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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危急时刻

  任继成和徐菲第二天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人体科学院的检测中心对可心的智商进行检测。三个月的婴儿来检测,这对于中心而言已经是破天荒的一件事。开始时拒绝的,任继成找到所长说明原委,才被允许。待到结果出来,可心大部分分生命特征指标都大大高频与同龄人的参考值,已经达到一岁幼儿的水平。虽然是智力超常,也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任继成回到局里仔细查看了谭宇案件的卷宗和录像资料,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的女儿顶多算个超常儿童,可心应该是正常的。但任继成把这个消息告诉徐菲,她也喜极而泣,这对于他们来讲是个福音。
  
  自从家里来了四十来岁的保姆,奶奶稍感轻松。两个人围着可心忙得团团转,也经常是筋疲力尽。虽然也是状况不断,但还算是相安无事其乐融融。徐菲的妈妈是一位大学教授,总是叮嘱她超常儿童更要注意培养良好的习惯。不要这么放任其个性。可心一岁了,就在姥姥的授意下,被送进了吉祥幼儿园,虽然她的年龄比同班小朋友要小一岁到两岁。
  
  有那么多玩具,那么多老师,那么多小朋友陪她一起玩儿,可心到了幼儿园后如鱼得水,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过小而成为弱势群体。转眼又是一年,可心凭着自己的聪明活泼而在幼儿园小有名气。
  
  这年四月的一个中午时分,小朋友们饭后午睡,园内一片寂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达室的大爷怕吵醒孩子,赶紧打开大门,只见两名青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进来。
  
  “你们干什么!大中午的。”传达室大爷满脸怒气。
  
  “大爷,家,家里出事了,我们是接孩子的!”一个人急忙答道,另一个则左顾右盼。
  
  一听说来接孩子,再看两个人的神色,传达室大爷一下提高了警惕,厉声问道:“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叫,叫张,张骞。”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你们快出去!这儿没有这个孩子。”传达室大爷见对方说话语无伦次,便上前制止,并用力推搡着要把他们推出门外。
  
  两个人还是硬往里闯,其中一个从包里掏出一把抢,用力向老人头上砸去。头部顿时鲜血涌出,老人瘫倒在地上。
  
  紧邻门卫室的一层中一班的杨老师,听到响声从班里出来,正看到刚才的一幕:“这里是幼儿园,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歹徒一个箭步窜上去,狠狠卡住了杨老师的脖子。大街上一阵警车呼啸而至。
  
  中一班的另一位老师小韩刚打开门,就被另一个歹徒用枪顶着逼回了教室。“别出声,不然就打死你!”
  
  “你们,你们别乱来,这里可都是孩子。”虽然突发的灾难使小韩老师不知所措,但她还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一名歹徒走到里间门口望了望,的确,二十名孩子正在熟睡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在他们身边。
  
  “只要是不伤害孩子,你们说吧,让我做什么?”小韩老师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
  
  “你说,你们这里一共多少个孩子?多少个大人?”一名歹徒问道
  
  镇定,为了孩子必须镇定。小韩老师提醒着自己。“这个园一共三个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大概有二百个孩子,每班两名老师一共六名老师,还有行政后勤有四名老师。”
  
  “有几个男的?”歹徒进一步探问。
  
  “除了门卫大爷全部是女的。”韩老师如实回答。
  
  “太好了大哥,这里很安全。”一名小个儿歹徒朝拿着枪的歹徒说
  
  “安全个屁,你能永远在这儿吗!”拿枪的歹徒不屑地对小个儿歹徒说。
  
  “那,那怎么办?”小个子慌了神儿。
  
  “怎么办,我活不了,别人也别想活!”拿枪的歹徒气急败坏地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
  
  “你是说?”小个子还是大惑不解。
  
  “说你笨,你可针对够笨的。你想想,这座三层小楼,咱哥儿俩在一层门口易守难攻,还有二百多号人陪着,可以好好的跟他们讲讲价钱了。”拿枪的歹徒得意洋洋。并指着小韩老师命令道:“快给园长打电话,谁敢轻举妄动,大家一起完蛋!”说完示威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并撩开上衣,腰间绑着一圈炸药。
  
  情况危急,只能先顺从歹徒的意愿,再见机行事了。小韩老师现在反倒镇定自若了。拿起电话,拨通了园长办公室┅┅
  
  一个男孩子睡眼惺忪地从里间走出来:“老师,我要出去撒尿。”
  
