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节 魏子利为投标集资 金玉柱为娶妻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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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魏子利递交投标报名表以后,接着就开始凑投标押金。俗话说,一分钱蹩倒英雄汉,何况是缺两万呐,魏子利感到憋子很大。他找到二脱产、一枝花和王长脖子商量这件事。
二脱产给魏子利出了一个主意,他说:“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井里无水四下掏吗。这么着,今天晚上,我把咱们的亲戚朋友找到我家,开个会,发动大家凑份子攒钱,咋也要把投标押金凑齐。到时候你给大家动员动员。”
魏子利说:“有法子总比没法子强,不过,去动员谁啊,那也得有个谱啊。”
一枝花说:“这就是攒鸡毛缚掸子▲,凑呗。我把咱们至近的亲戚朋友都叫来,没多还没少吗。众人捧柴火焰高,蚂蚱多了也是肉嘛。还有老蒯,也去找来。她最近得了八千多元抚恤金,咱把她也拉上。听说有钱可赚,这个老蒯备不住会掏腰包。不过,我去请,她不会来的。长脖子,你出趟马,去请她。”
王长脖子说:“我看够呛,那个娘们可鬼了。没把握的事,她才不干呐。”
一枝花说:“干不干的,你就跑一趟呗。不就是搭上一趟腿,两句话吗?二哥和魏主任遇上憋子啦,咱能不管吗?真要是将来赚了钱,咱不也能沾上光吗?”一枝花说。
“那我就去试试。不过,我得把大金牙投资的事对她说明白了。她和大金牙那可不是一般关系,大金牙在她身上可没少花钱。听说是大金牙要来开矿,她肯定比谁都乐。”王长脖子说。
“可别抖搂你那丑事了。我还不知道,要不是大金牙撬行,你和老蒯还能断了?”一枝花把嘴瞥到耳叉子上去了。
二脱产瞪了一枝花一眼,说:“别翻腾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啦,该干啥干啥去吧。”
晚上,二脱产把亲戚朋友召集到家里开会,炕上地下凡是能坐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参加会议的有魏子利、一枝花两口子、二脱产两口子、易八卦、大棒槌、三抠搜、四精神。王长脖子把老蒯也请来了。自从老软被炸死以后,老蒯特别见老。经过这次变故,这个当年漂亮的风流娘们,如今已是荷尽菊残,风韵不再。
二脱产先做了开场白,说明了开会的目的。魏子利讲解了他和大金牙合伙开矿的前景和条件,着重强调了可观的收入。
接着,一枝花好一顿忽悠,她比以上两个人说的都生动,她说道:“今天来的没有一个外人,都是咱们一抹子人,自家人好说话。
“你们可能都知道了,郑惠民那小子回来开矿了,咱们不能让他办痛快了,必须得搅合搅合。你,大棒槌,媳妇是郑惠民给搅和散的。你,玉柱,媳妇也是他给橇走的。还有您,易先生,也没少让他们家挤兑了。总之,你们几个和郑惠民都有一些不睦,不说是不共戴天吧,也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了。要是让他发了财,还不得把咱们这些人踩到泥里去啊。
“各位,咱们魏主任也想开金矿,现在遇上了坎了,缺两万多块钱,咱们不能袖着手不管啊。魏主任是谁啊,是咱们这些人的主心骨啊,是咱们乘凉的一棵大树啊。大家都手拍胸脯想想,谁没借上魏主任的光啊。大棒槌咱们进城要那些彩礼钱的时候,是人家魏主任带咱去的。您,易先生,当年进学校教学,享了好几年福,也是人家魏主任帮的忙。还有老蒯,你的男人进金矿,魏主任也没少使劲。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因此说,这个忙都得帮啊。一句话超百总,就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咱得帮助魏主任把这个金矿包下来。到了挣钱的时候,大家都能得上利。”
会议开得真有效果。一枝花以身作则,许诺说磕打磕打家底,入七千元。大棒槌积极响应姑姑叔叔的号召,答应把要回来的两千元钱都拿出来。老蒯承诺把八千元抚恤金都拿出来入股。易八卦说他出两千元。三抠搜、四精神各承诺出五百元。魏子利合计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凑了两万元。至此,魏子利投标所需的十八万元押金算是有了谱了。
