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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一败涂地(1)

  时光流逝,转眼一年已过,这一年来江湖动荡迭起,先是衡山派掌门人裘雯正值英年突然暴病身亡,后是天山派的燕云枫遭门人指控勾结魔教,被罢去掌门之位后自杀身亡。由于这一切变故都和绝情谷有关,这年年初,由武林盟主断无敌号召,金门牵头,少林天山雪山衡山邙山点苍及无数帮会组成联盟,浩浩荡荡向西域绝情谷杀去,誓要将魔教铲平。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步步紧逼,绝情谷节节败退,很快山穷水尽,急召所有滞外弟子回谷护卫,一时间江湖血雨腥风,惨不忍睹,群雄认定魔教这次在劫难逃。
  
  天高云淡,长空万里,正值初春,冰消雪融,飞瀑随着山谷的陡势倾斜而下。
  
  惊鸿立于崖底山涧处,身后站着沈异和姜燕袅,她瞑目片刻,叹道:“我们被围困半月,弟子个个非死即伤,我不能让我绝情谷基业尽毁我辈之手。”
  
  沈异眉心一动,上前问道:“看样子姑娘已有打算?”
  
  惊鸿点头:“日前内三堂堂主蒙拓战死,我只能将这件事托付于你们夫妇,此计凶险,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你们很可能会因此送命。”
  
  沈异与燕袅对视一眼,齐身拜倒道:“我二人深受老主公大恩,为了绝情谷的存亡荣辱,肝脑涂地,再所不惜。九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
  
  惊鸿沉默片刻,转身蹲下,压低声音道:“既然失败不可避免,那就顺其自然吧!只要保存住了力量,他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要你们率内三堂残余弟子投降金门,他们自封为名门正派,为了面子,多半不会屠戮投降者。”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沈异吃了一惊,沉吟道:“此计虽然是孤注一掷,但只要成功,就能令我绝情谷置之死地而后生……承蒙姑娘信任,我们这就去准备。”
  
  “你二人位高权重,断无敌未必会信……你们想清楚,此去可能再无生路。”惊鸿表情凝重,沈异“哈哈”一笑,紧紧握住了燕袅的手:“若真一去不回,那也算是老天成全了我们的感情。”
  
  “是啊,若能死在一起,那也是缘份了……九姑娘,您保重。”燕袅盈盈而笑,和沈异一起向惊鸿拜了三拜后走了。
  
  “保重。”惊鸿目送他们远去,深深鞠了一躬。这时问羽杭连湛和白朗走来,问羽杭道:“我们出去打探了一番,各门各派已经会合,就等断无敌下令攻打了。”
  


  白朗道:“外十九坛的弟子死伤殆尽,侥幸剩下的也纷纷逃命去了。”
  
  惊鸿顿首:“逃了也好,能保住性命也就罢了。”她四下看看,忽道:“我心中一直有个疑影,正派联盟们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找到我绝情谷属下分坛的坛口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内鬼?坛口所在是绝密,一般弟子不会知道……就算是一坛之主,也是不知道其他坛口的方位的啊?”白朗知道不仅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却还是十分惊讶,不知内奸会是谁。
  
  一向沉默寡言的连湛忽道:“其实各坛口的所在还有一个人是知道的吧……那日阻击邙山派时我也在场,苏苏见到邙山派的新掌门独孤信后神色十分激动。”他一向极少说话,只要开口却总是一语中的。
  
  “二哥所疑,与我一致。”就算再不愿,惊鸿也已开始怀疑苏苏了。她想起那年在竟州独孤信被宫剑侠救走,自己一直不明白宫剑侠为何要救这个人,现在明白了,他是要扶持独孤信成为邙山派掌门,邙山派从此臣服金门。而且苏苏曾与独孤信相恋,书信来往频繁,苏苏那个傻丫头保不准就在那时被套去了绝情谷的机密。
  
  沉默了这半响,凌青奴白素女和上官红泪寻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出走了一年的叶明轩。白朗喜道:“四哥?你回来了?”
  
  叶明轩明显憔悴了,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人,此时却是不修边幅,往日的俊秀荡然无存,他不敢看惊鸿,更不敢看青奴,大家知他苦情,都在心底长叹了声,寒暄后也就散了。
  
  待人都走了,叶明轩叫住青奴,迟疑道:“你……还好吧?我实在对……对你不起,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我从不信来生,你要还就只能是今世!”青奴突然间就发了怒,叶明轩心乱到极点:“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不配。”
  
  青奴猛然转身,直视着他:“如果没有惊鸿,你会不会喜欢我?不要说不会,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叶明轩的肩头剧烈颤抖,这些日子在外,自己除了疯狂思念惊鸿外,其实还想过她的啊!他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是……我更爱惊鸿。”
  
  “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你不用对我负责,也不要再劝我放手,因为你也放不了手。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勉强我做,你永远欠我的。况且现在局势一触即发,你我未必还有命活着继续纠缠。”青奴说完拔腿跑了,叶明轩一下子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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