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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等车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落在卢玉玺头上的小伞上,卢玉玺站在公交站台上,三五个乘客撑着伞从公交车上跳下,卢玉玺并没有上车的意思。公交车摆了个把式卷起污浊的泥水离她远去。
  
  南方的雨水似乎特别充足,暴雨奋力地倾尽之后,这场姗姗来迟的大雨给郁江市的大街小巷带来了片刻间的清新。也给久卧病床的卢玉玺带来了少有的欣慰。
  
  就在三个小时之前,华关长的司机老荀打来电话问她跟不跟车回去。
  
  卢玉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她听了老荀的电话简直要欣喜若狂,能坐上关领导的车,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下个金元宝,不偏不差正砸中她卢玉玺,在卢玉玺看来,这是好兆示头。
  
  卢玉玺和司机老荀约好自已在市东风路206路公交车站等,东风路是出城的必经之路,也是汽车客运总站里长途客车的临时流动载客点,那里地处偏僻,是城管和交通运管部门三不管的地方。
  
  卢玉玺提前同医院的医生说了,她要提前出院,住院部里的医生看了她的伤口,只是建议她再多住几天,等身体恢复正常再出院。卢玉玺不是不想在医院多住几天,可是毕竟自已的工休假已用完了,再这样住下去,只能续请病假了,请病假是要扣工资的。本来这次全国公务员工资改革之后,一些敏感性的津补帖被“阳光”了,收入比过去有所降低。虽然下面基层的关员意见很大,可是再大的呼声也像刚才那场暴雨一样把空气中所有的一切尘埃都变成地下水道里的污水,最后流向污水处理站,人们最终见到的只是清洁纯净的生活用水。


  
  卢玉玺的伤口已拆了线。其实,住不住院,问题不是很大,医院往往就是这样,在住院病床紧张的时候,病人就是不想出院,医院也会下逐客令,好腾出更多的病床让给新入院的病人。而现在这个季节是睛雨交替的时节,流行于普通的发烧感冒头痛之类的小病,犯不上住在医院里。现在昂贵的医疗费用造就了越来越多的市民成了半个医生,有了病往往不去医院,而是随便到医药房里买些药来服用。
  
  可卢玉玺的这病是病得不轻,脖子上长了个瘤子,县医院拿不准是良性还是恶性的,最后医生建议她去大医院里看看,这瘤子要是长在身上或是胳膊上还好,不就是在病处割一刀嘛,可是脖子这地方,这一刀要是割不好是要命的。县医生做出此建议,或许是出于慎重行事吧,这也是对患者负责嘛,自已做不了的,顺理成章地推给高明之人去扛吧。
  
  从郁江到卡布特,乘坐班车要六个多钟头,现在的长途汽车大都利欲熏心,好好的近路不走偏要走远路。卢玉玺知道,近路是新建的国道,路程短,可是途中经过的村镇少。对长途大客车司机来说,宁愿多绕县道,虽说路程是远了些,可是可多拉快跑,再说了,那些村镇之道,是执法交警们不愿去的不毛之地,满员超载逃避处罚成了大多长途客车们生财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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