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节 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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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累了,因为他的欲望。留给他的只有悔恨和痛苦,所以吴明要回家。
启程回家时已接近傍晚,他已经出门一个月了。吴明怎么都感觉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启程回家的第三天早上,他很早就起床了。晴天,天气很好。不是由于大街对面的车床机器声把他闹醒,那是一间小厂,没挂牌,有一小车间、几台车床。而是他心里老觉得有些事发生。
快回到家的路上,他出去吃饭,却碰上了意料不到的事。路过一个快餐部,他一进门,门口的服务员对他很客气,端上吃碟,拿上了筷子,吴明对桌上的《迎客辞》很感兴趣,本来是兴致很高。他先要了一瓶汽水,耐心的等待上饭。可时间有些长,他便催了一次,一会儿,半斤饺子马上上来了,可他一尝尝,半生不熟,吴明的火腾就到了脑门:“服务员,服务员,你来尝尝这饺子。”服务员一尝,不好意思道:“呀,不熟。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下,这实在不应该,我这就换。”他便坐下了,忍住了火。十分钟过去了,他往前一推剩下的那半瓶汽水,道:“不用煮了,算账。我不吃了,多少钱?"又有一位女服务员走来:“实在对不起,这真不应该,不要钱了,别走吧.”她说时已拦在吴明的面前,他强忍住气。
她跟另一个女服务员去问为啥没煮熟。又过了十分钟,吴明叫道:“快点,快点,我还有事呢。别耽误我,忙着呢。”他们好像已经认出他是哪位,那位男服务员道:“别着急,对不起呀,马上就到。”须臾,饭又端上来了,他一看那饺子,便又来气了。他没尝就知又是生的,这次他们无话可说。吴明气道:“多少钱?服务员你再尝尝,我不吃了,算账。”那位女服务演变吃了半口,自言自语:“又生了。”从他道:“走吧,那不用付钱了,走吧。”他迈大步走了出去,到门口小声骂了一句:“妈的!”他边走边想,他占了便宜,喝了汽水没付钱。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想法。总算在别处吃完了这顿饭。
没过多少天,吴明知道了自己的怯弱和胆小,他去跟邻村的包工头曾全干去了。干活时,他的感觉总是不顺当。
天已经很热,有个姓赵的师傅去爬电线杆去了,他在原地看车。吴明正看着远处,忽见路中远处驰来一辆三菱吉普,那车副驾驶座上的人满脸横肉堆着,小眼眯缝着。令他马上想起前几天在县城里发生的事,有个叫刀疤四的男人雇了很多工人给他干活,其中也有南方人,可在开钱的时候,这个刀疤四把那些工人全部打跑,后来市里公安局来抓他,据说还跟他枪战着。
又看到给他开车的“小秘”,吴明便倚在车扶手上,一股恐惧感立刻袭来,不再看那开车的女人。
那辆车慢慢停到他跟前,吴明马上紧张起来。“老大”、“大哥”等词马上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努力克制自己,他变得渺小。
刀疤四把搭在车台子上的脚放下,手按着车窗框道:“赵光在这干吗?你们这有个叫赵光的吗?”
吴明克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但胸中憋闷,翻江倒海,他的下身甚至提了起来。虽然挺狠这人,但脸很平静。“为何这般?他有什么可怕?我怎么能跟别人比呢?人的名,树的影。”一种恨之情猛从胸中升起。
吴明答道:“是,赵光在呢。”
“给我叫来!他干啥呢!”
“是,是。他正在杆子上面呢。”他早已厌恶刀疤四坐车时脚放在上面的形象,更厌恶他那戴着戒指的手,但此时全是怕他的感觉。
“给我招呼他去!快去,就说我找他。”
“他就在那儿上,等等啊。”虽然这最后二字,他是鼓足了丹田气说的,但他害怕得一点儿没敢放松。
他离开车大步向老赵干活的地方走去,老远便喊。后来看见赵光已下来了,吴明便嚷:“赵光,赵光师傅!有人找!”
刀疤四也冲赵光走来:“赵光,你看我做多远耶?”他看见赵光走到那人跟前。赵光猛地握住了刀疤四的右手,一会儿,他们说了几句话,看到他们大声说话,吴明松了一口气,只听刀疤四在大吼大叫:“你看多长时间了,还不给我去安那个电话去耶?”
“你先把钱交喽。两千一,交营业厅。”赵光回答。
“不交,你先给我安上!这月九号以前!”刀疤四把眼一横。
老赵说:”过两天就安去!马上就办!”
刀疤四大摇大摆地走了。吴明远远望着,他是一个懦夫,他深恨自己的宋!同时也恨刀疤四,就在他俩面对面时,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怎么这么胆小?内心深处的污垢。
在那段日子里,吴明觉得那时他的崇高的理想、什么思想都在这段日子里渐渐磨灭了,自己的人格也渐渐平凡了,不再是超出一般人的高尚了。每一次损伤他的事对他都是一种或深或浅的打击,也许是挫折。
一天工作下来,吴明被折磨得不堪一击,他现在也没有过去的勇敢和威武,他变得脆弱,经受不住风雨,他痛恨自己的软弱,他不甘心平凡的生活,总想回去打打杀杀,后来甚至有一个念头滑过“我痛恨这种人,把他杀了。”但一想到他的平凡,孤立无助,便有很悲伤的感觉,令人伤心。不知何时是他的出头之日,吴明耐心的等待,即使再受伤害,也许能忍着活下去。
安电话的那天在刀疤四家吃的。那天的午饭还算不错,桌上有两盘鸡爪,饭菜不错,挺好。可吴明的肚子却不争气,患上了慢性肠胃炎,苦不堪言。他绝不愿意在那时出现这种事。过些天好了,但他总得去诊室查查。
近些天,由于生活的压力,积郁难耐,无处释放。逐渐的吴明发现这么多年以来,在他身上居然还有一丝一毫的正气和真诚,但那天,仅留下的也很快离他而去?
那天,慕名合计哥哥们在迎宾旧楼里吃完河湾。他竟在走廊里呆呆的注视着一位靓丽的女招待,那时他甚至还动了邪念,得亏那位女招待在睡。
一个星期后,他和邹文宝吵了一架,后来有两三天没去上工。找人玩去,但他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却很多。那天中午,邹文宝和一个女工无聊的逗笑,吴明去值班室睡会儿午觉:“呆会儿我回来,你俩别关门呀!”可他们就是不听,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已把门锁上,怎么叫也不开。吴明是在忍得受不了了,就把长梯子搬到后窗户上,从后窗户爬进去,看到在床上装睡的邹文宝,就和他干了一架。
这个星期日,他去石山寨看表姐,他只有这一个在他记忆中还存在的表亲戚,还时常联系。在那儿,听着小曲,正如歌中所唱: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只因为相遇太美。这是由于现实生活对我们来说太美了,但对吴明来说,没有什么快碎了。表姐和他都爱养花,只有觉得现实没有过去好的人才会养花种草。
表姐接他的音响有点坏了,借的时候就有点毛病,他很生气。“小事何必放在心上”,何况又修过一回了。表姐答应他说:“我再给你买一个,赔给你?”
第二天,吴明们在家里修录音音响,累的身体很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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