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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吴越风波

  “独立云山,长风满袖,南国清秋,记逢前缘。江湖俪影,青山踏遍,不负风流。截波百回,绝域万里,一剑寒光动神州。
  
  算而今,是陈缘未了,情怀依旧。重寻碧落茫茫,笑江湖浪迹。
  
  十年游,只浮萍随水,逝水随风,哀铉英续,好梦难留。惊鸿掠水,荡波无痕,却是爱恨总难休。
  
  凝伫久,向回首,思渺难收。”
  
  这首《沁园春,痴情长剑》是当年蓬莱仙宗创始人,东剑云风刃所作。讲得是他年青时与江氏两姐妹当年的恩爱情缘。最后东剑与江如紫终成眷属,蓬莱仙宗也光辉武林。时已过,转眼十余载。(云风刃等人事迹详见《天剑绝刀》)
  
  如今吟这首词的,是一个二十开外的青年,旁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那青年一派玉树临风,正是蓬莱仙宗的大第子,位列蓬莱七剑之首的余清风。边上那个少年眉清目秀,年少英气,却是云风刃和江如紫之子—云知秋。此孩自幼聪明过人,又是学武之奇材,只是年纪尚小,云风刃未将深奥绝学传授。此次余清风奉师命去江南拜见普陀少林寺方丈枯井大师。从未远行过的云知秋吵着要去,云风刃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余师兄这次南游,真实有意思!”云知秋道。
  
  “江湖险恶,不可大意。”余清风正色道。
  
  云知秋不解道:“师兄你武功那么厉害,有你保护,我谁都不怕。”
  
  余清风淡淡一笑,“知秋你还小,江湖上的事你不明白。当年武林除了恩师世人尊称东剑,尚有西域绝顶高手青沙帮魏帮主,南少林主持无法大师,洛阳城外侠客山庄欧阳庄主,便是当今武林人人皆知的东剑西狂南僧北侠四大高手,威震武林十余载,谁能出其右?又有十大门派掌门人个个身怀绝技,何况江湖上能人辈出,藏龙卧虎,我怎敢做井底之蛙?岂不让人嘲笑。”
  
  云知秋听到世上有那么多高手,不禁精神大作:“原来江湖上有那么多高手!实在是太有劲了,大师兄你说我爹在武林中可以排第几名呢?”
  
  余清风说道:“论武学修为,四大高手不分伯仲,但是于剑术上,恩师乃天下第一剑,当年一剑寒光动神州响誉大江南北。”说到这里,余清风叹了口气:“我何时才能有恩师那样的成就。”
  
  云知秋见师兄有些沮丧,连忙说道:“师兄你别急,回去我一定叫爹把最厉害的功夫传授给你!”
  


  余清风摸了摸云知秋的头,微微笑了笑,道:“知秋谢谢你。不过恩师早已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只是我天资愚顿,学不到一成,枉费恩师一番苦心。知秋你天资过人,只要日后勤学苦练,将来一定学成恩师的惊世绝学。”其实蓬莱七剑没有一个资质差的,余清风的武学修为也是蓬莱七剑中最高的。
  
  普陀山地处吴越,此处已是余杭。蓬莱地处山东境内,虽然也有大江,却无似江南水乡的湖溪塘涧,小桥流水,是故云知秋格外新喜。余清风见此行也无要事,便带知秋去西湖游览一番。二人租借小舟荡于湖上,此时正逢夏盛末,湖上朵朵青莲,亭亭玉立,煞是好看。
  
  只闻一阵歌声从湖面传来,伴随着歌声,湖心有数只小舟在飞梭,那是江南的采莲舟。舟中少女唱着采莲曲,正是“越女采莲秋水坢”给人一片温馨的气氛。这是湖心又传来一道箫声,伴着歌声,有如天籁之音。正是“此声只应天上有”余清风听这箫歌结合得如此完美,惊叹道:“此箫必是高人所吹,我们前去拜见一下。”于是命船家随箫声划去。
  
  来到莲叶繁茂之处,只见有一舟中坐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十岁,女的却只有七,八岁。吹箫的原来是那个男孩,是持一支竹箫,正在用心的吹奏,女孩一边采莲一边歌唱,两人均长得面目清秀,穿着似出自大户人家。余清风不由大惊:世上竟有此等少年奇材!待舟靠近,余清风尚未开口,云知秋却先喊道:“好厉害,你的箫吹得真是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吹箫的少年抬起头,看了看余清风二人,道:“我叫若昭傲剑,你们是外乡人吧?”
  