  “不行!先憋着,要不就在这里尿。”还没能小韩老师答话,小个歹徒抢先恶狠狠地说。
  
  男孩睁开眼见到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大吃一惊,小声辩解着:“这里,这里是教室啊。”
  


  “少废话!你敢出去就打死你!”大个的歹徒拿枪朝男孩儿比划着。
  
  小男孩儿惊恐万状,吓得尿了裤子,放声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其他孩子,大家看到这一情景也都跟着哭了起来。小个子歹徒扬起手狠狠地打了小男孩儿一巴掌,鲜血从男孩的鼻孔流出来。小韩老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孩子,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他们还是孩子!”
  
  “那就让他们识相点儿,不准哭闹!”拿枪的歹徒命令道。
  
  小韩老师抱着小男孩走进里屋,安慰着:“孩子们,别怕。老师在这里,你们要乖乖地听话。”
  
  二十一个孩子如小鸟般聚在韩老师周围,不再哭闹,这其中就有任可心。可心刚才也被吓坏了,年仅三岁的她还不谙世事,但从那两个人的表面也能看出他们不是好人,就像爸爸经常给她讲的故事里的坏人一样坏。看到小朋友被打得流血,可心懂事地拿出手绢给他擦着。韩老师接过手绢儿仔细擦着,心里一股暖流涌起,倍感欣慰:如此危急时刻,可心还想着其他小朋友,多么可爱的孩子啊!
  
  “大哥,不好了!你看周围全都是‘条子’。”小个子脸色煞白招呼着。


  
  “慌什么!我就想要这种效果。你以为警察不来咱们就能跑出去。你过来看着她们,我去应付那些‘条子’。”
  
  屋外,警察们已经是森严壁垒严阵以待。半个小时前,两名歹徒持枪企图抢劫银行。打死了一名保安,打伤了一名报警的营业员,抢劫未遂。没想到这两个亡命之徒为了逃避民警追捕,竟然闯进幼儿园。三分钟前吉祥幼儿园长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即刻建州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带领防暴警察和谈判专家,似神兵天降,已经把幼儿园这三层小楼围得水泄不通。
  
  市公安局集结警力时,任继成正巧到公安局联系工作。听说两个亡命之徒闯进了吉祥幼儿园,征得公安局长同意后也来到了现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可心就在歹徒控制的中一班,他就心如刀绞。但在这个危急时刻,不容他过多想到自己的亲人,解救幼儿园二百多人才是他的职责。
  
  副市长陈川心急如焚,拿起话筒:“我是建州市副市长陈川,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任何抵抗都是没有意义的。希望你们本着人道主义不要伤及无辜,特别是孩子,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我说。”
  
  拿枪歹徒让小韩老师将门反锁,拉上窗帘,小个子疑惑不解,拿枪歹徒一边在很小的缝隙窗边用于观察,一边说:“这些条子们最狡猾了,说得好听,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只不定哪里正埋伏着狙击手拿枪指着你,所以千万不能暴露位置。”


  
  “不愧是大哥,当初一定也是优秀的特种兵!”小个子竖起拇指恭维着。
  
  “要不是那些条子杀了我弟弟,我没准还混个官儿当呢!今天的来头儿不小啊。让我好好陪他们玩玩儿!”大个子愤愤难平,对着外面威胁道:“外面的人听好了,警察如果硬冲,我就和这座楼里的二百多人玉石俱焚。我只有一个条件,警察撤离,提供一辆汽车和100万现金,我必须带走一个幼儿,到了安全地点再放回来。”
  
  副市长陈川眉头紧锁,召集有关人员紧急磋商,再三强调将保护幼儿生命放在第一位,告诫大家千万不要往里冲,要稳定歹徒的情绪,防止他铤而走险。经过大家的讨论,最终形成一条完整的作战方案:
  
  第一步,谈判专家在门外对歹徒进行攻心战术及稳定情绪,避免其丧心病狂。
  
  第二步,特警人员迂回到歹徒的后翼,在他们的视觉盲点地区,实施对其他教室孩子的救援。
  
  第三步,派四名狙击手在附近建筑物上埋伏,寻找机会击毙罪犯。
  
  第四步,力争派一名人员进入第一现场,寻求安全解救人质的办法。
  
  当考虑到进入现场的人选时,任继成首先要求担当此任。理由是他是公安出身,应付这种事比较有经验,再有自己的女儿就在现场,他可以家长的身份接近罪犯而不被怀疑。
  
  公安局长质疑说:“就算你是人质家长,罪犯不怀疑你,但你的孩子能配合你演好这场戏吗?”
  
