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节 舍生忘死，投身抗震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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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书请战如愿以偿
2008年5月12日，汶川一声霹雳，震惊世界的大地震发生了，这场8.0级大地震造成百年不遇的灾害！四川十万同胞被埋在废墟中，危在旦夕！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铁军师正在各集训点训练的1.2万名铁军官兵递交了请战书，2600人写了血书，坚决要求奔赴一线，抗震救灾。
铁军部队通过空中、陆地机动，急赴抗震救灾第一线！
三军在动，中国在动，世界在动，正在直属炮指连实习的武文斌的心也同汶川一同震憾了！
汶川大地震发生前的那些日子，武文斌心里被两个美丽的梦陶醉着。
来自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测绘学院的武文斌，即将实习期满，将于6月初回校参加毕业典礼。同时，他与已领过结婚证的妻子杨卫华约定军校毕业后携手步入婚礼的殿堂。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武文斌第一个找到连长请战：“连长，咱是铁军部队，人民遇到了灾难，我们肯定有任务！”
连长李俊峰看了看他说：“你就要回校参加毕业典礼了，即是有任务，也不能让你去！”
一听这话，武文斌急了：“咱身上穿的是军装，危急时刻，就要往前冲！”
连长果断地说：“让你留守，要服从命令！”
武文斌只得去找指导员再次请战：“指导员，我坚决要求奔赴一线，抗震救灾！”
指导员高星说：“小武，你考上军校不容易，还是先把毕业证拿到手再说吧！”
平时一向好脾气的武文斌突然发火了：“指导员，你是不是不把我当连队的兵看？对我来说，给灾区人民做点贡献，就是最好的毕业证。”
高指导员笑着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让我跟连长商量一下再说！”
武文斌还是不放心，没等吃晚饭他又第三次请战。这次，他找到高指导员，又把李连长喊到指导员面前，平时不善言辞的武文斌忽然咬破右手食指，用滴血的手指写下了血红的请战书：“坚决要求去一线抗震救灾……”
高指导员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武文斌，你这是……”
武文斌双手将血书递给指导员和连长，激动地说：“高指导员、李连长，穿上这身军装，就意味着牺牲奉献，在人民遭受灾难的时候，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向首长递交血书请战，这在炮兵指挥连还是第一个。武文斌推心置腹的一席话感动了高指导员，也感动了李连长。就这样，3次请战，全连第一个交血写请战书的武文斌终于如愿以偿。从指导员那里出来，连喘息一下也没等，就给妻子杨卫华打电话。他要把奔赴一线抗震救灾的事告诉她，希望得到妻子的支持。
2008年5月13号7点13分，武文斌拨通了杨卫华的电话：“卫华，我给你告别，接到上级通知，去汶川抗震救灾！”
杨卫华问道：“你也去？”
武文斌回答说：“我可以不去，因为快毕业啦，可以留守！”
杨卫华说：“你去也可以！”
“我想去！”武文斌激动地说：“穿上了这身军装，我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党和国家，属于人民，属于铁军，当人民遇难时，就应该冲向战场！”
武文斌慷慨激昂的话语在杨卫华澎湃的心潮卷起了万丈波涛：文斌这一走不知什么时间回来，这已是第三次推迟婚期了。自从洛阳牡丹公园和文斌约定农历十月二十二日举行婚礼，杨卫华就一直在等啊盼啊，盼望着这一天登上新婚的殿堂。
可是，刚交十月，还没有来得及商量筹备结婚的事。文斌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要执行任务。没有办法，只有把婚期往后推啦。最后两人约定，等到2008年3、4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举行婚礼比较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过了春节，春暖花开了。文斌又打来了电话，杨卫华认为是商量结婚的事儿。谁知文斌告诉她，部队要外出集训，这一集训将他们的婚期给冲击了，无奈只得再往后推。武文斌觉得对不住杨卫华，抱歉地对卫华说：“卫华，我知道欠你的很多、很多，我心里真是很过意不去。”
