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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十章

  大成打电话催宝儿上班,宝儿就明确表示,他坚决不干了,让大成另请高明。并且说话时的口气也比过去硬实多了,这肯定是当了“驸马”的缘故。
  
  差点没把大成的鼻子气歪了,他放下电话就开了骂:“操他娘!啥玩意儿!……”
  
  刘大年又用一种命令试的口气催促他去上班,宝儿又推说自己感冒不舒服,让刘大年也拿他没办法。
  
  大成只能另找别人填补宝儿的空缺。眼下就有一位最佳人选,要是这个人能来,对大成来说又肯定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忠实保卫——就是他爹。他有心亲自去请他爹,又觉得没脸开口,没有太多的把握,因为他也知道向来就不讨他爹的喜欢,原因何在,他也清楚——他不从来不拿他爹当回事,他爹也当然不会热乎他!
  
  于是,大成就找来崔三爷帮忙,心想有三爷出面,事情可能就好办一些。
  
  崔三爷没有拒绝,不好拒绝,不过他还是接着把话跟大成挑明了,他说:“让我去帮你请你爸,也行,咱必须的得先把工钱说好,你打算给你爸多少钱啊?”
  
  果然不出崔三爷所料,一提工钱大成脸上就有表情了,他道:“我不是每月给他一二百了吗!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一些钱干啥?”
  
  崔三爷一听,“那你还是自各儿去跟你爸说吧!”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大成慌了手脚,一把拉住崔三爷,“唉,三爷,我又没说不给他工钱……”只得忍痛出点血,他答应还像过去一样给他爹跟宝儿一样的工资。
  
  要不是崔三爷亲自去说,老崔这回还真是不可能答应去给混蛋儿子打工。既然老人家来了,就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就爽快答应下来,当晚就走马上任了。
  
  “鸡窝事件”过去之后,杨凡家的日子并没有从此正常下来。又一个下午,杨凡又开车从城里回来。慢慢把车在自家门口停下来。开门下车,突然,他一把捂住鼻子,闪电般跑回了家里。进屋就冲他老婆喊上了:“玉芳,你赶紧去大门口看看,简直要脏死人啦!”接着又“哇哇”干吐了起来。
  
  玉芳非常清楚他的那点老毛病,“看你这副熊样!这是又有啥东西脏着你了?”她给杨凡一句,去大门口一瞧:原来也不知谁家的狗如此淘气,竟然在他们家门前留下了一处粪便。不就是一滩狗屎吗!玉芳转身拿来一把铁锨,利索把狗屎铲起来,埋到大门外一棵大南瓜的下面,反倒给这棵南瓜追加了一回肥料。


  
  玉芳刚弄完回屋,杨凡就迫切问道:“你把那脏玩意搞哪儿去了?”
  
  “埋到南瓜秧下面了,这回该脏不着你了吧!”玉芳瞅他一眼,去厨房做饭去了。
  
  看着电视,杨凡猛闻到厨房里飘来阵阵的香味,“老婆,做了啥好吃的?”一边去厨房一看,火上正炖着一锅他爱吃的南瓜汤。猛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指着一锅汤大叫道:“这东西……是不是你从大门前那棵摘来的?”
  
  “是又咋样!”玉芳真火了。
  
  “哇哇……”杨凡又开始大吐不止。毫无疑问,他这是又联想起刚才玉芳埋在南瓜秧下面的那些狗屎。
  
  “你老是这样,往后你也就别想活了!你看看这一日三餐,你吃的哪一样瓜果蔬菜没施过肥料!”玉芳教训他。
  
  杨凡咋能不知道这些,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他一把拉住妻子的手,哭腔道:“玉芳,我是不是得啥病了?明天你陪我一块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其实玉芳也早有这个想法,也不止一次动员过他,只是在这之前,只要一提去医院看病杨凡就急,这回终于由他自己说出来,她当然愿意。她眼里含泪点点头,感觉自己的丈夫非常可怜。
  
  第二天到医院一查,结果,杨凡全身的“零部件”一切正常。最后,医生也只能不住地摇头,说杨凡可能得了“心理洁癖症”,建议他们最好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满怀希望而来,得来一个失望而归。从医院出来,玉芳突然从未有过地讨厌杨凡,她没再陪他一块去看心理医生,也没再坐他的车,一个人打个车回了村子,又直接去了刘大年家,眼泪汪汪找村长大人诉苦:“大叔,继续这样下去这日子还咋过呀!……”
  
  “我看纯粹就是有几个钱烧的!”刘大年也只能说说气话,他也没啥好办法。
  
  宝儿也在场,他心里也在嘲笑杨凡是个“怪胎”。“洁癖、杨凡……洁癖杨凡”他一边嘟囔着从家里出来,满大街去宣传一圈,从此人们再提到杨凡的时候,就开始称呼他“洁癖杨凡”了!
  
