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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爱就在身边

  夜幕降临,内心总是涌起骚动的年青人,总会在黑夜中突击,寻找自己的安乐,今天的我更是兴奋不已,好久没有和玉冰一起在黑夜出走了,但是兴奋的脑电波,对以前的夜店都不感兴趣了,不想再留恋在那乌烟瘴气的场所,也不想用购物来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那么今夜要去什么地方消遣一下呢?
  
  对了,自己一直想去火车站,再次体验一下离别的伤感,与接站时的欣喜。就去哪了。
  
  “玉冰,今夜要带你去个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现在大了,好多年没有体验过那种滋味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体验一下啊?”自己征求道,“好啊,我也想经历一下你童年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好啊,那我们不能开车去了,得要坐拥挤的公交车啊。那才是真正的体验。”“好啊,一切听你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玉冰无条件的答应了。
  
  简单收拾,起程。
  
  从家门口跳上一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刚从终点发车不久,车后排还有一个坐位,我和玉冰互相推让着,最后玉冰执不过我,这个坐位暂时属于她了,车体在驶动,窗外的风景也在流动,夜景下的五彩十色的灯光流水般的划过车体,划过自己的视线,简单的色彩在夜色却勾勒出如此炫丽的色彩,自己紧紧依偎在玉冰的身旁,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车停停走走,每一站上上下下,似同人生的旅途一样,在不同的地点相遇不同的人,也许他或她只是你人生的过客,打个照面,就再也没有印象,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也许他或她是一生的朋友,相知相已,一起走向生命的完结;有时自己累了,停下来驻步,回头张望自己的身后的路途,曾经的荆棘从生的险路已被自己踩出了行径,剩余的只有荆棘花开的美丽与骄艳;有时前方的景色很迷人,想把它全部揽于眼底,马不停蹄的兼程,经历辛苦,最后得到了只是心头暂时的愉跃。


  
  车箱内人开始拥挤了,一位不太年青的阿婆,颤颤抖抖从车前移向车后的空隙,虽然她行动缓慢,但是身形却还挺拔,再加上一头乌黑的头发,在经过几个年青人的位置时,没有一个人给让座,而她也不会用那种渴望的目光期盼着有人给她让座,她一直移到我身边,玉冰把目光投到老人身上,她想站起来,自己用手暗示了她一下,示意不要让座,她抿着嘴笑了笑,松开自己的手,起身扶住老人家,说道:“阿姨您坐这吧!”自己很尴尬的移了移脚,给老人让出通道,这时车体颠簸了一下,老人和正在起身的玉冰同时都倾斜了身子,自己快速伸出双手拉住了她们,老人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自己,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而玉冰仍是嘴角含笑,老人坐定后,呐呐说道:“多谢你们年青人了,还是老了不中用了。”自己一手拉住车把手,另一手紧紧拉住玉冰的手,玉冰又撒娇似的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始终笑着凝视着老人,虽然自己很累,但是自己却心甘情愿的当作玉冰的依靠,她的身心刚刚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却这么快恢复了她快乐助人的本性,喜欢她也是有理由的!为她付出也是自发的!
  
  我们的终点到了,我和玉冰与老人摆手告别,下了车,老人还在张望着我们。快乐的感觉在身前,身后流淌。
  
  车站广场人山人海,未能进站的人们都扎堆在一起,有的围坐在一起打扑克,有的坐在自己的行李袋上呆呆发愣,有的就地依着自己的行李躺在地上,当然还有许多送站的情侣,依依不舍的手牵着牵,含情脉脉的互视着对方,姑娘大多扭捏着身体,而小伙子则男子汉似的挺着小胸脯,在夜景下也是撩人的一目,年青真好!至少还敢表达自己要想的,爱恨分明。
  
