们已是水火不相容!——因为那次揭发信,胡队长以为是马队长写的,马队长已是眼中钉、肉中刺了。小王北方化工厂负责制作的罐,确实有变更遗漏,前段时间,我还帮作了份材料补充计划。但我没有说去力争去,我没有把握,因为现任总工,原来是本队队长提拔去的,非常的男尊女卑,再说之前商讨采暖事宜,就是小王参与的。不过,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因为那是最好的缓解方法。
我坚持每天上班,一是以示对胡队长的抗议,二来可以与他们发发牢骚;现在更多了一线希望。
三天不见她们,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刚一落座,无视她们埋头工作,我就急于把昨天的遭遇诉说了一通,象是向她们作个交待,但我绝对漏掉那个无端的无端的40岁,否则我真的会变老了。讲完了,难免引起她们小小的共鸣:现在医院,没有哪儿有多高,反正治不好你,也治不死你,你就耗着,反正不是花他们家里钱!这并未能缓解我的情绪,我今天的心态真的老了许多,象没有事可干,也干不下去,瞧瞧这个额头上的皱纹,又瞅瞅那个头发。忽然象发现新大陆似的毫不介意地说:“李姐,你前面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现在又从头发根长出来了,该染了。”
“你的头上也有白发了”话音刚落,小唐就直言不讳指出我的头发来。
“那天开会,我就看见她头顶上有好几根白头发。”李姐也立刻作出反攻。
我一听真是吓了一跳。是的,那天——六月十三号,星期六,我没有上班。下午四点,队里前任书记特地把我喊到队部,开关于“澄清”胡队长贪污公款、倒卖队部钢材而中饱私囊的班组长以上干部会议。因为有人向总公司写了揭发材料。李姐那天就坐在我的旁边。我记忆犹新——
在会上,前任书记针对揭发材料,一条条地予以否认、批驳,好象纯属子虚乌有,队长完全可以告他一个诬陷罪。而一年多前,他却是站在现任队长的对立面为前一任队长作辩护。我对其中之能事,还是略知一二,——这位书记有一件很不光彩的把柄掌握在现任队长手里,他们纯然是在作一笔私下交易,我纯粹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作滑稽的表演。我真是服了他们,既背地里互相攻击,却又可正大光明的互相利用,互相包庇。他们是够神通广大的,一个人的罪责,可以拉平、抵消两次,而且都是建立在损公肥私基础上。
接着队长却又郑重其事、毫无愧色、含糊其词地说:都有帐可查的!什么赶工费没有发、奖金没有发完,都发工资了,因为工资发超了。这次检查都澄清了,根本不存在问题!……还有说卖管材,那都是废料,不能用的!……
这次上面检查只提出为什么换管帐的,这是有原因的:张莉,你们是知道的,她拿了财务科的钱不给,影响不好,怕她也这么干,那岂不是贪污?!我就叫她交给了宋春芳。去年宋春芳去了南城,就转给了小唐,这有什么不可的!
这纯粹是在狡辩!谁不清楚,早在张莉拿钱之前就转交给了宋春芳,只因张莉关系网硬,不是等闲之辈,怕她知道的太多不好。宋春芳是因太浅薄,非常的自以为是,爱表现自己,嘴不牢,怕她捅娄子。恰好她去南城,便借故换掉了她。——不过,多亏她在南城和书记制造了那桩不光彩的事端。现在总算找到了可靠的人,小唐不但嘴稳,而且办事牢靠……
最后是马队长,沉稳、一本正经地说:也不知道是谁,没有证据就随便写,这是很不对的,不利于团结,这样队长工作也不好开展下去。……好多人怀疑是我,这请大家相信,我没有,也不会的,因为平时关系都挺不错的,时间长了会水落石出的!——这纯粹是在作自我表白,但话里有话。我将信将疑。
我当然只有听着的份儿,很明显书记叫我来开会,就是要警告我。
最了解我的,是对面的这位李大姐,我有什么事情向她说,她也乐意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她们另外两人刚走,她就为我打抱不平:
“胡队长,经理让他去天津蹬点,星期一去就回来了。今天还带他儿子上街去了,想怎么就怎么,经理都管不了他。
“这个刘英也不是好东西,在队长面前叨叨两回,问怎么让赵建平去了?说他想要个孩子。说‘徐钰死犟,一个单身到哪儿去不行!’在他家玩麻将也这么讲,肯定是她说了以后,队长寻思寻思挺来气的!……
“那天,你走后,张莉就来问怎么回事?说队长气得脸色铁青,告诉她,‘张莉,记着,徐钰从今天起下岗了。’现在全队人都知道了。”
“好一个胡汉三,‘九·一八’,他在上任的大会上,那种得得意洋洋的姿态,真有点象‘我老爷胡汉三又回来了!’‘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虽远离硝烟,没有切肤之痛,亡国之恨,但有精神上的摧残,恨的我咬牙切齿!——这队长真他妈的一个不如一个,越换越差劲!心越黑!这刘英也他妈的克星,落井下石!他一个人能说了算?我要告他!”