  玉芳抹几把眼泪从凤儿家出来。难道真是他们家的钱在作怪?她开始反复琢磨刘大年的话。
  
  那天下午,杨凡一回到家里,兴冲冲把一个沉甸甸的手提箱往玉芳眼前一放,说:“老婆,你猜猜这里面装着什么?”
  
  “神经兮兮的!你放啥我咋知道!”玉芳当然猜不出。
  
  “老婆,你瞧瞧!”杨凡把箱子打开,里面竟然装着一大堆金灿灿的金条。
  
  “这么多金子!你是哪里弄来的?”玉芳没法不吃惊。
  
  “放心吧老婆,我一不偷二不抢,这些金子都是我托人买来的。”杨凡一副蛮有把握的样子,“想来想去,我觉得恐怕也就只有金子这玩意儿才可能永远保值。”
  
  玉芳也赞同他的观点,不过也责怪他,不该大着胆子把这么多贵重东西带回家来,万一让坏人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杨凡说,他只不过想拿回来让玉芳开开眼界,明日一早他就把金子带去银行了。
  
  玉芳不再多说,心里却闪出一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杨凡一觉醒来,发现那只装有金条的手提箱竟然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他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四下看时,他们家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玉芳,咱们的金子不见了!”他大叫起来。
  
  “不会吧!”玉芳也慌忙穿好衣服,催促他赶紧报警。
  

  “报警有个屁用!咱们村丢东西的人家多了,你听说那些警察逮住几个小偷了?”杨凡丧气跑回屋里,一头瘫软在床上,熊了。
  
  “还一个大男人呢!”最终还是玉芳当机立断,急急从家里跑出去,声称去派出所“报案”——为啥不打110?
  
  玉芳一口气跑去刘大年家:“大叔!……”
  
  刘大年一听,“我那回只不过气头上说说,你咋还当真了?”此时再埋怨已没啥意思,不管结果咋样,也只好先配合玉芳把这一出演下去再说。他让玉芳先回家等着,他这就给派出所打电话。
  
  九点钟不到,刘大年带几个警察去杨凡家“勘察现场”。肯定是一无所获,因为派出所的民警跟刘大年都很熟悉,把事情跟人家一说,人家也乐意帮这个忙。
  
  之后连续几天,杨凡始终倒在床上一顿饭也没吃。城里那边的生意也一直由玉芳一个人去应酬。是啊,辛辛苦苦这些年才积攒下来的一笔财富,一夜之间就不知了去向,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这天傍晚,玉芳从城里回来,见杨凡已起来提前忙好了晚饭。“你终于想通了?”她很高兴。
  
  “操他娘!破财免灾!钱丢了咱们不是还可以挣吗!”看来杨凡又恢复了信心,“这会儿我也想好了,我打算明天就去一趟大连,想办法争取一个服装品牌代理权回来。大不了从头再来!”
  
  玉芳相信他的经营能力,这家伙其实刁钻得很。“这主意不错!”说话的时候,她惊奇发现,杨凡这回饭前竟然没再去加洗几遍碗筷。
  
  等到了第二天,玉芳又欣喜发现,杨凡这次出差竟然也没从家里带吃的。
  
  几天过后,杨凡顺利从大连返回,“老婆,马到成功!”进门就兴奋把玉芳抱住了,“几天不见,我还真是有点想你。”他猛凑过来亲她,吻她。猛然,他发现玉芳落下了眼泪,“老婆,你咋哭了?”
  
  “人家这是高兴呢!”玉芳拿过一块卫生纸,“你终于不再用它来擦我嘴唇了!”
  
  从此以后,杨凡的洁癖毛病再也没犯过。至于他们家那些金子,其实早被玉芳存放到银行的保险箱里!
  
  那天晚上,大成跟别人一块去饭店吃饭,最后结帐时,他见还剩有大半瓶的酒没喝完,就这样丢下有点可惜,又加上一阵头脑热乎,突然想起他还有个爹,于是就顺手拿这半瓶“扳倒井”回厂里给了他爹。
  
  知子莫若父,老崔最了解他这个儿子,以往除了那讲好了的每月一百八十块的养老费以外,大成是绝对不会多给他一分钱。反正老崔平时也不贪杯,所以,大成今天这一额外举动,他也自当特别小心对待,随手把那半瓶扳倒井往保卫室的小厨子里一放,连一滴都没沾过。
  
  没出半个月,事情果然发生了。那天老崔有点不舒服,就专门请崔三爷替了一个班。不料,过后他却发现,大成竟然因此扣了他两天的工钱。一气之下,老崔就去办公室找他理论,不在这几个钱,只气这小子做事太出格。“你为啥无端扣我两天的工资?我给你耽误事了还是咋的?”进门就冲他开了火。
  
  大成见旁无他人,也两眼一瞪道:“你吵吵啥?家有家法厂有厂规,缺一罚二这是我立下的规矩,你也不能例外,要不往后我这厂子还咋管理?找人替班那也不能算数。”
  
  老崔强压住肝火,还跟他讲理:“那我大前天还加了班,为你打扫了一天的场子算啥数?”
  
