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节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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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饭店里,我们相对而坐。我认为徐克在描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时候一定会长吁短叹,可他就像是刚从长期旅游归来似的,显得十分自然。徐克喝了口啤酒,说,其实我一直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我在里面成熟了不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有一次外出修路的时候,一个狱警差点跌下山,是我救了他。为此我被提前释放,现在和一哥们儿开出租。
徐克一点没变,他对过去总是轻描淡写,仿佛他并不希望和别人一起分享回忆。
墨茈呢?她就从没去看过你么?
徐克摇摇头,说,听她妈讲,她两年前和一个大款出国了。
徐克平缓的语气让我怀疑他是否真的对墨茈没有任何怨恨。
你呢?在国外还习惯么?
还不错。我命好,认识一位大爷。
我一直把徐克当做亲人,对他讲述我这些年的生活变故。
徐克拍拍我的肩膀,一脸的欣慰,说,你长大了。
饭后,在我强烈地要求下徐克才同意带我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十几平方的屋子,简单的桌椅,有一条床腿用两根木棍固定着的床。眼前的一切使我的心中一阵莫名的难过。
徐克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自得其乐地调侃道,其实这儿挺不错。就我这身板儿,地方大了反倒显得空荡,浪费。
临走前,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拜祭崔义。告诉他,我们都很好,一直都很想念他。
坐在飞望俄罗斯的飞机上,我接过空中小姐手中的报纸看。其中有条新闻吸引了我:昨日澳大利亚警方破获了一起离奇的绑架案。一名中国籍青年伙同他人诈骗父母,声称自己遭到当地黑帮绑架,需要一百万美元做赎金。。。放下报纸,我不由感叹,也就是我们这辈人傻乎乎的,要什么买什么都对爸妈说实话。瞧现在的孩子,为了要零花钱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给安顿几双防臭鞋垫。他就像是得了宝似的,好一阵欢喜。可没过几天安顿就回来找我,问我还有没有存货。他红着脸说,刚开始的时候效果挺不错,可后来鞋垫都臭了。。。
我用一双死鱼眼盯着安顿,怀疑丫那还是脚么?!改装下都可以当核武器使用了!
大爷对工作总是废寝忘食,他甚至抱怨人类为什么要睡觉,不然他就可以一直工作下去。我曾听到大爷的妻子和他在电话里争吵,责怪大爷太过冷漠,不关心家人。大爷则坦然的以工作太忙为由,推卸一切。大爷对工作的痴狂几乎和父亲的完全一致,我想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大爷,希望他会引以为戒。但又担心大爷会依然无动于衷,或者他还会用嘲笑的眼神来回报我的关心。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我在希尔盖先生的公司工作了三年。大爷潜移默化地把他的知识传授给我,我当然也没有辜负他的细心栽培,对工作一直都兢兢业业。在大爷的帮助下,我开了家装饰公司,名曰:唐朝,我还邀请安顿一起管理。工作之余,我经常会和妈妈通电话,和她一起分享喜悦。这几年中,路广研究生毕业,回到了天津。如他父母所愿,路广进了国家机关当上了白领。丁一嫁人,车飞和林雪结婚,我都没能参加,只是通过电话向他们表示祝贺。崔鹏晋升当上了连长,徐克也拥有了一部属于自己的出租车。
如果不是安顿的提醒,我都忘了那天竟是自己的生日。我都奔三十的人了,突然心中一阵莫名的感慨。大爷买了香槟为我庆祝,他问道,少聿,生日有什么心愿?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希望家庭幸福。
安顿送给我一只小狗,德国黑贝。看着小家伙睡眼惺忪的样子,我一阵的心喜。
从此我的生活里又多了个伙伴:卡卡。我爱不释手地抱着它,卡卡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似乎还不习惯我这个主人。
我摸着卡卡的小鼻子说,瞧你丫那小样儿!跟着我,你就等着享福吧。
突然,我就感觉胸口热乎乎的,低头一看,丫小兔崽子居然尿了我一身!它释放完那点儿零碎儿后,一副很爽的样子,闭上黑珍珠般的眼睛,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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