  余清风听到若昭二字,心想:世上姓若昭的并不多,莫非是……,便道:“我是从北面来的,敢问吴越山庄的若昭庄主和你如何称呼?”
  
  若昭傲剑尚未开口,边上的女孩却抢先说:“那是我们爹爹,你认识我爹爹吗?”
  
  余清风微微笑道:“久仰吴越山庄若昭庄主,可惜素未谋面。”
  
  若昭傲剑道:“这位大哥若想见我爹爹,不如跟我们一同回去,我爹向来喜欢结交江湖朋友。”
  
  余清风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还有事情要办,等办完事情,回途中我一定上门拜见若昭庄主。”
  
  若昭傲剑点了点头,这是云知秋见那女孩手中拿着莲蓬,问到:“你手里那个是什么啊?”
  
  “这个啊,可以吃的,你要尝一个吗?”说完,那女孩便抛了一个给云知秋:“接着了!”
  
  两船相隔数尺,知秋见那少女力气甚小,眼见莲蓬要落在湖中,深吸一口气跃起,将父亲教他的一招“惊鸿掠水“使出,人在空中一个回旋,接住莲蓬后稳稳落在舟上。若昭傲剑和那少女不禁喝彩。


  
  云知秋向着那少女微微一笑,便咬了一口莲蓬,没想到苦涩难挡,忍不住吐了出来,大是狼狈,和他刚才接莲蓬时的潇洒大是不相称。“哟哟,这东西这么难吃,你们采它做什么?制药吗?”
  
  若昭傲剑和那少女忍不住笑了出来,尤其是那少女,笑得弯了腰:“这个莲不能这么吃啊,要拨开后吃里面的莲芯。”说完,便拨了一颗又抛给知秋,知秋小心接了,让住嘴中,一口嚼下只觉清爽无比,不由大叫:“好吃!真是好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少女答道:“你叫我小雨好了”少女指了指若昭傲剑:“他是我哥,你自己叫什么啊?“
  
  “我叫云知秋,你们这里的莲真是好吃。”于是自己动手拨了几颗,递给余清风“师兄你尝尝,味道真得不错。”
  
  余清风笑道:“知秋乖,天色不早,我们得走了。”
  
  “不能再玩一会吗?”云知秋此番来江南,遇上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实在很想多呆一会,这会要走自然是舍不得。但是师兄的话不能不听,便向若昭傲剑和那少女道:“我要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若昭小雨道:“等你们回来路过次处,要记得来我们家作客。我们家就是杭州城外的吴越山庄,不难找。”
  
  云知秋道:“一定,一定!”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余清风道:“船家,开船。”
  
  “再见……”云知秋在舟尾向若昭兄妹不断挥首告别。
  
  “小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免得爹又责备我们贪玩。”若昭傲剑道。
  
  “爹才不会骂我呢,要骂就骂你的。”小雨笑道:“不过还是回去吧”
  
  二人的小舟向湖边划去。
  
  却说这舟上的若昭兄妹,其父正是杭州城外吴越山庄的庄主若昭无情。若昭世家经营吴越山庄也有数载,到了若昭无情手里,山庄日益兴旺,不论江浙两地的黑道白道都对他恭恭敬敬,而若昭无情也因其问人正直,常常为江湖上的不平事出头,赢得武林人士的赞赏。在江南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山庄门口站着的是管家周东顺,笑呵呵的迎着若昭兄妹道:“少爷,小姐回来啦!好家伙,今天的收获真不少啊!”一边接过若昭傲剑手中的莲。
  
  “当然啦,我采得啊!”若昭小雨听到有人夸赞,抢着说道。
  
  这时庄园里急着走出一个仆人:“少爷,小姐。老爷请二位去书房。”
  
  “爹找我们,走吧”若昭傲剑拉着小雨的手,二人奔向书房。此时书房里走出一人,三十过半,面目俊美,英气涣发。正是吴越山庄的庄主若昭无情。小雨见了忙投入父亲怀中,撒姣道:“爹爹,今天好开心啊,下回我要你带我们去。”
  