杨卫华说：“文斌，我理解，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咱们结婚的事再往后推一推吧！”
最后，他们商定等集训结束，文斌军校毕业后举行婚礼。
然而，集训结束了，汶川又发生大地震了。你说，怎么这么不巧，命运老跟我们开玩笑。杨卫华的心里不能平静，她努力镇定自己，泪水顺着面颊汩汩而下，作为军人的妻子，不能拖后腿，应该识大体，明大义。想到这里，她对武文斌说：“文斌你去吧，咱们结婚的事，等你军校毕业后再办。”
武文斌十分激动，马上给杨卫华回了封手机短信：“老婆，等我抗震救灾凯旋时，一定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
武文斌怀揣着这份美丽的约定登上了西去的列车。他出征了，和战友们一路疾驶四川重灾区。
在抗震救灾的特殊战场，武文斌抢险救人，舍生忘死，冲锋在前；灾后重建，拼命工作，连续作战；助人为乐，灵感突现，幽默风趣，被战友们戏称为军营里的“智多星”。
“子弟兵是灾区人民的大救星！”
5月15日上午，军列驶进四川地震灾区，一路向窗外望去，武文斌被震后的惨烈场面和灾区群众的坚强意志深深地震撼了：
到处都是倒塌和裂缝的楼房，到处都是废墟瓦砾，满目疮痍……
从成都火车站赶往都江堰的公路上，群众为人民子弟兵的到来欢呼，路边挂起醒目标语：“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解放军！”、“子弟兵是灾区人民的大救星！”
那一刻，他顿感肩负的责任有千钧重。
此时，他感慨不已，胸中似卷起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他迅速地拿起笔，诗情似开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
不忍再看报纸
不忍再看电视
不忍再听收音
不忍再去面对
可是我们不能逃避
地塌了，天哭了
你不见了，我着急了
你能接收到我的讯息
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可是为何我却见不到你
用双手拨开你身上的尘土
用双手掀起你头顶的巨石
用双手握住你的双手
用双手撑起你的生命
我们的心此刻就在一起
坚强，是你在黑暗中等待的动力
微笑，是你在获救后最好的回答
加油，是我在废墟前唯一的口号
坚持，是我在内心中真诚的希望
胜利，是你我共同的信念
我在为你祈福
也许你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我在为你祈福
也许你还掩埋在黑暗之中
我在为你祈福
也许你已经逃出那片废墟
我在为你祈福
也许你还承受着病痛折磨
我在为你祈福
没有也许……
留住即将消失的生命
在这灾难的时刻
我的目光
不敢游离电视
刚松一口气
又屏住呼吸
恨不能飞抵现场
为延续瓦砾下的气息
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在这灾难的时刻
我的眼泪
流了一次又一次
忙碌的身影
是宛若慈父般的总理
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兄弟姐妹
为留住即将消失的生命
他们殚精竭力，昼夜不息！
在这灾难的时刻
我很伤悲
为失去的生命
更为留下来的子去妻离
未来的日子
房屋可以重建
无法改写悲痛的回忆
在这灾难的时刻
我无法入睡
天地变幻莫测
生命如此脆弱
在悲哀的尽头
我宽慰着人性的美丽！
……
到达都江堰的下午，武文斌立即和战友们赶到幸福街第一招待所参加救援，他两次钻进废墟救人，第二次刚把人抬出，倾斜的墙体在余震中轰然倒塌……
“铁军就敢拼命”
“救救我妹妹吧，她刚来这里打工，就遭遇到地震被埋在废墟下面了。”16日下午4时许，来自安徽省合肥市的黄德军夫妇找到炮指连的官兵求救。
两栋五层楼房，底部两层已垮塌扭折成“人”字形，整座楼房摇摇欲坠。眼见教导队的突击队员奋不顾身往里冲，武文斌一把拉住教导队长袁波的胳膊说：“我是学测绘的，我有这方面的知识，让我在前头吧！”
望着眼前这位把自己胳膊抓得生疼，近视眼镜下透着坚定意志的士官，袁波油然而生敬意。
武文斌刚爬进废墟内，突然发生一次余震，悬在他头上的一块楼板剧烈晃动起来，噼里啪啦往下掉碎渣。他顾不上这些，继续往里探寻。半个小时后，他和突击队员抬出一具尸体，不是黄德军的妹妹。
“换我上吧！”看到武文斌身上多处擦伤，代理排长李孝会打算替下他。武文斌果断地说：“楼内很危险，我刚进去了一次，已经有经验啦。还是我去吧！”
武文斌和突击队员们再次返回楼内，又经过二个多小时的搜寻，终于发现了黄德军妹妹的遗体。为了把黄德军妹妹的遗体从废墟中完整地挖出来，武文斌和战友们没有使用工具，而是用手一点一点往外抠断木碎石。整整3个小时，当武文斌他们刚把遗体抬出来，这座危楼又在余震中倒塌一片。
看到这一幕，黄德军夫妇被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深深打动了。他紧紧握住武文斌他们的手，热泪盈眶，连连说：“铁军就敢拼命，谢谢，谢谢！”
