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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慰问团

  不久,正像大伙所盼望那样,严打开始了。
  
  姚书记指示:行政办立即通知各工区,组织全体中干和先进青工,明天一早在公司集合,参加全市民兵大游行。
  
  第二天,公司所有的中干和先进青工在公司集了合,听了姚书记慷慨激昂的一番训话,就陆续登上统一张贴着“×××市民兵师”的大卡车。大卡车在市里主要街道转来转去,起点又重复回到终点,显示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和威慑。牛黄周三按照要求挺直身子昂首坐在大卡车上,斜睨着车下面那一片片大眼瞪小眼的各色市民,就想笑……
  
  几天后,市高院贴出了布告,宣判罪大恶极的罪犯死刑。
  
  那满纸打着怵目惊心红勾的判决公告,看得市民心惊肉跳:“××,男,现年21,现行反革命分子……组织团体……现判处死刑。”,“×××,女,现年34,现行反革命分子,散布反革命言论……现判处死刑。”,“××,男,现年22,抢劫犯……现判处死刑”……一段时间来,街上几乎天天都贴着打满红勾的公告……


  
  在国家机器的连连重击之下,社会秩序显然好多了。
  
  一天,牛黄正伏案整理文件,接到周三电话,那声音竟带着哭腔:“牛黄,你看今天的布告没有?”,“没有,什么事?”,“黄、黄五判了死刑。”,牛黄脑中嗡的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向街上跑去。
  
  果然,一连串的红勾中,他看见了黄五的名字:“黄正文,男,现年26……反革命流氓犯……现判处死刑!”,牛黄不相信,再细细看看,还是同样内容,打着怵然的红勾。
  
  呆头呆脑间,牛黄忽然一拍自己脑壳:“咳,真是神经病,同名同姓呗。”。放下心来,回到办公室他便给周三打电话:“我看啦,肯定是同名同姓,你想到哪儿去啦?”
  
  那边厢,周三听了,半晌无语,然后道:“哪,行刑那天我们去瞧瞧。”
  
  到了罪犯执行那天,二人便找了借口溜到大街上。
  
  很快,示众的大卡车缓缓开了过来,卡车两边贴着红色大标语:“从重从快严厉打击反革命分子!”,“从重从快严厉打击社会违法份子!”,随着开路的广播车高音喇叭大声呼叫,一辆辆从市民身边驰过。车头上,威武的解放军战士手持冲锋枪,一人揪着一个死刑犯。那死刑犯,一个个早吓得屁滚尿流,面无血色的瘫软在车头上,有的还流着混浊的哈拉子;一个30岁左右的女死刑犯,居然在笑……


  
  忽然,周三在对面急切的叫牛黄,牛黄一下跑了过去,惹得执勤的民兵咒骂着差点将他抓了起来。
  
  周三跑着指指前面那辆车,牛黄忙忙跟上,一眼就看见了被解放军战士死死揪压在车头上的黄五。已明显发胖发白的黄五瞪着眼睛,迷惘地望着远方,慢慢随着车队消逝在大街的拐弯处……
  
  牛黄一闪眼,居然从眼前缓缓驰过的又一辆军车上,看见了王主任。王主任绝望的闭着眼,被揪压着放在车头上的下巴随着车子的起伏上下颠簸……
  
  军车缓缓而过,牛黄看见了王主任迸出眼眶的点点泪花……
  
  ……、……、……、
  
  “×××市××××区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的车子,奔驰在弯曲的山路上。
  
  牛黄打着哈欠瞧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山坳,颇感兴趣。赵主席瞧瞧他又瞅瞅明科,一路无话。本来这次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没有牛黄和明科,可这是个美差,各科室都争着要去。吵吵嚷嚷的民主议选几天都没有个结果。市总团天天打着电话催要名单,姚书记一怒之下,信手指定公司行政办副主任和基建科长作为团员,工会赵主席为团长。
  
