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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房冉眯了眯眼睛,突然笑道:“如果你肯把蹲在这里守着的要出世的宝贝让出来当拜师礼,我不介意让乔乔真正记在你名下,否则,免谈!”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说,你真的要带人走,根本可以不用这么好心的告诉我!反正,反正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行不行一句话,我们很忙。”
  乔乔伸手拉拉房冉的袖子,小声道:“那个,这样不好——”
  话还未说完,天机老人却随手从腰间丢出个储物袋给她:“拿着吧,反正也不是便宜外人,再说,虽然是个宝贝,但是守了那么多年我老人家也没得到,看来我是有缘无分,我把我攒的资料和宝图给你们就是,你和乔乔都是有大机缘之人,福缘深厚,希望你们能拿到吧!唔,这个就当是乔乔分院的试炼好了,你们去吧!
  噢,等等,我前两天算了个卦,发现五行之中之后,已经被人得了个去,只是对方掩盖了天机,我算不出是谁,看来是个厉害角色,你们要小心。”
  “这你不用担心,意外得到石精的正是乔乔,不然你以为我对你那点宝贝感兴趣?”房冉说着,牵起乔乔,随手抛给天机老人另一个一个储物袋,御剑而起,“材料拿着,你这里的阵法看来没什么用,重新弄吧!”
  天机老人扯开袋口看了一眼,开心的把破葫芦扔出去老远:“哈,谢谢啊,小子!”
  “按辈分你现在该叫我师叔了~~~”房冉的声音遥遥传来。
  “不是吧,你这小子境界升得这么快?!”天机老人这回真的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人比人,他气死人啊啊啊!
  房冉听到天机老人的哀号,黑面终于消散,感觉顺气不少。
  ……房大帅哥,乃在老婆面前受了气跑别人面前逞威风,乃作为一界太子的节操捏?
  然而,此时原本最该关注他情绪的乔乔,却被手镯异常的烫度转移了视线,她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等到有痛感的才意识到不好,犹犹豫豫的举起手,对房冉道:“我感觉我手腕好像被手镯勒的有些疼……”
  房冉低头看向她的举起的手,发现她腕间的手镯已经由平常的红色变成此时的银色,他转而看看自己的手腕上的手镯,也逐渐变成了银色——这是她要恢复前世修为的预兆吗?
  房冉紧张的抓着她的手:“乔乔你冷静一点,别怕,你现在要努力让自己清醒,这里不适合你蜕变,我带你回灵泉那里。”
  说罢,房冉立刻一个回旋瞬移到了两人常待的山洞,牵着她进了灵泉所在的洞穴。密集的灵气让之前两眼失去焦距的乔乔好受了些,但她仍旧感觉脑袋中仿佛有什么炸开般的难受。
  房冉抱起她,把她整个人放进灵泉里,她刚觉得脑子清醒了些,手镯银光大做,又让她陷入到不能动不能言语的境地。
  此时,房冉却松开了她,转而腾空在她身后,盘膝而坐,安抚的看了一眼,才闭上眼睛,运功而起,整个山洞登时以他为中心,金光闪烁。
  乔乔缩在水里,感觉到手镯不那么烫了,银光却有渐长的趋势。勉强抬头望着整个洞穴越来越亮,房冉整个人已经如光团般,升腾到空中,收缩着。难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抵消银光?
  可是,一刻钟过后,她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灵泉水已经无法抵挡来自房冉的那股力量,开始以池中心旋转,试图化解着来自空中的吸力。
  乔乔不由自主的跟着池水旋转,幸好她学过一点游泳,扑腾着勉强能浮起来,但是身体还是随着漩涡慢慢中心靠近。
  等到了漩涡中心,等待她的估计是沉底了,乔乔想苦笑,可是她嘴根本张不开,眼睛耳朵里都是水,并不深的池水她平常其实站在里面也不过过肩而已,可是这个时候,想停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消失,努力五指张开,乔乔觉得流水声远离了自己,从头到脚开始有另一股的暖流流过。
  奇怪,这是?
  起先这股暖流流过的地方,只能维持一瞬间的温暖,然后她又会被灵泉水和金光压得喘不过去,慢慢的,那暖流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源源不断,流动,周转,酣畅淋漓。终于,一切归于平静,暖流和漩涡似乎都消散了。她小心的动了动身体,感觉身下软绵绵的,却没有丝毫的压力和阻碍,正当她准备爬坐起来的时候,却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乔乔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张开,但她却看见了另一个世界,周围闪烁着无数的星星,而银色星海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双手合掌,跪坐其中,一面古镜正围着她缓缓旋转。这小人儿是个小女娃,看上去两三岁大,穿着大红的小夹袄,梳着冲天辫,粉嘟嘟的嘴唇微俏,即使眼睛闭着,也掩不住灵黠之气。最奇怪的是,眉目之间,她竟然与乔乔有几分相似!