  大成理亏,找不出更好的反驳依据,脸红脖子粗,竟然端出一个再好笑不过的理由:“那、那回我还给了你半瓶扳倒井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会跟我来这一手!”老崔这才真领略了一回什么叫做“有备无患”,他三两步跑回保卫室,拿来那半瓶扳倒井往桌上一戳,“你睁大了眼睛看看,这可是一滴都没少。”
  
  大成一张脸又变色了,他还真是没曾想过他爹会留有这一招,他索性掏出十块钱往他爹眼前一送:“这回该行了吧?”
  
  老崔接钱在手,当场撕了个粉碎,转身带一肚子气出去。这时恰巧有个外地客户从门外进来,见此情景,就随口说了声:“崔老板,这老头是谁呀?脾气倒是蛮大的!换了我早就炒他鱿鱼了。”
  
  “老崔头这人就这样,别管他。”大成并没有说出这老崔头就是他爹——没脸说。只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又得另外去找一个负责夜间的保卫——他爹说啥也不干了!
  
  自从上回去莲花庵为大成两口子拴娃娃失败之后,大成妈那颗急于抱孙子的心已几乎冰冷了下来,直到这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高人”,才得以又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那天上午,村子里来了一个似乎有点像道士打扮的中年人,身材胖胖、贼眉鼠眼的,让人一看上去就不太放心。他手里拿着一个幌子,上面还写着一副字,一句是:请进门,驱除邪气生富贵。另一句是:使法术,祛病消灾得自在。然而,就这样一副很容易就被识破的形象,在这儿偏偏就是有人相信,这就是农村,恐怕全国各地的农村都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那“高人”自称,他是来自四川青城山的道士,精通八卦、把握阴阳、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捉妖驱邪、测字算命、祛病消灾,无所不能,谁家要有大大小小的难事,尽管拿来找他,他保证能一一帮他们化解,倘若不如愿,决不乱收分文。
  
  经他一番海口,不大会儿就有一大帮人围了上来,其中女人占多数——都是一些闲人。
  
  村东头邢家的儿媳妇第一个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说:“这位道长,就请您给俺那口子测字看看运气吧。”
  
  “他叫什么名字?”假道士微合二目,装模作样问了一声。
  
  “他叫邢进,开耳邢,前进的进。”
  
  假道士稍稍考虑,接着捡起一根小树枝蹲下来,在地上写下一个“进”字,解释道:“你看这个‘进’字,前面一个‘走之’,后边一个‘井’字,也就是说,只要他一出门,很容易就会上当受骗掉入人家的陷阱。”
  
  邢家媳妇一听,“是啊!是啊!他每回出门做买卖都不赚钱,前几天去广州,又刚刚让人骗了一万多,眼看着俺家那点家底就让他折腾光了!”

  
  假道士摸着下巴,挺得意。
  
  邢家媳妇也自当忘不了向他请求一个对策:“道长,您说说这可咋办才好啊?”
  
  假道士回答很干脆:“这简单,他天生就不是一块外出闯荡的材料,只要让他别再到处乱跑,安稳在家找点事做,说不定还会干出点名堂。”
  
  “行!行!道长,俺听您的,往后再也不让他瞎跑了。”邢家媳妇一边说着,痛痛快快掏出十块钱给了他,心甘情愿。
  
  如此以来,也就具有一定的轰动效应,接着赵家的老太太又开口了:“道长啊,请您再给俺儿子算一卦吧。”
  
  假道士首先问知她儿子的生辰八字,屈指算后他道:“你儿子生于己酉年、辛未月、庚申日、己卯时,是大驿土命,卦中说,你这个儿子本是一地生两地长……”
  
  “这一地生两地长是咋回事啊?道长。”老太太不太明白。
  
  假道士直说道:“这就是说,你这个儿子并不是你亲生的,是他小时侯你抱来养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骚动起来,因为其中好多人都非常清楚,他们赵家的儿子的确是小时侯从外地抱来的。——还真是神了!看来这还真是个高人!——好多人都开始这样认为。
  
  大成妈也一直站在人堆里,一直在倾听假道士道出各种“玄机”,并且越听越深信不疑,不过她并没有急于上前,因为她清楚他们家那点难事有点特殊,当着众人说出来肯定有失体面。
  
  天至将黑,众人渐渐散尽,那假道士也拍拍荷包打算满载而归,他暗笑这儿的人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愚昧!
  