  于是,三人组团参加市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总团,作为×××市××××区房产公司领导和代表,直奔千里之外。
  
  本市知青大部份是走的大西南,大西南的崇山峻岭,峰峦迭嶂,便日夜牵挂着万千家长的心肝。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各地蜂起云涌的掀起探望下山子女的高潮,实在是新形势下的必然,因而得到了万千知青家长的赞颂和拥护。
  
  其实,无论赵主席、牛黄还是明科,都已没有子女或亲属还留在农村。因此,三人的心情,就比那些子女或亲属还在农村的各分团团员,轻松了许多。
  
  三人一路驱车走来,逢山越山,遇水过水,朝发暮止,倒也没吃多大苦。
  
  车出南充,川西坝儿的一抹平川,渐渐变成了丘陵高山。
  
  过西充凤凰山,牛黄请司机停车,邀了赵主席和明科去逛古迹。三人兴致勃勃踏着羊肠小道顺山而上,只见满山葱葱郁郁,风吹来,那万倾山林便婆娑起舞,发出低沉闷雷般的声响,令人惊心动魄。
  
  “这一片是古战场,明末清初,起义军将领号称八大王的张献忠,割据成都失败,在清军勇将豪格的逼杀下,退守西充。二军终在这儿进行了最后的大战,杀了几天几夜,声震十里。最后,八大王张献忠被豪格一箭射死,义军溃败作鸟兽散。张献忠战死后,据说就埋在凤凰山”
  
  牛黄边登山边给二人讲古历史,他们饶有兴趣的听着,享受着在城市所没有的绿荫和愉悦,倒不觉得累。
  
  终于,在一老农的指点下,他们在一处背阳的山坡上,看见了森草密叶掩藏下一堆颓废的古墓。
  
  几百年的风雨飘摇,古墓早长满槁草,墓石坍塌,碑倒断半。三人弯下腰去细细观看,断碑上似乎刻着奉天承运义军八大王张几个大字。七月的太阳正灼热地漫天肆虐,这儿却很凉爽。三人极目眺望,但见万里蓝天下层峦叠嶂,一直伸出天边……
  
  身边,鸟语花香,林涛轰鸣,一只背脊上撬着纯蓝色羽翼的小鸟,扑打着翅膀慢吞吞从他们面前飞过,轻盈地落在古墓背上,像个骄傲的公主,孤傲地高抬着美丽的颈脖,转着蓝汪汪的眼睛瞅人……
  
  赵主席不由叹道:“好风光哟,退休后到这儿养老倒不错。”,明科举起手指搔痒,也高声说:“好座凤凰山!真是曲径通幽呵。”半通文墨的他大约是想发发思古之幽,憋了半天,话出来却变了样:“妈的,都说知青苦,我说这山青水秀的地方,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去。”
  
  赵主席失声笑到:“明科,干脆你志愿申请到这儿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得啦。明年,我和牛副主任再来慰问你哟!”,明科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那我不干,我还是觉得在城市的好。”,牛黄也笑到:“明科,赶明儿让芳芳陪你来,你干不干?”,“那我也不干,芳芳吃得了这种苦么?开头新鲜嘛,管不了几天的。”


  
  赵主席再一次大笑:“我说你呀,平常吃着嘴里的,瞧着锅里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撒腿了?所以说,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
  
  三人说笑一会儿,远远山脚下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眼见一丛桔黄色的花朵,在古墓的杂草堆中开得艳丽,明科就想上去摘。
  
  牛黄将他一拦:“去不得。”,“为啥?”,“传说八大王是杀星下凡,死了后坟墓上皆花俱毒,无一存活;民间还传说,葬他的古墓上终日有一只斑斓猛虎踏步,坟墓百丈内凡花俱毒,寸草不生。”,“你不是在吓唬人吗?”赵主席笑道:“这古墓上不正开着花?牛副主任读书读呆了。”,明科不由分说就着那坍塌的石块爬上去,轻松摘得黄花跳下。
  
