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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旅途茫茫

  回去的路上,宁可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烨逗她开心,她却笑得很勉强。
  
  病毒的蔓延并没有减缓,全国各地都发现了病人,医院都已经爆满了。公孙途还有世界许多科学家联合起来研究消灭这种病毒的方法,可使各种药物在强大的病毒面前,都只是杯水车薪。
  
  许多媒体都用中世纪欧洲的黑死病来比喻这场瘟疫。看到电视里病人们那悲凉无助的眼神,阿烨忽然发现人类是多么的渺小,以为拥有先进的科学知识,就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可到最后,连这小得不能再小的病毒都对付不了。
  
  几天后,宁可心找到阿烨,说:“我回去找他们,你愿意陪我去吗?”
  
  阿烨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大喊道:“不行,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可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阿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此时犹能如此,自己堂堂八尺男儿,能与她共同患难,还怕什么?
  
  “好吧,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背叛了他们,回去后不怕他们对付你吗?”阿烨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她淡淡一笑,道:“他们要是想对付我,我又能到哪里去呢?回去也许还会有一丝希望,只有解开那份卷宗的秘密,才能让这个世界得到安宁。”
  
  他们踏上了那份遥远的旅途。她告诉阿烨他们世界的出口在人迹罕至的沙漠,阿烨很奇怪,问她:“沙漠里到处是危险,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为什么要把出口设在那里?”宁可心说:“正是由于那里杳无人烟,才不会外人轻易找到啊。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最危险的地方,也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月光如水,美人相伴,这茫茫的沙漠之中充满了浪漫和温馨。她依偎在阿烨的肩头,阿烨抚摸着她的秀发,打趣道:“你和我在一起,田枫不会吃醋吧?”
  
  她眨眨眼睛,笑道:“是你吃醋了吧?”
  
  阿烨忽然装出很严肃的样子,说:“那当然,我可不想自己爱的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她忽然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也只是朋友,朋友也算不上,不过在一起共事罢了。我和他是不会有男女之间那种感情的。他很孤独,他身上有着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就是只为长老们的任务而活着。他曾对我说,我俩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个看看能不能适应地面上环境的实验品,但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如果由于我们而实现人们的心愿得以实现,那么即使是牺牲自己,也是值得的。所以我们不能为感情所累。”
  
  我呆呆的望着夜空,道:“他真的很可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过你不一样,总是那么多愁善感,看来他们选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望着我,抿嘴一笑,问道:“那你呢?”
  
  “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月光撒在她身上,映得她的脸像一块晶莹的美玉。她洁白的裙子在微风中飞舞,仿佛要与这淡淡的月色融为一体。阿烨忍不住去吻她的唇,拥她入怀。
  
  美好的时刻总是那么的短暂。她理了理微微散乱的发丝,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红晕。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的文明既然那么发达,为什么还有活人做实验?”
  
  “你真的太高估我们了,其实我们并不比你们发达多少,据研究,你们的脑用量占到百分之十,而我们也只是百分之十三。就像一些学者提出的在一定环境下的智慧生命的进化会趋于停滞,这就是所谓的‘进化幽闭’理论,我们考虑搬到地面上来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观点,它正确吗?”
  
  “我想,验证这个理论应该要很长的时间。”
  
  和她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那个神秘的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洞口。她忽然童心大起,说要在这里种一棵仙人掌,让它守护自己家乡的入口。阿烨和她一起种下了生命的种子。种完后她竟在那里默默祈祷,样子真的很可爱。
  
  通道很长,虽然这里没有暗藏机关,但是无尽的黑暗,让人感到绝望。他们一直沉默。走了许久,阿烨忍不住问她:“还没到吗?”
  
  “快了。”她的话语中既兴奋又害怕。
  
  忽然,阿烨感到后脑勺剧烈的一痛,就失去了知觉。许久,他才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通道里,但宁可心却没了踪影。他挣扎着站起来,强忍着疼痛,大喊:“可心,你在哪儿?”声音在洞里四处回荡,但自己却听不到丝毫她的应答。
  
  黑暗中时间过得很快,阿烨不知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该退回去。这时他才感到自己一个人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难道她是在骗自己吗?为什么呢?阿烨反复想这个问题。不会的,每每想起她略带伤感的眼神,温柔的笑靥,他坚信她不会这么做。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虽然不缺干粮和水,但身处这不知何时到头的黑暗中,阿烨真的快疯掉了。他不敢回头,生怕身后跟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阵风吹来,他只感到头皮发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跃入他的大脑中:“不对,这里怎么会有风?难道是……”阿烨不敢再想下去,呆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好几次他想回头,但都没有那个勇气。这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差点儿昏过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蠢人,还不知道回头吗?”
  
  阿烨回头看到原来是田枫那家伙站在自己的背后。阿烨真想骂他干吗躲在黑暗中鬼鬼祟祟的吓唬人,但是一接触他在黑暗中仍闪着锐利光芒的眼睛,立即不敢说话。
  
  “我早就暗示诉你们不要在插手这件事,你们为什么不听?”
  
  阿烨咬牙道:“难道你就忍心看到那么多人白白死去?可心呢?”
  
  “她很好。”
  
  “胡说,她在哪?你们把她怎样了?”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们把她监禁起来了?”

  
  “我们是为她着想,她这么好的女孩,总不能跟你在这里受苦吧。”
  
  “快放了她。”
  
  “回去吧,阿烨。我可以送你一程。以你的聪明才智,和愁找不到佳人相配?”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俩的命运根本不在自己的手中,我们只是别人的试验品。这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的,要怨只能怨命。你们真的不可以在一起。”
  
  “我不信。”
  
  “你再执迷不悟,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点你要相信,我们和你们一样是人类,这么做确实是为了整个的人类着想。”
  
  我仰天大笑:“有你们这么为人类着想的吗?”
  
  “秦始皇造长城不知多少尸骨深埋其中,胡夫造金字塔不知多少孤魂无家可归。但对于我们后世来说,这却是伟大的财富。而且,死了那么多人,人类照样繁衍生息,枝繁叶茂。”
  
  “一派胡言。”
  
  阿烨不愿再和这个人胡搅蛮缠下去,径直走了。后面传来他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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