  本来想和玉冰一起去侯车室,想回味一下送别的痛苦,一方面进站的乘客太多,另一方面觉得干嘛要搞那么伤感的情绪出来啊。于是我和玉冰手牵着手走到了出站口,走向了那个假象着能走出自己亲人的站口,虽然车还没有到站,但是已有不少人停留在哪等待了,自己一边好奇的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一边对玉冰自言自语道:“小时候,父母去南方进货的时候,送他们上车后,每一天我都会来车站等待着他们回来,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自己每天放学还是会来,希望有奇迹出现,可是等父母要回来的那一天,自己却从来没有亲自接过他们,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坚强的孩子,但是我一点也不坚强,每次他们外出,自己在他们走后,都会偷着哭鼻子,可是他们每次返回时,自己却装做对他们轻视,故意在他们返家时那一天晚回家,造成自己是大孩子,不依恋他们的好孩子,其实自己放学后就跑回来了,一直在家门口迟迟不回,所以他们每次带给我的礼物,我都很有心的保存着。嗨!硬挺着都不好受!现在长大了,经常想,要是自己换种方法来表达,会不会父母其中一人会陪在自己身边呢?”玉冰静静的听着,没有表达什么,只是把我的手拉的紧点,想必她或许也有同感吧!或许没有想到现在快乐,阳光的我曾经也是个小可怜吧。
  
  摇摇无奈的头,我和玉冰一起离开出站口,在走过车站餐馆拐角时,玉冰用手拉了拉我,示意我停下来,用手指指了餐馆靠墙拐角,有一位白发苍苍,驼背的老阿婆,正蜷缩在一堆破被褥上,脚下放着一只残破不堪的水缸子,不知是用来饮水的还是用来乞讨的,自己有些寒心,这么年迈的老人一人孤苦怜忊的面对疾苦,玉冰牵着我一起快步走到老人身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蹲下身来,面对突来我们俩,老人有些恐慌,用手撑着地,身子向后移了移,我们的突唐,给老人造成了不安,其实更不安的是我们自己,本来老人可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能安享一下自己的快乐,突然有了两个年青,时尚,穿戴得体的少女来打破这份安宁,我们的“入侵”虽然是友好的,仿佛是不合时宜的。“阿婆,怎么就您一人啊?”自己紧张的问好道,平时不多言的玉冰也抢说道:“阿婆,您吃饭了吗?”老人可能看我们不是坏人,神情也放松下来了。老人裂开了没有几颗牙的核桃嘴,吐露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同时伸出一只龟裂似的干瘦的骨指,指了指远方,我大约明白了,还有一人去远处了,没有回来,是不是去找吃的呢?“阿婆,您等等,我们一会就来。”自己和玉冰站起身,走向灯火通明的餐馆,自己买了一份排骨饭,买了一份红烧牛肉饭,外带两大杯饮料,而玉冰在餐馆门口也拎着一大袋子东西,不知她装的是什么。自己轻步走到玉冰面前,拎着那些快餐,一同和玉冰走向老人,我们没有多说话,只是把东西放在老人身边,“阿婆,我们走了,这些留给您吃吧!”老人混浊的眼睛里含着眼花,伸出两只枯手接过那并不太重的份量,但是我的心很沉重,想必玉冰也一样吧,因为她的神情和自己一样凝重,自己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元钱,放在老人面前,这时已经有不少好奇的人围观了,我只想快点结束对老人的折射,老人用那双冷冰,僵硬,枯瘦的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手,自己一时不知什么事情,是不是给得太少了,她还想要呢?自己正在惊诧间,老人对我摆摆手,把钱塞到我手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边全是角角毛毛的一大叠零钱,然后又重新包起来,脸上拧成了一朵重阳节的秋菊花,笑着!!
  
  自己把那几百元钱紧紧的攥了起来,对老人也报一微笑,玉冰清澈的大眼睛闪着亮儿,我牵着玉冰的手起身离开,“阿婆,我们还会来看您的。”是的!我们一定还会来的,阿婆。
  
  围观的人,捂着鼻子也散开了。
  
  自己的心不安,不知今天自己是否对老人造成了伤割吗?
  
  再回首,那朵秋菊花仍在张望着向我和玉冰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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