  三人赶快往山脚下走去。
  
  司机正不厌其烦的按着喇叭,离得老远,明科就叫到:“按什么按?嚎丧呀?”,司机笑了:“快点,到前面县城吃晚饭。”,待走拢了,他们才发现车里坐着一男二女年青人。
  
  赵主席一怔,“是本市知青,到苍溪下。”司机回头道:“反正顺路,搭他们一程。这是我们赵主席,明科和牛副主任。”司机怕被赵主席训,忙着介绍。知青们挺懂事,一迭声甜甜的喊过来。三人只好笑着点头。知青们知趣的往内挤挤,让出临窗的座位。
  
  经过改装的军用吉普刚好挤下,虽然紧得点也还勉为其难,反正这儿也没有交警。司机一鸣喇叭松开了刹车。
  
  一路上,因为有了知青,往日的沉寂被打破,车厢里满是欢声笑语。
  
  看样子,这趟路知青们很熟,过一道山梁,踏一条河水,他们都能讲出地名典故并加以形神皆备的解释,引得善笑的赵主席笑逐颜开,一路追问不休。
  
  牛黄挤着一位个子高高的显得忧郁的女知青坐,车一颠簸,他的右腿就紧贴着女知青丰腴的屁股擦来擦去,弄得二人都很尴尬。牛黄注意的看看她那一双蓝蓝的眼睛,恰逢女知青也在瞟他,四目相对,牛黄心一紧,多像蓉容!这样一想,对那女知青就格外怜悯起来。
  
  知青们从司机嘴里已得知他们是“×××市××××区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因此,说话大都围绕着知青们日常的生活、劳作和想法。这真使他们得益非浅,还没到目的地,就知道了许多原来并不知道或一知半解的事情。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三个知青居然就是本市本区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所以,在赵主席的默认下,一路上吃饭,住宿,都由明科付钱。


  
  知青们感激不尽,话越发真诚也越发多了起来。
  
  知青谈锋甚健,什么时事政治和评论,冲口就出,毫无保留也毫不遮蔽。只听得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牛黄想起刚到农村二年多的牛二回家过年时谈话的神情,和这些知青多么相似。
  
  牛黄想:这就是人生,在哪个坡唱哪支歌;熟悉什么,就说什么。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人怎么可能全知全能啊?就像周三的哲学思辨逻辑学那样,什么都得有顺序和因果。
  
  车轮滚过仪垅,阆中……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苍溪。
  
  送走了知青们,一行人住在县招待所。
  
  当晚,从服务员嘴里探明了向下的路线,赵主席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反正自己有车方便。第二天一早,吉普就冲出了招待所大门。
  
  出门不远,就听见“让开,让开。”的么喝声。司机靠边停下,只见七八个军人平端步枪,枪刺在微曦中闪闪发光,押着二十几个戴着脚镣的犯人过来。犯人都是知青模样,穿得很少个个嘴里呵着热气满不在乎的推着架子车或拎着工具,旁若无人的走着。路过吉普车旁,一个穿黑衣的犯人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发出一声国骂。
  
