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恒沙中流露出一些大颗闪亮的金子，它们的名字叫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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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闭目躺在床上，努力思想着这话的含义，企图解读出更深一层的玄机。

　　忽然灵光一闪，我悟了，笑了。

　　“孺子可教也！”

　　思想里蓦然响起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我自知又撞邪了，哦不，是通灵。

　　何谓通灵，说白了就是一个思想和另一个思想念头一致，刹那交汇达到同步协调，以此进行隔空传道的交流。这其实并不神秘，有意识流上的道理依据，但我不会说出通灵之秘，非是敝帚自珍，而是此法门玄之又玄，说道不清。好比两只对讲机电波频率达到一致时可以通话，但具体如何运行，就算把它们拆开也只能望着内里复杂的集成电路板发傻，根本说不明白。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话何由？其中是否有典故？”我问冥冥之中的虚无存在。

　　“哎！那是我曾经一世的浑噩经历。”虚无存在叹息。

　　“愿闻其详。”

　　“我那时是沧州城里的老乞丐……”

　　“等等，哪个时代的沧州城？”我插话问背景，虚无存在说:“宋朝，离你这时代有上千年。”

　　妈呀，跨越千年时空的传道，这位虚无存在既能知晓未来时算，那必定是非神即圣的存在，虚无四维中的大家伙。我喜欢神圣，可以收获思想觉悟上的灵感；我讨厌神圣，要仰视他们，做他们眼中的蚂蚁。我的思想念头自然被那位虚无存在感知到了，他说:“你不是蚂蚁。”

　　“哈哈，那当然，虽然不知道比神圣矮了多少，但我可是自诩为思想上的巨人，还是有一定高度的。嘿，哥们，你真有眼光，在你眼里我是啥样的？”我心怀好奇，可马上我就摔了，崩溃了。那位虚无存在说:“大一点的蚂蚁。”

　　我在他眼里是大一点的蚂蚁？我在他眼里是大一点的蚂蚁？……所以说我讨厌神圣，向来都是我把别人看成思想上的蚂蚁，含笑俯视它们争吵打架、晕头转向不知忙些什么，那情形要多好笑有多好笑，眼下我则成了被藐视的对象。我蔫了，在思想角落里画圈圈，有气无力说:“老大，您接着讲吧！”

　　“那时我是沧州城里的老乞丐，总结出许多乞讨诀窍，所以不愁吃穿，倍受同行的尊敬和羡慕。有一天，一个小乞丐来向我求教，我教了他，隔天又一个小乞丐来求教，我也教他……每天都有小乞丐来求教，我都一一教了。”

　　“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丐帮帮主，失敬失敬！”我逮到机会讽刺，虚无存在瞟瞄无视，自顾自说:“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乞讨不到任何东西，城里挨家挨户都有乞丐去乞讨，他们还划分了地盘，我根本插不进去，也占不到便宜可以求到施舍，因此我产生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念头，我回到窝里，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始终挥散不去，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我自暴自弃，不再出去乞讨，后来也就饿死了。”

　　我叹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话其实毫无意义，它只是一种思想，一道执念，你在意它放不开它，把它当真，自暴自弃不去乞讨，不求上进，它也就成真，你也就饿死了！”

　　“正解。”虚无存在说:“我是死后才想通这个道理。”

　　“然后呢？你入轮回了？还是涅槃了？”我问。咦，有人插话，隔空传来念头问我在说什么东西？我说我说的不是东西，少来参合巨人之间讲话，你太渺小。啊，你这蚂蚁竟然咬我脚趾，真不文明，无视你。

　　虚无存在说:“当时我的思想觉悟只到第四重境界，如何涅槃？我入轮回了，化灰漂流，经历几世往生成一棵树。”

　　“一棵树？老乞丐死了被小乞丐发现，小乞丐要占窝将其尸体拖出随地埋葬，可能有野狗闻腥刨出老乞丐的尸骨，啃进肚子然后拉出一坨狗屎。俗话说狗改不了屎，其它野狗吃了这坨狗屎，又拉出一坨狗屎，其它野狗吃了这坨狗屎，又再拉出一坨狗屎……如此轮回循环，直到有一天，一只野狗在一棵幼树苗旁拉了一坨狗屎，狗屎和其中那道老乞丐的思想被幼树苗吸收同化在一起，最后长成一棵树。”我合理怀疑，恶意猜测，思想上充满快感。

　　“你你……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虚无存在也被气到了。我坏笑说:“至诚之道，可以前知。不会是被我的至诚思想给推论对了吧！”

　　“圣人不可欺之以方！”虚无存在吼出洪钟巨响，震撼时空。一记当头棒喝，我的整个思想一阵晕眩，弱弱说:“老大息怒，息怒，我开玩笑的，您请继续说。”

　　“轮回之旅有弱智之害，蒙蔽思想灵性，我成树后栉风沐雨，吸取日月精华，经历数十年头才净化思想迷蒙，重复清明。一朝觉醒，我始得顿悟天地至理，思想人生奥妙，达到第五重思想境界的高度极限，只差半步便可思想成圣，涅槃虚无。”虚无存在淡定之极，转念已无色无相无闻，侃侃传道深奥无比。

　　我好不容易才理解，虚无存在即又说:“可惜我被劈了。”

　　“啊！”我惊诧于虚无存在所说的“劈”到底是什么玩意？原本我应该能思想出来的，可是和虚无存在通灵实在太伤脑筋，很难解读对方的至高思想，脑袋总是不够用，跟不上节奏，所以说我讨厌神圣。

　　虚无存在细说:“我百年大树之身被雷劈了。”我思想片刻，灵光一闪:“百年大树欲成圣，上达天听历雷劫。好事啊！然后呢？你挨过了，涅槃了？”

　　“没有。”

　　“那你是被湮灭了，化入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