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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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再忙,也有人可以一起吃早餐。”
—刘若英《当爱在靠近》
总有很多感触,当我偶然播到这首歌的时候,或者听到别人播这首歌的时候。歌曲很简单,直接的情绪表达,在爱情来临时的期盼可却纠结,总结一下就是—缺爱。问题是,这样简单的一曲,却深深打动了我这个每天听歌无数的人,不易。而且,只因为一个关键句—一起吃早餐。
每一天有那么多要做的事情和无数的生活片段。可大脑却轻易地固定和想象了这样一个期盼的场景—大大的落地窗,阳光不紧不慢地铺满整个房间,没有闹钟的叨扰,没有工作或是卖保险的电话,没有短信、微信、电子邮件,没有莫名其妙的按门铃声,也没有永远在发出恼人装修声的邻居。自然而然的醒来,睁开双眼时不会因憋着尿着急忙慌的往厕所跑,最好有温柔的鸟语花香和音量刚刚好的音乐,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给裸睡的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起床,白色的睡袍,一杯不冷也不烫的温开水,一个惬意的热水澡,一次快乐通畅的排毒。然后是真正的美好时刻—早餐。
这应该是精致却不刻意的一顿早餐,不必有丰盛饕餮的各色美食,也不必有烛光、提琴、玫瑰,餐前热汤和餐后甜点,早餐真正的魅力就在于简单而美好。几个切片小面包,或者法式牛角包,最好有一些味道纯正的果酱和黄油,一杯橙汁或者燕麦加牛奶,当然咖啡也很好,油条或小笼包配醇豆浆或是豆腐脑儿。有一些小菜点缀就更好了,没有的话一些水果就足够甜香,最关键的是,不用计算时间,甚至可以浪费一些时间,真正没有压力、放松去享受的早餐。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这场景最好不是独角戏,有一个贴心的爱人才算是完美,她穿着我的衬衣,慵懒和性感的站在阳光里,这样的早餐,谁为谁准备都可以,重点是这是一顿有爱的早餐。我们坐在阳光铺成桌布的餐桌前,安静、悠闲的享受这时光,偶尔交谈,浪漫的誓言留在晚餐,这样的早晨,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或者,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围绕,他们乖巧或者嬉闹都无所谓,匆匆吃几口就赶着去玩耍,最好有只大大的狗和他们一起玩,那样想起来就很有安全感的画面。甚至,我都还只是一个孩子,和爸妈在餐桌前围坐,我的妹妹会和我抢盘子里的某块曲奇饼干,我唯一的烦恼是早餐后如何去把她最爱的玩具熊藏起来。
抱歉,我差点儿睡着了,以上的描述过于梦境了,不是么?你也许会说那只是简单的事情,那只好先恭喜你,拥有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状态。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样的场景想想就已经很美好,我也一样,我羡慕嫉妒却不恨你,只希望你握紧并珍惜那些时光。因为有时候,简单美好的愿望往往最难实现。
上学之后,几乎就很难再有那样美好的早餐场景了。闹钟催促着赶紧起床“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大书包?我要去学校,天天不迟到”。早餐是匆匆塞进肚子的牛奶、面包,熬到大学,卧谈到很晚,早晨根本起不来,慌张起来冲向教室,早餐,早餐为何物?
毕业了,工作,阴差阳错,我变成了一个电台DJ,接手早间节目,一接就卸不下来了,换了城市,从上海回到北京,悠闲了两个月,本以为不用再早起,没想到继续早间节目,一做又是五年,十年了,电台食堂的早餐7: 00开始,9: 00结束,我依然无福消受,我好像永远是个学生,匆匆面包、牛奶,然后不背书包去上班。偶尔周六日休息,只想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是正午,直接午餐了。只有偶尔休假、出差,有几顿还算悠闲丰盛的早餐,我已然知足得泪流满面了。
人生总有很多想得却不可得的事情,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是如此,十年寒窗之后的每个早晨,依旧在闹铃声中挣扎着醒来,飞奔着,疾走着,早餐是豪华超值鸡蛋灌饼套餐,至尊煎饼果子组合或者是快餐店的汉堡和加水的咖啡,有时间稳稳当当吃个豆腐脑儿、炒肝儿、混沌之类都是幸福的,并不那么夸张,节奏飞快的大城市,为了卑微的梦想放弃自尊,放弃爱情,更不用说放弃了淡定去回眸青春的时间。公车里挤掉的面包,地铁里洒在别人身上的豆浆,办公室飘着香气的肉包子,那才是真实的生活画面,实实在在的一天又一天,岁月如梭,嗖的一声,就已经不再是少年,那些个慌张的早晨和简陋的早餐菜谱也许成就了他们的未来,也许变成了失败人生的悲剧镜头,再回首,原来,那么多年吃过的早餐都是加了醋的啊!
那是心酸的味道。
我所幻想地带着甜味的早晨,难道真的只是偶像剧或者爱情电影里的画面?
当然不是。至少我坚信,那样的美好一定会来到,未必是天天如此,可即使只是百忙中的偶尔或片刻,也是可以成为真实的场景的。
方法简单,只是操作不易,具体来说就是—放下挂碍,换一种生活方式。
我们都看到过类似的消息,北京的小夫妻卖掉房子去大理开客栈,上海的文艺青年去丽江开酒吧,退休的老两口环游世界。他们都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吃那样的早餐,去感受无杂质的早晨,未来不可知,但至少有很多美好存储在人生的记忆里,我们通常只有羡慕的感慨,那种“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似乎离我们很远又很近,远到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去承认有这样的生活,近到我们只是和过去说个再见就可以到达。
如果没有可能看破红尘放下挂碍,那么就努力逆袭,尽可能早日功成名就,比别人早20年退休,运气不错的话,也许身体尚算健康,深藏功与名,从那心酸的早餐记忆中跳脱出来,把陪自己吃鸡蛋灌饼的人电话都删到八百里外的垃圾回收站,悠闲的早晨,美妙的早餐,可惜啊可惜,真正爱的人也许不在身旁,未免孤独寂寞,运气不好的话,一身富贵病,恐怕什么美味也没了兴趣,代价未免有些大。
好吧,如果这样都不可行,鸡蛋灌饼、豆浆、包子之类的也可以是完美的早餐,在那样火急火燎的惨痛节奏里,抽出些许空闲,为自己制造一些梦幻的早晨,关掉手机,忘记烦恼,一年定期给自己放几次假,海边的酒店,山下的农舍,家乡的老房子,试着偶尔放慢生活的指针,让为梦想而转的陀螺停下来休息片刻。
方法其实多种多样,但最重要和关键的是—有人陪着你一起,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只有那样,以上美好的场景和画面才真正可以称之为美好,快乐忧伤有人一起分享才是真实的,否则,就只是南柯一梦,梦醒依旧孑然一身,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至于我,怎么办?
说的伟大一些,我可以放弃本文开篇的幻想,我可以不自然醒,我愿意匆匆吃过不知为何物的早餐,阳光或者雾霾都无所谓,我用音乐为你做早餐,在精神层面上和你一起吃早餐。
我当然不是超人,而当有一天,我告别电台,不再需要整日早起的时候,我会试着做早餐给我的爱人、家人或朋友,然后一起吃那样美好的早餐。
其实不管未来怎样,我都希望我们在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再忙,也有人可以一起吃早餐。
说白了,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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