  若昭无情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的道:“好的,爹爹下回陪你们一块去。”
  
  “真的吗?”小雨瞪大眼睛,“爹不会是哄我们吧。”因为若昭无情一直是忙于庄园的经营,少有机会陪儿女们玩耍。
  
  “笑话,爹爹在江湖上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怎么会哄你们呢?”若昭无情笑道:“小雨玩了一天也累了,去厨房看看张婶有做什么晚饭。我们准备开饭了。”
  
  “嗯!”小雨高兴的蹦去厨房了。
  
  若昭无情这才转过身对若昭傲剑说:“剑儿,你随我进来。“便进了书房。

  
  若昭傲剑跟着父亲进了书房,只见父亲长叹一声,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面部表情十分焦虑,跟刚才在外面那副神情截然不同。若昭傲剑十分惊讶,父亲以往从未如此果,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便道:“爹,有什么事啊?”
  
  若昭无情睁开双眼,看着若昭傲剑道:“剑儿,你娘如果此刻尚在人间,见到你长大成人,不知她会有多么高兴。”
  
  若昭傲剑见父亲提起自己母亲,心里十分激动。虽然自幼丧母,对娘亲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常常听若昭无情谈起自己的母亲,了解到母亲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子,只是今生无法见到她了。此刻见父亲有些悲伤,连忙道:“爹爹不必悲伤,孩儿是爹爹抚养成人的,将来孩儿一定会孝顺爹爹,振兴吴越山庄。”
  
  “好孩子,爹有你们两个乖儿女,今生也无所求了。”若昭无情眼中有些激动的神情,但是很快缓过神情,低声对若昭傲剑说:“爹有些事情今天要告诉你。”
  
  于是转身移动墙上的机关,从书桌下出现一个密柜,若昭无情从里面取出一件用布包着的物品。若昭无情解开布,里面原来是一把短箫。此箫似竹非竹,似铁非铁,通体成淡紫色,微微泛着紫光。给人一种美伦美涣,却又十分神秘的感觉。
  
  “爹,这是……”
  
  若昭无情凝重的说:“这是乐神----迦楼碧血箫”
  
  “迦楼碧血箫?”若昭傲剑大惊:“是什么啊?”
  
  “此箫是天明教镇教之宝,由乌金制成,传说又染有神鸟迦楼罗之血,神血化碧,千锤百炼,终成此箫。”若昭无情道:“此箫虽无锋无刃,却无坚不摧!”
  
  “真的吗!”若昭傲剑摸着箫身,感觉光滑异常,不由大惊:“天明教的镇教之宝怎么会在爹爹这里?”
  
  原来三年前,若昭无情独自纵马从襄樊回吴越山庄。路过一竹林,突闻林中有嘶喊声和刀剑声,便上前看看。只见林中约有数十人,将一人围成一个圈,被围在中见的那人手持一柄箫,以寡敌众,却也未落下风。外围数十人战他不下,已有七、八人被他击倒在一旁。持箫那人的武艺令若昭无情惊叹不已,寻思:我若和他交手,不出三招便定要败下来,世上竟有若此高超的武功。
  
  围攻的众人见久攻不下,为首一人一声口哨,只见有八人从怀里取出长索,竟想用长索来套住持箫那人的手脚,若昭无情一下子对这些人产生了极大的反感,侠义之心促使他挺身而出,大吼一声:“卑劣之徒,以众凌寡,还使用这种卑鄙手段!”长剑出鞘便欲上前助战。


  
  持箫那人见若昭无情挺身相助,向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兄弟不用担心,这等卑鄙手段难不倒我!”说完右手一扬,两道银光闪烁,持绳索的人中立刻有两人惨叫倒下。众人大惊,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于是持剑围攻的人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摆好阵势。
  
  只听见那带头之人高声喝道:“盛银锋,谅你暗器再多今日也休想逃出生天,识事务的乖乖的教出迦楼碧血箫,我可以饶你不死!”
  
  “哼,就凭你们小小的混沌派,也想偷觑我教圣物!”盛银锋笑道:“邓文仲,你实在不自量力!”
  