  只是,不知道这小孩为什么会在这里,呃,等一下,在这里?她没有睁开眼睛啊,还有这面镜子,不就是上回跑到她肚子里的镜子吗?!
  有一个跟她长得相似的小人儿在她肚子里,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怀孕?乔乔有点蒙,她貌似没干什么啊,肚子里怎么会就有人了呢!
  “——别胡思乱想,还不快去!”
  “嗯?”正当她莫名纠结的时候,头顶传来房冉的声音,接着一股轻柔的推力朝她涌来,她便不受控制的飞向那个小人儿,她生怕压着那个小家伙,无奈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紧接着,一股吸力也从小人儿身上传来。她好容易挣扎着伸出手想把小人儿推开,却发现端坐着的小人儿也同时伸出了肉嘟嘟的手,两个人的双掌接触,一切都开始变得不清晰。
  银色犹如实质的灵力,漫山遍野的繁花,旋转的世界,熟悉,不熟悉的言语,夹杂着远离的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乔乔终于再一次睁开眼睛,这次她看到的又是灵泉池洞穴的景象。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她不再是站在池水里,而是漂浮在上面,完全的漂浮,就好比坐在平地上。她试着坐起来,身下的灵泉没有丝毫的波纹,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她又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发现灵泉还是没什么反应,那跳一跳呢?
  人说乐极生悲,果不其然,这一跳却惹出了乱子,窜上去的速度倒是挺正常,除了,除了她跳得好像太高了,直接撞到了洞顶,呜,好痛,她摸着自己的脑门,立刻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她整个人轻的跟柳絮一样,正飘来荡去的往下落,好容易扑腾了十多下,乔乔哭笑不得瞄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她才下降了半米,离地面还有十来米。
  这可怎么办?房冉——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房冉的身影,幸好,他正在老地方批阅着奏折,不过看他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看来是有意忽视她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咳咳咳,”乔乔清清嗓子,决定打破沉默,既然有求于人,主动一点也划算,她故作温柔的作了个揖,“冉师兄,你现在有空么?”
  “嚓——”某人悠闲的翻了一页奏折,御笔一挥化了个圈。
  乔乔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再接再厉:“那个,冉师兄,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我下来?”
  房冉顿了顿手中的毛笔,伸了伸腰,合上奏折,然后,“嚓”的一声抽出另一卷,翻了开来。
  “拜托,给点反应,”乔乔的火爆脾气终于点燃了,她可是第一次对他示好哎,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干吗装聋作哑?!”
  某人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翻奏折。
  “喂,这叫什么反——”乔乔气的恨不得揍他一顿,正想着,人果然脚下一个趔趄,向他滑去,“啊,救命啊——”
  “扑哧——”房冉俊逸的脸上终于忍不住泛起笑意,抛开手中的笔,一个腾空,张开手抱住正手舞足蹈飞向他的乔乔,然后抱着她,轻轻落到地上:“大呼小叫的什么,摔着怎么办?”
  “哼,假惺惺,”乔乔好不容易揪着他的衣襟,保持平衡,立马松开手,“坏人!你刚才干吗不理我?”
  “我一直在想事情,嗯,你现在是不是想起——”
  结果,乔乔习惯性的摸摸肚子,打断他道:“一直?我睡了很久了吗?好像是饿了。”
  她就不能有别的联想?!“你入定了半个月,不过,依你现在的修为,不吃东西,也没关系了——”
  “不吃东西怎么行?”乔乔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人如果不用吃饭,活着岂不是很没意义?”
  好吧,在这一点上,他跟她从来都是说不清楚的,房冉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东西待会儿再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乔乔愣愣的看了他两眼,不知为何又瞄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那个我肚子——”
  “说了待会儿再吃东西——”
  “不是,不是吃东西啦!”乔乔本来开口时,有些不好意思,被他一误解,干脆脱口而出,“我是说我肚子好像有小宝宝!”
  “噗——”房冉有种吐血的冲动,这小丫头在说什么?
  “我是说真的,”乔乔为了加重语气,还颇为用力的点点头,两只手比划着,“我看见了,长得跟我很像,大概这么大,这么高。”
  房冉把她的手抓住,直接锁在自己的腰上:“傻瓜,胡说八道什么,那是你的元婴——”
  “元婴?”乔乔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貌似这个夫子讲过,是某个很高的境界才会有的东西,“怎么可能,我实力这么差,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宁愿相信自己能一个人生孩子,啊——”
  房冉猛地把脸贴近她,吓得乔乔连忙乖乖闭嘴。他定定注视着乔乔,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彼此呼吸慢慢交融,乔乔不安的把眼睛撇开,却不敢动。好久,房冉叹息道:“乔乔,不要逃避了,你既然开始恢复前世的修行,刚才昏迷的时候,肯定也想起了什么吧……”
  乔乔没有抬头,好久低声道:“我好害怕变成另一个人,不是自己的记忆,不属于自己的情感,那样即使能活的长久,法力高深,我已经不再是我了,又有什么意义……”
  她竟然在担心这个,房冉哭笑不得道:“你想太多了,就算得道成仙,转世的话,也只会有极少一部分你转世之前设定好的记忆能保存下来,至于情感之类是不可能留下的,否则,转世了某个小孩还觉得自己是某某人的祖母之类,那岂不是乱套了?”