“手上没有证据怎么能告到他?这你还不知道?还没有看出来?!”
“一会儿是西风压倒东风,一会儿是东风压倒西风。”
……
我气得坐不住,沉不住气,要找队部宋书记,说明情况,摆摆道理。
上午不见书记。下午还不见书记,我就去现场找。
“书记有件事要跟你讲一下。”在现场找到书记,避开人,我就直截了当地说。“队长要我下岗了,你知道吗?”
“你干得不是挺好的,怎么要你下岗?”书记不解地问。
“你真不知道?——骗人,他都告诉张莉了,现在队里人谁都知道。”
“我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问我‘什么时候去天津?’”我反问道。“要我去天津,我没有去,他就要我下岗!”
“我是看见你去了,我们又挺熟的,问的好玩。”
“我以为队长叫你跟我讲的。”我解释道。“那天你问我什么时候去天津,我没有理你,怕你生气,所以今天我想和你解释清楚。”
“我那会生气。“
见书记随和的样子,我便滔滔不绝地说:“我不想去天津,有几个原因:一是刚从南城回来,想休息休息,身体吃不消。二是想参加自学考试。三是工程小,单线图都画好了,让新来的去锻炼就行。何况又不是我一个人呆着。……我不去就不行?这几年,我都一直在外面干,有两次是别人不愿意去干的,叫我去干的。
“说我干得好,长级没有想到我,长4级不给我长,给我的掰了,去年长级也没有我。这些我都算了,钱少少花。——这一次是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了!
“他就这么说了算?一手遮天!你当队长的时候,你会这么说吗?”
“别生气、别生气,我去找队长帮你解释一下。”
“能不生气吗?”我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
星期三,一天没有什么动静,我有点按捺不住、坐立不安。李姐安慰我说:“别管他,天天来上班,他不会怎么样。以前他不也对我这么说过,我才不管他。”
星期四,一想到队长已通知人事员之事,就沉不住气,又去找分公司杜书记。刚上到二楼,正巧碰见了高经理,高经理是比较随意的人,没有官架子。我顺便问一声高经理:
“高经理,书记在不在?”
“你找他没有用!”高经理语气生硬地回答我。“他不在!”
“那跟你说一下吧?”望着高经理,我小心谨慎试探地问。经理犹豫了片刻才说:“一起到邓经理办公室去。”
邓经理是管施工的副经理,他的办公室正对着楼梯口,这时他的门半掩着。推开门,邓经理正独自坐在里面,我随着高经理走了进去。高经理在邓经理的对面落座,我坐在两张桌子侧面的空位子上。高经理刚落座就对我说:“你那天跟我说了,我晚上就跟胡队长讲了。你得主动去跟他讲!”
“我跟我们队书记讲了。”我回答道。“我不去找他。”
“你自己不去找,那工作就不好做了。”高经理就责备我道。继而开脱说:“他可能是有什么事不高兴,发脾气了,让你碰上了。……他儿子没有考上大学?”
“他是高兴!”我不满地说,“在前一天,他就知道他儿子考上了。”
“那还有别的事?”
“我是女的,好欺负些!”我直言不讳地说。
“我也说你干得好!”
“干得好有什么用?!”我更愤愤不平地道,“我这一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长4级给我的掰了。……你知道去天津是两年前的事吗?两年前说干没有干。”
“我不知道。”
“有这回事。”对面的邓经理插话肯定地说:“一拖再拖。”
“刚开始说给我长了4级,要我去天津,我同意了。”我继续叙述道。“过几天,我就上上面投标来了。”
“投首都机场的标?”
“投天津的标。”我回答说。“在这期间,我无意中听别人说,队长叫赵建平去了天津,说家里面要留一个技术员,把我留下了。我还很纳闷。
“把我的级掰了,当然不好意思再要我去了。——这是第一次。赵建平去了一趟天津,但没有干。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把我的级掰了。转念想,不给我长4级,我也不用去天津,也就忍了。
“谁知,过了五个月,又说天津要进点,队长却反过来叫我去,那肯定是赵建平不愿意去了。我听了当时就很生气,说:‘你不是叫别人去了,给谁长4级了叫谁去!’他否认说没有。我就跟他争吵了几句,不愿意去。——其实这次又没有进去干,因为没有资金。后来还扣了我两个月的奖金,我也认了。
“他给我的级掰了,都不跟我商量!先去叫别人,还说是我不愿意去的!——后来赵建平还责怪我呢!”
