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沉默寡言，课余把自己完全埋进书海里，只是给雁的信越来越多。接到雁的来信，雁说我好象变了，变得颓废而无生气。

一个晚自习，林直直走到我面前，说，能出去谈谈吗？

全班同学的目光刷地聚在我身上，我感到十分难堪。但还是站起来跟着林走出了教室。

我们谁也不说话，林走着，我跟着。冬日的月下也是有影的，鬼魅般凄清。

林把我领到教工生活区的小花园，这是我第一次向林表白的地方。时间过得好快呀，眨眼就过了一年，这一年里我经历过多少事呀，我们都发生了多少巨大的变化呀，一时间，心里泛起难以言说的情感。

林站定，我也站定，站在枯藤的暗影里，不言语。

林突然扑到我怀里，抽抽答答哭起来。

我的心一动，有一些酸楚。我的思想还停留在去年这个时候。那时候，我是多么无助和哀痛。我下意识地搂着林，心里却在胡思乱想。

我究竟爱这个女孩吗？如果爱，我的心为什么没了痛感？那么林还是以前那个林呀，我的爱去哪儿呢？这就是初恋吗？我迷惘了。

林哭累了，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闭上眼，仰起头，我装着视而不见，看着花廊架构外的月。

我爱你，你不要不理我。林喃喃着。

我沉默。

我愿意为你做所有事，你不要不理我。林又哭着哀求我。

我心软了。只是说着，好了好了。

林说，你答应我了？

我还是说，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近些天来，我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了结和林的事。

静下心来想想，初恋带给我的似乎只有刻骨铭心的伤痛，所谓的恋爱不过是那种灵魂与灵魂啮咬般的互相纽结缠绕，无论是爱还是被爱，我们都爱得那样辛苦。这是爱吗？

我和林没有了花前月下。我每天行尸走肉般上学，而梅姐好象也不大理我了。有段时间，我曾想撮合枫和梅姐，但枫好象在有意躲避什么。

有天，梅姐和我说，你不要再伤害林了，她心里苦死了。你不敢再给她任何刺激，不要出什么意外。

我害怕了。最近学校刚有一个恋爱不成闹绝食自杀的，学校里正沸沸扬扬。

我决定要和林好好谈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断不断，会害了林，也会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