事后，李孝会问武文斌：“当时，楼内那么危险，如果发生意外你后悔吗？”
武文斌不加思索地说：“舍不得自己的命，就救不了群众的命！”
“让我去！”
5月17日，武文斌所在的铁军师接到命令，迅速组织兵力前往汶川县三江乡展开搜救和转移重伤员。具有军事地形学知识的武文斌被抽调到先遣队担负探路任务。
道路被毁，山体滑坡，判定方位、选择开进路线异常困难。武文斌凭着过硬的专业技能，引导救援官兵以最快的速度翻越三座海拔2500多米的高山，把部队安全带到了指定地域。
“让我去！”浸透衣背的汗水还没有晾干，得知山上一位老人的房屋倒塌，老人生死不明，武文斌立即找到通讯营长请战。
山路崎岖，余震不断，飞石滚落。通讯营长看到这种情况，又望了望意志坚定的武文斌果断地说：“武文斌同志，迅速带领3名战士前去救人，注意安全！”
“是！”武文斌早已将自己安危置之度外，带领三名战士攀山而行，一个多小时后赶到了救援地点。困在山上的老人名叫马学友。要到马学友的卧室，必须爬进已经倒塌的两间房屋，这两间房屋靠着横七竖八的木头相互支撑，还没有完全垮下来。武文斌和通讯营代理排长景灿在废墟上扒开一个洞，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余震中，倾斜的房屋嘎嘎作响，武文斌和他的战友顾不得这些，找到了废墟中的马学友。他们发现老人身上七处受伤，奄奄一息，生命垂危。武文斌抱着马学友老人，又慢慢地爬出了废墟……
在陡峭的山谷里，武文斌和他的战友们轮流背着老人，艰难爬行。下山后，马上让卫生员给老人包扎伤口，进行紧急抢救，硬是把老人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附近的村民看到这一幕，感叹地说道：“铁军战士是拿自己的生命换群众的生命啊！”
“武班长，休息一会吧。”
武文斌到达四川灾区后，心里想的是灾区群众的安危；想的是如何解救废墟中受困的群众；想的是如何帮助群众多干活，使受灾群众生活有保证。心中唯独没有想他自己的安危！
5月20日下午，天气非常炎热。连队帐蓬后有一大块苗圃，被选做临时灾民安置点。武文斌发现一对父子在那里挖树苗。他主动上去询问，得知这苗圃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他立即跑回帐蓬，叫起几个战友一起为李大叔抢运树苗。100多斤的树苗，别人两个人抬一棵，他一个人扛一棵。
不一会，他的衣服就湿透了，肩膀上渗出了血迹。战友张斌关心地说：“武班长，休息一会吧。”
武文斌边走边说：“没事，我们多扛一棵，灾民就少一点损失。”
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战友们终于完成了这个临时任务。
李大叔握着他的手，感激地说：“孩子们，谢谢你们了。走，上我家吃顿饭。”
武文斌笑着说：“不碍事，您的心意我们领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晚上洗澡的时候，张斌看见他脱衣服很困难，肩膀上好几个血泡已经被磨破了，血肉模糊。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大娘，您受苦了！”
5月21日下午，连队到玉堂镇赵公山执行“进村入户”任务。有几户人家住在1000多米的山上，至今音信不通。武文斌自告奋勇，带着韩军旗等几位战士前去搜救。
上山的路都被泥石流、山体滑坡毁坏了，满是石头和淤泥，每走一步都非常困难。武文斌背着矿泉水、抱着方便面走在最前边。遇到淤泥路段就一步步往前探，然后才让战友们通过。
经过两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到达一户刘姓大娘家中。她的儿子、儿媳都在外打工，老伴早逝，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武文斌的眼睛湿润了，忙把矿泉水和方便面送到大娘手中。连声说道：“大娘，您受苦了！”
刘大娘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握住他的手：“娃儿，你们从哪里来的，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武文斌忙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娘，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刘大娘看看满身污泥的战士，又看看废墟中的房子，欲言又止。
“大娘，没事的。您有事就说吧。”