  三人听得清楚,那是熟悉而纯粹的本市口音。
  
  车子到了文昌区,一行人到区招待所登记住下后,匆忙吃了早饭,就直接找到龙山公社。因为公司来的七八个职工子弟,就全在龙山公社及下属的几个大队、生产队。
  
  到公社党委联系时,时逢公社正在开干部大会。
  
  公社负责接待联系的小青年进去汇报后,又匆忙的跑出,说宁书记请进去。跨进里屋,其实是一个小会议室。
  
  牛黄看见十几个衣着简单的男女农村干部围膝而坐,手里都拿着笔记本和旋开笔帽的钢笔。
  
  一位身穿灰色四兜干部服戴着灰色红军式八角帽,干部模样的人正斜倚在一把雕花太师椅上,撬着白花花的半边屁股让人打针,那脱在他大腿拐弯处蓝灰斑点的内裤衩格外引人注目。
  
  打针的大约是个赤脚医生,年轻的女赤脚医生正聚精会神的仰天抽着小药瓶里的针剂,干部们包括几个年轻女干部都恭恭敬敬的望着,没有谁敢扭过头或低下头去。
  
  看了赵主席递过的介绍信,侧着身子的宁书记嗡声嗡气的说:“欢迎来到龙山,希望在龙山看到知青们在公社党委的领导下,战天斗地可歌可泣的事迹”云云。

  
  “哎哟!”宁书记说着突然大喊一声,一把蒙住自个儿亮出的半边屁股。
  
  牛黄一眼盯到那白腻腻的半边屁股上,一点淡红的血缓缓流落出来。技术还不熟因而进针重的赤脚医生吓住了,秀气的脸上涨得通红,一时手足无措。
  
  宁书记看看赵主席一行人,不耐烦的朝赤脚医生挥挥手,将她赶了出去。
  
  牛黄瞧见,四周围的干部们个个吓得脸色失常,神情慌张……
  
  出了公社,明科摇摇头:“妈的,露着个白花花的屁股办公?今天我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土皇帝?”,牛黄道:“在这地方,一个公社书记就像一个中央首长,你看那些干部们惶惑不安的脸色。”,赵主席叹:“孩子们在这个地方,能生活得好么?难说!”
  
  明科笑:“赵主席今天可开荤了,有幸看见了另一个男人的白屁股。”,“我把你这猴子的嘴巴撕烂,狗嘴吐不出象牙。”,“妈的,一大堆男人女人面前就敢亮出屁股?要是只在姑娘媳妇面前,党委书记还不知要露什么?”
  
  “人家那可是革命的屁股呀!”,“是无产阶级的屁股哟!”


  
  好在寻访知青们还顺利,赵主席一一将公司的礼物:每人一百元现金,一封盖着党支部鲜红大印的慰问信和许多亲切友好鼓励的话,交到了每个人手中。
  
  紧接着,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再让司机按照安排好了的程式,给大家拍了集体照,与知青们合影留念。至此,慰问团的全面工作圆满结束。
  
  本来,就此打住,明天一早慰问团就该踏上回程。可赵主席心软,答应了下属再休息一天的要求。结果就差点儿回不了城。
  
  话说这龙山位于大西南通南巴三区交界中心,重恋迭嶂山势险峻贫困闭塞。
  
  这儿的居民在几年前解放军行军拉炼时首次看见汽车,还以为是天上下来的鬼怪,全镇大白天竟吓得关门闭户,鸦雀无声……
  
  可造物主却把罕有的山区风光和人文地理给予了它,山林葱郁,奇珍异珠,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最突出的:这儿曾是土地革命时红四方面军的总部所在地。
  
  喜欢打听的牛黄明科与司机三人臭味相投,驻此几天之余,竟打听得细嚼慢咽,乐不思蜀了。
  
  比如公社大院后面半山腰上那个幽黑的山洞,传说是“万人洞”。当年,张国焘肃反时,杀了多少不明不白的反革命分子。老百姓说,当时为了节约子弹,都是用的大刀,由张国焘的女儿率队在黑夜里行刑,被砍头的人,就被推入这深不见底的洞中……
  
  散落龙山的土房,灶屋,寺庙,处处犹可见当年红四方面军宣传部和总指挥徐向前署名的布告……
  
  第二天,恰逢公社赶场。牛黄明科和司机一行三人在知青的陪同下,一早就挤进了人潮中,左瞧瞧右瞅瞅,想买便宜的土特产。
  
  牛黄见一个当地农民朝自己笑,便也向他笑。农民凑了上来:“你是外地来的?”,当地话大家勉强都能听懂,牛黄点头。“给你找个份吧,份,要吗?”农民热怀的笑着问到:“很好的份呀,要吧?”,牛黄望望明科司机,二人茫茫然,再看知青,知青光笑不说话。
  