  若昭无情不解:“混沌派怎么说也是十大门派之列,怎么在与对手拼杀时使用如此不要脸战法?”因为对方是十大门派,不易随便招惹,所以若昭无情没有冒然出手。
  
  “魔教为武林大患,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是替天行道!哈哈哈!”邓文仲大笑:“今天就你死在这里!”
  
  “什么所谓名门正派,我呸!全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卑鄙小人!”盛银锋唾骂道:“我们虽然不是所谓的正派,但是我们天明教行事光明磊落,比你们这些龌鹾小人要好得多!邓文仲,今天我就大开杀戒,决不能让你们玷污了我教圣物!”

  
  说罢,精神抖擞一招一式挥洒自如,顿时又有三个混沌派弟子丧命在他手下。
  
  邓文仲见状下令道:“一起上!”只见围攻之人从四面攻上,长索也纵横交错得穿梭,盛银锋短箫在手,所到之处遇剑断剑,遇刀破刀,就连又柔又软的长索也无例外。纵然在众人围攻之下也丝毫不占下风。正打得起兴,突然那个邓文仲飞身跃起,在空中撒下一阵红色粉末,竟然全不顾自己的同伴,盛银锋长袖奋力一挥,将粉末向四周击散,周围围攻的众人被这红色粉末击中者顿时倒地杀猪似的惨痛嚎叫,可见这粉末厉害之处。若昭无情目瞪口呆,虽然在江湖上行走,毒粉暗器也见多了,可从未见过那么厉害的。
  
  再看盛银锋,却也站立不稳了,原来他终究吸进了些许毒粉。说是迟那是快,就在他站立不稳之时,两条绳索绑住了他的双脚,邓文仲也纵身一剑直刺而来。若昭无情见状立刻上前挺相助,但是相距甚远,还是慢了一步。盛银锋被长剑穿胸而过,但与此同时他右手一箫劈去,连剑带着邓文仲手臂一起击断,随后左手一掌又将邓文仲震出数丈。两人都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围攻的混沌派弟子见此良机,群拥而上,眼见盛银锋就要死于乱剑之下,只见斜刺里杀出一人,挥舞一柄长剑将众人逼退,正是若昭无情!他左手扶起盛银锋,右手持剑,不断抵挡四周攻上来的混沌弟子,若昭无情见此情形,今日要独自离去倒是不难,但是要带上盛银锋杀出重围,几乎不可能。
  
  此时盛银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向东面走,让他们靠上来。”若昭无情长剑一挺向东边冲杀,混沌派众弟子抵挡不住,纷纷从他们身后围了上来。就在此时,盛银锋将迦楼碧血箫交于若昭无情手中,然后自己双手同时飞扬,只见满天银光闪耀,似有千百暗器从他手中飞出,围上来的混沌弟子躲闪不及,大约有十多人当场倒地,后面的也不敢冒然上前了。若昭无情得此良机,背上盛银锋跃上马背,纵马而去。
  
  大约奔出数十里,盛银锋流血甚多,而且中毒已深坚持不住,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若昭无情连忙扶起他,想为他运功疗伤,盛银锋摇了摇头示意不必了,若昭无情将迦楼碧血箫交还给他,盛银锋不接,勉强运起一口气说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可惜我不行了。没想到我霹雳威狮今天就要丧命于此了!”
  
  “莫非阁下就是天明教的护法之一的玄武堂主—霹雳威狮盛银锋?”
  
  盛银锋微微点点头。若昭无情恍然大悟,难怪此人武艺超群,原来是天明教的四大护法!当今武林天明教势力庞大,兼有日月双使,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大护法,天魔六星,以及全教布满各地的十万教众!双使,四护法,六星个个武艺盖世!虽然被正派称其为魔教,但天明教可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绝对当今第一教。

  
  “今日我是虎落平阳,又遭小人暗算,天命如此!”盛银锋缓缓道:“此箫乃我教镇教之宝,如今我教生死存亡之际,上任教主突然失踪,新教主又无适合人选,以致教内人心不安,十大门派趁机对我教虎视眈眈。此箫关系到我教选主,因此人人都想得到,前任教主为了避免教中兄弟为争位而自相残杀,故在生前命我暂为保管,不想最近竟被混沌派的卑鄙小人盯上,想抢夺我此箫。如果不是我之前与混沌掌门徐文远大耗内力,谅这等卑鄙手段也难不倒我,唉。”若昭无情一怔:原来之前他已经恶战过十大派里数一数二的掌门人徐文远。说了几句话,盛银锋又连吐数口黑血,剑伤加毒性,眼见他难救。
  
  若昭无情见他快不行了,连忙问道:“盛兄有何未了心愿,尽请吩咐,小弟我义不容辞!”
  