“长级肯定有他的道理,有他的难处。“
“你看我们队给长4级的都是那些人。”我数落了起来:“赵建平是刚调来我们队的,就长了4级;小方在外面学习一年,工资奖金照发,还有补助,比在家干活的人都拿的多,还长了4级;小余,在外面下海大半年,按规定可以开除,也长了4级,去年还把他放走了;小王,那一年在项目部没有长上级,去年回队里就他长了1级。”
“这我不知道。”高经理开脱说:“你怎么没有找我们?”
“我认为钱少就少花,就没有找你们麻烦。”
“现在找我,是想去天津?!”
“这已不是去天津的问题。”我反驳道,“他已经叫我下岗了。那天我跟他顶了几句后,他就告诉了人事员。现在全队人都知道了。”
“这肯定跟我有关。”高经理转而笑笑说,“今年南城,我没有让你回,我是叫赵建平回,让你和方海波顶着。我当时还不知道你给借走了。
“我这儿急需要人,罐区恢复工作,只王学兵一人,忙不过来,连韩总都当技术员用。……我三番五次打电话叫他回来,他不回。我就把你们胡队长刷了一顿!——说他连一个人都调不动,搞的他下不了台,低着头不敢吭声。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说:‘叫他下岗!’这不——你正好赶上了。”高经理激愤地说着把两手一摊。
“这事搁在谁的头上,他都不敢!”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没有管;现在我们应该支持队长的工作,要不然队长的工作无法开展下去。”高经理态度坚决,并给我列举一个例子:“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在化二,有个技术员,项目队长要他一个人管一个工号,设备、管道都管,他不干,只管设备,要队长另调一个人来管管道。就与项目队长吵了一架,回基地了。他一回去,项目队长立即就给基地挂电话,说让他呆着,哪儿都不能用他!要不然,他就把人全部撤走。结果那个技术员,半年没有发工资,最后不还是回来了。”
“性质不一样。”我分辩说:“我不是不愿干。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干,你是知道的。现在我是不想出外干,在家里安排活,我愿意干!”
“以前的事,是他的不对,那已过去了;现在是你的错!”不料高经理仍一味地袒护说,“你最好亲自找一下,承认错误,让他消消气。”
“我没有错,我不去找他。”我仍然坚持道。
“你不去找,我们怎么办?”高经理摊开双手,咄咄逼人道:“都这样,经理就不好当了。”
“那是这样的。”邓经理也点点头附和着。
“我只能再找我们书记说说吧。”我无可奈何地说。
我简直失魂落魄回到寝室,情绪低落到极点,心理特别灰暗——现如今,这世道是官官相护,没有老百姓讲理的地方!我这次决不屈服,不能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和刀俎上的鱼肉,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找杜书记,杜书记比较客气、公证一点,至少他那儿应该是讲理的地方。
下午,杜书记还不在,去化工实验厂没回。我又去了队部上班。队部人虽然都知道,但大多数遇见我,全然不提此事,谁还能愿意帮你说队长坏话呢?即使有极少数表示强烈的不满,但最终无非是:叫你干啥,就干啥,胳膊拧不过大腿!——真令人寒心!心情特别沉重!