  “你女儿多大了?”副市长陈川询问。
  
  “三岁。”
  
  “什么!三岁?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应对这么复杂的变故,还是等等再说吧。”副市长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我的女儿可是神童啊!”任继成胸有成竹。
  
  这一边,谈判专家在楼外苦口婆心,步步为营。对歹徒进行攻心战术。并答复说,警方研究后,同意提供车和100万现金,但幼儿不能带。那一边,十名特警从楼后面的窗户悄然进入到楼里,把其他教室的人员解救出来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埋伏在中一班教室周围。只是狙击手报告说,中一班教室的窗帘紧闭,无法寻找目标。
  
  又过了一个小时,谈判几乎进入僵局。一女教师提出把她做为人质,换回幼儿,歹徒们还是不同意。
  
  这时闻讯赶来的家长围在幼儿园门口,焦急万分,焦急地哭喊着请求警察解救自己的孩子。任继成灵机一动,也向里面大声喊道:“可心,不要害怕!爸爸从学校来了。”

  
  中一班教室内的幼儿有饿的、渴的、要大小便的,又是哭声一片,情绪非常不稳定。拿枪歹徒也暴躁起来,举枪大骂:“再哭,再哭我全毙了你们!”
  
  小韩老师安抚着孩子们半天了,孩子们情绪还是非常不稳定。可心走到小个歹徒身边,乖巧地说:“叔叔,我爸爸在外边,让我爸爸给大家送吃的来吧,可心饿了,小朋友饿了,您也饿了吧!”
  
  “这小姑娘挺懂事的,你几岁了?”小个歹徒拍了拍可心的小脑袋。
  
  “三岁。”可心答道。
  
  “你爸爸是干嘛的?”小个子进一步问道。
  
  “他爸爸是老师。”小韩老师抢先说。
  
  “闭嘴!小姑娘,你说你爸爸是哪里的老师?”小个子一边指着小韩老师,一边盯着可心。
  
  “我爸爸是东方小学的老师。”可心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因为可心曾多次听爸爸妈妈商量,要送他到东方小学上学。
  
  小个歹徒走到窗边,对拿枪歹徒说:“大哥,我们中午就没吃饭,现在真的饿透了,要不就让那小姑娘的爸爸给咱们送点吃的,也省得这里鬼哭狼嚎的。”
  
  “我怕这里面有诈。”拿枪歹徒犹豫着。
  
  “有什么诈呀,一个三岁的小丫头。何况凭您的身手还对付不了一个文弱书生!”小个子进一步怂恿着。
  
  “好吧。”拿枪歹徒同意了,并向外面大声喊起来:“外面的,让可心的家长送吃的来,听好了,千万别耍花招儿。”
  
  可心家长,任继成心里一阵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得意地看看副市长:“怎么样?别无选择了吧。”
  
  任继成简单的收拾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特意带上一副眼镜。大包小裹步履缓慢的靠近犯罪现场,佯装恐惧的表情进到中一教室。
  
  可心马上扑进任继成的怀抱小声地哭起来,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爸爸,带我去,去你们学校吧,我,我不想上幼儿园了。”
  
  拿枪歹徒看到眼前的情形,放松了警惕,手中的枪也放了下来。
  
  任继成从包里掏出吃的分给小朋友,当他掏出一袋饼干走到拿枪歹徒身边时,故作惊恐地递给他。就在他接饼干的一刹那,任继成死死的攥住他的手,飞起一脚踢掉了他的枪。
  
  “他的腰上有炸药!”小韩老师大声提醒着,罪犯虽然身手敏捷,怎敌任继成训练有素。任继成两只手像铁钳一样卡住高个歹徒的两只手。小个儿歹徒刚想冲上来,被小韩老师和孩子们拉扯着。外面埋伏的人员趁机冲进教室,两名罪犯束手就擒。一场灾难就这样化险为夷。
  
  当任继成抱着可心最后走出教室,迎面走过来副市长陈川,他用力拍了拍任继成的肩膀,接过可心抱在怀里赞叹道:“我刚才听小韩老师介绍了情况,可心果然是个神童。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小可心在陈川的怀抱里咯咯的笑着,眼眸清澈,脸上还挂着刚才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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