  盛银锋感激地看着若昭无情,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是我们肝胆相照,有烦若昭兄代我教暂且保管此物,等他日……本教有了新教主,再归还……本……教”说完,便闭目归去。
  
  若昭无情含泪说道:“盛兄,你所托之事若昭无情一定替你办到,你安息吧!”
  
  于是挖了一个坑,将盛银锋尸体掩埋,又怕被别人发现后摧残他的尸体,于是就没有立碑,只是稍稍做了些修饰。拜上几拜后,生怕再遇上混沌派的高手,于是马不停蹄赶回吴越山庄。此事除了若昭无情自己,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若昭傲剑听完,惊讶万人,虽然不太懂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就父亲所说之事,是他今生从未领略过的。沉默不语一会后,问道:“爹爹此番烦恼,莫非为了此事?”
  
  若昭无情点点头:“不错,当年围攻盛银锋的混沌派已经找上门来了!”
  
  “什么?”若昭傲剑大惊:“他们在哪?”
  
  “当年围攻盛银锋的是混沌派掌门人的师弟邓文仲,这次找上门来的却是他们的掌门人徐文远。此人自负得很,竟公然派人送信来,说要来讨回三年前的旧帐,并说如果吴越山庄留下一只狗或者一只鸡就算他没种。”若昭无情愤愤说道:“简直不把我吴越山庄放在眼里!”
  
  “爹,怕什么呢,有您和庄内百余名庄客,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的!”若昭傲剑说道。
  
  若昭无情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不是爹爹怕了他们,只是当年一个邓文仲爹爹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他师兄亲自而来,再说混沌派能位居当年十大门派,绝不是浪得虚名,我们庄上虽有上百庄客,却未必能抵挡住混沌派众多高手。但是,为了吴越山庄百年的声誉,爹必拼死一战,不失我吴越山庄的威风!”


  
  若昭傲剑血气方刚,激动地说道:“孩儿愿意和爹共同拒敌,誓死捍卫我们吴越山庄的尊严!”
  
  若昭无情道:“剑儿,你还小,而且爹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炕敌的事情,由爹来就行了。”
  
  “嗯”若昭傲剑道:“爹爹有什么事情吩咐,孩儿一定竭尽全力!”
  
  若昭无情将迦楼碧血箫交给若昭傲剑:“你带着这只箫,与小雨一同前往舟山,找我的结拜兄弟卢举,也就是你的卢叔叔。”若昭无情道:“请他保护你们,最好先离开中原!”
  
  “是。”若昭傲剑道:“孩儿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爹爹你也要小心。”
  
  就在此事,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少女从门外冲了进开,一头扎进若昭无情怀里哭道:“爹爹,我不要离开你……”正是若昭小雨,原来刚才她一直躲在门外听到了父亲和哥哥的谈话。
  
  “小雨乖,你们到了卢叔叔家后,爹爹自会赶来跟你们汇合。”若昭无情搂了女儿说道:“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到达舟山卢家。我已经叫周管家会带你们过去的。”又转过头,对若昭傲剑说:“剑儿,此行你们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江湖险恶,不可大意。箫和妹妹你都要保护好!”
  
  说完一手拉着若昭傲剑一手拉着若昭小雨,走到庄园的后门,在那里周东顺和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若昭无情对周东顺说道:“周管家,全靠你了!”
  
  周东顺拱手道:“庄主对我恩重如山,小的我当肝脑涂地,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庄主请放心!”
  