  牛黄便点点头:“份,要吧,便宜吗?”,“便宜,便宜。”农民兄弟很高兴,指指脚下:“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回来。”,忙忙的挤了出去。
  
  几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的乡场,知青的脸却一下阴沉下来。
  
  三人问:“怎么啦?”,知青举起手指着人群中一个满面胡须的汉子,恨恨道:“罪孽深重,罪大恶极。”
  
  三人急眼看去,汉子三十出头,身体强壮,嗤着一口黄牙甩手甩脚的逛荡着,一边的人都奉迎地笑着招呼。

  
  “公社食品站的蛇站长,侦察兵连长转业,色胆包天,女知青和当地的姑娘媳妇,都受过他的欺侮。没办法,蛇站长手里握着批肉大权,连宁书记也要让他三分。是龙山一霸。”
  
  牛黄以前听牛二回来讲过当地土霸王欺侮女知青一事,今天再亲眼见蛇站长其人,那火苗便腾地冒了起来。
  
  同样有妹妹在农村的司机也一样红了眼,二人撸了撸衣袖就迎面撞上去。
  
  明科一把没拉住,也急切的跟了上去。
  
  蛇站长正惬意的逛荡着,不防被人狠狠一膀子撞在身上,差点跌倒。他稳住身一瞧,二个青年怒目而视站在眼前。
  
  他以为是外区的知青,脖子一扭就骂人:“没长眼睛的吊毛驴,敢撞我?瞎了狗眼。”,话音未落,司机一个扫堂腿跺来,牛黄紧跟着双拳击去,蛇站长晃了几晃,赶紧吸气稳住了身子。
  
  到底是侦察兵出身,他扎好桩子站稳,双拳握起厉声道:“哪路野货报上名来?我还怕你俩不成?”
  
  谁知,紧跟而来的明科猛然一掌推去,没加防备的他一头栽倒在路边卖鸡蛋的罗筐中,待哼哼叽叽的爬起来,已是满面鸡蛋黄鸡蛋壳加鸡蛋清……


  
  乡场上立刻炸了营。
  
  有人慌慌张张的去叫民兵,待几个民兵端着枪气吁吁的跑来,蛇站长已和三人对峙了一阵。从没受过此辱的蛇站长暗自心惊:这三个楞小子是哪来蹦出来的,光天化日之下敢打我?
  
  楞怔间,牛黄指着他破口大骂,将蛇站长利用手中的批肉大权,欺侮众多女知青和当地姑娘媳妇一事,当众揭了个一干二净,落花流水,端的痛快!
  
  其实他的丑事,在当地本是人人皆知,不过大家敢怒不敢言罢了;此时,有人当着大伙面抖出这丑事骂他个七佛什天八陀入地,都感到淋漓尽致的兴奋。
  
  尽管没有掌声雷动,可现场却人头涌动,个个都想一睹为快,居然还由此发生了阵阵涌挤和争吵。
  
  而受过部队严格训练的蛇站长,在民众的耻笑声中立即明白了自己不能出手还手,只好咬紧牙关不出声,紧绷满是小麻子的麻脸,任由三人戏笑怒骂,声震云天……
  
  这当儿,牛黄一闪眼看见了不久前的那位农民兄弟,焦急的向自己挤来。
  
  好容易挤拢了,农民兄弟笑嘻嘻的道:“好啦,份子给你领来啦,来,一边说话。”,他把牛黄强拉到路边,指着几个妇女簇拥中的一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姑娘:“这就是你的份子,漂不漂亮?”,牛黄愕然,看见一旁知青的一脸坏笑,恍然大悟连忙摇手:“我不要、我不要,开玩笑的哟,什么份子?我还以为是山货哩。”
  
  知青和旁人笑得浑身乱颤,农民兄弟却气得脸色发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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