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答应她了吧。具体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已经想不起来。只知道她也答应毕业后就会嫁给自己。

杉想着也许以后她会慢慢忘记那一刻的恐惧，他要带领她走出阴影，过一辈子平淡又温情的日子。这样的想法诚然没有错。只是他太天真了。

他忽略了死者的心情。他当时全神贯注地爱着小远，想要用尽力气地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心思体会到爱丽丝当时的绝望无助与愤怒。

“你为什么不把照片交出来？”现在的他多少能体会她的愤怒来自哪。

“抱歉……当时我只是考虑到了小远的感受而忽略了你。”他轻叹一口气，“其实我早该想起是你……洁白的裙子，清新的笑容。很奇怪你连受伤后倒在地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现在你是来复仇的吧。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求求你，只需要怨恨我就好。”

“又准备上演英雄救美的戏？”她还在笑。只是这次的笑给人莫名的恐惧。

“抱歉。”

“算啦算啦……那就照你的话去做好了。至少我也得找个人陪我一起走呀。”

杉闭上眼睛，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片花林看到爱丽丝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的笑发自肺腑，清新动人，她喜欢白色的花朵，讨厌红色，会做温暖甘甜的橘子茶。还会做简单却用心的早餐。要怎么形容草莓面包片呢，明明那么简单的食物，看着却是赏心悦目。味道也不是一般的好。

这究竟是什么魔法。

此刻爱丽丝的手从裙摆处移开，手上还留有一年前的伤口，然后她默默地走到杉的背后，想要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可因为身高缘故，这个动作多少显得有些勉强可笑。杉也觉察到了，她的手心冰冷的，粘腻着浓稠的血液，可终究因为软弱无力还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她放弃了。随后却莫名其妙地转化为拥抱。她的手无声地滑落，然后从臂膀下面，环绕着自己。非常用力，以至于衬衫纽扣都被抓掉一粒。

“算了算了……”他听见她的嘟囔，像是从背后直接穿透心脏传到耳朵里。只是因为爱丽丝把脸埋在背上，后面说了些什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