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节 黑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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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
自小到大,我都很少在外面留宿,与一大群朋友身处森林某处的小木屋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有点认床,亦或是刚刚讲的那些故事让我有点点兴奋,腕表的指针已经有指向12点的趋势,与我同屋的几个姐妹早已进入梦乡,只有我辗转反侧的怎么也无法入睡。
从打开的窗户望向外面,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暗黑的颜色笼罩着,四周安静的让人有点窒息。树欲静而风不止,整个晚上山风似乎都没有停止过,一阵阵的掠过树间,层层的树叶在风的带动下不时的发出一种低沉的“沙沙”声,给夜晚寂静的树林平添了许多清冷与恐怖的意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却没有增加一点睡意,眼睛一直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我有种与世人隔离的感觉,虽然字字她们就睡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忽然间,树林的深处闪过一点红光。我揉了揉眼睛,企图弄清楚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时刚刚闪过一点红光的地方出现了两点红光,很快的,两点红光又变成了四点,那是一种近似与血红的颜色。我讶异的看着那一排红色的光点,从我这里看起来,那四个红色的光点就好像是四个调皮的孩子,用四只相同的雷射手电照射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目光无法从那些红色亮点上收回,恍惚中,我仿佛被那四点红光催眠了一般,没有穿鞋子,也没有加件外套,我毫无阻碍的直直的向着那四个红色亮点走去。我是怎么穿过本来是禁闭着的房门的?我是如何在这本无路的树林中毫无障碍的走到这个山洞前的?是的,一个山洞,在漆黑的夜晚里,山洞仿佛是天地间一只张开的大嘴,而一直迷惑着我的四个红色光点就在山洞的深处。已经近似于失去了意识的我只是茫然的走着,我的头脑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作用,只有远处那四个血红的亮点不断的召唤着我。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还有夜视的能力,事实上我一直是有一点点的夜盲,在进入黑暗后需要好久才能恢复视力。可是现在我对自己拥有的夜视能力感觉非常满意,从进来洞穴开始,我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残存在我思想中的最后一点点意识让我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蛰伏着的另外一个我,那个我拥有我自己所不知道的能力,那个我似乎对这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那个我走在这个本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时就好像是走在自己家后院一般的自然与熟悉。
“您终于回来了……”宛若臣子般尊敬的声音飘荡在这个空间,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回响“您终于回来了……”……刹那间我似乎从梦中醒来一般,我仿佛才发现自己是置身在一个空空的山洞里,眼前的景象不再模糊不清,而我也终于找到了那四个血红色亮点的来源——眼睛。
是的,那是两对眼睛,两对狐狸的眼睛,两对纯黑色皮毛的狐狸的眼睛。
我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到这里的,我记忆当中最后的片段就是我看见了树林中忽然闪烁的四个红色亮点。回过身去,看见的只有无限的黑暗,那黑暗仿佛随时都要把我吞噬掉一般。
我想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场景的人一定是无法想象出当时我心中的恐惧,在那个时候我最痛恨的就是为什么我还没有好像小说里那样吓得晕死过去。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当一个人真的是感觉到极度恐怖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啊!啊!”的大叫,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昏迷过去,真正的恐惧只会让人彻底傻掉。
“您终于回来了。”两只黑色的狐狸一直对着我重复着同样的话,它们的姿势看起来好像是臣服在我脚边一样:头低低的,前腿直直的伸展着。虽然它们看起来对我并没有恶意,但是我却只是吸了一口冷气,无法对它们说出一句话,甚至是连一个简单的音符也发不出来。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僵硬的好像尸体一般,虽然我并没有成为过尸体,但是这个已经是我当时能想象到的最贴切的形容词了。
“一千年过去了,您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个黑狐抬起头,用它血红色的眼睛看向我的脸。“只是您还没有找到这一千年来的记忆吗?”“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我终于从僵硬的嗓子中挤出了一句话。“这一千年的记忆必须由您自己亲手开启,已经到了您重新回来的时刻了。这一千年以来,我们一直在这个地方等待着这您的归来。”两只黑狐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交替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语。“不,不。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你们找错人了。”我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后挪动着身体。“那段千年的记忆必须由您自己亲手解开封印,我们会一直在这里恭候您的归来。”你能想象到那种场面吗?半夜的时候你忽然置身在一个陌生又漆黑的空间,对面是两只带着红色眼睛的黑狐,固执的跟你着说什么恭候你的归来,那时我觉得自己的神经真的是非常的坚强,在那种场合下居然没有被吓疯。
“做梦,这一定是做梦!”尽管身后是无尽的黑暗,但是我却义无返顾的转身狂奔起来,完全没有想到过前方是否还有比这两只黑狐更加可怕的东西存在。我的夜视能力好像也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消失了,黑暗中我的耳边在不断萦绕着那两只黑狐的声音“我们将在这里恭候您的归来……”
“哎呀!”黑暗中我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只能凭借感觉向着与黑狐相反的方向狂奔。忽然间的身体一轻让我的心向下跌落。完蛋了,不知道是多深的坑,搞不好是个万丈悬崖,忽然之间我好想妈妈、爸爸,还有他。说来奇怪,几乎是与此同时的,我的脑子开始混沌起来,整个人飘啊飘的失去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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