  “爹爹……女儿舍不得你”此时若昭小雨已经伤心到极点,若昭傲剑虽然比较坚强,但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一家人最后一次团聚了。
  
  “好了,都上车吧,周管家,路上小心!”若昭无情挥了挥手:“抓紧时间离开。”
  
  “是!”等若昭兄妹都上了车,周东顺扬起马鞭:“驾”,马车向舟山渡口方向奔去。
  
  目送了马车远去,若昭无情走进了大堂,此时,庄中百余名庄客已聚齐。若昭无情郎声说道:“各位前来投奔我吴越山庄已有数年,某十分感激。如今山庄即将有大难,可能是九死一生。各位都有自己的志向,家里也有老有小,所以要离去的我会发放银两,要留下跟某一同捍卫吴越山庄的,若昭无情感激不尽!”
  

  这么一来,百余名庄客走了一半,留下的一些血气方刚,齐声道:“愿与庄主同生死,共患难!”
  
  若昭无情激动万分,大声道:“好好,你们都是我若昭无情的好兄弟!”
  
  众庄客齐声道:“请庄主下令,我们一定尽力而战,至死方休!”
  
  “好,”若昭无情道:“王云兄弟,你率十名弟兄守住山庄大门!陈林兄弟、朱名兄弟,你二人各带十名弟兄分左右在庄内四处围墙巡逻,其余兄弟跟我在大厅居中策应!”他一连吩咐几人,都是庄中的好手。
  
  “是!”众人领命前去。
  
  正在此时,一阵狂笑传来:“何必搞那么复杂,今天你们都要死,都给我呆在厅内省得爷爷找你们!”狂笑之人内力深厚,若昭无情暗暗吃惊。
  
  “什么鬼东西,弟兄们跟我来!”王云带了几名庄客冲出门去。可是,人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几道剑光,王云和随他而去的几名庄客的人头飞回了厅内。若昭无情大惊,:“什么人!有胆量的出来,不要躲躲闪闪暗箭伤人!”
  
  “哈哈哈,若昭无情你那么急着想死啊!”只见门口站着数人,其中一个只有一条手臂,正是混沌派的邓文仲。


  
  “邓文仲,你为何杀我庄客!”若昭无情厉声呵道。
  
  “哼,他们能死在我师兄幽冥剑徐文远手下,也算是待遇不浅了!”邓文仲说完,看了看站在他边上穿黑色长袍之人。
  
  “混沌掌门徐文远?”若昭无情道:“你们混沌派真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家伙!我吴越山庄跟你们素无过节,竟然一出手就伤我几条人命!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若昭无情,怪只怪你当年多管闲事,坏我派好事!给你藏了三年,终于还是给我们找到了吧!”邓文仲说道:“不过我师兄心地仁慈,只要你交出迦楼碧血箫,我们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一来若昭无情受故人所托,此箫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二来就算你们肯放过若昭无情,若昭无情也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若昭无情拔出长剑,大吼一声:“有种的过来杀我!”
  
  “哼哼,若昭无情,我知道你迦楼箫不在身边。反正你就要死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别以为把儿女和箫送走了就可以了无牵挂跟我们拼死一战。”邓文仲说道。
  
  “你,你们把我孩子怎么了!”若昭无情大惊:莫非孩子们路上出了事?
  
  “不用我们动手,到了舟山,卢举自然会帮我们收拾掉地!”邓文仲奸笑道。
  
  “你住嘴!”若昭无情大怒:“卢举是我的好兄弟!邓文仲你别在这里蛊惑人心,若昭无情不吃你那一套!要杀的就上吧!”长剑直指邓文仲。
  
  “你自己寻死,我就不客气了!”邓文仲左手长剑一扬,荡开若昭无情刺来的一剑,若昭无情退开三步,手微微发麻,心想:这家伙内力好深厚,当年断臂不想如今功力有增无减!于是气运丹田,一招“卧薪尝胆”,连攻邓文仲上中下三路,正是吴越剑法中的精髓,若昭无情本人最拿手的绝招,众庄客大声喝彩。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未说一句话的徐文远冷笑道:“吴越剑法,空有其表!”
  