大娘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屋里头还有一个电风扇，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武文斌二话没说，马上钻进摇摇欲坠的房子里，仔细地寻找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不一会，就听到他欢呼的声音。只见他拿着一个破旧的电风扇，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
“是这个，是这个。长城牌的。”刘大娘高兴地笑了，“可惜的是用不上了。”
“我来给您修一修。”武文斌笑着说，“电风扇只是连接线断了，一会就修好了。”
临走时，大娘依依不舍：“娃儿，你们啥时候再来呀？”
武文斌微笑着说：“如果大娘不嫌弃的话，就把我们当成您的儿子吧。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
“嗯，嗯。”大娘泣不成声。
“他每次都是扛两袋”
5月22日，连队奉命送大米到都江堰玉堂镇永固村。50斤一袋的大米，别人一次扛一袋，他每次都是扛两袋。代理排长李孝会把人员分成两组，轮换着休息。他总是不听招呼，一会儿在这个组干，一会儿又在那个组干，忙得不亦乐乎。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战士们都要他休息一会儿，他用刚刚学来的四川话说：“没事，我能顶住，我有一身力气。能为灾区群众多干点活，心里很踏实。”
部队带回时，细心的王磊发现，从来队列动作非常规范的武文斌，两臂却抖个不停，摆也摆不起来；吃饭时，筷子也拿不稳了。
清渠突击战
5月27日，炮指连官兵接到命令，展开了清渠突击战。不少建筑物被震塌到渠里，有的厕所的污水也流进水渠，水里还漂着不少腐烂的动物尸体，整个河道臭味熏天。武文斌带头跳进水渠，一锹一锹地清理，用锹使不上劲时，就直接用手。本排完成任务后，他又立即加入别的班排，不顾疲劳地连轴转，不顾砖头下面还吸附着条条蚂蟥。
“武班长，你手上有血！”一名战士突然发现武文斌的手背上钻进了一条蚂蟥，没有钻进去的半截还在不停地扭动。大家把他拉上岸、用力拍打他的手背。
蚂蟥虽然被拍出来了，但他的手背却鲜血直淌，很快肿胀起来。见此情景，代理排长李孝会命令他立刻上岸休息。
武文斌再次“不听话”起来。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后，又跳进了河渠，一干就是一天。晚上吃饭时，用两手端饭碗，都很费劲。
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住武文斌连续战斗、顽强作战的匆匆脚步。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
6月11日，连续下了几天雨的都江堰，上空仍是乌云密布。这天是炮兵指挥连官兵连续第三天为“勤俭人家”灾区安置点组装床铺。由于连续作战，加上任务急，战士们已经十分疲劳，工作进度也慢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天下起了雨，连队安排大家休息一会。但武文斌带着两名战士仍然不知疲倦地干着，有的同志说：“武班长，这么大的雨，休息一会儿吧！”
武文斌说：“现在几千间活动板房已经搭建起来了，地方捐增的床架也到位了。灾民们都盼着早点住进去了，我心里急呀！”说完，他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这是武文斌在抗震救灾工作中给战友们经常讲的一句俏皮话，他也是这么做的。
6月14日，连队接到群众的求救，到“勤俭人家”灾区安置点帮助卸活动板房的板材。四排无线班战士王海峰和武文斌分到了一组。当卸到一半的时候，由于雨大车滑，小王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这时，有个战士喊道：“板子要掉下来了！”正当小王不知所措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武文斌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托住了板材。像托塔天王一样，在王海峰的的头顶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旁边的战友急忙赶过来，把板材顺利地卸了下来。惊魂未定的王海峰赶上前对武文斌说：“谢谢！”武文斌说：“没事，板子太滑了，要注意安全，你摔疼了没有？”此时，王海峰看到武文斌的手被板材的边缘划伤了，鲜血流直流。小王劝他去找卫生员看看，并要向连长报告。武文斌忙拦住他说：“只是擦伤了点皮，你不要告诉连队。如果连队知道我受伤了，再有任务就不让我去了。我会很遗憾的，因为任何一项任务我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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