  大成妈一直尾随他出了村口,四下看看没人,这才紧走几步赶上去,向他表明心事,求他帮忙。假道士本不想再接活儿,听她说完,又突然想把这桩“好事儿”办了,于是,被大成妈连拉带扯请去了大成家。
  
  果然,假道士一进门就瞅着肖艳华大喊不妙,说她身上有一股邪气,怪不得一直都生不出孩子,得赶紧施法驱邪。
  
  大成最近一直住在厂里,要是他在家,肯定不会相信这个。肖艳华也不太相信这玩意儿,只是也不能当面顶撞婆婆的一片好心,她按婆婆的吩咐,去小卖部买来一些上供用的必需品,并且还遵照假道士特别要求,买回来一只真空包装的“德州扒鸡”,似乎有什么“天尊”就专门爱吃这种“德州扒鸡”。实在可笑之极,这年头就连神仙也看中人间的名牌小吃了——还是荤的!
  
  在院子里摆上一张桌子,把所有的供品往桌子上一摆,再在桌上放上一个小小的陶瓷做的香炉子。一切布置妥当,假道士就开始交代一些相关的事项:他吩咐肖艳华进屋上床去静静躺着,在他施法结束之前千万不要乱动;他又交代大成妈闭目静坐在旁边,充当他的护法童子,没有他的吩咐,也不可以随便乱动。
  
  交代完毕,肖艳华跟大成妈也遵照吩咐各就各位。假道士就开始请神了,他首先点燃三柱香,东西南北作揖之后,面向供桌,恭敬持香,微合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头顶佛是尊,口中念观音,身前是真武,身后是老君,左边是青龙,右边白虎神,弟子来到此,专请护法神……”就这样胡乱念上一痛,将三柱香插到香炉里,各路神仙就可能已经搬到了。更有趣的是,他也盘腿坐在供桌前,伸手拿起那只德州扒鸡,迫不及待撕下一条鸡腿,还似乎跟众神推让了一番,紧接着就开始风卷残云大吃海喝起来。看来他也实在有点饿了,天都这么完了!
  
  这场景幸亏肖艳华没有看到,要不非得笑破肚皮不可,此时她依然按假道士的吩咐在床上躺着,只是已经不觉睡了过去,反正外边有婆婆在,她也没啥不放心的。
  
  大成妈倒是坐在他的旁边,也曾忍不住从双眼的缝隙中目睹了这一切,不过她却坚信他真是在陪各路神仙一块吃饭呢!
  
  不大会儿,假道士一边打着饱嗝站起来,德州扒鸡也只剩下了一小堆吃剩的骨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宴席,神仙吃饱了,饭驱邪才更有法力。施法之前,假道士又双手合十念叨了一痛:“荡荡邪魂,何处留存,山林庙宇,唯我独尊,家宅留神,过路将军,我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赶它滚吧!快滚吧!……”念罢,他还像打太极拳似的运了几下功,这才“带功”冲到了楼上——去给肖艳华“驱邪”!
  
  “妈,救命啊!……”从楼上传来肖艳华的尖叫声。
  
  大成妈刚开始还没敢动,也是越听越不对劲,等她猛顿过来,拿一把笤帚跑上楼的时候,见那假道士正在拼命往下撕扯她儿媳妇的最后一条内裤,大成妈还能不急吗?举气笤帚就打了过去,只是猛觉得胸闷气短,腿脚一软,扑通跌倒在床跟前,人事不醒。直到方才跌倒前那一刻,她才见识到假道士的“真法术”!
  
  人命关天,假道士也慌了手脚,也不再继续“施法”了,撒手放开肖艳华,慌乱夺门而逃。待大成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假道士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大成他妈住院了,幸亏没有送上一条命,但她的心脏病却也因此又加重了一个层次。是大成开车送她去的医院,要不是见她病得厉害,大成肯定会狠狠责怪她一顿。肖艳华是少不了挨骂,连去医院都不让她跟着。
  
  大成并不感谢他妈为他所做的一切,等连成跟小娟闻讯赶来医院的那一刻,也正是大成匆匆离开的时候,带着声声的抱怨跟牢骚,甚至是一边骂着走了,有针对他妈的,也有针对肖艳华的,当然,要是让他再碰上那个假道士,那家伙肯定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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