  只见邓文仲左手一招下撩剑式,自下而上尽数破解若昭无情的连攻,转眼又攻若昭无情数剑,瞬间由守转攻。若昭无情大惊,拼命抵挡邓文仲的招式,只觉对方剑上的劲道越来越大,终于把持不住,长剑脱手而出,身上多处中剑,完全处于挨打的局面。
  
  众庄客见若昭无情命在旦夕,纷纷操起兵刃上冲上前去。突然前方几道剑光,冲上前去的数人竟然全部死于剑光之下,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徐文远手持长剑站在前方,没人见到他什么时候出的手,鬼魅般的剑法当真了得。

  
  徐文远阴森森地说道:“不要命的尽管上。”
  
  众庄客畏惧他那夺命的剑法,不敢冒然上前。此时只听见若昭无情一声惨叫,竟是被邓文仲的长剑斩去双臂,痛苦地倒在地上。此时陈林和朱名忍不住上前救援,见徐文远挡住去路,举刀便砍,眼见两把快刀要砍上徐文远的身体,听见的却是陈林和朱名的惨叫,两人均被一剑穿心而过,而徐文远身未动,脚没移,悠闲地站在原处,再无人敢上前。
  
  邓文仲狂笑一声,道:“若昭无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若昭无情伏在地上,痛苦难耐,大声叫道:“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你想死?没那么快!”邓文仲阴笑道:“老子今天要杀光你吴越山庄,留下一只鸡或是一条狗都算我们混沌派没种!让你亲眼看到自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哈哈哈``!”
  
  “我跟你拼了!”若昭无情心中大怒,竟然不顾疼痛跃地而起,一招连环踢随之而来。邓文仲正在得意中,冷不防若昭无情拼死一踢,竟然连中他数脚,两人几乎同时倒地,邓文仲一跃而起,刚才那几脚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心中怒火难耐,一剑刺进若昭无情小腹!若昭无情大叫一声,眼看是活不成了。庄客门四下逃窜,邓文仲长剑一扬,混沌弟子冲上前去,对庄客们大肆杀戮,场面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一声清朗的声音高声呼道:“住手!”邓文仲应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背长剑的青年,边上带着个男孩。邓文仲冷笑一声,并未理睬,继续杀戮。突然间,眼前闪过一人,紧接着手上一轻,长剑断成两段,再看持剑砍杀的混沌弟子手中长剑均已断裂!不禁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好一招截波百回!”此时站在一旁的徐文远向那青年说道:“敢问阁下是蓬莱七剑哪位?
  
  此人正是余清风,方才他使出蓬莱紫轩剑法中的截波百回,以电光火石般截断混沌弟子长剑,众人皆未看清,唯独徐文远一眼认出他是蓬莱弟子,不得不佩服这人的眼力。于是双手报拳,道:“徐掌门,余清风有礼了!”
  
  “原来是蓬莱七剑之首,难怪剑法如此精湛。”徐文远淡淡说道:“不过我混沌派与你蓬莱仙宗素来没有瓜葛,今天的事是我派与吴越山庄的恩怨,余少侠你还是不要过问了。”
  
  “徐掌门,得饶人出且饶人,今日情形贵派已经大获全胜,不论你们有何等恩怨,请看在余某一点薄面,就此住手吧。”
  
  徐文远尚未开口,邓文仲叫道:“你蓬莱派有什么了不起,你区区一个蓬莱七剑,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识相的少在此多管闲事!不然休怪我师兄剑下无情!”方才余清风断其长剑,邓文仲一直怀恨在心。


  
  余清风朗声道:“今日之事,余某是管定了。”
  
  “那是你自己找死!”邓文仲拾起一柄长剑,一招混沌绝技追魂夺魄直刺余清风。
  
  “知秋,你站边上,自己小心。”余清风长剑出鞘,接住邓文仲的剑招。邓文仲招招恨毒,剑剑要命,余清风只是招架,一来想见识一下混沌剑法,再者邓文仲是断臂之人,与他交手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数招过后,余清风心想:这厮剑法果然厉害,却也不能小看了。
  
  邓文仲奋力狂攻,却也伤不得余清风,心中大急。这时边上的徐文远喝道:“文仲退下,你不是他对手。”
  