  “你说的对噢,我怎么没想到呢?!”乔乔猛地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松了一大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会变成前世的化身呢!那样的话,我到最后连我爸妈都记不得了,该怎么好!”
  “你想太多了……”
  “怎么能是我想多了,明明是你刚才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问我想起什么的!”乔乔嘟嘟嘴,“话说归来,你刚才究竟想表达什么,是希望我想起什么事情,还是什么人吗?对你很重要?”
  “也谈不上重要,只是很想知道结局而已,”房冉叩了叩自己的额头,道,“你知道我转世记忆最深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
  “天女散花。”
  “等等,我好像有点印象,真的真的,嗯,是不是漫天繁花飞舞,然后还有一群僧侣,”乔乔边努力回忆,边道,“其中一个小和尚在使劲拍打身上的花瓣?”
  “看来我前世不是单相思啊,呵呵,嗯,我现在突然又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啊!”
  前世是前世好不好,跟现在又没有必然联系,这人倒是会给自己找安慰!乔乔翻了个白眼,道:“这景象究竟是什么意思?漂亮倒是挺漂亮的,不过我没看懂,求解。”
  “《维摩经•观众生品》里记载说,天女散花以试菩萨和声闻弟子的道行,花至菩萨身上即落去,至弟子身上便不落。记载里并没有说结果,事实上那个可怜的弟子,因此对天女动了凡心,直到坐化也没有得道,只能转世重修了,就是我。”
  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不由自主的,乔乔的脑海里开始回想着王菲演唱的《传奇》,表情纠结。
  “你这是什么表情?”房大帅哥不高兴了。
  “咳,只是想象不出咱俩深情对视,一见钟情的样子,哧哧——”乔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喜欢我什么,咳,我的意思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
  “媳妇儿,你脸红了。”
  “不要叫我媳妇儿!”乔乔恼羞成怒的咆哮道。
  “可是每次一喊,你就会有反应啊,”房大帅哥得意洋洋的道,却不经意被功力大增的乔乔踹了一脚,“噗——你干嘛打人——”
  “你不是可以为了我要死要活的嘛,被踹了一脚就受不了了?!”
  “……”
  “哼哼,我可是经过无数偶像剧的摧残的,就你这点段数是哄不到我的,”乔乔收回脚,一副女侠风范挥挥手,“好了,少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下面我们要干嘛?”
  “……”
  “喂喂喂,回回魂,你怎么了?”
  他以为她想起前世的事情,会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的,为此还抓紧机会表白了一番,没想到乔乔还是一副油盐不侵的模样,这让从小到大都是走万人迷路线的房冉失落了,忧郁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翻转剧情了。
  习惯性的长叹了口气,房冉回了一句“没事”,便转身开始收拾自己桌子上的卷宗,口中道:“下面也没什么要紧事,虽然耽误了些日子,但是带你去完成天机老人的任务,搜寻那几件宝物,正当时。”
  他收完东西,把桌上略微擦了擦,拍拍:“过来坐好,换双能让你保持平稳的鞋子吧,不然你乱用灵力飞来飞去,又要浮在半空下不来了。”
  “哦,好啊,”乔乔点点头,浮到桌上坐好,脱了鞋子,房冉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双布靴,鞋扣上飘云二字清晰可见,乔乔见了刚想接过,没想到房冉一个蹲身,很自然的为她穿起了鞋。
  乔乔的腿收缩不急,被他托着塞进了靴子里。
  等房冉两只鞋穿完,抬头看她的时候,乔乔突然莫名的冒出一句:“我觉得你挺像我爸爸的——”
  这话说的,难道她其实是嫌弃他年纪大吗?
  “——我妈妈腰不好,下班回家的时候,我爸爸也会这样帮她穿拖鞋——”
  呼,原来是这个意思!房大帅哥抬手擦擦不存在的汗。
  “——我一直觉得一见钟情是挺哄人的一件事,但是我觉得你真对我挺好的,明明很忙,还在这里一陪我大半年,其实结婚就是过日子吧,我觉得你挺适合过日子的——”
  房大帅哥被她跳跃的思维转的有点晕,眼神疑惑的望着她。
  “——所以,要不我们就处处呗?不过先说好,不准乱占我便宜!”
  哎哎哎,她这是同意交往的意思吗?!
  明明刚才还踢了他一脚啊!
  女孩子都在想什么……
  乔乔跳下桌子的时候,趁机拍了一下某人的脑袋:“走啦,别发呆了,寻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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