星期五,早上一上班,我就去找杜书记。晦气的很,队长也出现在办公楼前,正往里走;不过,我却也惊奇地发现公司总经理,正站在停靠在路边的小轿车旁,同别人在谈话。我便不在乎队长进去干什么,我只管找书记。心想,如果再不给我解决矛盾,我就正好去找总经理论理。
书记的门敞开着,书记正坐在里面,不见队长,我便放心了。立即上前打招呼:
“书记,你挺难找的,我来了好几趟了。”
“你找你们队长了?”书记没有理会,却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
“你不去找,我们工作就不好办了。”和经理一个腔调。
“我就找你!”我语气坚定地回答书记。“你先听我讲讲清楚,我这次是忍无可忍了。”于是我也把队长要我去天津的前前后后诉说了一遍,并表现出极为的不满!特别是对这次要我下岗、还当即告诉人事员之事,表示极大的愤慨!……
“这是他的不对。”书记慢条斯理、却又不失诙谐地说:“他要叫你下岗,我就叫他下岗。”话虽然不多,但我听后心理亮堂了一半。我也就不便再论辩下去。最后书记一团和气告诫我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上你的班,有事可以再找我。”
正当我踌躇之时,书记或许为了炫耀,从桌上压着的玻璃板下,取出一张相片递给我,颇自豪地告诉我:你看——这是我儿子,长得挺精神的吧!大学毕业,分到北京某机关管财务,已经在报上发表过几篇文章……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端详着:照片上是一个西装革履、戴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好一位风华正茂的青年!我不觉自惭形秽……
我不禁悲叹:人的命,天注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家庭出身、背景,甚至是起决定作用。——最显而易见的是,假如他们不是在北京高考,绝不会这么幸运的。象我等先天不足,后天又营养不良,在许许多多方面是望尘莫及的……
不曾想快下班的时候,政工办的白亮就来女单身楼下通知我,叫我下午上班去找书记。我猜不出找我有什么事,但我心理很坦然。下午一上班我就去了,一进门我便从容不迫地同书记打招呼:“书记,找我?”就坐到了书记的对面。
“你思想不通,我还要继续做你的思想工作。”书记却一本正经地说。
“做呗——”我无所谓地回答道。
“这样吧,”忽然书记话锋一转,说道:“平房区采暖改造工程,先是安排小王,现在小王白钢罐要返工,来不了啦,就安排你干。”
“行,干呗。”我很爽快地答应了。“跟我们队长讲了吗?”
“讲了。”
“他说什么没有?同意了?”我进一步试探地问。
“我跟他说,他能不听!”书记非常自负地回答道,“他没有说什么。”
“那行。”我也非常满意地说。
于是书记吩咐我:“你找一下韩总,让他安排安排。”
“你跟他说了吗?”我却又担心地问。因为韩总很是男尊女卑,是歧视!
“没有。”书记却毫不介意地回答道。
没有。——我听了,心里却在打醋。按道理,这工作应由韩总来安排,要是韩总他能考虑到我吗?不过,有书记的旨意,我就放心地去找,不在乎韩总的态度。
韩总的办公室与杜书记办公室之间,仅隔着高经理办公室,我立即找了过去。然而门锁着,韩总不在。我便又回过头向书记反映了。书记这才恍然大悟对我说:“哦,出门了,你明天再来吧!”这回我的心总算塌实了,庆幸多亏自己平时工作出色。
第二天,星期六,我遵从书记的指示,一上班就来找韩总,韩总又不在。隔壁的复印员潘女士告诉我,韩总去燕化了,7点钟就走了。我听了到很高兴,星期六,本来就应该休息。我便向书记汇报道:“书记,韩总一大早去燕化了。”没等书记反应,我就紧接着说:“那我走了,下个星期再说?”
“你就在寝室呆着,有事就找你。”书记应承道。
双休日,没有出门,但过得挺充实,看了两天古代文学作品选,准备考试。
星期一,韩总还不在。——这大概是他的老毛病:大事小事、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缘故。我不能再等了,就又主动去找书记,看书记怎么办。看来书记也挺着急,我刚跟他反映,他就给我讲关于采暖改造的意图,他说道:“我先跟你讲一下,蒸汽采暖改成水暖,暖气片要换,还增加一条回水管。你先作个统计,再概算一下,看要花多少钱?不超过30万就可以干。”说完便吩咐道:“工作可以先干,该干什么,干什么。”说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平房家属区分配图表,递给我说:“可以用它数出房间的间数。”并又特地交代道:“后面的3排房子不要管,那是李庄的房子。”
他一说,我就明了,因为那是当地地头蛇,反租给单位临时家属的。当初本是为了安全起见,一、二幢楼房住户入户后,行政科就将距离厂区的最近的后三排房子腾空了。然而,房子还没腾出来之前,地头蛇就告戒腾空的房子要归他们所有,门、窗、暖气片都不许动。我们是惹不起的,只得遵命!谁知,房子刚腾空,他们便疯狂地将那些东西全部掠夺走,暖气管也在劫难逃,他们拉着大车小车、马车板车满载而归,只留下墙壁和房顶……
然而,随着临时家属队伍不断壮大,房子又不够住了。于是他们盯上了这些废弃的房子,就各显神通将门窗又制备齐全,入住其中。——当然所用材料都是从单位猎取的,因为他们一家之主都是本单位的正式职工或临时工,而且土建队居多,干这些工作是不在话下的。无疑单位成了冤大头,里外里亏!
然而更令人气愤的是,只要你住进去,地头蛇都不放过,每月每间无条件地收取40元租金,其他一概不问,人们也只得忍气吞声受剥削……
当然别人的房子,更何况是废弃的房子,我们当然不用管。
我拿着这唯一的资料,并从资料室找来草稿纸便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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