  邓文仲退开三步,道:“看我师兄来收拾你!”话音刚落,却又飞身一剑刺出,
  
  余清风本以为他会走到边上等他师兄出手,不料邓文仲突然发难,这一剑却是刺向云知秋的。余清风离得比较远,云知秋又在全神贯注地看他二人斗剑,这下的确是出人意料。邓文仲眼看自己要得手,突然觉得手腕剧痛,长剑脱手,定睛一看,原来自己左手手腕已断,血如涌泉。这正是余清风在危急之时使出蓬莱绝学----气剑指,通过运气从指尖射出无形剑气,功力越强剑气越强,是以余清风二十年武学修为发出的气剑指犹如利剑般,将数丈外邓文仲的手腕击断。邓文仲本是双手并用之人,当年被盛银锋用碧血箫斩断一条手臂,却也不曾对其武功有太大的损伤,如今眼看左手又断,数十载修为就此化为灰烬,自己也因此成了废人,心中万分沮丧,双脚一软,瘫痪在地上。
  
  这时徐文远缓缓抽出长剑,对余清风道:“徐某来领教阁下的蓬莱绝学!”
  
  余清风见今日这形势,与混沌派的梁子是结定了,何况对方人多势众,幽冥剑徐文远并非泛泛之辈,自己只有奋力一战。于是道:“恭敬不如从命!”一招江湖浪迹随之而出,徐文远挡开此招,回敬一招追魂夺魄。余清风惊叹:同样是这招,徐文远使出来比邓文仲要厉害得多了,连忙施展轻功登云踏浪,向上避开这剑。不料徐文远招后藏招,一剑开天辟地迎这余清风而去,余清风身在空中,已无处躲闪,却在空中翻身后仰转守为功直刺徐文远咽喉,似是同归于尽的招数,徐文远不得不撤剑来挡,转眼间又化险为夷,这招正是蓬莱紫轩剑法中的惊鸿掠水。
  
  徐文远心想:今日不杀你,日后我混沌派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当下连出狠招,正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剑招----五星索命!此招连出五剑,每剑招后又暗藏五剑,连攻对手二十五处要穴,这些年来不只多少英雄豪杰丧命于此剑之下,是以五星一出,必索敌命!余清风瞬间被其剑光笼罩,已无退路,危急之时运气于剑,怒啸一声,使出紫轩剑法中最深奥的剑法----七绝剑气,长剑化做七道剑气将五星索命尽数破去,只听见“铛铛”数声,两人手中长剑各自断成数截。
  
  “徐掌门,今日比武就到此为止吧!”余清风退开三步道。
  
  徐文远见自己最得意的绝招也未能伤得余清风,心中又起歹念,运起一掌道:“今日必要分个胜负!”一掌击向余清风,余清风回了一掌,道:“徐掌门,何必都个两败俱伤?”
  
  “绝对不会是两败俱伤!”徐文远连出数掌,紧跟着撒出一阵红色粉尘,正是当年邓文仲偷袭盛银锋的毒药!此乃混沌派祖传的追命落红!余清风只见扑面而来的粉尘,就算闪躲也可能沾上些许毒粉,当下两袖飞舞,使出长风满袖的绝招,将毒粉卷在袖中,随后两袖挥出将毒粉撒回徐文远,徐文远连忙向后躲闪,就在此时余清风双手齐挥射出两道无形气剑指!徐文远只觉双腿一软,两条腿各穿一孔,血流不止,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余清风之前一战也是险恶万分,如果不慎沾上毒粉,那今天非但自己葬身此地,还赔上了恩师爱子一条性命,其实若是比较真实功夫,徐文远犹在自己之上,今天一战若非以气剑指出奇制胜,只怕胜负还很难预料。
  
  “身为一派掌门,你做人也太卑鄙了!”余清风将沾上毒粉的外衣脱下扔在地上,气愤道:“今日我姑且饶你一命,日后再胡作非为,余某定取你性命!”

  
  混沌弟子慌忙扶着受伤不浅的邓文仲和徐文远离去。
  
  “余大侠……”若昭无情在地上无力地呼喊,余清风连忙上前查看他伤势。只见若昭无情双手皆断,而腹上中的一剑更是要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余清风扶他坐起,道:“若昭庄主,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余某当竭尽全力!”
  
  “谢……谢,我的儿女……请你……去舟山救……”若昭无情已经无力再说下去了。
  
  “你的子女是不是叫若昭傲剑和若昭小雨?”这时在一边的云知秋问道。
  
  若昭无情点了点头,就此气绝。余清风万分悲伤,但救人如救火,吩咐尚存的几个庄客好生安葬若昭无情后,连忙带着云知秋骑上快马向舟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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