魏子利开始到入股的股东家敛钱。凡是答应掏钱的家,魏子利都亲自走了一遍,打合同收钱,都挺痛快。只是到二脱产家收钱时,遇到了麻烦。
在二脱产和老婆查钱的时候,一头圪猱进了屋。他一把从爹娘的手中把钱夺走了。
“你小子干吗?”二脱产大声喝道。
“这是给我娶媳妇的钱,你们拿去开矿,我不干。我知道,那个矿是个无底洞。要是把钱投进去,就是羊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坚决不干!”一头圪猱两眼通红,大吼大叫。
“还反了你了呐!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抡不到你小子说了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二脱产又从一头圪猱手里把钱抢过来,顺手给了儿子一巴掌。
“你要是把钱搭进去,我的媳妇可咋办啊?”一头圪猱放声大哭。
“大外甥,你爹在金矿入股挣钱还不是为了你吗?”魏子利说。
“才不是为了我呐,我看那是为了你。这些钱投进去,就是打了水漂了,我还有钱说媳妇吗?”一头圪猱越说越伤心,蹲在地上抽泣。
“今天不管你咋闹,这个家就不让你小兔崽子说了算。”二脱产把钱装进了魏子利敛钱的一个大篼子里。
一头圪猱一头扎到炕上,一天没进食,没下地。
一头圪猱趴炕绝食,逼得二脱产一枝花两家人一筹莫展。儿子绝食,娘心疼。黑丫娘劝说了几次,没有效果。
一枝花、王长脖子、魏子利都过来劝一头圪猱,好说歹说也不管用。一头圪猱就是一句话:“要么把钱要回来,要么给我找一个媳妇,不然我就绝食,打光棍还不如死了痛快。”
黑丫娘对二脱产说:“老头子,要不咱这股不入了。真要是把孩子逼出个好歹的,那可是鼻子大于头,不合算了。”
“不行,你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干那掉价的事情。”二脱产态度很坚决。
“你个老财迷,是钱重要啊,还是孩子重要啊?”黑丫娘说。
“大哥,大嫂,我看孩子着这么大的急,也不是没道理。入股的那些钱,确实是打算给他说媳妇用的。你把钱花光了,他能不急吗?咱们再琢磨琢磨,想个别的办法吧。”王长脖子说。
“没办法可想。”二脱产说。
“动动脑筋,办法总是有的。”王长脖子说。
“有啥办法?没钱就没辙。”一枝花说。
“我看不一定。”王长脖子说。
“你这么说,好象你有啥好主意似的。”一枝花说。
“果不其然,我还真有一个主意。”王长脖子说。
“啥主意,说来听听。”一枝花说。
“大哥家和咱家那两个钱都交了押金了,要用钱确实拿不出来了。不过,咱家有人啊,能不能在玉叶那孩子身上想想办法?咱和老郑家那宗事已经黄了,他家也不会找后帐了。玉叶这丫头可是不小了,要是给她找个主,收一些彩礼,给玉柱说媳妇也够了。”王长脖子说。
顺便交代,黑丫此时不在家。
二脱产两口子和一枝花都觉得王长脖子的主意挺好,表示同意。
魏子利对一头圪猱说:“大侄子啊,这不是有了办法了吗?你还闹个啥啊?我在这也给你下个保证,如果咱们包不成金矿,我立马把钱如数还给你们。要是中了标,马上就会出金子,那么大一个金山有你家一角,你家还不发财吗?”
一头圪猱听大家这么一说,当时就从炕上爬起来说:“我不管你们咋办,能给我说上媳妇就行。”接着说:“我饿坏了,娘,我要吃饭。”
事不迟疑,一枝花二脱产两家人说办就办,倾巢出动,到处托媒人。为了抓紧时间,一枝花又给大哥出了一个点子:明码标价,张榜征婚。一枝花到易八卦家,求易八卦执笔,写了十几张征婚广告。内容是:
今有头道沟大队金有为闺女金玉叶找婆家,同时许以重金为儿子金玉柱说媳妇,彩礼面仪。
第一联系人:金枝
地址:头道沟生产队南头
第二联系人:易八卦
地址:头道沟生产队中间
一头圪猱和小混子哥俩跑了一天,在本村、邻村和公社显眼的位置贴遍了广告。
人们听说黑丫找婆家,呼啦一下子就上了好几个媒人。沟里沟外的人们都知道,别看黑丫长得黑,但是要论过日子,那可是哈喇海扎刺,没挑的。
媒人们介绍的这些主,长相都不咋的,可是出的彩礼钱都不少。
这正是:
孩子不知爹妈苦,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都说爹妈恩情重,
儿女能够报几分?
要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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