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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马尔恰诺,锡也纳山谷
  牢房内,沉重的狱锁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随后一切又恢复了寂静。乔万尼•皮科小心翼翼地向大门走去,发现牢房的大门是开着的。他沿着陡峭的木楼梯走了下来,而就在几小时前,他曾被捆住双手艰难地从这儿走上楼梯。他终于走了出来。外面停着一匹配好鞍的骏马,颈上长着密密的鬃毛,宽大的鼻孔吐露着气息。它的眼睛又大又亮,在这太阳即将升起、星星渐渐隐去的时刻,马儿眼里折射出丝丝的亮光。可仔细一看,它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乔万尼轻轻地、慢慢地摸了摸马儿的脖子,当他得到马儿的信任时,他立即跨上马背。所有的门,连城堡的大门都是敞开的。乔万尼一路飞奔离开了马尔恰诺,朝着前一天晚上留宿的旅馆飞奔而去。
  那场惨剧一切如旧:旅馆外的仆人身体早已僵硬,但眼睛依然瞪得老大,似乎在为自己不明不白的死而喊冤。他轻轻地合上了逝者的眼睛。
  接着他向乡下跑去,直到到了一个有无花果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无花果树是一种原始树种,在所有的宗教里都是神圣的象征。他走到树下,盘腿坐在树荫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要吸尽它的香气。他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当第二个黄昏到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升华了。这就是基督教圣人们所说的“狂喜”,希伯来神秘哲学信徒所称的“神秘的直觉”,佛教徒口中的“顿悟”。其实这些很简单,只需静静地等待,万不可操之过急。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没过多久,他看到了一个火球。据说他出生的当天出现了一个火球,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给他接生的那位大夫还对此作了极为细致的描述。当时,星相学家、科学家和神父们都被召到宫廷,他们给出了不同的解释。但所有这些解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个孩子是肩负着特殊使命来到世间的。此时此刻,乔万尼终于知道这个使命是什么了。
  自母亲去世后,在他生命中的艰难时刻,他多次感觉到这个火球的存在。感觉到它在自己的体内,就足以让他感到安慰,他提醒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他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他的一生都是为了实现那个目的,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他对此还没有意识。现在,他已把一切都想清楚了,一切都准备好了。火球慢慢地熄灭了,乔万尼重新睁开了双眼。痛苦阻挡不了他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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